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集齊套裝,才最無敵
欽天監所在為京城東面，距離紫禁城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莫無心將探查技能發揮到極致，方圓數里的生物，沒有能瞞過他的感覺，連洞里的老鼠都能清晰地印在他靈覺之中。
探查技能，他練至30級，已然滿級。再想提升等級，便不是靠修煉能達到的了。
在他的感應中，欽天監內，并沒有防衛，正值除夕，卻連燈火都沒有。
漆黑的環境，有種說不出的幽深詭異。
穿殿過樓，走過深遠的長廊后，莫無心來到了一座高聳入云的塔樓前：正是欽天監用來觀測星象的觀星樓。
觀星樓底座共有八角，對應乾坤兌坎離等八個方位，莫無心觀察到，這八個方位，此時已有五個卦象亮起，透射出神圣的光芒。
他拾級而上，高樓之頂，弘法禪師負手而立，極目遠望前方偉大壯觀的建筑群。
輝煌的燈火似在炫耀著八旗統治的大清盛世。
莫無心同樣居高臨下地看過去，只見重重殿宇、層層樓閣，萬戶千門，使人眼花撩亂。
一聲佛號來自弘法之口，他回頭微微一笑，向莫無心略一頷首，迷朦夜色下，這妖僧身形顯得格外優雅：“多日未見，莫施主風采依然，貧僧至感欣慰。”
“老和尚下的一手好棋。只是，若我今日不來，你該如何？”
弘法再一聲佛號，柔和的聲音淡然道：“若施主不想與貧僧了斷塵緣，那貧僧只能讓你徹底了斷了。”
“殺我？”
“當然不是......不過以我的身份，要清理掉與你相關的所有人，輕而易舉。你說對吧，朱施主。”
隨著弘法這個朱字的出口，莫無心已隱隱感覺到，今日一戰，已非江湖恩仇的個人對決。
今晚，注定是非常特別的一晚。
龍虎薈萃，風起云涌。
因御前料理對決之故，天下最超卓的廚師們都聚集到這代表天下最高權勢的地方來。
在廚藝為王的世界中，這莫非是天意？
莫無心隨即失笑道：“時間緊迫，和尚就別打機鋒了，爽快些，直接開始吧！”
弘法欣然道：“施主果然快人快語。可惜今日你我之戰，急不得。施主請看那邊——”
循著老和尚的手勢指引，莫無心側目看過去，頓時臉現訝色。
只見四周的空氣忽地像一下子被弘法的手掌吸盡了一般，原本在這高樓之巔呼呼狂吹的北風隨之戛然而止。
亭臺飛檐翹角處，八個方位各出現一座空空的石臺，其上雕刻著鳥獸蟲魚，其中兩座石臺更是盤龍立鳳，其上安放兩口精致的玉鍋，最為壯觀。
“玉龍鍋。一直封印在皇城，分字母兩只。”弘法出言道。
“那么其他幾樣，應該就是轉龍壺、魔圣銅器、靈藏庫了吧？”
“不錯，現在就缺永靈刀、迦樓羅刀、貪狼壺。”弘法微微一笑，朗聲道：“凱由應該和你說過傳說中廚具的秘密了吧？”
“簡單提過。”
“你看看，這是何人？”
弘法忽然揮手，一個人頭出現在他手中。人頭沒有任何生機的眼神中，分明帶著濃濃的錯愕。
“這個是......瑪琉？！”
這一刻，莫無心是真的驚訝了。
按照凱由臨死前的說法，瑪琉明明是背叛了與他的兄弟之義，將泰山之事出賣給了弘法的。
“你不明白？”
“不明白。”
“從當年瑪琉拜我為師開始，凱由就開始了他的謀劃，”弘法冷冷地看著莫無心，“你、我、瑪琉，甚至包括凱由自己，都是棋子！”
“那么，棋手是誰？”
“沒有棋手！”弘法斷喝一聲，“真正至強的謀劃，根本無需棋手。博弈之道，自然之道也。若硬要說有棋手的話，那就是——傳說中的廚具！”
“什么意思？”莫無心眉頭緊緊蹙起，冥冥中似乎把握到了什么，但細思時，又如一團亂麻一般，摸不著頭腦。
“凱由難道沒告訴你，傳說中的廚具除了能召喚廚神之靈外，還與中原大地的龍脈國運相關嗎？”
龍脈？國運？
這一條信息，莫無心的紋章空間中并無任何記載。不過，來此世界大半年了，他已經深深體會到這個世界中，料理已滲透至各種大小事物的方方面面。
據說當年清軍入關，也是靠一道名為沖冠一怒的料理，叩開了由吳三桂把守的山海關大門。
說料理與國運相連，莫無心是相信的。
他在這一刻忽然福至心靈，恍然道：“我想我有些明白凱由的打算了。而你剛說的這些信息，恐怕也是凱由借瑪琉之口，主動透露給你的吧？”
“不錯。”
“而今滿清國運衰落，列強環伺，幾近滅國。你又恰好知道了傳說中廚具的秘密。就算這消息是假的，你也會孤注一擲。更何況以凱由的性格，布局如此之深遠，這則消息，定是真的。”
弘法點頭道：“看來，你很了解凱由。”
莫無心明白了。凱由臨死前講的那個故事......他所講述的所謂“發現”，恐怕不是指毒蘑菇，而是指傳說中的廚具之秘。
他看了一眼瑪琉的人頭，低聲道：“那你殺他是因為......”
