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龍鼎!”
“想必,這便是收服上古奇獸夔牛的‘困龍闕’法陣吧?”
張小凡心底嘆了口氣,據傳“困龍闕”法陣向來是要有伏龍鼎才能施法,以伏龍鼎靈力為媒,激發天地肅殺之氣,若是被困其中,任你修為通天,也不得而出。
想到這里,他忽然雙目一亮,凝目在人群中掃過,赫然發現這群人的正中央,正有一面紅光流轉的鐵錐插在那里。
張小凡驚喜萬分,暗道自己師父等人修為那么高,魔教妖人想要傷害他們也絕非易事,之所以他們無法出來,想必是困龍闕威力太大,一時難以突破困境,僵持了下來。
但若是自己從外面下手,想辦法破壞了困龍闕的陣石根基,屆時困龍闕就算不破,威力也絕對會大不如前,到時候以師父他們的高深修為,絕對可以突破困境。
做事隱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趁其不備,里應外合,來個逆風反殺翻盤之局也未必不可呢。
只是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鬼王等人誰都不傻,又怎么可能會想不到這點,想必不僅這里,每個陣石那里應該都已經派了重兵把守了。
除了如何突破魔教中人的把守之外,還有一點至關重要,若是他在外邊費勁心力破壞了陣石,里面的人卻并不知情,到時候耽誤了脫困的最佳時機,待魔教妖人反應過來,那也一切皆是枉然,只怕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唉!”
張小凡躲在暗處觀察了許久,終究沒有想出什么好辦法,見此時天色快亮了,他不想打草驚蛇,只能暫時先行退走。
悄無聲息的回到山洞后,見杜必書已然醒了過來,張小凡看他睡眼惺忪的樣子,忍不住關心道:“師兄怎么醒了?”
杜必書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還不是擔心你。”
“擔心我?”
杜必書坐在石床上,見張小凡說著話走了過來,抬起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揉了揉酸澀沉重的雙眼,抱怨道:
“你小子一個人外出打探消息,雖然你修為高深,師兄比不過你,但魔教妖人人多勢大,又詭計多端,還有啊,最重要的一點,那些魔教妖人,可是大部分都認識你的,你初來此地,什么情況都不知道,一個不小心就會出事,我又怎么可能睡得著?”
當初在流波山,因為和碧瑤的親密舉動,再加上鬼王許以副宗主之位意圖招他為婿,那可是在魔教各派中引起了不小轟動的,可以說當時在場的魔教妖人,就沒有一個不認識他的。
也是因此,自從張小凡出去后,他的腦子里便不自覺的閃過無數劇本,總之都是他不小心暴露自己,最后被魔教眾人圍追堵截抓了起來。
“呵呵,”張小凡看了眼他的黑眼圈,心中卻是暖暖的,輕笑道:“師兄放心吧,我行事一向很小心的,而且就算他們發現了我,也絕對抓不住我的。”
杜必書看了他一眼,想到這半年多時間這個小師弟的變態事跡,頓時笑了,以張小凡現在的修為與實力,只怕還真沒幾個人能抓住他。
張小凡目光望著那明滅不定的燭火,想著原著里的情節,誅仙劍落下,碧瑤犧牲自己,張小凡叛出青云門,改名鬼厲,這一切切,似乎都已經被他改變了。
驀然間,他腦中突然閃過周一仙那日說的話來,心中有些迷茫,這般胡思亂想間,腦子里又想起這一世大竹峰眾人對他的關愛呵護,頓時有些悵然惘然。
“師兄,若是有一天,我被逐出青云門,你還認我這個師弟嗎?”
他的聲音很小,似喃喃自語一般,杜必書正自犯困打盹兒,倒是沒聽清,他長長打了個哈欠,疑惑道:“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張小凡微微一笑,收起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出去打探,倒也有些收獲,若是能完美執行的話,應該可以助師父他們脫困。”
“哦?”
杜必書怔了一下,隨即雙眼一亮,驚喜的看著他,很是好奇的追問道:“你打探到了什么?”
