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能亂性
“等一下。我重新選。”
“除了這兩把刀之外......”向恩搖頭道：“我已經沒有更好的刀具了。你不想要也沒辦法。”她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我也不瞞你，這次麟廚師考核對我來說很重要，其他方面，我會盡全力給你提供幫助的。”
“你不是還有一把冰刀嗎？”莫無心淡然一笑道。
“冰......冰刀？什么冰刀？”向恩內心感覺有些不妙。
“北辰天狼刃啊！”莫無心理所當然道：“除了這雙乳刀之外，老大手里最好的刀不就是北辰天狼刃了嗎？”
“......”向恩嘴角扯了扯，雙你的頭！這小子從哪里知道我有北辰天狼刃啊......恨恨地咬咬牙，“行，給你！臭小子，要是你這次沒能通過，你知道是什么下場！”
“不用老大動手。”莫無心一臉嚴肅：“通不過考核，我自絕于老大身前。”
心道：這個月找機會把遁走技能練一練，萬一失敗，第一時間跑路。
“呃......”向恩本意也就威脅威脅，其實這小和尚蠻有意思的，這些天給她帶來了很多歡樂，多少有些舍不得，“我嚇嚇你的啦，別當真。”
“若無背水一戰之心，如何成就大事？”莫無心一臉認真地抱拳道：“士為知己者死。向老大如此看重我，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對我來說，只有兩條路：成功通過考核，或者死！”
看著莫無心臉上無比認真的表情，向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向老大。”
“嗯？”
“剛剛說的食材，真的沒有嗎？”
“你......”向恩秀眸一蹙，本想拒絕，可是一想到莫無心剛剛認真的表情，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擺擺手道：“只有雪山牦牛肉，風干的。別的沒有！”
“風干的也行。”
“什么叫也行？”向恩一臉你土鱉你不識貨的表情，“就算是風干的，價格也堪比黃金，懂么？！”
“好的，謝謝老大。”
“不用謝......等、等等，我什么時候說給你了？”
“總之，萬事俱備了。為了一個月后的比賽，我要閉關。”
“閉關......你一位是練武不成！”
“你不是要傳我絕技么？”
“傳是傳，但我不希望你為了絕技耽誤考試，畢竟這太花費時間了。你聽我說......”
“沒事，我學的快。”
“......”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三天。
莫無心從睡夢中醒來，這些天都在“閉關”修煉，直到今天才有心思好好打量了一下這個莊園的建筑風格。
園林、假山、樓閣、院落......山寨之中，能有這樣豪華的莊園居住，向恩在梁山的地位一定不低。
那名叫蜜兒的黑丫頭這些天來一直跟著自己，嘰嘰喳喳的，看樣子很像與自己搞好關系。
不過自己肯定是不要幫廚的。
“嗯......”站在門口等候的蜜兒雙眼睜開了一條縫隙，怯怯地看著眼前低頭思索的身影。
“你知道主神嗎？”莫無心忽然毫無征兆地問了一句。
“呃，啊？”蜜兒一臉疑惑，“主神是什么，能吃么？”
莫無心認真地分析了一下蜜兒的表情，沒有說謊。
“莫哥哥......你剛剛說的......咕——”
蜜兒的話還沒說完便漏了風，卻是莫無心忽然伸出雙手，掐住她的兩邊臉頰揉了揉，然后用力往兩邊一拉，將她的臉都快拉成了一張大餅了。
太、太失禮了吧！
蜜兒一臉受驚的樣子，黝黑的臉也有些泛紅了：“你、你你......”
很快，莫無心收了手，點點頭，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經過他縝密的檢查，并沒有發現易容的痕跡。
不過穩妥起見，有些事情還是得瞞著她才行。
總覺得臉這么黑，還不是化妝的，一定有古怪......
