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故事
暗沉的天空，烏云密布。
仿佛在天上遮了一塊布一般，沉悶，壓抑，偶爾有一兩顆比較明亮的星辰，透過厚重陰暗的云層，散發出暗淡的光芒。
夜色下，廢墟之地。
江誠跟青檀默默的跟在那老嫗身后。
空曠壓抑的廢墟上，傳來一陣陣清晰入耳的腳步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青檀只感覺自己的心跳跟自己的腳步聲，保持了一種奇怪的頻率，這種感覺讓她胸口越來越沉悶。
想要放聲大喊出來，可卻又喊不出來，呼吸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急促。
踏——踏——踏——
腳步聲依舊響起，四周的濃霧也越來越強，空氣中的濕度也越來越大，對于那老嫗跟江誠來說，這些自然都不算什么。
但是對于只是個普通人的青檀來說，卻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冷意襲來，不斷地侵蝕著她的身體。
漸漸的，青檀的腳步也越來越慢，步子也是亦步亦趨，踉蹌不堪，隨時會摔倒。
一張小臉上一開始的紅潤，已經開始變得慘白一片，但一雙明亮的眸子中，卻是充滿了倔強與不服輸。
盡管步子邁開已經開始變得沉重無比，但她還是緊緊跟著。
“咳咳，咳咳咳，嘿嘿，少年，你這小女友快要不行了，你不幫幫忙嗎？”走在前面的老嫗突然咳嗽一聲道。
聞言，江誠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艱難邁步的青檀后，道：“她不是我的女友…”
話雖這么說，不過腳步卻是放慢了一些，青檀畢竟是姜蘊雪的救命恩人，自己撫照一些也是應該的。
察覺到江誠腳步放緩，老嫗再次咳嗽一聲，步子也跟著放緩。
不一會，青檀這才慢慢趕了上來，但此時她已經全身都在發抖了，臉色一片慘白，嘴里呼出的氣，都是寒氣。
“這自由都城，埋葬著一個世界，傳說那個世界是隨著一個神得逝去而破碎，白天這里一片荒涼，夜晚，這里怨念叢生…”
“怨念？”
聽到老嫗的話，江誠有些不解的問道。
“咳咳，是的，那是一種悲傷到了極致的怨念，你看這女娃，就是因為她體會到了這股悲傷，所以才會有如此反應。”
聞言，江誠不由向著青檀看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青檀已經是滿臉淚痕，原本明亮的眸子里滿是委屈與悲傷。
寬大的衣衫下，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惜。
“這姑娘的心很善良，只有心地真正良善的人，才能感受到這股純粹的悲傷，那是神的悲傷。
是整個自由都城的悲傷…”
老嫗一邊走，一邊嘆息道。
“噗通…”
突然，身邊傳來一聲摔倒的聲音。
聞聲看去，只見青檀正滿臉淚痕的卷縮在地上，雙手死死捂著心口，雙眼也緊緊閉著，仿佛她正在經歷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
“抱著她吧，這小姑娘是近千年來，第一個能感受到這種悲傷的人，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果你要去蓬萊，帶著她，或許會少走一些彎路…”
說完，老嫗便繼續轉身向前走去。
看著離去的老嫗，又看了看眼前就像是一只小貓一般，卷縮在地上哭泣的青檀，江誠嘆息一聲，只能俯身將其抱起。
冷香軟玉入懷，江誠的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懷里的女人，身體太冷了。
“走吧，我們就快要到了，這里只是自由都城的入口而已，真正的自由都城，比眼前這一片廢墟還要荒涼，還要破敗悲傷…”
“你說自由都城埋葬著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也是隨著神的死去而破碎？
可有什么傳說？”
江誠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原本他是對這種秘境傳說是不感興趣的，但感受到這片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就連他都快要被感染的悲傷，也是忍不住出言。
“嘿嘿，自由都城啊，顧名思義，這是一個自由的世界，當年，這里面住著一群自由自在的”魔鬼”，但不幸的是，一個神闖了進來…”
聽到江誠的詢問，那老嫗深吸一口氣后說道。
“一個神，闖進了”魔鬼”的世界，后來呢？”江誠突然對這個故事有了幾分興趣。
“這群”魔鬼”，他們勤勞，善良，而且很有智慧，他們與人和善，靈魂有趣，男的淳樸，女的善良…
但似乎是上天不肯善待他們，整個自由都城每三年會遭受一次雷霆風暴劈砍，每次劈砍都會有數以萬計的”魔鬼”死去。
最讓整個自由都城絕望的，是那一次，整個自由都城被封閉了…”
說到這里，老嫗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前言目睹了一切，聲音也開始變得低沉起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后，只聽她又道：“那一封，就是永恒，自由都城徹底從外界消失，連年大旱，靈氣潰散，糧食消失，大地不再有半分生機…
剩余的食物，只夠所有”魔鬼”食用十年的時間…”
說到這里，老嫗的語氣突然加快，嘶聲道：“一年時間匆匆而過，兩年時間匆匆而過，很快，三年、四年、五年…
終于到了第十年，最后一年了啊…”
老嫗越說越快，腳步也越走越快，步子踏的一次比一次重，情緒變得無比激動起來。
突然！
說到最后一年的時候，老嫗的語氣開始放緩，腳步也慢了下來，“就在這最后一年，奇跡，出現了！”
“那一天，跟自由都城被封閉一樣，天空的雷暴前所未有的強大，又有數千人死去了，但與那一次不同的是，雷暴中掉落下來一個女子…”
說著，老嫗那暗黃的眼珠子中，猛的暴起一道亮光，仿佛看到了無盡的希望。
只聽她嘶聲道：“啊，那一身白衣勝雪，不施粉黛顏色，一襲長衫束腰，長發飄然…嘶…她是那樣的完美無瑕…
可是粗壯宛若百年老樹根一般，無情的雷電鎖鏈舞動，天空仿若撕裂一般，而她就那么站在滿天雷海之中與之抗爭。
可惜，那女子最后還是不敵雷霆威嚴，被擊落，調入了自由都城，神血從高空散落，那一日，天空下起了血雨…
落入凡塵的神女，被救了起來…
但是，無法言說的悲劇，也從那一刻開始了，嘿嘿…”
黑夜里，老嫗佝僂的身體開始抖動，發出一陣陣毛骨悚然的笑聲。
“后來呢，神女給自由都城帶來了好運？”
這個故事很怪異，莫名的讓江誠心里升起一股不適，再配合這四周彌漫的怨氣，更讓他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故事的背后，肯定還有著更加不為人知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