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煮什么青蛙?
次日，日上三竿。
“吱呀”
房門終于打開，陌子鳴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摟著伊芙的纖腰走了出來。
“參見大人”
外面早有丫環候著，一見陌子鳴趕緊上前見禮。
“大人，早點準備好了…”
“先不吃了，去著人備車，本官要回欽差行轅。”
“是，大人請稍等”
丫環應了一聲，轉身匆匆而去。
沒過多久，一陣哈哈聲從院外傳來…
隨之，便見范開良與另外幾位涼州官員一起快步步入院中。
“下官參見陌大人”
“陌大人，昨晚睡的可好？”
“哈哈哈，有伊芙姑娘這么一個妙人兒陪著，本官怎么睡的好？”
陌子鳴打著哈哈，一副輕佻的模樣勾了勾伊芙的下巴。
“大人，你又取笑人家…”
伊芙一臉紅潤地嬌嗔了一句。
這一笑，卻引得范開良等人心神一蕩…可惜，他們一個個雖位高權重，卻沒機會染指此美人。
“哈哈哈，陌大人高興就好，高興就好。”
見狀，范開良等人會心一笑，不經意對視了一個眼神。
“范大人有心了…對了，本官現在準備將伊芙姑娘帶回行轅，范大人沒有意見吧？”
“大人說笑了，只要大人開心，便是下官的容幸。”
閑扯了幾句之后，范開良等人簇擁著陌子鳴與伊芙來到門外，送二人上了馬車，并由一隊官兵護送著離開。
眼見著馬車走遠，譚健生忍不住沖著范開良小聲問道：“大人，你覺得那小子是不是真的被迷住了？”
范開良沉吟了一會，有些不確定道：“難說…按理說，以伊芙姑娘的絕色，天底下很少有男人經得起她的誘惑。
只不過，這姓陌的小子不是普通人，就連夏候爺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那…那要是他沒有中計，而是將計就計，那咱們豈不是虧大了？”
“無論如何總得試試，畢竟，現在還沒到翻臉的時候。”
“對了大人，夏候爺就不擔心那女人反水？”
“放心，她不敢，她幾十個族人的性命都捏在候爺手中。
只要她敢耍花樣，候爺一個口信，她的家人通通沒命。”
“那倒也是…”
另一邊，陌子鳴與伊芙一起回到了欽差行轅。
一進后院，小青眼見著陌子鳴居然帶回來一個千嬌百媚的西域女子，不由瞪大眼睛，張嘴便道：“喂，你…”
“咳！”
陌子鳴威嚴地咳了一聲，惡狠狠瞪了小青一眼。
還好，小青現在不比以前那般傻呼呼的了，頓時回過神來這四周還有守衛。
于是裝模作樣上前見了一禮：“見過大人！”
“嗯，你進來，本官有事交待。“
“是”
一進房，陌子鳴一抬手，瞬間便布下了一個禁制。
這樣，外面的人便聽不到屋子里的動靜。
“大人請受小女子一拜！”
沒等小青開口詢問，伊芙媚態一斂，眼圈紅紅沖著陌子鳴盈盈而拜。
陌子鳴之所以帶她一起離開，一是演戲給夏興平等人看，裝著中了對方的美人計。
其二，也是借此機會救伊芙脫離火坑。
“喂，她誰啊？你昨晚跟她在一起？”
屋子里沒有多的人，小青也就沒有了顧忌，沖著陌子鳴氣呼呼問道。
伊芙忍不住抬眼看向小青，同樣也在猜測小青的身份…這女人誰啊？竟敢對欽差大人如此無禮？
“一言難盡…”
“相公”
這時，白素貞走了出來。
她在行轅里乃是隱形的存在，夏興平等人，包括行轅里的守衛都沒見過她。
“娘子”
陌子鳴上得前去，親昵地牽過她的手。
白素貞的眼光自然而然瞟向了伊芙，但她沒有發問，因為她知道她不問相公也會解釋。
而這時候，伊芙也是一臉的驚訝。
她萬萬沒有想到，陌子鳴居然是帶著夫人一起到涼州來的，而且還長得如此之美。
其實，單純論容貌，二女各有千秋。
但白素貞卻多了一種凡間女子所不具備的仙靈之氣，故而氣質看起來更加的高雅且輕靈。
“小女子伊芙，見過夫人。”
愣了片刻，伊芙終于回過神來，上前沖著白素貞拜了一禮。
白素貞笑了笑，虛空抬了抬手：“姑娘不必多禮。”
這時，陌子鳴方才解釋道：“娘子，事情是這樣…”
聽完伊芙的遭遇，小青之前的那點恨意與誤會頓時煙消云散，上前拉著伊芙的手道：“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多謝姐姐”