“莫、莫哥哥，今天還是要閉關修煉么？”
“不了，今天有別的事。”莫無心淡淡地說了一聲，心中默念一句“兌換黑暗絕技猛牛青龍斬。”
編號8571，是否確定將新學技能猛牛青龍斬兌換為100積分？
“確定。”
兌換完成，請隨時查看自己的狀態。
編號8571
姓名：莫無心狀態：正常職業：暗之行者 職業技能：遁走Lv1、弱者打擊Lv1、探查Lv1
修煉體系：古武、廚藝（匹配模式）
廚藝等級：一流廚師主神積分：120點 積分總算破百，莫無心非常滿意。
萬事俱備，只差一著。
他默默溝通紋章，打開自己的技能面板，看著輕功面板上的一片空白，上有一行小字，卻如鬼畫符一般，根本看不明白。
神界文字，是否花費20積分進行翻譯？
“是。”莫無心毫不猶豫做出了選擇。早在十幾天前，他就想要翻譯這段文字了，無奈那時積分不足，才拖到現在。
下一瞬，關于輕功領悟的信息灌注到他腦海。
當輪回者敏捷大于200，且悟性超過90點時，可獲得一次輕功領悟的機會。
莫無心心中默念：查看戰斗主屬性。
力量160，敏捷180，體質160，精神190，悟性？？？
悟性三個問號是幾個意思？
皺了皺眉，莫無心有些奇怪，但他知道顯然是超過一百的，問題在于敏捷。目前敏捷才180點，差20點才夠領悟輕功。
“決定了。明天開始，練習跑步。”
“跑步嗎？”蜜兒又問了一遍，想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瞪著一雙可愛的大眼睛，“晨跑能鍛煉身體，也挺好的。”
“晨跑？算是吧。”
清晨，東方的天氣剛剛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的霧氣浮動在這古老的城寨當中，薄暮暝暝間，讓整個梁山大寨猶如浮于天際的玉宇。
霧氣之下，莫無心一邊沿山城繞圈奔跑著，一邊默默記下整個山寨的結構、布局、關卡......
只有將梁山環境探查分明，才能找到合適的逃跑線路。
一路前行，道路兩旁磚木結構的古樸建筑時多時少，偶爾從高聳的石墻上的孔洞，看見外面的八百里水泊。湖上船只游弋，都是屬于梁山的船。
這個時間段，是梁山最熱鬧的時候。夜里的紛擾散盡，新的活力開始了，寨門打開，自有無數商販模樣的人出去采辦。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四年一度的黑暗料理大會，該準備的食材、調料、用具等，都需要提前采買。
千萬不要以為整個梁山夠大，就能做到自給自足了。事實上每天都有專人出梁山，將里面的商品帶去外面，又將外頭的東西帶進來。
與其說是山寨，倒反而更像是集市。
這就是莫無心感覺最古怪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這些人占據水泊梁山，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
朝廷也定然知道。但為什么不派兵來剿滅，還能任由里面的人進進出出？
“黑暗料理界......”莫無心低喃了一句，“......說不定掌控了朝廷的高層。”
這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跑完了一圈，回到了向恩所在的莊園處。
“八戒，乖啦，別怕......”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莫無心耳中。抬頭看看，在若隱若現的霧氣中，蜜兒背手拿了一把菜刀，臉上帶著甜甜笑容，面對著縮在角落里的一只小香豬。
朝陽初升，光線透過墻縫照在蜜兒臉上，時隱時現。
莫無心停步，摸著下巴看著這一幕。
雖然這只小香豬很可愛，但蜜兒眉宇間淡淡的殺氣還是出賣了她：這丫頭想殺豬。
大約經過了半個小時的人豬大戰后，莫無心輕咳一聲，“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蜜兒左手擦著汗右手揮著刀搖頭不止，“向姐姐說了，身為幫廚，一定要學會幫主廚處理食材。”
“所以你就學著殺豬？恕我冒昧，你最好先從殺雞開始。”
“殺雞多簡單，誰不會呢~”蜜兒嘟了嘟嘴道：“大家都說豚肉最難處理，我蜜兒是立志成為特級廚師的人，當然要從最有挑戰性的開始。先不和莫哥哥說了，八戒，你給我站住！”
“喂，刀給我。”莫無心忽然攔住了蜜兒。
“什么......”
