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充氣娃娃
天空，是血色的，湖水，也是血色的，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血海吞噬；
血海的中央，張小凡手持著噬魂棒，隱身于如墨般的黑氣中，那雙漂亮的眼眸，射出兩道鮮紅的血光。
如爬出九幽的神魔，兇煞戾氣驚天動地，似降世的修羅，殺戮之氣不可一世。
噬魂的上方，血光越聚越多，越聚越濃，眨眼間，就將黑氣徹底包裹。
四周眾人，皆是一臉驚懼的望著那凜然煞氣，一股寒意籠上心頭，這般絕世兇厲的氣息，便是連魔教的老怪物們都遠遠不如。
十七名類似上清境的高手們皆是一臉難看之色，瘋狂的催動著法寶，向著張小凡殺去。
十四道異彩斑斕的光芒，穿梭在血色的世界里，眨眼即至，就在將要打在黑氣紅光中的張小凡身上時。
驀然間，那些凝聚到臨界點的血光，突然之間爆發開來，強大的殺戮戾氣向著四周席卷而出。宛若隕石砸落在地面上，掀起一陣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恐怖的紅光波只是眨眼間，便與十四道異芒接觸到一起。
“砰！”
驚天巨響，若平地驚雷，陡然傳徹天地，巨響聲動四野。
那十四道異芒受到沖擊，瞬間爆炸開來，化為耀眼的光芒，轉眼間，就被紅光吞噬，并迅速向著四周吞噬而去。
漫天血光，瞬間沖破藍色光幕，向著一中年輕弟子們沖去。
轉眼間，天地變色。
強橫的血光波傳蕩開去，頓時引來一陣慘叫嘶嚎聲，閆向南和許明安等十七名高手首當其沖，先是一陣惡心欲嘔的暈眩感覺強烈傳來，接著便被強大的靈力波震得倒飛出去。
那十四個法寶也個個如遭重擊，飛回各自身邊。
而圍在四周的年輕弟子，不少人都受到余波波及，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受傷者不下半數，慘叫聲不絕于耳。
然而，一切，也才剛剛開始。
血光漸漸稀釋，直至散去，露出了張小凡猙獰扭曲的臉龐，妖艷的紅色血光自他的眼眸中射出，詭異而滲人，宛若嗜血的修羅，露出渴望血液的血眸。
一股令鬼神驚泣的兇煞戾氣沖天而起，宛若風暴一般纏繞在張小凡的周身，旋轉不停。
張小凡身著一襲血紅色的長衫，充滿噬血與殺戮的血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四周眾人，漠然的臉上不帶絲毫人類的感情色彩。
“鬼！”
“魔鬼啊！”
一名衣衫破爛的少年跌坐在一片枯骨上，手撐在一塊腿骨上，驚悚恐懼的望著張小凡，身體不斷地顫抖著，驚叫了一聲，便仿若瘋了一般，突然爬了起來，向著遠處跑去，頓時又是引起一陣慌亂。
不少人心驚膽寒之下，也跟著跑了過去。
張小凡手持噬魂棒，雙目泛著紅光，隨著他一步跨出，周身黑氣繚繞，噬魂棒上，一道紅光陡然自頂端激射而出，化為萬丈紅光沖天而起。
緊接著，便向閆向南和許明安等人遙遙斬下。
萬丈紅芒如柱，怒斬而下，隨著尖銳的破空聲傳來，紅芒帶著破天之勢眨眼即至。
許明安和閆向南等人頓時失色，一個個連忙祭出法寶，隨著法訣打出，十七道異芒頓時呼嘯飛起，并著幾十道來自年輕弟子的法寶齊齊打在紅色光柱上。
驚天巨響炸裂天際，眨眼間，萬丈紅芒并著五顏六色的異芒爆炸開來，耀眼的霞光陡然將得四周吞沒，強橫的靈力波在湖中掀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張小凡的身體如遭重擊，倒飛出七八丈遠后，才砰的一聲跌落進湖水中。
閆向南等人剛剛站起，受到靈力波波及，再次被震得摔倒在地，盡管他們一個個面色慘白如紙，不少人衣衫破爛，嘴角血痕未干，卻紛紛露出狂喜之色。
看著漸漸陷入平靜的湖面，閆向南心中大定，掙扎著站起身來，和許明安等人一起走到湖邊，向張小凡落下的湖內望去，月光下，但見湖水微微蕩漾，不遠處的湖面上更是涌出一片血污。
“許兄，應該死了吧？”
