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有病,我有藥,免費
經過一番逼供，又牽扯出幾個人來。
黑袍男子等人只是負責運輸，貨源以及銷售另有其人。
其中，便涉及到錢塘縣兩個知名富商。
其中一個…正是許潤的父親，許氏商號的當家人。
如此一來，陌子鳴更是要將此事大白于天下，要讓許家受到應有的懲罰。
歷朝歷代，販賣私鹽可是重罪。
更不要說，還是采用如此喪盡天良的方式偷偷販鹽。
一旦坐實罪行，這伙人必然會被官府從重處罰。
審得差不多了，小青在外看守，陌子鳴則與白素貞一起走進茅草屋。
這里面果然暗藏玄機。
看似不起眼的兩間茅草屋，下面卻被掏空，建造了一間巨大的密室。
密室中堆放著不少私鹽，還有九具尸首。
陌子鳴大略看了一番，終于找到了王家老爺子的遺體。
還好，對方還沒有開始往肚子里裝填私鹽，想必是沒有湊齊足夠的尸首。
“素貞，你與小青暫時留下來看守著這里，我馬上去通知王家的人過來。”
“嗯，去吧。”
“有勞你和小青了”
白素貞不由嗔了一句：“公子怎么又說見外的話…”
“嘿嘿，那就不說了，我先去通知王家。”
離開樹林之后，陌子鳴一路全速奔走，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王家告之了亂葬崗的事。
聽到這樣的消息，王家人既震驚又驚喜。
“竟有這樣的事？”
“沒想到這些人如此喪心病狂，竟然盜尸販鹽…”
“萬幸，總算是找到老爺子的遺體了…”
“此事要趕緊報官…”
之后，王家派了一批人隨著陌子鳴前往亂葬崗，同時又派人奔赴縣城去報官。
接到報案，縣令大吃一驚…
說起來，一些富商打著經營官鹽的旗號，暗地里摻和私鹽的事可謂是半公開的秘密。
只不過這中間涉及到不少人的利益，包括官府里的人。
但，這次的事件著實讓人震驚。
就連縣令都感覺這伙人做的太過份了，竟然做出刨人祖墳這樣的瘋狂舉動。
一怒之下，當即下令徹查。
而且，這案子如此奇特，一旦順利破獲…說不定會被上頭賞識，為以后的升遷撈個重要資本。
縣令大人下了命令，下面的人自然跑的飛快。
縣衙的捕快帶了十幾個手下風風火火奔赴現場…
人證、物證俱全，那白須老者與黑袍男子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至于那活死人…已經被陌子鳴一把火給火化了。
畢竟這家伙太邪了，留在人間乃是個巨大隱患。
隨之，這樁奇案便如漣漪一般四處擴散，不僅僅是錢塘縣，連帶著附近幾個縣的百姓都聽說了。
而且還驚動了臨江府衙，專程派了官員下來督辦此奇案。
同時，這樁案子還帶連累了那些正經趕尸的人，一路上都要接受官兵的盤查，行進的速度自然也就慢多了，而且還要簽字畫押什么的…
氣得那些趕尸人不停地詛咒不道德的同行。
最終，在臨江府衙的過問下，為了以示懲誡，主犯一律斬首示眾。
不僅僅是斬了幾個參與此案的富商，其家產也被抄沒充公。
如此一來，錢塘縣衙與臨江府衙也算是從中發了一筆…
當然，陌子鳴作為破獲此案的關鍵人物，也獲得了官府的獎勵：白花花二百兩紋銀。
對于陌子鳴來說，這倒也算得上是意外的驚喜與收獲。
畢竟他追查此事的初衷并非為了錢財。
這筆銀子，他可就不會客氣了。
不覺間，正月結束，二月來臨，春冬交替。
這時，一場無形的災難悄然降臨…
那天下午散學之后，陌子鳴繞道而行，準備去買些宣紙。
走到一家藥鋪門口時，發現外面站了不少人。
一個伙計站在藥鋪門口，臉上蒙著一張沾了水的毛巾，頗有些不耐煩地沖著人群吼道：“不要擠了，都排好…”
“兄弟，求求你先讓我娘進去瞧瞧，她都快暈過去了。”
“就你娘的命重要啊？我兒子都已經人事不醒了…”
“小兄弟，麻煩你讓周郎中快一些，這么多人啥時間才能看完？”
“看病不得瞧仔細一點？你們嫌慢，去別家藥鋪…”
“小兄弟，現在家家藥鋪都有不少人排著…”
正說著話，里面突然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走走走，沒錢你瞧什么病？浪費大家的時間，下一個…”
“周郎中，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親…”
一個衣衫破舊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沒錢看病自己去廟里拜…沒見外面還有那么多人等著？就你那點錢抓半副藥都不夠。”
“可是以前都可以抓上幾副藥的…”
“以前說以前…阿發，快將這個人打發走，叫下一個進來…”
“來了來了…”
