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集陸王心學之大成,十有八九有煉心養性之法,但是眼下王陽明還沒有達到其人生巔峰,所以一切就不好說了。
長夜漫漫,對于書院那些士子而言,這一夜真的很漫長,幾乎沒有人敢合眼,生怕什么時候楚毅就會派人來殺他們滅口了。
然而及至天亮,一輪紅日自東方升騰而起,光芒普照大地,往日這個時候,書院當中必有誦書之聲傳出,可是今日卻是一片寂靜。
折騰了大半夜的楚方一早將寥寥幾卷書冊送至楚毅的房間當中,這些是他命那些學正翻遍了整個書院方才找到了幾樣符合楚毅要求的典籍。
按照楚毅的要求,必須是名動天下之大儒親筆手書之典籍,最關鍵的是這典籍還必須是其自身思想精粹之闡述,不是說隨便抄錄先賢之典籍就可。
如此一來,縱然是書院藏書眾多,底蘊深厚,卻是也難尋出幾冊能夠符合楚毅要求的典籍。
畢竟歷朝歷代,天下間可以稱得上是大儒的賢人不少,他們所留下的手書真的去搜尋的話,也能搜刮一批出來,別的不說,單單是書院就能尋出幾百冊大儒手書典籍來。
可是這些手書典籍當中,真正是這些人一身所學感悟之凝聚而成,堪稱著書立傳之典籍卻是寥寥無幾。
楚方低頭立在一旁,楚毅坐在那里,看著面前不過五六冊的典籍,雖然數量不多,可是這已經是出乎楚毅的意料了。
本身楚毅就清楚想要尋到能夠讓他增長氣運點的典籍就沒有那么容易,現在能夠找到這幾本也是足夠了。
每一本楚毅都細細翻閱,通讀其內容,通過這些典籍,楚毅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些先賢大儒自身之思想。
可以說道無止境,每個人對人生的感悟都有所不同,每一位能夠著書立傳并且留下典籍于后世者,均是在學問上有著獨樹一幟之見解之人。
楚毅讀書不過是汲取典籍之中之精粹,不可能通篇接收這些先賢之思想,否則的話,他翻閱那么多典籍,若是全盤接收的話,只怕他早就精神錯亂了。
足足兩個時辰,楚毅方才將幾冊典籍一一翻閱完畢并且將之記在心間,將最后一本典籍放在桌案之上,楚毅心神沉入識海,一番查看之下,果不其然,六冊典籍愣是漲了差不多三千氣運點,如今他所擁有的氣運點一舉達到了近一萬五千點之多。
相較于當初不過只有個位數的氣運點,楚毅感覺自己眼下總算是不用在每次想要催動氣運祭壇的時候都摳摳索索的了。
待到下午時分,楚毅一行人在書院弟子戰戰兢兢的目光當中出了書院,徑自離去,同行者還有楊慎。
別看眼下這些書院弟子一個個嚇破了膽的模樣,可是一旦等到楚毅離去的話,保管這些人一個個恨不得將楊慎給撕碎了。
在他們眼中,做為書院弟子,卻背叛了書院的楊慎簡直比楚毅這閹人還要該殺。
楊慎也不是傻子,不止一次感受到同窗所投來的那種滿是痛恨之色的目光,心知自己若是留下來的話,只怕這書院就成了自己喪命之地了。
所以說在楚毅開口邀請他一起離開的時候,楊慎沒有猶豫,果斷選擇與楚毅同行,結果他這般的舉動看在那些書院弟子眼中,更是讓他們認為楊慎倒向了身為閹宦的楚毅,淪為閹宦之走狗。
卻說楚毅在嵩陽書院大開殺戒,雖然說登封知縣以及那些縣衙衙役沒有經歷后來的事情,可是他們趕回縣城之后,自然而然嵩山大小勢力都知道了楚毅這位東廠督主同嵩陽書院發生沖突的事情。
做為嵩山兩大勢力之一的少林寺、嵩山派,不用說他們的觸角自然是遍布登封縣,如此之大的消息,這兩家自然是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
夜探東籬別院的左冷禪第二天見到楚毅擺出欽差儀仗入少林,便已經明白自己到底踢到了什么鐵板上面,縱然是左冷禪梟雄心性在得知楚毅一行人的身份來歷之后也是禁不住一陣的后怕。
左冷禪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是統合五岳劍派,做一做那五岳劍派之主,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對抗大明朝廷。
而東廠在江湖之上的兇名那可是比錦衣衛要大多了,江湖之上可沒有哪一個門派愿意被東廠給盯上。
就在左冷禪心中忐忑不安,擔心楚毅一行人會不會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事后會不會有官府大軍前來圍殺他嵩山派的時候,楚毅在嵩陽書院大開殺戒的消息傳來。
左冷禪那叫一個激動啊,罕見失態拍手叫好道:“真是天助我也,楚毅這閹人竟然連嵩陽書院都敢招惹,甚至還傷了人,如此我可安心矣!”
大明武人地位低下,可以說這已經是天下間所有人的共識了,縱然是這些江湖豪客,身處在這天下之中,自然而然會受到影響,可以說大多數人潛意識當中便將自身看輕了幾分。
左冷禪為何會如此之興奮,還不是因為他見到楚毅得罪了嵩陽書院的讀書人,更清楚那些讀書人別看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可是一旦爆發,絕對是一個馬蜂窩。
做為左冷禪的左膀右臂,托塔手丁勉同樣是一臉的喜色道:“那閹人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些讀書人,這次哪怕他是東廠督主,這一關他也休想闖過去。”
與此同時,少林寺方正也接到了山下俗家弟子傳來的消息。
禪堂之中,一聲佛號傳出。
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向著四周擴散,等到楚毅離開嵩陽書院的時候,已經有得知消息的讀書人聚集起來奔著嵩陽書院而來。
如果說楚毅一行人再晚上幾個時辰的話,恐怕就要被一眾讀書人給堵在嵩陽書院當中了。
做為一縣之教諭,孫祖義得到消息之后自是大為震驚,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召集縣中秀才,舉人以及致仕歸來的昔日官員,并且向周邊各縣通傳消息。
不過是半天時間,登封縣衙便聚集了數十人之多,從二十余歲的青年到白發蒼蒼的老者,可以說整個登封縣城身上但凡有功名者,十之八九都聚集在這里。
做為教諭,孫祖義執掌一縣之教化,身后數十名讀書人以壯聲勢,此時正一臉怒色的沖著一臉冷汗的主薄喝道:“縣尊大人何在,我們要狀告東廠督主傷我大明讀書種子,還請縣尊大人派人捉拿嫌犯,以正綱紀,以安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