一夜輾轉反側,盧顯城總是處于半睡半醒之間,不光是因為日本杯的事情,還有胡思亂想自己新發現的‘本事’能不能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樣有用。
滿腦子都是這樣的事情,這睡眠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五點剛過一點兒盧顯城就把兩只眼睜的像銅鈴一樣大,怎么也睡不著了。
睡不著干脆從床上爬起來,順手點了上了一支煙,也沒有開窗就這么把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兒,一邊吸著煙一邊感受著透過小縫而來,清新的帶著朝露的空氣。
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反正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這么閃過。從天還黑壓壓,到朦朦亮再到大亮,窗戶正對的路上行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這時盧顯城才又進淋浴間沖了一個涼,然后換上了西裝,并且再一次檢查了今天要帶的東西。
今天要帶的東西可就多了,要是中了的話領這么大的獎盧顯城認為怎么說也要護照之類的東西,反正不管怎么樣,盧顯城把自己能想到可能需要的東西全都背到了身上,并且來回檢查了不下五次,這才背著小雙肩包出了門。
按部就班坐上了地鐵,然后到了站之后先去銀行,把錢取了出來,整整一百二十張一萬一張的票子,背著殺向了東京賽馬場。
有了昨天的踩點,盧顯城這邊直接奔著投注機就買了張投注單,然后再次到大屏慕之前確定了日本杯的場次,還有自己壓注的三匹三甲賽駒的號碼,又是來回確認了幾次,盧顯城這才涂好了投注單奔向了投注機。
讓盧顯城沒有想到的是,往投注機前一站,沒有多久一個問題就跳了出來。一百二十萬日元,也就是要往里投一百二十次,每次紙幣檢測也要花點兒時間,就算是每次十秒鐘一分鐘也不過是六張,一百二十張要二十分鐘,再加上有時候紙幣一次還未必能檢測過。
自己一投幾十分鐘現在沒什么問題,正是比賽之中,等會兒那就麻煩了,人家都來投注自己占個機器啊!
但是盧顯城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投一半下面就不投了吧。
于時等著有人站到自己身后的時候,盧顯城只得腆著笑臉對著身后的人說道:“sorry,I
也不管人家能不能聽懂,反正揮下手中一疊日元,嘴里不住的對著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道歉就成了,好在公共場合日本人的禮貌沒的說,有一些人還對盧顯城抱以微笑。
這么投了沒多久,昨天的制服男又出現在了盧顯城的面前,看到盧顯城手中握著這么大疊子而一張一萬的日元票子,制服男也懶的多問了。
雖說制服男沒有多問,卻站到了盧顯城的身后,用日語幫著盧顯城打發過來排隊的人。
這樣一來盧顯城這投幣的進度不由的大大加快了起來。
當盧顯城手中還剩下四五張的時候,一個人站到了制服男的面前,兩人交談了起來。
“大兄弟!”
聽到了純正的東北音的國語,盧顯城下意識的轉過了腦袋。
離自己身后一米不到有一位頭發花白的男人正沖著自己笑著。
“你也是中國人?”盧顯城頓時就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趕腳。
“不是,我從小在中國長大,我是東北那嘎達的,沈陽你知道不?”
好家伙這一口的東北味兒,要不是這人說不是盧顯城根本看不出來這位是日本人:“您的漢語說的真好!”。
說話的這位六十不到,是位戰爭遺孤,也就是日本戰敗的時候留在東北當地的日本孩子,被中國家庭收養后,等著中日建交之后又回到日本的這波人。
當然盧顯城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而這一位自然也沒什么興趣給盧顯城多解釋什么。
“你投的什么?”
“三重彩,不過我下的注比較大…”盧顯城稍微解釋了一下。
這位聽了之后立馬睜著大眼問道:“你為什么不去窗口?”。
啊!盧顯城聽了頓時有點兒傻眼了,不過想了一下也就淡然了,都投完了再扯這個不是馬后炮么,再說了就昨天那交流,那叫一個費勁啊自己再去窗口鬧一遍?那不是更扯淡么!
