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道無止境
“終極古地嗎？”
石昊和柳神神色肅穆，在仙域和九天十地那邊一直流傳著關于終極古地的傳言。
傳說，走到終極古地，有可能踏上仙帝路。
多少歲月來，界海那一邊的生靈從來沒有真正的走到終極古地。
“那里究竟有什么？”
柳神呢喃著。
沒有人知道答案。
石昊凝視著那里，手中的大羅劍胎閃閃發亮。
這時，陸鳳秋朝著石昊說道：“徒兒，把大羅劍胎扔過來，借為師一用。”
石昊聞言，也沒多問，直接將大羅劍胎扔給了陸鳳秋。
陸鳳秋將那大羅劍胎捏在掌中，看了看這一把殘劍，沒有多說什么。
天庭諸王留在了這里原地待命。
他們已經不適合再往前去。
雖然天庭諸王力求一起前往那終極古地。
然而，還是被陸鳳秋拒絕了。
本來，按照陸鳳秋的意思，他和柳神兩個人前去終極古地便可以了，石昊和天庭諸王走到這里，已經不俗。
畢竟，他們只是仙王，看到了準仙帝大戰，已經足矣。
再往前，未必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他們現在可以回頭，回轉仙域。
然而，已經走到了這里。
石昊又豈能甘心就此回頭。
于是，在他的極力要求下，陸鳳秋也沒有多言，答應了石昊一同前去終極古地的請求。
但是天庭諸王，卻是不能前去了。
來自界海的那些老怪物也不能前去。
天庭諸王，喟然長嘆，卻也知道，如果沒有青云帝祖，他們只怕是連黑暗世界的邊緣都走不到。
更別提前往終極古地。
那里有著大恐怖，可能一口風，便能將他們吹的元神盡散。
陸鳳秋和柳神帶著石昊上路了，滅世老人所化的禿毛狼狗也被迫跟著一起上路。
陸鳳秋一步一輪回，眨眼間的工夫便帶著石昊已經到了終極古地。
柳神緊隨其后，禿毛狼狗在柳神身旁跟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終極古地之中，神圣而燦爛的接引古殿出現在大地上，十分之多，簡直到處都是，可以說是星羅密布。
陸鳳秋在前走著，石昊和柳神站在左右，望著四方。
遠處，瑩瑩發光，有一座石碑，不算多高，潔白如玉，神圣無暇。
他們已經走到了接引古殿的盡頭，有種詭異的力量波動從前方傳來。
“師尊，看那塊石碑…”
石昊遙遙一指，臉上神色頗為凝重。
他認出那碑體的材質，跟原始真解的骨質完全一樣，所謂的雪白碑體其實是骨質的。
在上面，有一些符文刻印著，清晰而深刻。
三人來到那石碑的前方。
“這是原始真解最后一篇！”
石昊驚疑不定。
陸鳳秋和柳神都見過原始真解，當初在下界八域時，就曾經一起就此篇論道。
原始真解共有三篇，這是原始真解的最后一篇。
“昊兒，你可以在此參悟。”
陸鳳秋說了一句。
原始真解對于石昊的道有著很大的影響。
幼年時，接觸到第一篇原始真解。
后來被陸鳳秋教導，傳授大道真解。
石昊的起點，很高。
他歷經百劫，如今走到仙王境，可謂是采百家之長。
但是想要從中證得一條屬于自己的大道，還是很難。
這需要歲月的積累，也需要輾轉之間的頓悟。
石昊閉眼參悟，想了很長時間，方才又睜開了眼睛。
“師尊，這最后一篇應該是適合準仙帝修煉的法。”
“這部法對于我來說，其實更多的只能是參考。”
“如果想要踏入真正的仙帝領域，恐怕還遠遠不夠。”
陸鳳秋聞言，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別人的道，終究只是別人的道，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你的起點高，天分也高，但正是因為如此，想要融合百家之長，走出屬于自己的路，才會變的更加難。”
石昊聞言，朝著陸鳳秋欠身道：“多謝師尊指點，徒兒明白。”
陸鳳秋道：“當年為師傳你法時，就曾經有過這般顧慮，你所學甚雜，最怕雜而不精。”
“好在，這么多年來，你的表現還算不錯。”
“我們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能走到更高的層次。”
“然而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前人的道與法就已經不能是完全的照辦延續。”
“如何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大道，超脫自己，才是你現在最需要思考的事。”
“你開創六大洞天，已經是開創一種體系，然而還不夠。”
陸鳳秋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前方行去。
石昊從旁仔細聽著陸鳳秋的諄諄教誨。
與此同時，終極古地最深處，騰起陣陣黑霧，如同烏云遮蔽了蒼宇，同時那里散發出無以倫比的可怕波動。
三個人帶著一條禿毛老狗走到那里。
只見終極之地最深處的一塊殘破的石碑上，刻著幾個古字，是以大道符文構建而成，無論哪個紀元的生靈，只要足夠強大，都能理解。