沒等伙計開叫，站在店鋪外面的一個漢子趕緊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去。
“周郎中，我求求你了…”
中年男子不肯走，聲音哽咽著拼命地磕頭。
聽到這動靜，陌子鳴不由皺了皺眉，抬腳便邁了進去。
“喂，你做啥？后面去排隊。”
門口的伙計當即沖了過來。
外面排著的人也紛紛嚷嚷起來。
陌子鳴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不是來瞧病的，這位大哥抓的藥要多少錢？我幫他付。”
“呃？”
伙計愣了愣。
那個中年男子也下意識轉過頭來，似有些不敢相信。
“你付？好吧，三日的量，一共八百文錢。”周郎中淡淡報了個數。
“趕緊抓藥，這是一兩銀子，找零。”
陌子鳴二話不說，摸出一小錠銀子放到桌上。
隨之又冷聲道：“周郎中，我勸你還是講點醫德，講點良心，三劑藥八百文錢，你倒是挺會趁火打劫。”
周郎中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怎么說話呢？什么叫趁火打劫？這不是藥材漲價了么？”
“多謝公子，多謝好心的公子…”
那個中年男子轉過身，沖著陌子鳴不停地磕頭致謝。
“行了，起來吧，趕緊拿藥回去煎…”
陌子鳴上前將那男子扶了起來，并下意識瞟了一眼病人。
看上去應該是傷風感冒癥狀，整個人都燒得暈暈乎乎的了。
再不趕緊吃藥的話說不定有生命危險，也難怪這男子不惜下跪求藥。
再看外面那些等著候診的人，幾乎也是風寒癥狀…
難不成，流感爆發了？
這時候民間普遍沒有感冒的說法，一般都說風寒、傷風之類。
一旦流感開始擴散，后果可是相當可怕的，幾乎等同于瘟疫。
畢竟它的傳染性很強，雖然死亡率沒有令人談之色變的瘧疾、鼠疫、流感、天花、霍亂之類的瘟疫那么高，但要不及時治療的話，后果也很難料。
體質好一點的或許能抗過去，體質差一點的怕是就很難挺過去了。
離開藥鋪之后，陌子鳴特意在城里轉悠了一圈，發現還真是這樣，幾乎每家藥鋪都擠滿了前來就診或是抓藥的人。
回去后，陌子鳴便將此事講給白素貞聽，問她有沒有法子解決。
“我上街去看看情況再說”
“行”
白素貞上街看了一圈，確認了陌子鳴的看法。
“的確屬于傳染性很強的風寒，這病一旦擴散，估計得死不少人。”
“可恨的是那些個奸商竟然借機哄抬藥價…”
“那倒沒事，”白素貞笑了笑道：“我可以免費給百姓治療，讓那些奸商賺不成昧心錢。”
“免費？”陌子鳴愣了愣。
這得花多少銀子？
白素貞似乎猜到了陌子鳴的心思，解釋道：“其實花不了多少銀子，我可以自己去山里采些藥，然后用大鍋熬。
到時一人一碗，就算沒患病的喝上一碗，也能預防被人傳染。
就當是行善積德，同時也為公子祈福，希望可以給你帶來一些好運，順順當當通過今秋的科舉。”
原來，她還有這么一層意思。
一時間，陌子鳴頗有些感動。
“好，素貞，那咱們一起來辦這件事。
我拿五十兩銀子出來買點藥材，你再去山里收集一些，應該夠了吧？”
“公子，你不用花銀子，銀子我這里有的…”
“不不不，這不一樣，反正官府獎勵了我二百兩銀子，一時半會兒也花不完。
正如你所說，我也當作是一樁行善積德之事。”
“也好，既然公子有此善意，那我們便一起救治城里的百姓。”
次日，感染風寒的人越來越多。
整個縣城已然人心惶惶，有條件的已經開始拖家帶口離開縣城，去別的地方避禍。
鄉下卻有不少患了病的百姓不停地往城里涌來。
縣衙也變得一片混亂…
因為，連縣太老爺都臥病在床了，發燒一直不退。
縣城里變得一片混亂，就像是在打仗一樣，時不時的便傳來一陣悲天搶地的哭聲。
眼瞅著事態一發不可收拾之時，救星從天而降…
“快，箭橋雙花坊那邊有人免費派藥。”
“真的假的？”
“哄人的吧？”
“世上還有這樣的好心人？”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消息一下子在城里傳了開來，一時間，人潮如涌，紛紛向著雙花坊奔了過來。
人一到…
咦，還真有。
白素貞在外面搭了個棚子，架上了兩口大鍋現場交替熬藥。
小青與陌子鳴負責維護現場秩序。
“各位鄉親，都不要擠，藥很多，保證人人都有份…”
小青也跟著吆喝：“對，一人一碗就夠了，病人優先，沒病的先等等…”
“沒錯，我們的藥全部免費。只求大家不要亂，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這時候，一眾百姓可謂是病急亂投醫，哪管這藥有沒有效？
有得喝終歸有一線希望。
重要的是，這藥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