“小島的上空那只四足雙耳的古鼎,便是鬼王宗的伏龍鼎,據說是威力巨大,位列神器之屬。而那血紅色的光幕,應該就是以伏龍鼎催發的困龍闕法陣。”
那古鼎和血紅色光罩杜必書雖然見過,卻并不識的,當下只靜靜聽著。他本就機靈,待聽得張小凡打探出的陣石所在,心中已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所以,你現在想要做的,就是設法破壞他們陣石,對嗎?”
張小凡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現在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并沒有動靜,但師父他們困在里面,具體什么情況我們也毫不知情。”
“我擔心拖得久了,不僅等不來他們兩派的援軍,只怕師父他們在里面這么久也會有危險,他們已然被困月余,困龍闕具體威力多大我們也不知道。所以還是盡快行動的好。”
“也就是說,或許就只能靠我們兩個人了。”
杜必書面露為難之色,深深嘆了口氣,沉聲道:“魔教那么多高手在此,就憑我們兩人,只怕”
“難啊!”
聽他又是長太息一聲,張小凡卻只搖頭失笑,又繼續說道:“還有一個難點就是,光我們破壞了陣石還不行,還要和師父里應外合才可,問題是,怎么告訴他們咱倆的行動計劃,哪怕只告訴行動時間也好。”
于是乎,兩人又默默坐在那里,苦思冥想對策。
青云山,
小竹峰,
不同于往日的清幽安靜,今日的小竹峰格外的喧鬧,陸雪琪居住的竹屋外圍滿了人。
“啊......”
“嗚哇哇哇.”
隨著一道凄慘的哀嚎聲落下,一陣稚糯的嬰啼聲突然響徹在漆黑的夜空里。
與此同時,穿越千山萬水,茫茫的大海深處,張小凡與杜必書兩人呼呼大睡了一整日,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便再次出來打探情況。
此時的他小心翼翼沿著小島繞了半圈,大約確定了那些鐵錐的數量后,這才停到了遠處,用噬魂棒的黑氣將自己全身包裹,目光怔怔的望著那小小的鐵錐,苦思冥想著怎么將它拔出來。
便在此時,他心底深處卻忽然沒來由的一跳,心思似被什么東西牽引著一般,忍不住回頭北望,入眼處自然一片漆黑,他呆看了好一會兒,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的凝重之色褪去,反而露出了燦爛笑容。
今夜無月,點點繁星眨著眼睛,璀璨絢爛的星河懸于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海闊天高,繁星如水,總會給人以豪氣舒暢之感。
張小凡一身血紅,隱于半空中,融于黑暗里,海風帶著些許涼意與腥咸的氣味,呼呼吹來,吹得他的長發隨風而舞,一身血紅長袍也隨著飄蕩。
他就這么靜靜地望著島內那片白光,那里有他的師父師娘,有他的姐姐,有他的好兄弟,和數十位師姐妹、師兄弟,而現在他們受困于此,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徒呼奈何?
“呼......”
張小凡深吸了口氣,轉身向著中間的鳳棲島飛了過去,隨著眼前那紅色的光幕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天空中那只虛鳳也愈發讓人震撼。
驀然間,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隨著他的距離越來越近,那股心跳已然轉化為熟悉,是的,熟悉!
好熟悉的氣息!
落到十米外的水面上,張小凡默默感嘆一聲,凝目望去,但見眼前同樣有一個紅色的結界,不同于困龍闕的一片血紅,這結界呈現的是火紅色,宛若燃燒的火焰一般。
火紅的結界阻擋視線,并不能看出其內情況,張小凡默默打量了好一會兒,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終究還是有些不適,轉身離去了。
待他離開后不久,突然一道黑影一閃而出,鬼魅般出現在了他剛剛站的地方,同樣打量了會兒,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轉身化為一道幽光離去。
再次回到居住的地方,一股熟悉的屎臭味撲鼻而來,張小凡皺了皺眉,手中青光大盛,然后隨手一揮,那些猛獸的糞便登時被青光橫推到了遠處。
“唉!老子居然還要清理糞便!”
