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首峰休息所在的山洞內,正道三大派的負責人齊聚在此。
此時蒼松道人坐于首位,他的左邊,自然便是田不易,右邊則坐著一位身材枯瘦的老者。剩下的諸如法相、李洵、燕虹等都在下面坐著,而曾書書、齊昊和文敏也都在此。
張小凡進來后,與眾人一一見禮罷,這才在文敏下方坐下,安心的聽了一會兒,這才大概了解了情況。
在場眾人商議后,在去與留的問題上產生了很大的分歧,蒼松和田不易認為魔教勢大,已然連續有數位老怪物出世,正道中人準備不足,再留在此,只怕占不了便宜不說,萬一再中了魔教奸計,屆時必定傷亡慘重,不如暫時回去,由各派掌門商議后再做定奪。
而呂順卻覺得自己剛剛到此,如果就這么直接回去,太過沒面子,白跑一趟不說,回去了說不定別人會怎么笑話呢,因此主張與魔教妖人死拼到底。
“呂師兄,此次魔教妖人蓄謀已久,顯然是有備而來,我們倉促應對,若是留下來,只怕會給魔教妖人可趁之機。為了保險期間,我建議大家還是先行回師門,由各派商議后再做決定。”
那枯瘦老者微微一笑,搖頭道:“呵呵呵,蒼松師兄這話就不對了,我等來此是為了什么?不就是斬妖除魔嗎?若是就這么退回去了,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田不易眉頭皺起,淡淡道:“那也比平白害死下面弟子的好。”
“哼,我不同意,我們既然是要斬妖除魔來了,怎么能瞻前顧后,怕東怕西,甚至不戰而退?豈不壞了我等威風,若是怕死,你們青云門的人大可自行回去就是!”
“你!”田不易和蒼松道人面色一變,就連齊昊等人也一個個冷眼看向呂順。
張小凡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先是向田不易和蒼松道人行了一禮,然后方才看向呂順,笑道:“呵呵,呂師叔實在會說笑,我青云門心系天下蒼生,向來以斬妖除魔、匡扶正義為己任,與魔教爭斗向來身先士卒,敢為人先,行事更是光明磊落,試問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仰?”
他長身玉立,含笑自若,嘴角掛著邪笑,絲毫不理某些人瞬間鐵青的臉色,繼續道:“可不像某些門派,一心計較什么虛名,機關算盡;
表面上道貌岸然,滿嘴仁義道德,暗地里卻是腌臜鼠輩,耍些魁魅魍魎的小伎倆,甚至勾結妖邪,不顧他人死活,一旦惹出禍事,只會躲于人后,實乃我輩不恥!”
“爭名奪利他第一,遇事藏身更是天下無雙!”
“住口!”呂順聞言大怒,一掌拍碎了身邊的石桌,面色鐵青無比的看著他。
張小凡似乎被嚇了一跳,一下子跳出去老遠,詫異的看著呂順,疑惑道:“咦,呂師叔,你怎么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晚輩可沒說你啊?”
場中青云門眾人見他口舌如劍,詞鋒犀利,把呂順氣得半死,卻愣是反駁不得,一個個神清氣爽,心中狂樂。
尤其是曾書書,他對張小凡可是極為了解,知道張小凡平日里隨和灑脫,但一旦生氣,卻是言語如刀。
當初在萬蝠古窟的時候,就曾把自大傲氣的李洵懟的說不出話來。因此當張小凡站起身的時候,他就想到此時的結果了。
田不易面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笑容,見他說的差不多了,才冷哼一聲,佯裝憤怒道:“放肆,不知禮的混賬,怎么跟長輩說話呢?還不快給呂師兄道歉?”
張小凡聞言撇撇嘴,然后露出一副歉意的樣子,向呂順深深的鞠了一躬,行禮道:“呂師叔您別見怪,晚輩這嘴太笨,只會說大實話,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您老人家海涵啊!”
呂順冷哼一聲,還待說話,卻見張小凡陡然轉身,向著田不易和蒼松道人一行禮,轉身向外走去。
田不易不悅道:“站住,你去哪里?”
張小凡笑道:“回稟師父,弟子有點被惡心到了,還不如出去找狗玩更順心。”
“撲哧......”
文敏聞言,忍不住一笑出聲,暗道這小子嘴也太壞了,實在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損,嘴皮子功夫倒是了得,難怪會把雪琪給哄了去。
青云門的其他人臉色也憋漲的通紅,一個個暗爽不已。
田不易嘴角扯了兩下,才面色轉冷,不悅道:“胡鬧,還不坐下,怎么這么不知禮數!”
