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打一整天!”
呂云澄爆喝一聲,整個人好似和大漠黃沙融合為一體,又像是一條長龍,龍影飛空,龍爪急舞,轟出一招“潛龍勿用”。
古龍四大神功中,耐力最強的自然是明玉神功,嫁衣神功的耐力甚至要排在末位。
但呂云澄一身所學何止是嫁衣神功。
博大精深的九陰真經,精純凝練的先天功,綿綿無盡的玄功要訣,渾厚無匹的無相神功,再加上至陽至剛的嫁衣神功,才是呂云澄的完整內功根基。
別說打一整天,便是打三天三夜也不在話下。
當然,如果真要打三天三夜,真氣屬性就要換為玄功要訣或者是無相神功了。
吳明的根基當然也不只是四照神功。
昔年月形門和太陽門的絕學盡數為他所得,并融為一體,更受過足足四次四照神功的灌頂。
他師父一次,他又培養了三個爐鼎。
四重灌頂之后,四照神功突破了原本的界限,便是月形門創派老祖見到,也只能甘拜下風。
甚至于,他的身體都已經在一定程度上發生了改變,有了一種“超凡入仙”的感覺。
如果他現在坐化,尸體至少能維持八百年不朽。
潛龍勿用、或躍在淵、見龍在田、時乘六龍、密云不雨、利涉大川、震驚百里、飛龍在天…
降龍十八掌的招式都是從《易經》中化用而來,每一招都符合易經卦象,都符合人生哲理。
出生之時潛龍在淵積蓄力量,得遇貴人一路高飛,經歷風云雷電的淬煉,最終躍過龍門,化為長龍,一飛沖天,也就是——飛龍在天!
七招掌法的勁力融合為一體,盡數化為飛龍在天的張狂霸道。
呂云澄的真氣隨著掌力催動變得越發熾熱,好似十日橫空,焚山煮海,空氣都被灼熱的真氣燒的凝滯,似乎出現了一些幻覺。
蜃樓魔影!
大星天墜!
呂云澄此前并不會這兩招,但是隨著戰斗,結合沙漠環境,臨時創出了兩招新招。
強招出手,身形已經完全隱藏在狂風黃沙之中。
吳明也打出了豪氣,爆喝一聲,身形同樣化為長龍,和呂云澄糾纏在一起。
兩人以硬碰硬,頃刻間便對轟了二三十次。
相撞之勢撼山震岳,迸發出來的氣流強猛的像是龍卷狂風,卷起了不知幾百幾千斤砂礫。
哪怕是百里長青、鄧定侯、柳乘風一類的高手,也不敢靠近兩人周身,否則必然會被散溢的勁力卷的死無全尸。
高手決斗本就不是尋常人可以看的。
靠得近了會被散溢的勁力震死,靠得遠了又只能看到彌漫數十丈的沙塵,以及沙塵之中瘋狂撕咬的兩條長龍。
換作往常,呂云澄或許有心思來兩句嘴炮,現在卻沒有那個必要。
呂云澄已經全心全意沉浸在戰斗之中,每一分力量都用于進攻,每一分精力都用于享受戰斗,哪有心思管什么嘴炮。
吳明同樣全身心的投入。
一是呂云澄的攻擊太過猛烈,稍有不慎便會敗亡,二是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
隱形人的殺手傲慢,吳明同樣傲慢,甚至更加傲慢。
練成四照神功后,吳明便不把江湖人放在眼中,上次全力出手,還是在宮中對決那三位王爺。
“轟!”
兩人的掌力對轟在一起,呂云澄后退一步,淚痕劍豎直劈下。
大漠孤煙直!
吳明后退兩步,右手劍指傾斜點出。
笑指天南!
“叮!”
劍氣一觸即分,呂云澄手腕一轉,再出一劍。
劍一·改·落花吹雪!
梅花散彩向空山,天風吹得香零落!
這一劍融合了西門吹雪的劍意,至精至純,殺機無限。
雖然沒有滿園梅花,也沒有寒霜白雪,但是有數不盡的砂礫,有凜冽的寒風。
吳明好像喝醉了酒,搖搖晃晃,毫無章法,但不管呂云澄的劍氣如何迅捷,如何狠辣,都會被他閃避過去。
醉臥流云七殺手!
賀尚書只是粗劣的模仿,吳明這才是真正的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
跌跌撞撞,搖搖擺擺,卻處處暗含閃、展、騰、挪、虛守實發、逢擊而避、乘隙而入、指東打西的精要。
如意蘭花手的陰柔暗勁更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所不至。
“好!你再接我這一劍!”
呂云澄爆喝一聲,好似半空中打了個霹靂,淚痕劍順著狂風吹來的方向輕輕一劃,整個人竟然從混元一體變為了天人合一。
大漠、狂沙、暴風、殘陽…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落日大旗,馬鳴蕭蕭。
劍氣好似大漠之上最最恐怖的黑沙暴,一重接著一重,要把人吹的骨肉分離,尸骨無存。
劍一·神改·風卷狂沙!
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渾身真氣毫無節制的催發,呂云澄的功力有極限,但這一招的威力卻近乎沒有極限。
吳明雙目前所未有的凝重,手臂的金銀兩色也徹底隱藏于體內,他已經不愿意浪費一分一毫的力氣,他必須把每一分的精力都放在這一劍上。
月形門和太陽門的心法在體內瘋狂的運轉,好似渦輪增壓一般爆發,被四次灌頂強化的身體,在這一刻也支撐不住,眉宇手臂甚至有了血色。
就在呂云澄的劍氣催發到極限的一刻,吳明的雙掌同時轟出。
日月同天,龍蛇起陸!
“轟!”
劍氣和掌力轟然對撞,散溢的勁力掀起遮天蔽日的黃沙,周圍的砂礫向著沙坑流動,想要填補這個窟窿,卻無論如何也流不下去。
呂云澄連嘴角的鮮血都沒來得及擦,一掌轟擊在地上,借助反沖力迅速沖到吳明身前。
手中雖然是淚痕劍,用的招式卻是——十步一殺!
劍一·神變·斬樓蘭!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傾盡一切,孤注一擲,十步之內,有我無敵。
冷月寒光破開遮天蔽日的砂礫,一抹鮮血沖天而起。
呂云澄手臂因為過度鼓催真氣而不斷顫抖,淚痕劍上的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砂礫上。
血與沙,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