“我這邊己經快完了”盧顯城只得笑了笑揮了揮手中還剩的幾張票子,然后小心的把票子都投了進去。
雖說沒有看到盧顯城前面投了幾張,不過看老盧手上全是一萬的票子實在是讓這人刮目相看,要知道日本的馬彩是銷量大,不過這也是日本的馬迷多,賽馬搞的好,真正這么下注而且是下注日本杯的這人還是第一次見。
“你好,我叫岸田圭介!”這位自我介紹了一下。
岸田龜戒?這是個什么道具?盧顯城正專心投完了最后一張票子,望著窗口緩緩出來的馬票,直接把人家的名字給聽差了。
看著盧顯城把馬票放入了內口袋,岸田圭介又介紹了一遍。
盧顯城這下明白了人家是自我介紹呢,于是抬起了手和他握了一握:“盧顯城!很好興認識你”。
和岸田圭介握了手之后,盧顯城又和制服男握了握手,然后THANK!了人家好幾次。
“你投了這么多在日本杯上,是不是很有信心?”岸田圭介好奇的問道。
“談不上”盧顯城隨口說了一句。
“那你還花這么多錢?”岸田圭介有點兒不明白了,這可是日本杯!出場十幾匹馬取前三甲,稍有點兒腦子就知道你猜中的概率是多少了幾千分之一的幾會,有你這么碰的么?這跟送錢有什么兩樣。
盧顯城腦瓜這么一轉脫口而出說道:“我要是把這么點兒錢看到了眼中,這不敢那不敢的,那我這輩子也就只能賺這么多的命了!”。
這話一出口連老盧自己都覺得自己的逼格蹭蹭的往上漲,上輩子聽說過這句話頓時覺得說這話的人牛逼的不得了,這輩子自己總算輪到自己牛逼了一把。
盧顯城覺得牛逼,但是在岸田圭介看來就有點兒缺心眼了,幾千分之一的幾率你自己往上碰,說句不好聽的話老壽星吃砒霜――嫌命太長啊有未有!
雖說認為盧顯城是個二百五,不過岸田圭介這邊對于老盧也起了好奇心,要知道這是九六年,中國人到日本來不是打工就是留學的,沒聽說有誰跑到日本賽馬場來扔錢的。后世到處橫行的中國款爺們大多數都還呆在家里攢錢呢。
“你對賽馬有興趣?”岸田圭介問了一句。
盧顯城點了點頭:“嗯,有點兒興趣,我現在考慮是不是等以后要買一匹玩玩什么的”。雖說獎金還沒有拿到,但是不能不讓盧顯城心里‘計劃’一下啊。
一聽說盧顯城有意買馬,岸田圭介的興致立刻高昂了起來:“這家伙,真是太巧啦!”。
看著盧顯城一臉的不明所以,岸田圭介說道:“我自家就有個小馬場,在北海道的浦和町”。
“哦,那真的太巧了”盧顯城一個菜鳥,放到中國都是菜鳥更何況日本,老實說對于日本的賽馬,盧顯城除了知道上面提到的三場比賽的出名馬,然后就是什么東海皇帝、02年誕生的大震憾還有就是今年出生的好歌劇,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這點兒知識水平的老盧,自然不可能知道日本主要的產馬地就是北海道,可以說全日本百分之八十的純血馬都產自北海道,尤其是日高這一片地區聚集了日本純血馬培育的精華。
岸田圭介一看盧顯城的反映,哪里還不明白這人根本不知道北海道的日高對于日本純血馬意味著什么。
當然了岸田圭介做為一個日高地區的馬主自家產馬并不怎么樣,到目前為止能贏個GⅢ啥的都能讓他樂的合不擾嘴,通常岸田馬都是充當醬油黨這樣的角色的,GⅡ和GⅠ跟本和他沒什么關系。
要知道大家雖然都在日高混,不過馬場和馬場可不一樣。
雖說這位不知道日高,岸田圭介也沒有過多的往心里去,原本岸田圭介只是覺得好奇一個中國人來買馬彩,現在聽說盧顯城有意想買一匹馬,不管是不是真的這種傻大缺的潛在客戶還是要抓一下的。
有了這樣的想法,岸田圭介就和盧顯城邊聊邊走,而盧顯城呢反正也沒什么事情可干,再說了身邊有這么一位免費的翻譯,覺得也不錯,總比昨天那樣光聽著到處嘰哩呱啦的,解說的連嗓子都要吼劈了,自己卻根本不明白這貨說的啥要好吧。
于是乎兩人一起結伴開始滿場晃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