罵罵咧咧的跳入山洞后,張小凡才勉強松了口氣,見杜必書結束了修煉,便笑著打了聲招呼。
杜必書見張小凡雖然臉上掛著淡淡笑容,但明顯感覺到他心中的郁悶,嘆了口氣,勸解道:“小凡。你也不必太過著急,辦法總歸是有的。”
“嗯,”張小凡眼中一黯,皺眉問道:“杜師兄,那個什么鳳棲島,一直都是現在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了,這些也是最近才有的一次異象,包括天空中那只飛來飛去的鳳凰。”
“哦哦,除此之外呢?”
杜必書想了一下,沉思道:“除此之外,記得好像還,哦,對了還有一陣仙樂飄出。那仙樂余音裊裊,婉轉幽幽,實在是好聽啊。”
話到這里,他臉上露出沉醉之色,突然間雙目一怔,然后扭頭上下打量起張小凡來。
張小凡被他看得有些發毛,疑惑道:“怎么了?”
“小凡啊,你還記不記得那上次在蕭清漪師妹生日宴上彈得曲子?”
“嗯?你是說《月光》?”
“對對對,就是那首,奇了怪了,你彈得那首曲子,雖然優美動聽,引人入勝,但曲調卻很奇怪,簡直聞所未聞,但,為什么那秘境里仙樂,就跟你彈奏的曲調很像呢?小凡?小凡?”
他說的盡興,正滔滔不絕的發著疑問,卻見張小凡凝目沉思起來,皺著眉頭一動也不動的,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見他還是無動于衷,又拍了拍他,聲音大了些,道:“小凡!”
“啊?”張小凡微微回神,棱角分明的臉上,眉眼間一片喜色,迫不及待道:“師兄,我想到辦法了!”
杜必書愣了一下,好奇道:“什么辦法?”
“你也說了上次我彈奏過月光一曲,那么當時在場的人,也大多都跟著師父他們在里面,只要我在想辦法彈走一次,那么島內的人就一定知道是我來了。”
“話雖如此,可是,然后呢?就算知道你來了,那該怎么告訴他們我們的打算呢?”
“嘿嘿,”張小凡神秘一笑,得意洋洋的笑道:“師兄難倒忘了,我的琴藝是誰交的了?”
杜必書覷視著他,見他一臉得意的樣子,好笑道:“你是說瀟師妹?”
“沒錯,雨兒精于琴道,若我撫琴,她大概還是可以聽懂的。”
杜必書恍然,見眉飛色舞的樣子,想起來平日里那個柔婉動人的漂亮小師妹,平日里的印象是多愁善感、溫柔單純的樣子,只是性子偏偏卻執著的很。
總是喜歡默默無聞地跟在張小凡身后,仰慕癡迷的看著他,一雙美眸異彩連連。
平日里田不易多有批評張小凡的時候,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她可以若無其事的為張小凡添飯加菜,完全無視田不易的冷眼相加,用田不易的話說,也不是個省心得。
瀟湘雨對張小凡很上心,這誰都看得出來,似乎只有這小子在裝傻。不過想到他已經娶了兩個絕色美人兒,頓時沒好氣的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
“師兄打我做什么?”
杜必書看著他笑道:“你小子,誰都看得出來瀟師妹的心意,你呢?”
“嗯?呵呵,”張小凡心里發虛,笑道:“她的確很懂我,古來知己難求啊。”
“師兄,早點休息吧,咱們明晚動手。”
“你打算怎么做?”
杜必書看著他道。
“很簡單,明晚前半夜,我會在那座島嶼的不遠處撫琴,到了后半夜,咱們就直接動手,由你想辦法引開一部分人,只要不被他們抓到就好,剩下的,交給我就是。”
他知道,魔教妖人也不傻,相反里面猴精猴精的大有人在,不可能會看不出調虎離山之計,剩下的也肯定是高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