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牧場的入口處,雖說是大中午,但是馬販子和投機客的熱情仍然不減,天空中的大太陽都沒有能夠阻止這些人追求暴利的心。
整個場地里無數黑乎乎的腦袋轉來轉去的,從一個圈欄到另一個圈欄,那簡直看起來不像是馬場更像是菜市場。
陸喜也在這些人當中,這一周來火爆的馬市讓陸喜重新生出了入場的心思,金錢的誘惑,再加上身邊人的鼓動,更別說一些圈子里人的身價爆漲,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陸喜的理智消失了,決定重新加入這一場所謂的資本盛宴之中。
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圈欄,陸喜的表情很不好,因為他到現在即使是揮舞著手中的錢還是一匹馬都沒有買到,他所看上的五來子嗣的純血馬,現在他的一千萬也就最多能買下兩匹再多個馬腿吧。
“怎么樣?有收獲了沒有?”胖子看到了陸喜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的轉,拉住了陸喜問道。
陸喜搖了搖頭:“這哪里是買馬,直接就上手搶啊,那邊剛喊出一匹馬呢,就有人吼價了,不出兩分鐘這價就到頂了,隨便一匹就是小一百萬,五大的種不論外型直接就是四百萬起,沒有這身家的也就別喊價了,跟本沒這些人什么事”。
胖子笑著,把腦袋湊到了陸喜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跟你說現在買到就是賺到,這價格還沒有到頂呢,現在這價才跑了一半多一點兒”。
“還沒有到頂?”陸喜詫異的問道:“就這價格還沒有到頂呢?”。
胖子神秘的一笑,繼續顯擺自己的消息:“前天,有新的莊家入場,而且人家那實力才叫雄厚,我跟你說”。
說到了這里得意洋洋的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小二百匹的馬,就這價格人家眼都不眨就吃下了,我和秦哥這邊跟本就沒有吃的上”。
陸喜聽了不由的咋舌不己,現在這價格一下子吃下小二百匹那得多雄厚的實力啊,這大的一條鱷入場,那還有什么好怕的,所謂的大樹底下好乘涼啊。
胖子這邊又繼續刺激著陸喜的神精:“我跟你說,這馬總歸是有個數的吧,五大加一起現在總數估計也不超過三千匹,而且還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現在牯山的估計也就是兩千匹出頭,再刨去老的,那還剩多少?這么一點兒數兒夠誰分的啊,你自己算算,現在入場的光是咱們知道的就有多少個大勢力,不說別的,金各莊的那一幫子人可全都到了吧,這些人做什么的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們那有拿錢當錢的時候么?”。
陸喜被胖子一說,那心中就跟無數個小貓爪子撓一樣,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口袋里的錢都掏出來換成一匹匹可愛到了極至的五大系馬。
這么雄厚的莊家入了場,那價格肯定得漲啊,不管怎么說這資源是一定的,五大的血統怎么說也有個數兒,像是刨皮刀的子嗣,它酷種最早,繁殖也最多,這些年下來最多也就是八百多匹,除掉老的,在國外的,再除掉名駒,其實剩下來估計也就不到三百匹了,這些資源的緊俏那還用說。
“您那不是說要出手一批么?”陸喜想起來前幾天聽招風耳說過他們這邊準備出一批。
胖子笑了笑:“那是幾天前,我們一致決定再存上一周看看!”。這個時候胖子想起來眼前這貨以前賣馬賺錢的時候可沒有想著自己,就算是要賣也不得讓這位得了便宜,更何況自己這撥人改變了主意。
陸喜剛想說話,就看到秦彬這邊和招風耳還有幾個合伙人走了過來,于是立刻笑著和眾人打起的招呼。
秦彬看著陸喜奇怪的問道:“你不是收手了么?怎么現在還呆在牯山呢?”。
胖子刺了一句陸喜:“小陸是看著行情好,又想進場來賺上一筆來了唄,說不準又想來一把一翻十的把戲呢”。
“我這是第一次炒這東西,眼皮子淺,沒各位的眼界,也跟不上大家的思維…”。
陸喜現在有點兒恨自己的表舅孫前勇了,因為自己的馬要是存到了現在直接那就是兩千萬起了,這人心就沒什么知足的時候,原本弄到了一千萬陸喜也就知足了,誰知道現在得之這馬已經上到了二千萬,在陸喜看來那就是孫前勇這個遠房親戚給害的。
秦彬這邊到是沒有取笑陸喜的意思,實在的說道:“那你可有點兒遲了,現在這價格一千萬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來了,這投入也就連喝湯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粘點兒葷腥!”。
“有點兒葷腥就成!”陸喜也知道別看才過了這么點兒時間,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以前是自己有馬,現在是自己沒馬求人賣馬那就得把姿態給擺低了。
“你們去看看我們馬圍子里的馬,我和陸喜聊上兩句”秦彬對著胖子和招風耳揮了下手說道。
胖子幾人一聽點了點頭,對著秦彬也就揮了下手,至于陸喜現在依舊沒什么人拿正眼看。
看著這些人離開了,秦彬對著陸喜說道:“我勸你還是別投了,現在行情太過危險!”。
“價格太高?”陸喜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秦彬點了點頭:“這價格有點兒太瘋了,我準備再看看,不行的話我自己把自己手中的那一份貨給出了,要是我自己的錢我到是賭的起,不過還有一些拆借,這筆錢我玩不起啊”。
這事兒陸喜也知道,借印子錢這個事情原本在老家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什么三分利五分利的都有,有資本別說是幾十幾百萬,就是幾億也有的是人能借的出這份錢,當然了這些人的錢可不好借,也沒有幾個人敢賴。
正當兩人這邊正在聊著呢,突然有一個撞了秦彬一下,差點兒把秦彬給撞了個趔趄。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一看就刻雙手合什給秦彬開始道歉:“我的事情太急!”
