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楷連道不敢,同時看著程向武,沉聲道:“大將軍,末將奉命入韃靼大營,此番前來,大總管卻是有吩咐令末將帶給大將軍。”
聽程楷這么說,程向武不禁神色一肅,臉上露出幾分恭敬之色道:“不知大總管有何吩咐!”
在場一眾將領盡皆看向程楷。
程楷緩緩道:“大總管命我帶話給大將軍,大將軍一路行軍,切記扎好營寨,莫要同韃靼人在野外大戰,務必要緊隨韃靼人大軍,爭取同大總管聯手,全殲所有的韃靼人。”
程向武深吸一口氣道:“我等定不負大總管之所望。”
太原城 晉王府之中,晉王此刻正咆哮連連,一件精致的花瓶被其狠狠的砸碎,口中吼道:“奴才,天殺的奴才,竟然敢囚禁親王,他這是要造反不成…”
董一志站在一旁,臉上滿是驚慌之色,說實話,董一志做夢都沒有想到楚毅竟然會派人將晉王府給封鎖起來。
就在他們回到太原城沒有多久,一隊兵馬便出現在了晉王府之外將晉王府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晉王對于這突然出現在王府之外的兵馬自然是非常的驚訝,派人前去詢問,結果卻是被告知,大總管有令,晉王府之人,一律不許外出。
朱知烊聞知這個消息那可是氣壞了,這會兒一臉的怒色,為此甚至還砸碎了幾件心愛的花瓶。
客廳之中,除了董一志之外,還有就是王府的長吏杜文中。
杜文中看著暴怒不已的朱知烊,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冷靜下來之后,晉王看向董一志還有杜文中道:“你們說本王要如何是好,他可是我皇家的奴才啊,現在竟然敢囚禁親王,他這是要造反啊。”
杜文中嘴角露出幾分笑意捋著那幾根胡須向著晉王道:“王爺,他楚毅能夠派人封鎖王府,阻止臣等出府,難道說他還敢阻攔王爺出府不成?”
朱知烊聞言不由的一愣,臉上露出幾分疑惑之色看著杜文中道:“杜先生,你這話何意啊?”
杜文中捋著胡須道:“王爺,我等乃是臣子,楚毅派來的那些人可以阻止我們出府,但是他們難道連王爺您也敢阻攔嗎?他們真的是不想活命了不成?”
眼睛一亮,朱知烊道:“先生的意思是說,他們根本就不敢阻止本王?”
杜文中微微笑道:“老夫敢說,楚毅他絕對不敢阻止王爺您。除非是他想要造反了!”
聽杜文中這么說,朱知烊連連點頭,眼中閃爍著亮光道:“對啊,本王乃是皇室宗親,貴為親王,他楚毅要是敢阻攔本王的話,那就是大不敬。”
想到這些,朱知烊大笑不已,一甩衣袖道:“給本王點起了人手,本王要親自去會一會那守門的將領,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誰人敢阻止本王出府!”
杜文中微微躬身道:“太原城乃是王爺的藩地,何處不可去,誰人敢阻王爺之鑾駕!”
很快晉王府之中,一隊王府侍衛簇擁著一身蟒服的晉王直奔著王府門口而去。
在王府門口處,一隊人馬已經是將晉王府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晉王府被一隊兵馬包圍起來,太原城中的許多百姓自然是察覺到了這點,但是大家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負責把守王府的乃是孫秋手下的一名游擊將軍,名喚趙奎。
一陣喧嘩聲傳來,趙奎聞聲望去就見王府大門緩緩開啟,一隊王府侍衛行出,而守在門口處的士卒當即上前,攔住這些侍衛的去路。
趙奎上前幾步,盯著那些王府侍衛,沉聲喝道:“來人止步,奉大總管之命,為保晉王安危,任何人不得踏出王府半步,違者,殺無赦!”
