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上菩提
“請菩提祖師出手？”
玉帝的臉上泛起一絲躊躇之意。
凌霄殿中，諸多仙神沉默不語。
“怎么？玉帝有困難？”
如來佛祖笑瞇瞇的說道。
玉帝看了看如來佛祖，然后說道：“哦佛祖所言甚是，菩提祖師神通驚人，朕正有此意。”
話音落下，玉帝繼續說道：“太白金星，你親自走一趟涇河，去請菩提祖師。”
太白金星出班道：“臣領旨。”
此時，鳳頭山上空。
孫悟空還在和李靖看著鳳頭山上的一大群妖怪，李靖束手無策。
孫悟空一副我打不過對方的樣子，心里卻是在偷著樂。
要是當年他反天庭的時候，有這么多厲害的小弟，哪里能被如來給壓在五行山下。
也怪他無知，那時，居然沒聽說過如來的名頭。
想那如來坐領靈山佛界，法力深不可測。
在他看來，別看這眼下鳳頭山上的十二妖鬧騰的厲害，但如來一出手，都得老實趴下。
不過，如來是不是通臂猿猴的對手，那就不好說了。
孫悟空覺得恐怕如來也沒有讓他法力大漲的本事，但通臂猿猴有，所以，他對通臂猿猴有信心。
如果通臂猿猴當著三界天神的面，將如來給打敗了，那來日他到靈山時，和如來當面說一句不成佛，好像也沒那么難。
就在孫悟空腦子里想著七七八八的時候，只見天穹之上，金光照耀。
李靖見狀，早已經朝著那上方躬身見禮。
孫悟空定睛一看，呵，好大的陣仗。
不單是如來現身了，還有玉帝。
咦？不對，玉帝身邊還有一人。
那是誰？
嗯？有點熟悉的樣子。
是師父！
孫悟空終于看了個清楚。
他居然在玉帝和如來的身邊看到了師父。
這個師父不是唐僧，而是當年授他神通道法的菩提祖師。
只見菩提祖師高坐云端，朝著孫悟空看來。
他滿頭銀發，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菩提祖師看向孫悟空，道：“悟空，到為師這里來。”
孫悟空覺得心里覺得十分詫異，菩提祖師一向很少摻和三界的事務，怎么會跟著玉帝和佛祖一同來到這鳳頭山。
而且，菩提祖師不是不讓他在人前承認他們的師徒關系嗎？
現在，怎么祖師主動說出了這層關系。
孫悟空雖然一頭霧水。
但是孫悟空對于授業恩師，還是十分敬重的。
他聽到菩提祖師的聲音，自然不敢怠慢，急忙飛上云端，朝著菩提祖師拜道：“悟空見過祖師。”
菩提祖師一手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道：“悟空，你去引那鳳頭山上的十二大妖出來。”
孫悟空聞言，先前看戲的想法只好拋在一旁。
他這一生，有兩個師父。
一個是菩提祖師，一個是唐三藏。
和唐三藏不同，對于菩提祖師，他一向是敬重無比，也十分聽菩提祖師的話。
只因他這一身本事都是來自于菩提祖師。
現在，既然菩提祖師發話了，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觀。
只好選擇出手。
不過，雖然他得出手，但是掌控一下力度，還是可以的。
他可不想替玉帝和如來做了他們應該做的事。
孫悟空朝著菩提祖師見禮之后，便直接朝著鳳頭山上飛去。
只見孫悟空手持金箍棒，朝著鳳頭山上大聲喝道：“山上的妖怪，趕緊給孫爺爺我滾出來受死！”
孫悟空連喝三聲，聲音傳遍鳳頭山。
不多時，只見鳳頭山上直接飛出一道身影，而其余大妖小妖也盡數現身，出現在鳳頭山的山頭之上。
飛出來的是一個壯漢，這壯漢長著一頭暗金色的頭發，目光十分兇悍。
他一臉冷漠的盯著孫悟空，手中拿著一桿方天畫戟，指向孫悟空道：“你就是當年大鬧天宮的孫悟空？”
孫悟空環抱雙臂，道：“正是你孫爺爺，你是哪路妖怪，趕緊報上名來，你孫爺爺我不殺無名小輩。”
那壯漢冷漠一笑，道：“我乃青云道場青云道主座下十二金仙之一，陸傲天。”
孫悟空擺了擺手，眼中金光閃爍。
“我還以為是什么妖怪，原來是只沒毛的扁毛畜生。”
“什么狗屁陸傲天，孫爺爺我還沒聽說過這么俗氣的名字，我看你長著一臉磕巴，連眉毛都沒有，滲人的很，不如我老孫送你幾根毛？”
孫悟空話音落下，只見他從頭上一摸，隨即抓出一把猴毛來，順著嘴邊一吹。
那猴毛便直接變化出十幾個孫悟空來。