許明安死死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湖面，面上一陣陰晴不定，沉聲道：“不論如何，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小子害我族中子弟無數，今日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好，那就派人下去把他撈出來，死了就罷了，不死老夫就將他的骨頭一點點捏碎了！”
他的話音剛落，還不待吩咐弟子下湖，便聽見一道巨響傳來，只見原本平靜的湖面上，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帶起一陣水花。
眾人面色一變，紛紛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驚疑不定的望著半空中的張小凡，依然是一身紅衣，依舊是冷漠無情泛著血光的眼眸，和一張扭曲猙獰的臉龐。
依舊，還是那股驚人的兇殺戾氣。
閆向南一臉凝重的望著張小凡，心底著實驚訝于這少年的實力，便在此時，一道細微的破空聲陡然自身后響起。
妖異的紅光陡然在他的身后亮起，閆向南頓時如芒在背，渾身汗毛乍起，只覺一陣頭皮發麻的寒意陡然襲上心頭。
身體更是本能的向前撲去，然而那道紅光卻是更快，隨著噗的一聲悶響，閆向南撲出去的身體頓時一頓，然后迅速干癟了下去，好似破了的一般。
轉眼間，化為一具枯尸散落一地，張小凡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了他的尸骨旁。
與此同時，湖上半空中的那道殘影，也才隨風而散。
場中瞬間安靜的可怕，針落可聞。
張小凡轉過身去，宛若野獸一般，泛著紅光的嗜血眼眸，漠然無情的望著許明安等人。
“呀！”
“啊！”
“魔，魔鬼啊！”
眾人這才從驚悚中回過神來，驚叫聲陡然四起，一眾人嚇得面無人色，飛身而退。
張小凡卻并沒有追擊的意思，他只是漠然的望著那些倒退的身影，喉嚨里發出了一道宛若獸吼一般的聲音。
然后抬起腳來，向著閆向南那干枯后的骷髏頭上，一腳踩下。
干枯的頭骨應聲粉碎，隨著一陣清風吹來，化為點點粉塵飄進了湖水中，張小凡在眾人飽含著詭異和驚恐的目光下，再次抬起腳來，一腳踩在了閆向南干癟下去的衣袍上。
胸骨應聲而碎。
咔咔咔咔咔咔...
明月幽幽，湖水波光粼粼，岸邊的垂柳搖曳生姿，清風瀟瀟，讓得這夜色分外幽深。
咔咔的碎骨聲宛若惡魔奏響的樂曲，敲響在每個人的心底，升起一陣陣森然與驚悚。
又是一陣幽風吹過，在張曉帆的腳下掀起一陣粉塵隨風遠去，閆向南的衣袍散落在地上，隨風滾了數下，被一棵柳樹擋住，才停下。
一股無形的寒意涌上每個人的心頭，所有都睜大了眼睛，只覺亡魂皆冒，頭皮發麻，豆大的冷汗如雨落下。
“啊！魔鬼！他是魔鬼！”
“媽呀！”
又是一陣驚叫聲，不少有幾分膽色的年輕弟子們也終于徹底崩潰，嚇得倉皇逃去。
張小凡看著那些驚恐失色的面龐，身影一動，再次消失在原地，眾人見此，立刻亡魂皆冒，嚇得四散而逃。
張小凡身前的血肉早已模糊，鮮血在胸前濕了一大片，然而剩余的一百多人早已被嚇得魂飛膽喪，只想著四顧而逃，哪還有繼續攻擊的心思，如此一來，反而成了張小凡的獵物。
噬魂棒黑氣縱橫，頂端閃爍著詭異血紅的光芒，張小凡如虎入羊群，不斷的收割著一個個生命。
噬魂棒原本因為他重傷而黯淡的血光，也隨著一具具干尸骷髏的不斷增加，而越來越耀眼，血腥氣息也越來越濃郁，張小凡慘白的面色也隨著精血的補充，而漸漸紅潤起來。
湖對岸，楊柳依依，隨風輕輕搖曳，宛若少女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格外的迷人。影影錯錯間，有數道身影靜靜的站在柳葉后。
當先兩人，一個一身青衣，面白眸亮，月光下可看出一身的書生打扮；
而另一人則隱于柳影之中，一襲黑衣長裙，面罩黑紗，身段婀娜窈窕，纖腰翹臀，形瘦而體形妖嬈，正是三百年老處女，被萬劍一稱作絕色美人的幽姬。
至于另外一人，自然不言而喻。
“好兇厲的煞氣！”
“傳聞噬血珠能夠侵蝕他人心智，最后淪為殺戮惡魔，看樣子，這張小凡只怕....”
