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羽。
白家第一高手,“神刀無敵”白天羽。
未來更是會擊敗魔教教主,贏得魔教大公主花白鳳的芳心,并生下小李飛刀的繼任者,下一個時代的主角——葉開。
魔教還未入侵中原,白天羽的輝煌還沒有開啟,但他的名號,絕不弱于那些老牌高手。
只不過百曉生身敗名裂,兵器譜貶值嚴重,甚至已經少有人記得,否則他的名號會更加響亮。
畢竟,他可是兵器譜第六啊!
聽到“白天羽”這個名字,馬臉漢子不由得抬起了頭。
此人名叫“西門柔”,擅用一條長鞭,綽號“鞭神”,兵器譜排行第七。
第七遇到第六,如果沒有特殊原因,一定是要打一場的。
不只是西門柔,別的幾人也都抬起了頭,或雙目發亮,或唉聲嘆氣,不知在想些什么。
孫小紅只當沒聽過這個名字,笑道:“白天羽?這名字好聽的很,我叫孫小紅。”
白天羽道:“姑娘風塵仆仆,似乎是江湖藝人,可否唱兩句,驅趕一下這煩悶的氣氛。”
“我不會唱。”
“那你平日里做什么營生?”
“說書,我爺爺說書,我幫腔。”
“哦?那就請老先生給我們說一段,這里太悶了,一點都不痛快,不痛快。”
白天羽性格強勢霸道,甚少和人如此彬彬有禮的講話,只是他另有一個毛病,便是風流成性。
風流病發作的時候,總是要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孫天機指了指旁邊那座大宅,道:“那是一座很有歷史的宅子,你們可知道,那里曾經住過誰?”
孫小紅道:“例不虛發的小李飛刀,‘天下第一偽君子’龍嘯云,還有‘劍魔’呂云澄。”
孫天機這些年走街串巷說書,給呂云澄取了個“劍魔”的外號。
反正呂云澄“閉關三年”,回來的時候名號早已傳遍江湖,絕不可能查到是誰取的。
讓你特么說我活不了幾年!
孫天機接著說道:“小李探花去了關外,龍嘯云三年前被呂云澄斬殺,呂云澄要閉關三年,算算時間,也該出關了。”
白天羽道:“老先生莫非知道呂云澄的行蹤?”
“我怎么可能知道,只不過他一諾千金,說三年后回來,就一定會三年后回來。”
那個紫面少年道:“就不能死了么?”
他叫楊承祖,綽號“鐵槍小霸王”,是楊家梨花槍的傳人。
梨花槍是南宋末年紅襖軍首領李全的妻子楊妙真所創的槍法,使用時如同梨花飛舞,美不勝收,被譽為武林第一名槍。
有“二十年梨花槍,天下無敵手”的說法。
楊承祖本事沒學到半成,卻心高氣傲,對于呂云澄頗為嫉妒,自忖此地就這么幾個人,話應該不會傳出去,便過過嘴癮。
孫天機道:“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亂說。”
“為什么?”
“因為呂云澄的心眼兒非常小!”
話音未落,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抓在了楊承祖的肩膀上,楊承祖只覺得肩上壓了一座山,半點力氣也用不出。
出手之人不是別個,正是鐵傳甲。
“呵,就這點本事,也敢大放厥詞,真是給楊家槍丟臉!”
鐵傳甲冷冷的譏諷了一句,右臂微微用力,把楊承祖舉了起來,一把扔出門外。
和楊承祖一起來的“白毛猴”胡非,“大力神”段開山,“水蛇”胡媚全部都縮著脖子喝酒,好似根本就不認識楊承祖。
本就是半路遇到的,沒有半分交情,他們三個沒把楊承祖剁了,以此撇清關系,已經屬于大發善心了。
白天羽道:“你就是鐵傳甲?”
“是。”
“呂云澄閉關結束了?”
“快了。”
“他會來這兒么?”
“我怎么知道?若是讓我猜,我覺得他很可能不會來這兒。”
鐵傳甲坐在白天羽對面,拿了一副筷子,兩筷子下去,白天羽的醬肉便少了半盤。
“為什么?”