“那好吧。”張小凡攤了攤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絲毫不搭理呂順和李洵殺人的目光。
呂順早已被他氣的火冒三丈,出言冷聲道:“田師兄,你教的好徒弟啊。”
田不易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呵呵,讓呂師兄見笑了。咱們還是繼續商議一下吧,是去是留,總要有個結果。”
法相聞言道了一聲佛號,笑道:“恩師普泓上人曾經交代過,讓晚輩此次聽從幾位前輩吩咐,無論做什么決定,全憑幾位前輩做主就好,我等并無異議。”
呂順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千里迢迢來到這里,若是就這么回去,豈不讓人恥笑?即便是諸位回去后,也都不好交差吧?”
“呵呵,呂師兄此言差矣,我等審時度勢,不想正道弟子無端犧牲,此是最為正確的決定,更何況,這是大家商議好的,非一人獨斷,怎么不好交差?”蒼松道人笑道。
他雖然心中不屑于呂順這等人物,但面上功夫還是要做到的,因此又道:“更何況,萬一我們繼續留下,到時候中了魔教妖人奸計,只怕正道此次會傷亡慘重,到時候,恐怕貴派云易嵐云師兄,也會怪罪的吧?
呂師兄還請三思啊。”
“這......”呂順頓了一下,沉思片刻,才恨恨的嘆了口氣,妥協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蒼松師兄的意思做吧。”
“呵呵,呂師兄審時度勢,深明大義,果然令人佩服。”蒼松道人見此,隨口道。
呂順面色好看了些,又看了眼李洵,這才笑道:“實不相瞞,此次前來流波山,除了降妖除魔外,云師兄還另有重要任務派遣,所以,這才恐怕要與諸位一同去往青云門了。”
蒼松道人等人都是露出疑惑之色,問道:“哦?不知云谷主還有和要事?”
“呵呵,好事,好事,蒼松師兄,田師兄,既然已經決定,那我等就趕緊準備一下吧,今晚離去如何?”呂順呵呵一笑,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和善笑意,回道。
見他買起關子,不愿多說,還連說了兩個好事,眾人不禁更加疑惑,只是他們都是沉得住氣之人,心想既然如此,回去后自然就知道了。
于是紛紛起身告辭。
張小凡眨了眨眼,剛剛他可是看到了呂順看向李洵的目光,又見李洵面露喜色,一副歡喜期待的樣子。
他眉頭微微皺起,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此處是龍首峰所在山洞,因此法相見事已至此,便率先離去。呂順同樣與蒼松道人虛偽的客套了幾句,無非是佩服之類的互夸。
說完之后,就帶著笑瞇瞇的李洵和燕虹走了出去。只是在經過張小凡身邊時,一直默不作聲且面無表情的燕虹,卻陡然輕笑一聲,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嬌笑道:“張師弟,咱們果然又見面了。”
話說完,又輕輕的甚至踮起腳尖,湊到張小凡耳邊,低聲道:“張師弟,可要小心嘍。”她的聲音本來就嬌媚誘人,如此貼在耳邊,卻有種別樣的味道。
眾人望去,只見燕虹把俏臉貼近張小凡的耳邊,兩人相對而站,就連身體都已然貼在一起了,姿勢相當曖昧,一時之間,都疑惑的看向他們。
沁人的桃花般的香氣撲入鼻間,張小凡愣了一下,在她話未說完時便忍不住扭頭看向她,只是燕虹還湊近在他耳邊,他這一扭頭,兩人的鼻尖瞬間便碰到了一起,甚至張小凡的嘴唇都碰到了對方的紅唇。
燕虹呆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俏臉上瞬間一片羞紅,連忙向著洞外跑了出去。
呂順和李洵訝異的對視了一眼,同時皺起了眉頭。燕虹一向行事低調,舉止有禮,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她與一名男子這么親密,甚至是主動的。田不易看著張小凡眉頭緊皺,淡淡道:“老七,怎么回事?”
張小凡翻了翻白眼,攤攤手,委屈道:“師父,她說看上我了,還占我便宜!”
“咳咳......”田不易干咳一聲,不知該如何教訓他。
青云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皆是面色怪異起來,見他們剛剛親密曖昧的樣子,一個個居然相信了。
張小凡的聲音并沒有壓低,在門口等待呂順和李洵的燕虹聞言,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她面色先是生怒,又見呂順和李洵兩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頓時羞得紅透了耳根,心中暗恨對方口不擇言。
不過她也沒有解釋,轉身率先快步離去了,同時心中也在驚異自己的異樣,怎么自己每次看到他,就總是忍不住想多說幾句呢?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張小凡見自己隨意的一句話,他們居然信以為真,但她對燕虹沒有半點興趣,也就隨他們去了,當下找了個借口,便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