伊芙感激地道謝了一聲。
“相公，看樣子那個夏候爺才是禍亂涼州的罪魁禍首，不如直接將他拿下省事一些。”
“不！”陌子鳴搖了搖頭：“現在直接動他恐怕是弊大于利，這家伙苦心經營多年，不知羅織了多少手下。
一旦將之抓捕或是擊殺，他的那些個手下要么狗急跳墻，瘋狂反撲，要么隱匿起來，不利于斬草除根。”
“嗯，相公說的有道理。”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慢慢敲打他，就像溫水煮青蛙一般，讓他上不得，下不得…”
聽到這里，小青不由哼了一聲：“說這么多做啥？你直接分派任務就完事了，煮什么青蛙？”
可能是青蛙里也有個青字，讓她聽起來有點不爽。
“哈哈，看把你急的…好吧，那我就說的直白一點，咱們一邊敲打姓夏的，一邊暗中從外圍開始清理。
特別是西域那邊，絕對不能讓夏興平借西域的勢與我們抗衡。”
“那涼州的軍隊呢？如若那家伙狗急跳墻，伙同涼州官員發動兵變的話可就有點麻煩了。”
其實，以陌子鳴、白素貞以及小青的實力，對付千軍萬馬可謂輕輕松松。
但，那是犯禁忌的。
當年的封神大戰便是前車之鑒，不僅百姓遭難，天上諸神也殞落無數。
所以，陌子鳴不會傻到直接參與兩國軍隊之間的交戰。
無論成敗，皆是天數也或是國運。
但目前的情況有點特殊，西域那邊的修士蠢蠢欲動，與夏興平等人勾結意圖染指中原。
如此一來，陌子鳴自然就可以出手對付了。
畢竟這屬于雙方修士之間的爭斗，更不說他還兼著欽差大臣一職。
“軍隊先不必理會，相信那家伙不會這么快攤牌。
目前，我們的重點是排查與清理隱藏在涼州城里的西域法師…”
聞言，白素貞不由皺了皺眉：“經我暗中觀察，這涼州城的西域修士可不少，恐怕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無妨，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陌子鳴神秘地笑了笑。
“什么法子？”小青一臉疑惑地問。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到時候這涼州城…便有熱鬧看了。”
“那咱們就這樣干等著？”
小青心有不甘地問。
“不，先解決大宛國的事。
據伊芙姑娘說，大祭師雖然在夏興平的暗中幫助下奪取了王權，但也因此引起了不少貴族的不滿…”
“對！”
伊芙點了點頭。
“幾百年來，大宛國一直都是王權治國。
大祭師的地位雖然很高，但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說，只能算是精神層面的領袖，主要負責祭祀之類的活動。
如今，大祭師卻逆天而行，勾結外人推翻了國王的統治，他自己同時擔任國王與大祭司。
他的暴行已經激起了大多數百姓以及不少貴族世家的不滿。
只不過，大家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也就是說，他是不得民心的…”
陌子鳴補充道。
“他恐怕沒有聽說過咱們中原的一句古話：水能載舟，也能覆舟。
娘子，目前我要留在涼州城穩住那幫官員，只有辛苦你去跑一趟…”
待陌子鳴交待完畢之后，伊芙也詳細講解了一番，并寫了一封親筆信連同一件信物一起交給白素貞。
當然，少不得一番感激之語。
“我與姐姐一起去！”
小青自告奮勇道。
“不，小青，你另有任務…”
“什么任務？”
“據我推測，夏興平對西域各國的勢力必然是有所側重的，畢竟有句老話叫做遠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他的重點一定會放在相鄰的國家。
所以小青，你這次的任務還是比較重的，你去周邊的幾個西域國家探一探底細。
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切勿動手，以免暴露我們的計劃。”
“不動手有啥意思？”小青翻了個白眼。
“放心，只要把一切查清楚了，到時候有你大打出手的時候。”
“真的？你發誓！”
小青眼睛一亮，像個孩子似的沖著陌子鳴道。