“當年他拜我為師時，我便有所懷疑：他對自己太狠了！留他到現在，只因為之前他還有價值。
事實上，瑪琉與凱由，本還有后續謀劃。可惜......他們無論如何也算不到，我被破魔八陣所傷后，這么快就復原了。”
莫無心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說起來，這瑪琉也夠可憐的。”
“事雖未成，卻也算舍生取義了。”弘法嘆息一聲，“說實話，我很佩服你們漢人。若我八旗子弟皆能如此，何愁天下不寧？可惜，我們自白山黑水之地起兵，終究少了些積淀。唯有退而求其次，以漢人而治漢人。”
“所以你們才弄出了滿漢全席。可惜異族執掌中原，終非正統。”
“所以才需要集齊傳說中的廚具，召喚廚神之靈。并以龍脈為賭，只要得到廚神的認可，我們就是正統！”
莫無心向他投去一個憐憫的目光，“事到如今，你竟還沒看透本質。”
“明鏡非臺。透與未透，何人能評說？”弘法合什道：“你也看到了，今日我沒有安排護衛，更沒有安排評判。既然是國運之戰，便只能正面取勝。所以......”
頓了頓，老和尚指著空中還空著的三座石臺，冷然道：“今日之戰，由廚神出題，廚神評判。無任何取巧之法。”
隨著弘法的話，莫無心終于接到了任務——
巔峰之戰II·怒其不爭：以傳說中的廚具召喚出廚神之靈，并在廚神公證之下，戰勝順治。
莫無心拍拍手，笑道：“老和尚，你的故事講的不錯，為了奪取我手上的廚具，也算煞費苦心了。可惜，我不信你。”
“果然謹慎。”弘法似早料到他會這么說，指著空中的石臺道：“然廚具有靈，你阻止不了廚神的出現。”
下一刻，本來靜靜躺在莫無心紋章空間的永靈刀、貪狼壺、迦樓羅刀，毫無征兆地從空間中跳出，劇烈的激蕩過后，自動投入了石臺之中。
周圍瞬時變成了漆黑一片。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后，伴隨著一聲龍吟，以及絢爛到刺破天幕的炫光過后，一股不屬于人間的氤氳氣息，澎湃涌現。其勢遮天蔽日，直沖天空，一下子就將這摘星塔的塔頂掀飛出去，露出漆黑一片，毫無星辰的蒼穹。
一道身影若隱若現地飄在虛空之中。
八件傳說中的廚具已然消失不見，化作龍鳳之影，繞著身影環繞。
不管是莫無心還是弘法，都看不真切此人之全貌，甚至偶爾看清了，也是轉瞬即忘。
唯一能看清的，只有身影的眼睛。
莫無心看清的是左眼，其中似有山崩地裂，水涌火騰之象，一位霸絕寰宇的僧人，傲立天地之間！
弘法看清的是右眼，瞳孔之中，卻是天下飄雪，萬籟俱寂。一位白衣刀客，于雪中漫布而行，其身姿卓爾不群，無可揣度！
兩人同時聽到了廚神的話語：
“天地寰宇，八荒水澤，不過一碟小鮮爾。爾等所求，吾已盡知。今日之題......”
下一個詞，同時在兩人腦中爆響，如整聾發聵一般。
竟是以龍為題，好大的手筆！！
限時，一個時辰。
弘法猛的雙臂大張，放聲長笑道：“凱由所言，果然是真的！大清江山，將國祚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