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眾生之力
“達格，你在看什么？”
“索爾達模型研究筆記。”
“…”溫妮調整語言，詢問道：“你能看懂？”
達格理所當然道：“不能。”
“那你還看得這么認真。”
“認真看都看不懂，不認真看，那就更看不懂了。”
“…”溫妮氣結，憋了好一會兒，想不出該怎么反駁，一拳錘在達格背上，重重道：“你說的有道理。”
達格翻閱的速度加快。
筆記很厚，前半冊，有條不紊的記載著土、火、水、風、自然、死靈六系元素魔法，以及偏門的雷電和光明類魔法力量的研究。
達格是看不太懂，但可以判斷出，這些東西都屬于正常范疇的魔法研究。
直到書冊末尾的最后幾頁，一個醒目的標題突然跳了出來非索達爾模型力量猜測與測試。
內容看得達格眼前一亮。
土、火、水、風、自然、死靈屬于世界元素魔力，包括雷電、光明力量，其實都是這些魔力的變異體，都可以用“索達爾模型”表述。
埃迪安·圣在一次魔法實驗中，意外收集到了一絲陌生力量，不可用“索達爾模型”推演，多種方式，反復測試，確認這種力量竟然源自居住在城市當中的人類。
埃迪安·圣將新發現的力量命名為“眾生之力”，第一時間便確認這類力量存在兩個極端，分別命名“信仰之力”和“邪惡之力”。
他大膽推測，“神”就是靠吸收信仰之力轉化為所謂的“神力”，源自信徒的贊美和歌頌，屬于正面力量，擁有“創生”的能力。
實驗中收集到的僅僅是“邪惡之力”，乃是智慧生命各種惡念產生，屬于負面力量，具有“毀滅”的特性。
埃迪安·圣設計數十種實驗，甚至潛入銀月森林考察神廟和神殿，企圖找出收集信仰之力的方式，可惜沒能成功。
短短兩頁，敘述完整個事件之后，接下來便詳細記述了一次布置魔法陣，收集邪惡之力的實驗全過程，以及試驗采集到的數據和分析結論。
書冊末頁，埃迪安·圣自信滿滿的寫道：魔法的智慧可以輕而易舉的收集和控制‘邪惡之力’。現在還不完美，那是因為我一個人的智慧還不足夠，很快，它將變得完美，它會成為光明無法點亮的陰影。
溫妮的翻閱一直被困擾在研究筆記的前幾頁，習慣性的，沒想過跳過翻閱后面，此時也被吸引，跟著達格仔細閱讀，雙眼圓瞪，難以置信。
“溫妮，蘋果又成熟了一點。”拉格蹦蹦跳跳滿心歡喜的跑進房間，愣了愣，湊上前查看，問道：
“你們在看什么？”
“書。”溫妮合攏書冊，快速收進儲物戒指，叮囑道：“達格，拉格，你們不要到處亂說。”
“這是…”拉格瞪眼，張大嘴巴，道：“這是溫蕾薩留下的那本…好啊！溫妮！你完了！你沒有按照溫蕾薩的吩咐行事，你現在還這么弱就偷偷翻看這本書。”
“一個金枝蘋果，給你和卡蘿打賭用。”溫妮揉了揉拉格腦袋，道：“拉格聽話，這事可千萬不能亂說。”
拉格察覺到溫妮反常的慌張，伸爪道：“書里說什么了？我也要看看。”
溫妮問道：“拉格，你也認字？”
“當然，熊媽教過我。”拉格反問道：“溫妮，你不認字？”
“…”溫妮道：“你認字，那就不能給你看。”
拉格立馬齜牙，兇相畢露，威脅道：“小精靈，交出來，否則…我咬死你！”
“別鬧了。”達格一巴掌拍在拉格腦門上，說道：“熊媽確實教過，但它太笨，就學會了幾個字母。溫妮，你隨便拿一本書冊出來，我有空教它，多認幾個字。”
“原來你不認識幾個字啊。”溫妮輕輕敲了敲拉格腦袋，扭頭問道：“拉格，想學什么？大陸通用文字？還是精靈文字？還是魔法文字？古巨魔文字你接觸過…”
“大哥，我餓了，出去找點吃的。”拉格說著，拔腿就跑，嗖的一聲出了木屋。
“…”溫妮從儲物戒指內取出幾本書冊，認真的挑選起來，再次問道：“拉格認識多少文字？精靈文字能認多少？”
“幾個…字母，而已。”達格隨意挑了一本哈卡祭頌歌，道：“先教它古巨魔文吧。其它常用文字，慢慢都要學。”
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流氓可以，文盲可不行，各種文字必須學會。
“達格，溫妮，你們在討論什么？拉格今天這么早就跑出去玩耍了？”
“沒什么，拉格不識字，我和達格正討論怎么教它。”
“哦，所以它跑了？”
“是的，拉格不喜歡學習。”
“還是達格聰明。”
希婭拉走進房間。