十幾個孫悟空看起來都一模一樣，手中都拿著金箍棒，直接朝著那陸傲天揮棒打去。
這陸傲天的本體是一只禿鷲，有一種本命神通，號稱飛天絕技，這飛天絕技，速度奇快。
他根本不將孫悟空看在眼中，只聽得他冷喝一聲，道：“小小障眼法，也敢在我面前逞兇。”
隨著他話音落下，十幾個金箍棒已經朝著他的身上砸了過來。
但是，下一刻，陸傲天的身形卻是在原地消失不見。
只見陸傲天一飛沖天，手中方天畫戟揮舞起來，無數道金光朝著十幾個孫悟空籠罩而去。
聲勢之大，簡直駭人。
在云端之上觀戰的那些天兵天將，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這陸傲天不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出手。
先前在對戰八仙之時，已經出手了一次，但是那一次出手，并不是陸傲天一個出手，同時還有三個妖怪。
那三個妖怪當中，有個老鼠精，施起法來，遮天蔽日，飛沙走石，直接將其他妖怪的風頭都給擋了去。
現在，天庭的這些天兵天將才發現，原來這禿鷲精也是如此之猛。
那一戟下去，可謂是地動山搖。
待金光散去，只見十幾個孫悟空已經只剩下一個。
孫悟空看向陸傲天，嘿嘿一笑，道：“沒毛的玩意兒，你的對手可不是你孫爺爺。”
就在這時，只見孫悟空朝著天空之中喊道：“師父，這妖怪交給你了！”
陸傲天聞言，只覺十分不對勁，直接就要運起神通朝著鳳頭山上遁去。
然而，就在這時，只見天穹之中，一只大手朝著陸傲天籠罩下來。
無論陸傲天的速度有多快，好像也無法逃脫這只大手的籠罩范圍。
陸傲天只覺得這一只大手無邊無際，無窮無盡一般。
他知道逃無可逃，便奮力舉起手中的方天畫戟，爆喝一聲，朝著那只大手的手掌心中捅去。
這一戟金光繚繞，匯聚了陸傲天的一身法力。
“給我破！”
陸傲天大喝一聲，聲音震動九霄。
鳳頭山上。
牛頂天看到這一幕，面色微變，道：“不好，老三要出事。”
話音未落，牛頂天便化作一道金光飛了出去。
牛頂天作為統兵大帥，不能坐視陸傲天出事。
他在飛出的瞬間，直接揮了十幾拳，無數個拳頭幻化凝結而出，朝著那大手轟去。
他想要幫助陸傲天將那大手給擊碎。
然而，那大手在遭到無數個拳頭的碰撞還有方天畫戟的猛烈一擊之后，速度根本沒有半分減慢，反而是愈發的凌厲。
眼看著就要直接蓋在陸傲天的身上。
這只大手中蘊含著毀滅的氣息，若是讓蓋嚴實了，那陸傲天必死無疑。
陸傲天悲鳴一聲，本來志得意滿的十二金仙，難道便要由他成為十二金仙的第一個亡魂嗎？
“道主救我！”
陸傲天發出了最后的求救聲。
在他瀕臨死亡的最后一刻，下意識的朝著陸鳳秋求救。
鳳頭山上，本來個個喜色上揚的妖怪們，聽著陸傲天的凄慘叫聲，都面色慘淡起來。
一連串的勝利，讓他們有些忘乎所以。
現在，陸傲天面臨生死危機，他們才發現，原來天庭還有高手沒有出手。
牛頂天面色鐵青，陸傲天若是死了，對萬妖國這邊的士氣可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這下可壞了。
然而，就在所有天神妖怪都以為陸傲天必死無疑的時候。
一層白色的光，卻是直接籠罩在了陸傲天的身上。
只見被大手壓伏，跪倒在地的陸傲天身上，飛出一朵白蓮。
那白蓮不停的旋轉，本來只有正常人的手掌大小，但是隨著白蓮的不停旋轉，白蓮越變越大。
白蓮的周圍泛起圣潔無比的白光，將陸傲天給籠罩，將那大手給擊退。
陸傲天發現自己身上壓力驟然減去。
他緩緩抬頭，看向那一朵白蓮。
這一刻，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這么一朵白蓮。
隨著白蓮的不斷變大，白蓮之上緩緩出現了一道身影。
在三界一眾仙佛妖的注視之下，通臂猿猴的身形緩緩浮現。
鳳頭山上，看清楚了白蓮之上身影的眾妖，在牛頂天的率領之下，朝著陸鳳秋躬身道：“拜見大王。”
群妖也齊齊呼道：“拜見大王。”
聲音齊整無比，氣浪翻滾，直沖云霄。
陸鳳秋微微頷首，然后抬頭看向云層之中的玉帝、如來、菩提。
這三個人影此時都已經化作無邊大小，好似三個巨頭，充斥著天地，將天穹直接給占滿。
這三個人影一出現，都容不下其他身影。
