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袁紹心中便憋著幾分火氣,畢竟朝令夕改對于他這位盟主來說影響也不好啊,可是一想到打頭陣的那可是他手下的精銳兵馬,袁紹自然是無比心痛。
他雖然說已經派了人前去招募兵馬,可是如今他所能夠用的也只有這些投奔他的西涼精騎。
這些西涼騎兵可都是跟隨了董卓多年,在沙場之上百戰余生所幸存下來的精銳,可以說是董卓的寶貝疙瘩,現在歸順了袁紹,袁紹自然是非常的看重。
要是都這么的折損在這里的話,袁紹心中要是愿意的話那才是怪事呢。
這會兒北海相孔融跳出來指責袁紹,自然是讓袁紹心中很是不痛快,但是孔融所言又是事實,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袁紹總不能夠去呵斥孔融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諸侯吧。
尤其是孔融手下的猛將武安國又是被呂布斬殺,這會兒要是他這位盟主要是再去針對孔融,肯定會令不少人兌取心生不滿。
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內心的火氣,袁紹臉上努力的擠出幾分笑容向著孔融道:“北海相勿要生氣,袁某下令停止攻城,自然是有緣由的。”
說著袁紹目光向著身旁一名文士道:“子遠,你且來給北海相解釋一下。”
被袁紹點名的那名文士不是別人,正是袁紹之至交好友,昔日同在大將軍何進服下聽用的文士許攸許子遠。
許攸只是稍稍一愣,反應過來之后絲毫沒有露出慌亂之色,反而是捋著胡須向著孔融道:“北海相難道就沒有一點的軍事常識嗎?”
方才質問袁紹的孔融被許攸怎么一說不禁面色微微一變,如果說敢這么同他說的是一名武人的話,恐怕孔融當場就要暴怒了,但是許攸可是地地道道的一名文士,而且其出身也相當之不俗,就算是這么說他,孔融也不好直接發作,只是盯著許攸道:“許子遠,那你倒是說說看,本官又如何沒有軍事常識了?”
許攸捋著胡須目光環視四周一眾諸侯,就見不少人低頭沉思,同樣也有一部分人明顯也如孔融一般很是不解,所以一個個的看著許攸。
許攸笑著道:“虎牢關城高數十丈,厚數丈,就算是再強大的士卒,如果說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相配合的話,想要攻城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許攸此言一出,一眾人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原來許攸所指卻是他們方才那一波連最為基礎的攻城器械都沒有,難怪袁紹會突然之間喊停。
現在想一想,連攻城器械都沒有的情況下,就那么急匆匆的攻城,恐怕除了白白的折損手下士卒,根本就別想取得什么戰果。
將一眾人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袁紹不禁贊賞的看了許攸一眼,許攸果真沒有讓他失望,只是輕描淡寫之間就將眾人對他所下命令的疑慮淡去。
孫堅眼睛一瞇向著袁紹道:“盟主果然不愧是盟主,若非是盟主下令的話,或許這會兒大家已經在虎牢關前碰的滿頭血包了。”
有孫堅開頭,其他諸侯也都一個個的齊齊稱贊袁紹決定是如何的英明。
袁紹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神色一正道:“諸位,身為聯軍盟主,大家這般信任于我,那么袁某自然是盡職盡責,努力做好自身本份,率領聯軍攻破虎牢關,斬了那亂國之閹賊,如此方不負大家對袁某的信任。”
一眾諸侯商議了一番,做出了決定,先行打造攻城器械,然后讓大軍養精蓄銳,待到攻城器械造出,眾將士養足了精氣神再行考慮攻城之事。
這邊聯軍忙著打造軍械為攻城做準備,而虎牢關之中,楚毅等人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這點。
誰都知道一旦聯軍將攻城器械打造完畢,那么肯定會第一時間選擇攻城,此時一眾人正聚集一堂。
黃忠、呂布、曹操等人各自坐在那里,其中幾名文士則是一派悠然之色,譬如賈詡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顯得極為低調,而在其身旁則是一名看上去年歲稍微年輕幾分,一副風流浪子模樣的文士極其灑脫的坐在那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之前被楚毅所征召的文士郭嘉。
突然之間一陣腳步聲傳來,眾人齊齊的向著大廳入口處看去,就見楚毅正緩緩走進大廳。
所有人起身向著楚毅躬身一禮,而楚毅緩緩轉過身來,看了一眾人一眼,雙手虛按道:“諸位不必拘禮。”
待到一眾人各自落座,楚毅這才緩緩道:“今日召集大家前來,卻是要就城外聯軍,聽一聽大家的意見!”
