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一眾僧眾,方正回到禪房之中,沒有多大一會兒,般若堂、羅漢堂、菩提院、達摩院等各堂各院首座便被一一請了過來。
有人有所耳聞,不過卻是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這些也都是少林的高僧了,雖然心中好奇,卻也定力十足,待到所有人趕來之后,方正深吸一口氣看了在場一眾人一眼道:“諸位,這封拜帖諸位不妨瞧一瞧。”
不少人聞言目光投向那一封拜帖,心中生出幾分好奇來。
當今江湖之上,少林、武當可以說是正道魁首,縱然是日月神教的高手也不敢前來少林放肆。
不知多少年沒有人敢來少林投來拜帖了,這突然之間聞得有人投來拜帖,還真的是讓在場一眾首座為之一愣。
般若堂首座雙手合十,一記佛禮然后自方正手中將那拜帖接過,翻開之后看到上面的內容。
就見般若堂首座眼睛猛地一縮,臉上滿是驚愕之色下意識的向著方正看了過去。
其他幾位首座眼見般若堂首座的神色反應不禁心生好奇,這拜帖之上到底是什么內容,為何會讓般若堂首座如此吃驚呢。
接下來拜帖在一眾人手中流轉而過,最后回到了方正手中。
禪房之中靜悄悄的,一眾人一個個的神色凝重,好一會兒,方正長宣一聲佛號打破了平靜道:“諸位,此事關系重大,大家不妨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證道院首座是一名老僧,佛法高深,可以說是在場看過拜帖內容之后,神色最為從容平靜的一位了。
只聽其雙手合十道:“方丈,既然是天子欽差,我少林自當大開山門,恭迎欽差大駕光臨。”
羅漢堂首座虎目一睜,眼眸之中精光閃爍道:“可他卻是東廠督主啊,一介宦官…”
證道院首座雙手合十道:“師弟,我佛有云,眾生平等,王侯將相、販夫走卒皆是紅塵眾生…”
羅漢堂首座神色一滯,雖然心中有些不服,可是證道院在少林寺當中可是真正的高僧云集之地,別看證道院內僧眾不修武功,卻是一心精研佛法,一個個出來都是佛法精深的高僧,地位遠遠在羅漢堂之上。
戒律院首座緩緩道:“不錯,對方代表的是當今天子,我們少林必須要大開山門恭迎,否則的話,一旦被對方抓住借口,少林吃罪不起啊。”
看得出,在場大部分都是支持恭迎楚毅駕臨少林寺的,坐在上首的方正雙手合十道:“諸位師兄、師弟,此事貧僧便乾綱獨斷一次,我少林大開山門,恭迎欽差大臣楚督主!”
說到欽差大臣的時候,方正的聲音有些重,顯然是在提醒大家,他們不是恭迎東廠督主,而是恭迎代表天子的欽差大臣。
哪怕是到時候傳至江湖之上,他們少林也有一個說法,不至于會被人誤以為畏懼東廠閹人而壞了少林千年聲譽。
卻說山下,楚毅一行人直奔登封縣衙所在而去。
以楚毅一行人的身份,區區一介縣官得知東廠督主駕臨,第一個反應是嚇得屁滾尿流,只當自己要被東廠捉走問罪呢。
后來得知并非是來捉拿自己的,登封知縣方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戰戰兢兢的將楚毅一行人迎進縣衙之中。
或許有硬骨頭的文官,但是這登封知縣顯然不是,整個人諂媚無比,就差沒有將楚毅當做自己的祖宗供著了。
“督主大人有什么盡管吩咐,下官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楚毅坐在那里沒有理會那躬著腰一臉獻媚模樣的知縣,曹少欽上前一步,略帶不屑的沖著那知縣道:“我家督主大人明天要前往少林寺,你且派人去準備一下,記得要將欽差依仗什么的準備好了!”
登封知縣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連連點頭道:“下官曉得,此事就交給下官吧,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卻說托塔手丁勉幾人狼狽回到嵩山。
嵩山派掌門左冷禪見到丁勉幾人一副狼狽的模樣,第一反應自然是為之震怒,尤其是在得知趙四海被人震斷了心脈的情況下。
不過雖然震怒,左冷禪卻是非常的冷靜,盯著丁勉幾人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老實實的給我道來。”
丁勉將事情的經過給左冷禪說了一遍,左冷禪坐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手中茶杯內的熱茶已經變成了一塊寒冰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氣。
“嶺南劍神齊琥!”
丁勉點頭道:“不錯,據說此人昔日為任我行滅了滿門,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近二十年了,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再現江湖,甚至還淪為他人下屬。”
左冷禪越發的冷靜,緩緩道:“齊琥昔日不容于正邪兩道,銷聲匿跡,看來他是托身于朝廷了啊。”
江湖之上,但凡是不容于正邪兩道之輩,大多會選擇托庇于朝廷,這也是東廠、錦衣衛招攬的江湖高手的來源。
陸柏皺了皺眉頭道:“如此說來,那一行人必然是官府中人了”
說著陸柏向著左冷禪看了過去道:“掌門,要不要做掉他們?”
這也就是沒有外人,要是有外人在場,聽了的話,非得被陸柏這堪稱大逆不道的言語給嚇一跳不可。
殺官等于造反,可是看陸柏那毫不在意的架勢,顯然在他們心中,朝廷官員根本就沒有什么份量,對他們來說,朝廷官員殺了也就殺了,難道說朝廷還能管制得了江湖嗎?
左冷禪瞪了陸柏一眼,如果只是一般的官員,哪怕是一方知縣,殺了也就殺了,對于嵩山派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左冷禪卻是不得不考慮一點,能夠讓齊琥這樣的高手隨行護衛的官員,只怕不是區區一方知縣之類的七品芝麻官所能夠相比的。
別看他們嘴里說著不將朝廷放在心上,但是除非是他們真的想要造反了,否則面對那些朝廷高官重臣的時候卻是不敢去招惹的。
如果說嵩山派真的敢殺掉一位王公貴族又或者牧守一方的朝廷大員,保管要不了幾天,朝廷大軍就會殺到,縱然嵩山派有著再強的武力,也斷然不可能是成千上萬的朝廷大軍的對手。
咔嚓一聲,左冷禪手中的茶杯被其捏的粉碎,就聽得左冷禪道:“你們且下去休養,我會親自去查探一番,具體如何,待我歸來再說。”
幾個起落,左冷禪出了嵩山派,直奔山下而來。
因為一番耽擱,等到左冷禪問清楚了丁勉等人事情經過之后,楚毅一行人這會兒已經到了登封縣衙。
左冷禪倒也沒有遲疑,直奔著登封縣衙而來。
畢竟這會兒天色已晚,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話,路過的高官要么借宿在驛站之中,要么住在登封縣城當中。
以嵩山派在嵩山周遭多年經營下來的勢力,想要打探消息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登封縣城當中,一處嵩山派的據點內,一名掌柜模樣的中年人正小心翼翼的向著左冷禪匯報消息。
“掌門,已經打聽清楚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前,有一行數人自東門而入,直奔府衙而去,有人看到,知縣大人對那一行人十分恭敬,并且包下了城中最好的住處讓那一行人住下。”
左冷禪微微點了點頭道:“可曾打探到那一行人是什么來歷嗎?”
掌柜的搖了搖頭道:“縣衙戒嚴,我們安排在縣衙當中的人也沒有什么消息傳來,不過只看那知縣親自送對方前往住處,至少可以斷定,這一行人必然非同一般。”
票,收藏,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