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4447秒 “什么教壞了你們家的兒孫?想來我陳高氏嫁入你們陳家以來,這二十多年做牛做馬,任勞任怨的,生了清哥兒和珠姐兒這兩個頂頂優秀的一雙兒女,不敢說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想不到公爹你今天竟然會說出這般戳人心窩子的話。”
陳高氏說著便越發覺得自己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于是越說聲音就越大,越來越咄咄逼人,最后甚至是邊哭邊大罵起陳村長,而且還把陳奶奶也給罵上了,那話里頭像是在陳家受了許多年的虐待一樣,像是要把她這些年在陳家所受的委屈都給吐出來。
“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這我說什么都是錯的,我說一句話你們都和清哥兒他爹一起來全家聲討我,我說一句你們就有十句等著我!哈?!你們這是倚老賣老,我有什么對不住你們陳家的?哈?!你們憑什么教訓我呀?”說著又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這前前后后的這些話里頭的委屈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陳高氏是個什么樣的性子,知道陳村長和陳奶奶是個怎么樣的人,這都要真的以為她在陳家過的是什么水深火熱的日子,陳村長他們對她做了什么過份的事情,把她怎么樣了呢?
“你…你…”
這回陳奶奶也被陳高氏給氣著了,半天都不知道要罵什么的好。
“你什么你?我就是覺得我們家比外面的那些泥腿子要高貴怎么啦,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這有不服氣的來和我對質呀,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三餐都混不飽,土里面刨食的泥腿子他們敢對我有什么不滿!”
陳高氏越說便越覺得事情就是這樣了,說著竟然一副氣勢洶洶地樣子站了起來,接著口水橫飛地罵道:“還有,我讓清哥兒他不要和董家的那幾兄妹走得太近那又怎么了?難道我做的不對嗎,你們也不看看阿蘿那丫頭的名聲在外面已經臭成什么樣子了。”
“這清哥兒要是跟她們幾兄妹走得近,萬一那阿蘿設計上清哥兒讓他娶她怎么辦,這樣子清哥兒多年的努力不就毀了。我們還等著清哥兒他考個狀元回來,到時候娶京城的大官的女兒呢,到那時候清哥兒他要娶什么樣的女子沒有!”
“娘,您先從地上起來吧,這地上涼!那關于阿蘿的那些流言不過是外面的人以訛傳訛罷了,以子樹他們幾兄妹那樣子的品性,阿蘿怎么可能會做出那樣子的事情呢。所以娘您不要輕易地聽信了流言了。還有,爺爺也是為了…”
陳高氏聽到陳少清竟然為子蘿她們說話,特別是為子蘿說話,這下子可氣壞了,而且見陳少清后來的話想來是開始為陳村長,陳奶奶他們說話的了,此時她雖然頭腦發熱,但頂撞了陳村長夫婦后她還是心里有些后怕的,于是難得的聰明了一次,馬上打斷了陳少清下面的話,再次呼天搶地了起來。
“清哥兒,你在說些什么?我可是你的親娘,我說怎么來著,你這才去了樹哥兒他們家半天,你的心就被阿蘿那小妖女給迷住了,為了這小妖女,你都學會跟娘頂嘴了。”
“哎呦,我這是作的什么孽呀!不行,我要到樹哥兒他們家鬧去,阿蘿這小妖女之前禍害外面的人就夠了,想不到現在名聲臭了,沒人要了還盯上村長里的人了。”說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接著便氣勢洶洶地往門外去,看那架勢竟然是非要到子蘿她們家鬧一場不可的樣子。
“你給我回來!”陳村長見陳高氏竟然要鬧到子蘿她們家去,被氣瘋了,急得跺腳,“你還有完沒完呀!你真的是要把這個家給鬧散了不成!”