“那家伙又饞又懶,最好享受,這破店,給他錢他都不會來。”
鐵傳甲一邊吃肉一邊吐槽,毫無顧忌的敗壞呂云澄的名聲。
“既然呂云澄不會來,你來做什么?”
“來吃飯。”
“鎮上那么多飯鋪,為何非要到這里來?”
“因為呂云澄總和我說高手在民間,鄉間小鋪多有美味,我看這里人多,就過來嘗嘗。”
“你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呂云澄是在扯犢子。”
白天羽和鐵傳甲頗為投緣,兩人說著說著,便已經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來。
鐵傳甲以前跟著李尋歡的時候,為了讓李尋歡戒酒,以身作則,甚少喝酒。
自從跟了呂云澄,別的不說,口腹之欲早早被勾了起來,酒量也是一日強過一日。
白天羽和鐵傳甲越聊越痛快,西門柔自斟自飲自得其樂,胡非等人卻坐不住了,紛紛起身想要離開。
鐵傳甲斜眼瞥了他們一下,問道:“你們來這兒做什么?”
“有人傳信說呂云澄不是閉關練功,而是出海找尋沈浪去了,擔心一去不回,便把畢生武功記錄下來,就藏在歸云莊內。”
“歸云莊每隔一月便有人去打掃,想要秘籍,裝扮成下人去掃地不就好了?”
“最近兩個月才傳出來的,我沒去過,那些人很可能去過,但什么都沒找到,又不甘心就這么走。”
“你呢?你練刀的,也不像是貪圖武功秘籍的人。”
“我來看看有沒有高手,如果有,就打一架,你和呂云澄最熟,他真的留下秘籍了?”
“狗屁的秘籍,他才沒有那個閑心。”
“你覺得是誰搞出來的?”
“愛誰誰,等呂云澄回來,讓他頭疼去吧。”
說話功夫,金錢幫的人找上門來,把胡非等人堵在了門口。
胡非等人暗暗后悔,本來他們都準備溜了,沒想到被鐵傳甲的話引起了貪心,偷聽了幾句,這才引來殺身之禍。
金錢幫來的人很多。
上官金虹之子上官飛,兵器譜第八的諸葛剛,擅長地躺刀的唐獨,判官筆高手高行空,飛槍傷人的燕雙飛…
很顯然,上官金虹也對這個傳言非常感興趣。
當然,他更感興趣的還是誰在設計對付呂云澄,以及呂云澄會如何應對。
呂云澄和幕后之人,不管把誰引出來,都是大大的好事。
上官飛拿著一摞銅錢,挨個放在胡非等人頭頂。
金錢幫有規矩,金錢落地,人頭不保。
胡非等人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出了雞毛店,在外面享受凜冽如刀的秋風。
鐵傳甲笑道:“我曾聽人說過,深山大澤中往往會出現山魅木客,最喜吃猴腦,高興時就將全山的猴子召來,看到中意的就放塊石頭在猴子腦袋上。
被看中的猴子,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走,只是頂著那塊石頭,乖乖的等死。
本以為是傳說,沒想到竟然真有人會這種戲法,有趣,有趣。”
上官飛冷冷的說道:“這種戲法還是少看為妙。”
白天羽搭茬道:“為什么?變戲法不就是讓人看的么?”
“看的多了,很可能被人拿去變戲法。”
“哦,那你趕緊試試,我倒要看看這戲法有多厲害。”
“等我吃完了那些猴腦,你會看到的。”
作為上官金虹的兒子,上官飛當然不蠢,他認出了白天羽,認出了西門柔,認出了鐵傳甲。
就算要對付他們,也是處理完了那些人之后,再過來圍毆。
上官飛卻不知,雞毛店一里外的一間民居中,一大群體胖如豬的女人坐在地上,圍繞著一只正在大口撕咬炸雞的“豬王”。
民居另一間房間內,一個頗有異域風情的美女,捂著耳朵忍受那可怕的咀嚼聲,眼中閃過深深地厭惡,但還是忍了下來。
當鋪門口,一個邋里邋遢的乞丐縮了縮身子,嘴里不知嘟囔著什么。
鎮上最大的客棧的后院暖閣,林仙兒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眼中閃過小狐貍般的目光。
東瀛某地,離鄉多年的游子,踏上了回家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