“好吧，我發誓！”陌子鳴抬了抬手。
他真不是忽悠小青，屆時一旦與夏興平等人攤牌，少不得一場大混戰。
“嘻嘻，信你一次…”
說到這里，小青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對啊，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和姐姐支開？”
陌子鳴：“…”
“姐姐你看，他沒話說了。他故意支開我們，不就是想單獨與伊芙姑娘在一起么？”
“小青！”
白素貞一臉羞惱地喝斥了一句。
伊芙則一臉羞燙，張口想解釋，卻又怕越說越說不清。
“嘻嘻，人家開個玩笑，伊芙妹妹不會生氣吧？”
小青沖著伊芙笑嘻嘻問。
伊芙趕緊擺手：“不會不會…”
不久后，白素貞悄然飛離了欽差行轅，小青則以外出辦公事為由出城而去。
她倆自然是按照陌子鳴的安排前往西域辦事去了。
而陌子鳴則留在涼州城裝模作樣調查銀庫失竊案，而且隨時都將伊芙帶在身邊。
如此一來，倒也讓夏興平、范開良等人多多少少放松了一絲警惕。
暗地里，更是緊鑼密鼓籌謀大事。
陌子鳴推測的沒錯，夏興平的野心相當大。
雖然貴為候爺，享不遠的榮華富貴，但這家伙依然不滿足，竟然異想天開想要過一把當皇帝的癮。
就算最終當不了皇帝，至少也要成為割據一方的王。
為此，他謀劃了多年，并不惜重金找來不少西域高手為其煉制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藥液。
同時又派出不少手下前往西域各國，以做生意的名義結交各方權貴。
因其擁有大乾朝世襲候爺的身份，再加上其祖上在西域本就有一定的根基，故而發展的順風順水。
到最后，甚至可以影響一些西域小國的格局。
當然，這一切大多是靠錢砸出來的。
為了賺取更多的銀子，夏興平還拉攏了涼州各級官員，通過各種各樣見不得光的手段瘋狂斂財。
這次之所以如此大膽，不僅搬空了涼州城百萬庫銀，而且還對前來查案的欽差下手，是因為這家伙感覺時機就快成熟了。
就算朝廷有所懷疑，但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派大軍前來攻打。
所以，夏興平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既獲得了大量銀子與物資，又能令朝廷陷入被動局面。
總之，如意算盤打得震天響。
結果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朝廷竟然悄無聲息派了陌子鳴為欽差來到涼州。
這可不比一般的欽差大人，夏興平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以免功虧一簣。
不覺間，兩日過去…
這日一大早，欽差行轅門外突然來了不少百姓。
“欽差大人，草民有冤要訴…”
“求求欽差大人為小民作主…”
“小民狀告平涼候府強占小人田產…”
一眾百姓跪在地上不停地喊冤。
“滾，你們這些刁民膽大包天，竟然前來滋擾欽差大人，一個個不想活了是不？”
門外的一個守衛眼見趕不走人，不由勃然大怒，上前照準一個中年男子一腳踹了過去。
“砰”
結果，人卻沒踹到，他自己卻吐血飛出數丈開外。
“參見欽差大人！”
一眾守衛眼見陌子鳴寒著臉站在門外，一個個趕緊上前見禮。
“這些百姓是來告狀的，你們為何要驅趕？”
“這…屬下等是怕驚擾到欽差大人。”
“就算如此，就不能好言相勸？非要動手？”
“大人教訓的是。”
一眾守衛剛才可是親眼見到陌子鳴怒而出手，哪敢再多言？
“行了，將他們全部帶到院中，本官要依次問審。”
“這…”
“怎么？本官說的話不好使喚？”
陌子鳴冷眼瞟了過去。
“屬下不敢…”
“那還不執行本官的命令？”
“是！”
“好了，你們都起來，排好隊，隨我們依次進入院中。”
“太好了，欽差大人終于肯替我們作主了。”
一眾百姓喜出望外，趕緊排好隊伍，魚貫般進入了欽差行轅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