秦彬的脾氣到是好,并沒有生氣:“兄弟,這時候著急那準是買馬,我跟您說您這急也用!”。
誰知道這個哭喪著臉說道:“哥們,還買馬呢,我現在巴望著自己手中的馬已經賣干凈嘍!”。
這位正說著呢,似乎就看到了希望似的,對著走過來的兩個二十歲年輕的小伙兒大聲的吼道:“馬賣出去了沒有?”。
“賣了啊!二叔,不是您讓賣的么,錢都劃到賬上了”其中一個小伙子道。
“謝謝老天,謝謝老天!”一聽說馬賣出去了這人直接跪到了地上開始磕起了頭來,那神情跟躲過了一場大劫難似的。
秦彬立刻問道:“這位師傅,這是怎么回事啊!”。
這個狠是磕了幾個頭,爬起來之后對于秦彬說道:“您要是手中有馬的話趕緊的能出手多少出手多少,馬會那邊已經出公告了,四年之內沒有上賽道的馬將會除去馬籍,上了賽道在三年之內沒有贏過一場排位賽的馬,退役之后直接屠宰,如果馬主不愿意屠宰的話同樣除去馬籍。對于馬主還有馬廄現在馬會都給出更加嚴格的要求,只有在育馬牧場或者說職業練馬牧場的馬,才有資格在馬會注冊,如果已經注冊馬一個月之內沒有在有資格的練馬場,訓馬場或者是育馬場出現的,將取消馬籍…”。
這位大至的說了自己記住的五六條,別說這五六條了,聽到陳第一條,秦彬腦門子上的汗就下來了,臉上也笑不出來了,原本的溫文爾雅一下子就不見了,整個人的腦子立刻就懵圈了,聽著這人的話一句句就像是用錐子刺在自己的心上啊。
陸喜這邊沒有等著這位說完立刻就問道:“消息可不可靠?”。
“對!”聽到了這一句話,秦彬這才回過了神來眼巴巴的望著這位連聲問道:“消息可不可靠?”。
這人的話直接把秦彬又一次打回了冷宮:“我弟弟在馬會工作,一等到消息就給我打的電話,你說可不可靠,再詳了現在公告估計已經貼到了馬場的公告欄,不論是電視上還是收音機上這會兒也都該有消息了”。
這邊的話剛說完,就聽到不遠處的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吼了起來:“風行者的血統,一百萬賣啦!”。叫價一下子就少了四分之一。
這個消息像是一陣凜冽的寒風一樣刮過了一分鐘前還熱鬧的跟菜市場一樣的交易場,突然間這里的人都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住了脖子似的,沉默了兩分鐘之后,頓時一下子這些人就像是回過了神來一樣,立刻吵鬧聲炸開了。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的哄聲四起的叫價聲,而是無數人或跪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時間整個公共牧場的小圈欄區跟到了清明節的墳地似的哭聲四起。
偶爾能看到幾個沒哭的,也都是一副死了老子的樣子,整個人就像是現在秦彬一樣完美的詮釋了四個字:欲哭無淚!
秦彬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想的什么了,反正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就這么下意識的往自己租下的圍欄子走。
陸喜這邊也傻了,只不過陸喜不是因為賠光了錢,而是被嚇到了,作為最早的一批炒馬人自然知道馬會這些玩意兒一出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現在炒家手中的買來的馬,不說百分之百這么絕對,至少百分之九十九都成了大街貨,幾分鐘前還是上百萬的馬,現在回歸到的它的正常價值,甚至是連以前的正常價值都不到,對于純血馬來說一但失去了馬籍,那他和普通的馬沒什么區別,他的后代就算是跑的再快,沒有馬會承認的血統證明也將注定它無法上賽道。別看只是幾張紙頭,沒有了它純血馬就失去了價值,甚至連作牧場的役用馬都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