“看好了。黑暗絕技——紅顏斬！”
“黑、黑暗絕技？”
“噗嘰、噗嘰噗嘰——”豬的慘叫。
“好了。”一秒鐘后，莫無心將菜刀還給蜜兒，淡定地朝里走去。
“不、不是，那只豬呢？”蜜兒一臉懵逼地接過菜刀，愣愣地看著空空落落的院子。
“抱歉，用力過猛，被我斬進異次元了。”
異、異次元？
你蒙誰呢！
明明就被你用刀背給打飛了啊喂！！
什么狗屁的黑暗絕技啊！！！
莫無心當然沒回答她，而是回到了自己專門閉關的屋內。
這個時候，向恩打著哈欠走了出來，一看到蜜兒，便給她使了個眼色。
兩人找了個隱秘的房間，聲音都壓得很低。
“怎么樣，莫無心練成黑暗絕技猛牛青龍斬沒有？”
“應該沒有。剛剛用八戒試了下，莫哥哥用的紅顏斬。而且......”
“這個笨蛋。紅顏斬只適合女人學，他學這個干什么！”
向恩很顯然非常不滿意，她教莫無心三項絕技：紅顏斬、猛牛青龍斬、鏡花水月刀法，本來是存了小心思的。
鏡花水月刀法乃黑暗料理界禁忌之刀，極難學會，便是首領入云龍凱由學會這招也花了三年功夫；紅顏斬，乃是她向恩自創，男子學習起來事倍功半，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先學這個。
也就是說，她雖然教了人家三門絕技，但實際上卻與教了一門沒有差別。
根據自己超出常人的智慧來推測，莫無心一定會選擇先學猛牛青龍斬：第一，速成；第二，符合本次黑暗料理大會的主題；第三，沒有別的選擇。
可這混小子，偏偏先學什么紅顏斬？
難道說此人空有一身學廚天賦，腦子卻有問題嗎？！
“那個......向姐姐？”
“怎么？”
“我剛剛還沒說完......莫哥哥的紅顏斬，似乎還沒入門哩......連蜜兒都......”
“罷了，不說這個。我問你，他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向恩目光幽然，瞧得蜜兒有些害怕。
“奇怪的舉動......沒有吧。”
“你確定？”向恩冷哼一聲，“這小子難道沒想過逃跑什么的？”
“逃？沒有啊。向姐姐這么喜歡他，傻子才跑呢~”
“誰喜歡他了，別亂說......”向恩皺起了眉頭，尋思這不像莫無心的風格啊。
“哦，對了，姐姐您這么一說，我還真想起了幾個奇怪的事。”蜜兒忽然眼睛一凝，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向恩神色肅然。
“有一天晚上，蜜兒......蜜兒想起身......嗯，方便的時候，忽然看到莫、莫哥哥站在我房間里面。當時他的眼神......好可怕啊！”
“可怕么~”向恩笑了笑，打趣道：“莫非是想吃了你那種眼神？”
“不是的！”蜜兒大聲說道：“他當時目光幽冷，我都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好像是要殺了人家似的。”
“后來呢？”
“后來他好像又搖了搖頭，轉身就出去了。對了！我耳朵非常好的，我似乎聽到他便走便嘀咕了一句什么‘又傳錯了’‘滅口’啊‘辣摧’之類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嗯......”向恩美麗的大眼睛半瞇了起來，“辣手摧花的意思吧......這小子整天神神叨叨......怕是還有夜游之癥。”
“還有一點就是，我每天晚上都看著他進房間里面的，燈也亮著，能看見人影。可是第二天，無論人家起多早，都會發現莫哥哥從外面跑步進來......他會不會趁夜出門去了？”
向恩了然一笑道：“這小子一直這樣，每天都說什么探查環境。你不用管他，做好你分內之事。”
“哦，那就只有這幾個地方比較奇怪了，其他時候，莫哥哥都不見人，應該是在房中練習廚藝，或者去后山收集食材了~”
“嗯，算他還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向恩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心下想到：雖然他實力是足夠的，不過不學猛牛青龍斬，始終不是萬無一失......正好這次大會的名單全都出來了，我得安排一下......
“好了，這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正在這時，莫無心又出來了，跟她倆打了個招呼，“兩位，我出門了。”
“你去哪？”
“跑步啊。”
“又跑步？不是剛跑完嗎?”
......