溫妮臉色嚴肅，說道：“老師留下的那兩件東西，咱們今天晚上去神廟藏好。”
達格問道：“藏哪兒？”
溫妮道：“我想過很久，咱們撬開一塊地板，達格，你下去挖，咱們將東西藏在地下。銀月森林，沒有誰敢撬自然女神殿的地板，這是最安全且保密的方法。”
“…”達格心頭一動，整個熊都不好了：那個坑，不會是自己挖的吧？
溫妮繼續道：“拉格性格太活潑了…讓它自己玩去吧，這件事就不參與了，也別讓它知道，達格，你明白嗎？”
達格輕輕點頭。
溫妮身上有那么一點溫蕾薩的風范，心思縝密。
“就按你說的辦吧。”希婭拉很隨意的答應，問道：“溫妮，你最近在翻看那本魔法書冊，有什么發現嗎？”
溫妮猶豫了一下，嘆息道：“有一點，不過，希婭拉，你還是不要知道。”
達格也勸道：“希婭拉，你別多問，不是什么好東西。”
“好吧。”希婭拉聳了聳肩，道：“溫妮，晚餐準備好了。”
飯前，精靈們都會贊美自然女神，感謝她賜予食物。
以前，兩位小精靈身上都會有微弱的一絲絲信仰之力散發出來，匯聚自然之書。
今天不同，看過那本書，溫妮的內心產生了劇烈動搖，禱告時候神思飄忽，言不由心，沒有信仰之力出現。
晚飯過后，拉格掐著點跑了回來，例行詢問達格是否要一起出門玩耍。
達格當然是拒絕。
拉格掉頭，一溜煙就沒了影。
約定在半夜行動。
希婭拉經歷半天訓練，有些疲累，先行睡覺。
溫妮在夜晚時候靜坐冥想。
達格獨自居住原本屬于溫蕾薩的房間，趴在鋪墊了被褥的木床上，抱著自然之書，翻開又合上。
只能翻一下，翻開就兩頁，里里外外，早就檢查了百十遍。
每天都有變化，那就是鑲嵌書冊封面的魔晶內信仰之力在一點點的增加。
埃迪安·圣的理論一字一句的從腦海淌過。
“眾生之力，邪惡之力，毀滅。”
“信仰之力…創生…”
埃迪安·圣僅僅找到收集邪惡之力的方式，對于信仰之力，完全是猜測。
在數百年之后的第四時代才有魔法師通過法陣，收集到信仰之力，證實了信仰之力的存在。但仍舊不能證實神祗是依靠信仰之力獲得力量，更無從知曉神祗是如何使用信仰之力。而且，這一成果剛傳開，立馬遭到了魔法師公會的封殺，關于信仰之力的研究被明令禁止。
達格第N次嘗試讓自己的魔晶融合信仰之力，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反應。
嘗試調動信仰之力，注入旁邊小的那一顆未知用途的綠色圓珠晶體，完全不能融合。
“負面力量，毀滅，正面力量，創生…應該是我沒找到方法。”
達格翻開自然之書，目光落在山崗晾曬麥子的平地。圖畫中銀月高照，平地邊上，可以清晰看見白天時候芬恩剛立起的木樁箭靶和麥稈箭靶。
自然之書的圖畫映照現實世界，隨著現實世界的變化而變化。
仔細搜尋，拉格、雪莉、塔克三個家伙并不在畫中，也就意味著它們不在村子里，跑去別的地方玩耍了。
注意力又落在了魔力蘋果上面，總共48個，注意力稍微集中，每一個果子都可以像近距離觀察那般，看得一清二楚。
樹精克里克并沒有休息，而是圍著蘋果魔植緩步轉悠，隨后來到月亮井前，向井內張望，接著頭頂樹苗無風搖晃似是失望。
豐年祭時候，溫蕾薩收走了全部的月亮之泉，直到現在，月亮井僅僅產生了連底層都不能鋪滿的一丁點月亮之泉。
“樹精成長艱難，克里克的實力不夠強大，這是月亮井產出稀少的原因之一。”
“月亮井產出少，沒有月亮之泉可供克里克使用提升實力…這就成了一個死循環。”
“自然女神時代的銀月森林，為何完全不同？”
達格心頭突然一亮，操縱一縷信仰之力，向克里克體內注入，然而，再一次的被排斥。
轉換目標，向月亮井注入。
這一次，信仰之力竟然順利的沒入月亮井銘紋。
“成了？”達格站起身，盯著自然之書中的月亮井，凝視兩秒，靜默等待，卻沒發現有任何變化，略微思索，再次調動一縷信仰之力注入。
等待片刻，還是沒看出有任何變化。
“難道是太少了？”
信仰之力收集不易，每一位精靈，每天也就吃飯時候才想起她們的自然女神，貢獻極其微弱的一絲絲。
一絲一絲的信仰之力又會自動凝聚成縷。
村落精靈數量本來就少，需要四五天時間才能攢成那么一縷。
“最后弄一點試試。”
達格將第三縷信仰之力注入月亮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