那些侍衛面對手持兵刃的士卒,卻是止步,緩緩閃開一條道來,趙奎只看到一道身影大步而來,只看那一身蟒服,不是晉王朱知烊又是何人。
趙奎看到朱知烊的時候心中不禁一突,他領了軍令,可是孫秋只是命他圍住晉王府,不許放一人出府。
但是如果這人是晉王的話,到底該怎么辦是好,他卻是不知道啊。
“讓本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阻攔本王出府,這天下還是不是我朱家的天下!”
說話之間,朱知烊行到了近前,盯著趙奎。
趙奎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恭敬一禮道:“末將趙奎,見過晉王殿下。”
朱知烊冷哼一聲,滿是不屑的看著趙奎道:“趙奎,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這太原乃是本王之封地,在這太原城之中,本王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誰敢阻我!”
說話之間,朱知烊徑自向著趙奎走了過來,趙奎連忙躬身道:“王爺,大總管有令,任何人不得出王府,還請王爺莫要讓末將為難!”
“哈哈哈,楚毅?他不過是我皇家的奴才而已,是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囚禁皇室宗親,他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說著晉王沖著趙奎喝道:“還不給本王滾開!”
趙奎身旁一眾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握緊了兵刃,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他們只是底層的士卒而已,大明還沒有崩塌,對于皇室宗親自然是很是敬畏,可是軍令如山,他們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到底是聽晉王的命令讓開路,還是嚴守軍令,不放任何人出晉王府。
最后是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趙奎的身上。
趙奎咬了咬牙,一揮手道:“所有人聽令,大總管有令,不許放任何人出府!”
所有士卒精神為之一震,沉聲呼喝:“謹遵大總管令!”
原本在王府侍衛逼迫下連連后退的身影也瞬間穩住,同時以手中長矛對準了那些王府侍衛,一步不退,并且眼中隱隱有殺機流露出來,大有動輒殺人的架勢。
晉王見狀眼睛一縮,心中忍不住生出幾分驚懼,這會兒杜文中上前一步,低聲在晉王耳邊低語了幾句道:“王爺,他們絕對不敢傷您一絲一毫!”
原本心生退縮的晉王頓時生出幾分底氣,除了天子之外,這天下間還沒有誰能夠將他怎么樣,只要他不造反,就算是天子也別想懲治于他。
想到這些,朱知烊上前幾步,以身子抵著那些攔路的士卒,冷笑道:“你們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這些士卒自然是不敢對晉王下殺手,如果說換做是其他人的話,殺了也就殺了,他們自是不會有絲毫猶豫。
關鍵這可是晉王啊,當今皇室親王,就連天子想要殺之都要慎之又慎的存在。
趙奎就如同鐵塔一般站在那里,紋絲不動,攔住晉王之路道:“王爺,還請莫要為難末將。”
看著紋絲不動的擋在自己身前的趙奎,趙奎也不將他怎么樣,反正就是攔在他的前方,哪怕是晉王撞在他身上,趙奎也是不動一動。
這會兒趙奎心中卻是祈禱著大總管楚毅能夠早點趕來,面對這么一尊親王,他真的是扛不住啊。
朱知烊下意識的去推趙奎,可是趙奎就如同一根柱子一般,哪怕是他用盡全力也都無法動搖趙奎。
朱知烊羞怒萬分,他堂堂的一位大明親王,竟然被一群士卒給堵在了王府門前,這要是傳揚出去的話,他豈不是要顏面無存,為皇室宗親所取笑嗎?
“氣煞本王了!”
一聲怒吼,朱知烊轉身從身旁一名王府親衛手中拔過一柄長刀,眼中帶著幾分殺機狠狠的向著攔住他去路的趙奎刺了過來。
羞怒之下,朱知烊也顧不得其他了,反正滿心思想的就是,無路如何他都要將膽敢阻攔他的人給殺了。
趙奎眼中閃過一道驚悸之色,顯然是沒有想到朱知烊竟然會拔刀刺向他,關鍵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如果反擊的話,他一刀下去就能夠將晉王給活劈了,可是他根本不敢啊,這邊劈了晉王,搞不好就是抄家滅族之罪。
就在這時,只聽得叮當一聲,差點刺到了趙奎的長刀自晉王手中跌落,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傳來:“晉王殿下,您這是要謀殺朝廷命官嗎?”