說著楚毅笑道:“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說出來,也好讓大家評判一番。”
自認為為軍中二號人物的呂布眼見黃忠沒有開口的意思,當即便開口道:“侯爺何必想那么多,呂某愿為先鋒,率領大軍馬踏聯營,一舉踏平了城外聯軍。”
楚毅看了呂布一眼,淡淡道:“哦,這么說來,奉先你有辦法破了顏良、文丑二人之軍陣了嗎?”
呂布頓時神色頗有些難看,咬牙道:“顏良、文丑不過是無膽鼠輩罷了,他們有軍陣,難道呂某就不會以牙還牙嗎,只要侯爺讓我率領陷陣營為先鋒,破了他顏良、文丑之軍陣又有何難!”
眾人自然暗暗點頭,陷陣營的強悍大家可是見識過的,如果說由勇猛如呂布這般的絕世猛將率領陷陣營的話,打破顏良、文丑二人的軍陣還真的不是不可能。
不過這會兒曹操開口向著呂布道:“奉先將軍以及陷陣營的確是可戰天下任何強軍,可是奉先將軍想過沒有,哪怕是你能夠打破了顏良、文丑二人之軍陣,那數十萬聯軍又該如何應付呢,其他不說,就是江東猛虎孫堅、幽州公孫瓚,這幾位諸侯麾下皆是強軍,若然聯合起來圍殺奉先以及陷陣營的話,恐怕到時奉先將雙拳難敵四手,連同陷陣營,被數十萬大軍圍殺也不稀奇。”
呂布不禁撇了撇嘴,看了在場一眾人一眼道:“呂某為先鋒,難道諸位將軍到時候會坐看呂某被圍殺不成?”
顯然呂布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想到自己為先鋒的情況下,若是再由甘寧、太史慈、張遼、黃忠這些猛將率領人馬隨之沖陣的話,他被圍殺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
一副昏昏欲睡模樣的郭嘉突然之間睜開雙眼,卻是被曹操捅了腰間一把道:“奉孝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有好氣的白了耽誤他睡覺的曹操一眼,不過這會兒郭嘉也注意到因為曹操的舉動,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他來。
輕咳一聲,郭嘉絲毫沒有議事期間偷懶被抓的尷尬,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笑著道:“那個方才說到哪里了?”
眾人聽郭嘉這么一說不禁為之絕倒,看著郭嘉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倒是曹操簡單的將方才之事說了一遍。
郭嘉眼中閃過一抹精芒,看著呂布正色道:“奉先將軍可曾想過若是按照奉先將軍所想,一戰之下可有把握將聯軍盡皆全殲,或者說將所有諸侯統統都留下來?”
呂布當即咧嘴,就算是自信如他也不敢保證能夠全殲數十萬大軍,并且還要將十幾名諸侯都留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將呂布的反應看在眼中,郭嘉微微一笑道:“看來奉先將軍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除了白白的折損將士,舍棄高大堅固的城墻,舍己之長與人拼命,此乃莽夫所為也。”
被郭嘉稱之為莽夫,呂布不禁瞪大了眼睛,握緊了拳頭盯著郭嘉道:“郭奉孝,敢說呂某莽夫,當心我一拳砸死你!”
面對呂布的咆哮,郭嘉卻是顯得很是平靜,絲毫沒有受到其氣勢的影響,仍然是那一副灑脫的模樣。
不少將領不禁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著敢去捋呂布虎須的郭嘉,至少他們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在呂布的威勢之下還能夠保持這般的沉穩。
這會兒一聲輕咳自上首傳來,正是楚毅開口制止了兩人之間的矛盾。
當然無論是呂布還是郭嘉,兩人倒也不是真的鬧矛盾,至多就是口角之爭罷了。
看了郭嘉一眼,楚毅笑著道:“奉孝既然不贊同奉先的主意,那么奉孝可有良策助本候破敵?”