陳高氏哪里會聽陳村長的話,她今天說什么也要鬧出點事來,證明她那些說子蘿的話是對的,讓陳少清不要和子蘿她們走得太近更是對的,證明她剛才沒有胡鬧,這才可以把她剛剛大罵公婆的行為盡可能的揭過去。
想到這里,陳高氏便越加的加快了腳步往門外去,再加上她所在的位置也離門口近,所以沒等后面反應過來要上面來阻止她的陳少清追上來,她便已經打開了院門往門外去了。
陳高氏沒有想到的是她剛打開這院門就發現她家外面已經是圍了許多人,于是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看著這圍著的許多的指指點點的村民一時便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她這一停下來,院子里面的陳少清,陳村長和陳奶奶便先后地跟著出來了,看到外面的這些人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陳高氏不知道外面的這些人到底聽了多少他們在里面說的話,但她知道她今天要是不能把自己給弄成有理的那一方,那她不敬公婆,跟公婆對罵的這潑辣名聲肯定是會傳出去的,所以她現在可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她必須要把她鬧事的理由給充分的合理化,讓她鬧事的這理由能站得住腳。
所以,陳高氏微微一愣后便繼續鬧開了,沖人群道:“你們都讓讓,我要去找樹哥兒他們說理去,這沒有讓自己的妹子禍害鄉鄰的道理的。”說著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要往子蘿她們家的方向去。
“清哥兒娘,你快給我回來,這八字都沒有一撇的事情你去鬧個啥。”陳奶奶見之急了,趕緊出聲阻止陳高氏,說著擋在了陳高氏的面前,攔住了陳高氏的去路。
這時候,董黃氏突然從人群里竄了出來,作勢拉住陳奶奶,接著頗為有些苦口婆心的樣子勸說起陳奶奶他們來,“哎呦喂,嬸子您老可是我們村有名的好婆婆,村長您老也是我們槐花村德高望重的人物。”
董黃氏先是大大地夸了陳村長夫婦一番,可是接著便語氣一轉說的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不過呢,你們今天怎么會這般的糊涂呀,這怎么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辱罵您的兒媳婦呢,看吧,這都把清哥兒他娘弄得這般的委屈了。怎么說,清哥兒他娘都嫁到了你們陳家二十來年,這又生了清哥兒和珠姐兒這一雙可以說是人中龍鳳的兒女,可是說你們陳家爭了不少的氣,而且清哥兒他娘為你們陳家也是任勞任怨的,所以她又怎么可能會教壞你們家的兒孫呢。”
“所以,村長,嬸子,你們可不能這般的糊涂,為了些外人傷透自己家兒媳婦的心呀!清哥兒他娘今兒可能是說了些過分的話,可那都是出于一份慈母之心呀,說來清哥兒他娘之所以這么緊張也不過是為了清哥兒著想罷了。”
董黃氏這番話可比陳高氏高明得太多了,這先是大大地肯定了陳高氏在陳家的功勞,還強調說陳高氏在陳家吃了許多的苦,接著便為陳高氏的這番大鬧找了一個相當的漂亮的理由,如此一來不僅是把陳高氏的錯給開脫得半分不剩,還顯得像是陳村長他們虐待了陳高氏似的。
這么一來倒是把陳村長他們給說成了虐待兒媳婦,不分青紅皂白就幫外人欺負兒媳婦的惡人了。
一時,在場的人的想法便也隨著董黃氏的話從開始的偏向陳村長他們到現在的偏向陳高氏了,甚至還忽略了陳高氏之前說的那些看不起他們這群泥腿子的話,覺得陳高氏這番行為都是出于一番慈母的心。
陳村長向來知道這董黃氏是個笑面虎,而且頗為狡詐,有心機,今兒一聽就更覺得是了。
董黃氏這話里分明還告訴了他們她是在陳村長罵陳高氏教壞了陳家得兒孫的時候就開始在外面偷聽了,想到陳高氏撒潑的那一番話都被這外面的人聽了去,陳村長的臉色不由更黑。
“董黃氏,這是我們陳家的家務事就不用你來管了。”陳村長語氣很不好地出言阻止董黃氏在這煽風點火。
“村長,您老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家好呀。哎,我們那三弟家的那幾個娃這打小就沒有了爹娘管教,這沒爹沒娘教導的也難免會粘了些壞習性,說來這事還真的是我們董家對不住你們家呀。我這二伯娘的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阿蘿這孩子近些年竟然變得這般的…”
董黃氏說到這里像是非常為難的才找到一句形容子蘿的話,“這般的…哎,不知道廉恥。我和宇哥兒他爹也想過幫我們那三弟夫婦倆好好教導教導他們的,奈何這樹哥兒他們幾兄妹都是不服管的。”
說到這董黃氏又裝出了一副非常無可奈何的樣子,“這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呀,想不到阿蘿這孩子在外面的名聲變得那般的狼藉,沒有了好人家愿意上門來提親后,這找不到好的人家了竟然開始算計起了村子里的人來。哎,想到這我這心里也是覺得對不住村里的各位鄉親呀!我這是不忍心看到阿蘿這丫頭禍害鄉鄰們呀!”
董黃氏的這一番話可謂是唱念具佳,這不僅是把陳高氏說子蘿勾引陳少清的這本來就沒有什么根據的猜測給肯定了,還把自己的出發點給說得異常的大義凜然。
周圍的村民也因為董黃氏的這一番話而對子蘿的印象更加的不好了,甚至有人開始擔心子蘿在嫁不出去后會繼續算計他們,想到這有些人心里便開始忌諱起子蘿來。于是,這便有人對子蘿議論紛紛了起來。
不過,這還是有許多能分得清楚是非的人沒有被董黃氏的這三言兩語給蒙蔽過去的,比如這時候在人群里的陳嬸子等人聽了董黃氏的這些話已經被氣紅了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