朱知烊聞言頓時向著來人看了過去,就見騎著戰馬的楚毅在幾名將領的簇擁下正緩緩停下。
坐在戰馬之上,一身蟒服的楚毅正神色平靜的看著他。
晉王沒有見過楚毅,可是只看楚毅為眾將領所簇擁,最關鍵的是,對方竟然敢出落他手中長刀,可以說除了楚毅之外,他想不出到底還有誰有這般的膽色。
盯著楚毅,朱知烊道:“楚毅,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本王乃是大明親王,你不過是我皇家的奴才罷了,你竟然敢派人囚禁本王,你這是要造反嗎?”
楚毅擺了擺手,示意一眾士卒退開,驅馬上前,就那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朱知烊道:“王爺說哪里話,本督派人保護王府,那不是為了王爺的安危考慮嗎?既然王爺想出府,剛好本督要去一處地方,不知王爺可愿一同前往?”
疑惑的看著楚毅,朱知烊不知道楚毅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不過冷哼一聲看著楚毅道:“本王怕你不成!”
楚毅淡然一笑,向著晉王道:“既然如此,王爺請!”
就見楚毅一行人奔著城中一處所在而去。
朱知烊也緊跟而來,他倒是要看看,楚毅到底是想要搞什么鬼。
就見前方黑壓壓的一片,怕是不下數千人之多圍在那里,朱知烊還有幾名王府中人看到前方那么多人,不由心生好奇。
這么多人聚集在這里,究竟是在做什么。
站在晉王身旁,杜文中瞇著眼睛低聲向著晉王道:“王爺,這里似乎是法場之所在啊!”
“嗯?”
晉王微微一愣,說實話,他還真不知道太原城法場竟然是在這里。
太原城雖然會說每年都有人會判處死罪,皆在這法場執行,但是晉王還真沒有來過。
畢竟這等地方可謂是大兇之地,似晉王這等尊貴的人物,當然是不可能會來這等地方。
“楚毅他到底想要作什么?”
楚毅回首向著晉王道:“晉王殿下,請隨楚某來!”
很快晉王便同楚毅來到了那筑起的高臺之上,晉王愕然的看著四周,這分明就是一處監斬臺。
當楚毅站在那里的時候,只聽得楚毅一聲斷喝道:“帶人犯!”
很快就見一隊隊的人被士卒押入法場,首先被押入法場的則是數百名之多的韃靼人,這些韃靼人一個個的口中怒罵連連。
他們先前選擇投降,本以為可以活命,卻是不曾想這會兒竟然要被砍了腦袋。
除了這些韃靼人之外,接著被押入法場的便是苗遠等城中勾結了韃靼人的幾大家族的族人。
最為醒目的還是最后被押入法場的數十人,晉王看到那些人的時候不由一愣,因為其中有十幾人他非常是熟悉,因為那些人都是太原城的官員。
對于這些官員,晉王自是不陌生,只是沒有想到再見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不過是盞茶功夫而已,法場之中竟然黑壓壓的一片,足足有近千人之多,要知道這其中單單是韃靼人就有數百之多,而苗遠等家族的族人加起來也有數百之多,再加上那些犯官,上千人被押進了法場。
晉王看到這一幕,他又不是傻子,眼中帶著幾分震驚之色,看著楚毅顫聲道:“你…你不會是要斬了這些人吧!”
楚毅看著晉王,燦然一笑道:“晉王殿下,這些人無論哪一個都該殺,韃靼人殺戮我大明子民,該殺,苗遠等人數典忘祖,勾結韃靼人,該殺,李志剛等官員,身為我大明官員,不思守城安民,卻是主動投靠韃靼人,助紂為虐,該殺!”
最后楚毅盯著晉王,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王失其藩,其罪如何,不知王爺可否告知楚某!”
噗通一聲,晉王只感覺楚毅就如同一個惡魔一般,渾身冷汗直冒,額頭之上更是有細密的汗珠,整個人下意識的后退,噗通一聲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是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