郭嘉淡然一笑道:“此事易爾,聯軍眾多,卻不過是烏合之眾,若是能夠抓住其七寸重擊的話,保管聯軍一朝崩散,再也難為侯爺之威脅。”
眾人不由的眼睛一亮,聽郭嘉這么說,似乎看上去勢力龐大,看上去非常之強的聯軍竟然有著致命的弱點,這如何不讓眾人心生好奇。
一直坐在那里的賈詡抬頭看了郭嘉一眼,眼中露出幾分了然的笑意,顯然賈詡心中已經知曉郭嘉想要說什么。
似乎是感應到了賈詡的目光,郭嘉只是笑了笑,對于賈詡這么一個滿肚子主意卻從來不肯開口,低調的讓人懷疑的家伙,郭嘉還是頗有幾分忌憚的。
神色一正,郭嘉看著眾人道:“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數十萬大軍人吃馬嚼,每天所消耗的糧秣都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這些諸侯聯軍大多遠道而來,不可能隨身攜帶太多的糧秣,若是能夠一把火將聯軍的糧秣給燒掉的話,保管會讓聯軍上下人心惶惶。”
眾人聞言大喜,道理很簡單,關鍵他們就是沒想到啊,現在聽郭嘉這么一說,再看聯軍似乎一下子也沒有那么的強悍與可怕了。
楚毅微微頷首看了郭嘉一眼,目光落在賈詡身上道:“文和可有什么要說的嗎?”
賈詡縮著的身子這才緩緩挺直,臉上帶著幾分苦笑道:“奉孝所言無差,賈某甚為贊同…”
眾人聽賈詡這么說,皆是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還以為賈詡會有更好的辦法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賈詡卻是緩緩開口道:“不過奉孝乃是君子,只是斷其糧秣,或許會讓聯軍上下動蕩,可是如果想要效果更好的話,倒不如輔以其他手段。”
曹操、黃忠、呂布等人不禁看著賈詡,呂布更是盯著賈詡道:“哦,這么說你還有其他的手段不成?快說來聽聽。”
賈詡瞇著眼睛,一抹寒意閃過道:“只斷其糧秣還不足以造成大軍動蕩,若是再絕其水源,在聯軍水源之中投以人畜腐尸…”
眾人不禁面色為之一變,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神色平靜卻道出如此之毒計的賈詡,不少人眼中露出駭然之色。
“嘶,此計好毒,只怕有傷天和啊…”
一名將領輕聲嘀咕了一聲。
至于說其他將領則是一個個的保持沉默,但是只看不少人對賈詡投以忌憚的神色就知道大家心中對于賈詡之策的看法了。
倒是一旁的曹操看向賈詡的時候,眼中禁不住流露出幾分欣賞之色,顯然在曹操看來,賈詡的計策并沒有什么問題,雙方交戰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一切皆以戰勝消滅對方為最終目標。
只不過是賈詡的計策聽上去太過令人難以接受罷了,但是究其根本,仍然是殺敵之策。
說完這些,賈詡則是緩緩閉上雙目,至于說其余一眾人的反應,賈詡根本就沒有在意,身為謀臣,自然一切為其主考慮,計策雖毒,但是不可否認這的確是打擊聯軍極其有效的辦法。
賈詡不信郭奉孝就想不到這些,但是以郭奉孝的性格,除非是身處絕境,否則的話,肯定不會獻上這般毒計,但是他賈詡不同,正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一切遵從本心便是。
說完這些,賈詡則是緩緩閉上雙目,至于說其余一眾人的反應,賈詡根本就沒有在意,身為謀臣,自然一切為其主考慮,計策雖毒,但是不可否認這的確是打擊聯軍極其有效的辦法。
賈詡不信郭奉孝就想不到這些,但是以郭奉孝的性格,除非是身處絕境,否則的話,肯定不會獻上這般毒計,但是他賈詡不同,正所謂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一切遵從本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