自此，在梁山大寨之中，流傳起一個山寨怪談。據說，只要你在凌晨三更出門，總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地點，看到一個堅定的身影在月光下奔跑。
當然，也有人說是五更，地點也不一定在城里，而是在山間、在湖邊、在樹上......總之，傳聞千奇百怪，莫衷一是。
月上中天。一道偉岸的身影立于梁山之顛，聲音低沉：“踏雪無痕，領悟。
萬事！具備！”
踏雪無痕：你的輕功可以翻越城墻、山脈、湖泊、密林......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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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黑暗料理大會如期召開。
黎明前，向恩所居住的莊園后院灶房里亮起了黃蒙蒙的燈光。
莫無心打著呵欠看著灶前忙活的蜜兒，腦海中浮現起昨天晚上與向恩的對話來......
“無心，不得不說你這次運氣真好，這一次的黑暗料理大會，真的混進來南郭先生了。”
“你的意思是？”
“雖然不至于真作弊吧，”向恩皺了皺鼻子，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但改一改抽簽規則，讓你和這位‘南郭先生’對決，還是可以的。所以呢......”
頓了頓，向恩拿出一張紙，紙上寫滿了字。她揚著紙張笑道：“我已經給你制定了詳細的計劃。第一輪，保留實力。牦牛肉與北辰天狼刃，你都不許用，只需要展現出二流廚師的實力，便能穩穩晉級了。那位‘南郭先生’，充其量也就三流廚師的水準。
至于第二輪，我會繼續操作，讓你碰上弱對手。這一輪，你‘超常’發揮一下，發揮出一流水準即可。兵法有云，不戰而驕人之兵，取勝之道也。你一路扮豬吃虎，到了關鍵時刻，在你的對手低估你時，再發揮全力，以絕對優勢碾壓，定能一舉奪魁！”
向恩似乎對自己的計謀非常滿意，臉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像個孩子一樣。
莫無心搖了搖頭，“沒有必要特意這么做。”
“聽好了、莫無心。我們黑暗料理界，競爭是非常激烈的，你不知道背后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你，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準備對付你。所以，任何時候，保留底牌，都是必要的。這些，是我一丈青向恩，能夠爬上一百零八星的位置所積累的經驗，也是給你最重要的忠告。”
“不，這是比賽，不能掉以輕心。正如你所說，既然這么多敵人，那你怎么確定這位‘南郭’，不是敵人故意挖給你的坑呢？”
“混賬！”向恩見莫無心又犯了疑心病，頓時炸毛道：“只是個選拔賽而已，你太草木皆兵了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
“我不管！總之你在第一輪的時候，不準使用北辰天狼刃。也不準使用那終極食材。”
“......”
暗嘆了一口氣，莫無心搖了搖頭，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對灶臺前的蜜兒說道：“不用忙了，我都說了不用幫廚的。”
“蜜兒只是聽從向姐姐的安排。”蜜兒一邊將各種調料收進地上的籃子里，一邊問道：“刀具、調羹、竹筷、油鹽醬醋、花椒、桂皮、香葉......莫哥哥，您看看有遺漏的沒。”
莫無心拿出籃子一翻，皺眉道：“怎么就準備了一份？”
“啊？”蜜兒歪著腦袋問道：“莫哥哥的意思是？”
莫無心眉毛一挑，“再準備一個籃子，作為備用。”
“哦。”蜜兒表情雖然不以為然，卻也沒有反駁，乖乖地又找了個籃子，放上同樣的東西。
“哦對了莫哥哥。”蜜兒忽然甜甜一笑，給莫無心斟了半盅泛著淡紅色的狀元紅：“人家聽說讀書人趕考的時候都會喝一口狀元紅，討個好彩頭呢。”
“謝謝。”莫無心接過酒盅，正要一飲而盡，忽然右手一頓，“酒能亂性，影響人的判斷，你不知道么？”說完，舔了舔嘴。
“啊？”蜜兒甜甜一笑道：“我看戲文里都這么唱的啊！”
“嗯，有心了。”莫無心回應了她一個笑容，默默從懷里摸出一根銀針，往酒杯里試了試。
“莫哥哥，你......”蜜兒心中一顫，感受到強烈的委屈感，一圈眼淚蘊在了眼眶之中。她卻緊緊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別瞎想，只是保險而已。”莫無心見銀針沒有變色，滿意地點點頭，聞了聞，做享受狀，往地上一砸，“好酒，今次定然旗開得勝！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