“三妹，萬一他迷失了心智，成了只知道殺戮的傀儡，咱們還怎么問他關于碧瑤的事？”
幽姬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淡淡道：“碧瑤一向淡泊外物，并非為了什么寶物就要拼的你死我活的人，你知道，在南海時，碧瑤為何不顧一切的想要上丹穴山嗎？”
青龍英俊的面龐上露出幾分疑惑，順著她的話問道：“為什么？”
幽姬沉默了下，一雙滿是憔悴與黯然的美眸里，眸波淺淺，靜靜的望著遠處宛若地獄般的血腥場面，神色復雜。
片刻之后，才嘆了口氣道：“因為碧瑤早就知道，張小凡受到噬血珠的影響，已然被那兇煞戾氣侵蝕心神，影響甚重，甚至到了無法修煉的地步。”
“她聽說羲皇琴可以凈化張小凡心底的邪力，所以才偷了鳳血玉，拼命想要取來羲皇琴救他。”
青龍一雙充滿睿智的星目有些訝異，倒不是因為幽姬的話，而是幽姬望向遠處時，異樣的神色和眼神。
他們四圣使師從一人，到了如今，已然相處將近三百年，自然對彼此再熟悉不過，所以他才一眼便看出了些異乎尋常的端倪來。
卻聽幽姬繼續道：“瑤兒和這個張小凡在一起，我原本就不看好，后來得知他還有好幾個關系曖昧的紅顏，更是反對的。”
“沒想到碧瑤竟然愛他愛的那么深，她從小那么驕傲的女孩兒，居然默認了。”
“當時我還很不理解，不明白這個正道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為啥她們幾個這么出眾的女孩兒，居然都可以這么不顧一切。”
“直到那次丹穴山上，他爬上刀山那一刻，我才終于明白了。”
“真的沒想到，他們兩個孩子，竟然會用情如此之深。”
“他，也果真值得碧瑤這么愛他。”
幽姬的聲音有些黯然，說話的聲音也是極低，神傷低語，格外引人憐惜。
青龍看著她的神色，眉頭皺的更加深了，不過看著她那憔悴的神色，卻并沒有直說什么，微微搖了搖頭，他的聲音也有些低沉和惋惜。
“可是現在，他們一個生死不知，一個昨天被道玄真人逐出師門，又有什么好結果？”
“唉！”
幽姬美目泛紅，眼波流轉，眸光幽幽寞寞，神色憔悴，多了幾分滄桑之色，淡淡道：“逐出師門不好么？”
“你和宗主算計數次，不正式苦心孤詣的想要讓青云門猜忌于他，然后把他拉攏到鬼王宗嗎？”
聽出她話語中的幾分怨意，青龍嘆息一聲，道：“鬼王宗主其實一直很看好他的，又因為碧瑤的關系，便想著將他拉攏過來，不僅僅可以讓他和碧瑤雙宿雙飛，全了碧瑤的心意，還可以將他培養成碧瑤最忠實的助力。”
“沒想到會成為現在的結果，說起來，我和宗主還是小瞧了他，短短一年不到，竟然已經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
幽姬默然片刻，道：“咱們為何不直接出手？”
“三妹難道不知，現在有多少人在打他的主意？”
“長生的誘惑，實在太大了，這些人不過一群廢物，不值一提，真正的高手還在后頭呢，咱們貿然暴露，只怕救不了他不說，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青龍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幽姬，道：“還在隱藏在暗處的好，能解決的，就讓他自己先解決吧。”
“只是我看他現在的狀態，恐怕會喪失人性，可別成了只知殺戮的怪物。”
幽姬微微搖頭，神色寂寥，淡淡道：“這倒不牢你費心，他的心志之堅毅，天下少有人能及，加上又身懷大梵般若這等無上佛門心法，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里，她扭頭看向北方，幽幽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到一道苗條倩影俏立那里。
她的神色不禁又暗了三分，皺眉道：“再說了，你沒看到，那個得了羲皇琴的少女，不也在附近么？”
青龍聞言，頓時啞然，一臉的無語之態。
貪花好色之人他見了無數，好色如命之徒他也見了不少，但這等風流又如此用情癡情的少年，他也是生平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