云層籠罩在他們的身上，若隱若現。
好似世間只有他們存在一般。
陸鳳秋站在白蓮之上，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玉帝的法相威嚴無比，頭戴冠冕，身著帝袍，但是卻給了陸鳳秋一種虛無的感覺。
這同上一次在廣寒宮中陸鳳秋見到玉帝時的感覺孑然不同。
上一次他見到玉帝時，玉帝的身上充滿了霸道的氣息。
有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卻是在玉帝的身上感受不到這種感覺。
他只感覺到玉帝有點虛，好似隨時都要飛灰湮滅一般。
陸鳳秋還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只覺奇怪的很。
與虛無的玉帝相比，如來的法相就要凝實壯大的太多。
那一尊金身法相，恨不得將整片天地都給擠占。
這個如來是個面癱，是陸鳳秋見過的如來當中最丑的一個。
而剩下的那一個菩提祖師，卻是陸鳳秋沒有料到會出現在這里的。
剛才那一只大手，也是來自菩提祖師。
此時，菩提祖師一身道袍法相，威嚴深重，甚至遮蓋過了玉帝，與如來平分秋色。
陸鳳秋看著那菩提祖師，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好似在這菩提祖師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當日在廣寒宮中的玉帝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氣息。
這時，只聽得那上方天穹之中，無比巨大的玉帝朗聲道。
“通臂猿猴，你聚妖成患，縱容手下反抗天庭，擾亂三界秩序，打殺天兵天將。”
“你可知罪？”
玉帝的聲音浩大無比，在所有的仙神妖怪的耳邊響起。
陸鳳秋面色平靜，道：“玉帝，我看你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已經不配坐在凌霄殿中轄治三界。”
“玉帝，你自開天辟地以來，便登上了玉帝的寶座。”
“看來，如今你得從玉帝的寶座上下來了。”
陸鳳秋此話一出，頓時引得九重天上的仙神震動。
那些天兵天將更是個個震駭無比。
玉帝呵斥道：“狂妄至極，通臂猿猴，朕念你修行不易，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真當要一條路走到黑嗎？”
“你若是率萬妖國的萬妖皈依佛界，朕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陸鳳秋搖頭失笑，眼中卻是直接射出兩道沖霄光芒，直射蒼穹，朝著玉帝法相之上射去。
這時，只見玉帝神色慌張。
而一旁的如來和菩提祖師齊齊出手，揮出兩道大手，朝著玉帝的身前擋去。
如來喝道：“通臂猿猴，你冥頑不靈，看來今日本座只能將你給鎮壓了！”
菩提祖師則道：“通臂猿猴，你如此桀驁不馴，當真以為這天地任你縱橫嗎？”
如來道：“究竟菩提，行諸波羅蜜，制伏煩惱，降伏其心。”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下一刻，只見如來身上大放光明，手掌朝著陸鳳秋蓋去。
而菩提祖師則是嘴中念念有詞，道：“發心菩提，謂十信菩薩發心求菩提，其心則為至菩提果之因。”
“伏心菩提…明心菩提…出到菩提…般若波羅蜜中得方便力，亦不執著般若波羅蜜，滅除系縛之煩惱，出離三界。”
“無上菩提，解脫一切煩惱障及所知障，解脫身攝及法身攝。”
“無上菩提，諸法皆空。”
“鎮！”
只見菩提祖師身上亦是大放光明，與如來交相輝映。
反倒是玉帝法相消散，玉帝好像只化作一個普通凡人一般，落在九重天的云端之上。
如來和菩提祖師同時出手，威壓天地，三界秩序法則都在一瞬間停滯。
三界眾生仿佛都感覺到了時間在一剎那間永恒。
陸鳳秋緩緩抬手，橫貫一指。
三界內外，時光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