“那是......成帝的契機…”
柳神看了過去，然后沉聲說道。
“成帝的契機只屬于一人。”
虛空之中，仿佛有一道聲音傳出，那道聲音悠悠輕嘆，像是某種執念，在回蕩著。
而后，一些昔日的景象出現在三人的眼前，不滅老人、羽帝、蒼帝、鴻帝的身影出現，他們都曾在此徘徊。
此時，禿毛狼狗朝著那終極古地深處，嗷嗷叫著。
終極古地最深處。
黑霧翻涌，向著外面洶涌澎湃而來，毫無疑問，帶著大量的黑暗物質，濃郁的化不開，那是黑暗本源。
但是，在當中也有大道符文，蘊含著無上奧義，超越了準仙帝的層次！
這讓柳神和石昊都很震驚，那黑暗本源之中莫非真的藏著真正的仙帝奧秘？
在那黑暗中，竟有大道符文綻放，隨著黑暗本源而向外擴散，不是很多，但是卻也很驚人。
仙帝的經文奧義，著實震撼人心。
“師尊！”
石昊看向陸鳳秋。
柳神也下意識的看向陸鳳秋。
在終極古地居然有仙帝的經文奧義！
難道黑暗的源頭處，還有一位仙帝！
不然無法解釋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經文奧義！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造化，若是旁人見到，難免心潮澎湃。
仙帝經文！
世上難求！
但是柳神和石昊不一樣，他們都見到過更加廣闊的天地。
遠處，黑暗物質更濃郁了，向外噴薄，恐怖無比，但是，它的內部包裹著神秘的符文，蘊含著驚天的奧義。
陸鳳秋看了過去，看著那些符文，默默思量著。
黑暗本源涉及到了真正的帝道層次！
然而，似乎還差了一點什么東西。
此時，陸鳳秋抬手，丟出一口爛木箱來。
“那是爛木箱？”
石昊有些疑惑，那口爛木箱還是他從異域帶回來的。
當年他身陷異域，拿到那口爛木箱，就因為那口爛木箱，異域大軍壓境，最后，他被以金太君為首的那些人交給了異域生靈。
此時，再看到爛木箱，石昊不禁想起諸多往事。
“當年，這口箱子不是留在了帝關嗎？”
“怎么會到了師尊的手中？”
石昊問道。
陸鳳秋道：“當年青云道宗開山大會，此爛木箱被帝關的那些老人當做賀禮送到了青云道宗。”
石昊點了點頭，大概也明白了那些老人為何要將爛木箱當做賀禮送還給青云道宗。
畢竟，那口爛木箱是他從異域拿回來的，最后卻是因為這口爛木箱，被逼出了帝關。
隨著金太君、王長生等人的身死道消，那些老人為了表示立場，這么做是很正常的。
“這口爛木箱難道有什么不同之處？“
石昊疑惑道。
他相信，師尊不會在這終極古地，無緣無故的將爛木箱扔出來。
柳神也是有些好奇。
陸鳳秋笑了笑，隨手一拂，無量神光將那爛木箱籠罩，直接就要將那爛木箱轟碎。
爛木箱炸開，光雨陣陣，絢爛至極，籠罩前方的大地，像是最神圣之物出世了。
當一切平靜下來，前方出現一座神廟，古老而神秘，有一股歷史的滄桑感，它是木質的，陳舊中彰顯著不凡。
神廟蘊含著開天辟地的氣息，仿佛是遙遠時代的產物，現在從里面向外噴涌著混沌。
一個生靈，盤坐在神廟中。
那是一團光，包裹著一個生靈，光霧籠罩，它盤坐在那里，倏地睜開了眼睛，給人以神秘無比的感覺。
“怎么會這樣？這爛木箱里面居然還藏著一個生靈？”
石昊有些驚訝。
柳神倒是沒什么意外。
陸鳳秋拂手，無量光又沖刷到了那個生靈的身上。
“今日，貧道帶你回到這里，是為了讓你親眼見證殘軀的消亡，也算是了卻你的執念。”
那個生靈喃喃說道：“我只是一道殘魂，一縷元神印記。“
“前方很危險......”
那個生靈沒頭沒尾的說著話。
“你雖然是殘魂，但一縷元神印記尚存，來日未必不可轉世輪回。”
陸鳳秋一手探出，將那團光從神廟中取出，捏在手中，那生靈居然也沒有反抗，或者說他知道自己無法反抗。
“這是怎么回事？”
石昊滿心疑惑。
他看著那由爛木箱所化的神廟，又看了看終極古地之中的那些接引古殿，若有所思。
三人繼續朝著終極古地的深處前進。
越來越多的仙帝經文浮現。
到了后來，一層烏光，將前方一片宏大的疆土覆蓋。
在那當中，朦朧模糊，隱約間可以看到大概的輪廓。
“師尊，柳神，你們看，那里有一個生靈！”
石昊震驚道。
那是一個龐大的人形生物，比大山都要壯闊，他坐在一張石椅上，仰躺著，身體殘缺了。
血色的黃昏下，凄涼的亂石山地，黑霧翻涌，一個巨人仰躺在石山打磨而成的帝椅上。
他渾身漆黑，體魄仿佛腐爛了，散發出濃郁的黑色霧靄，那便是黑暗物質的真正起源之地！
所有的黑暗，都來自一具尸體！
他很殘破，像是被撕裂了，從頭顱開始裂開，一直蔓延到腹部那里。
上半截身子缺少了一半，有半顆頭顱、有一條手臂，下半截軀體完好，他仰躺在石椅上！
“居然是一具尸體…”
“難道黑暗的源頭，便是來自這一具尸體嗎？”
“這就是終極古地的最大秘密嗎？”
“難道仙帝經便是來自這一具尸體？”
柳神和石昊同時驚嘆。
有誰能想到，在這最深處，居然是一具龐大的尸體，若是站起來，定然是頂天立地，他的身上隱約間有仙帝的威壓與氣機。
哪怕死去了，都能如此，可見當年的恐怖，何其的懾人！
黑暗物質全是腐爛的軀體散發而出的，侵蝕著這片古老而無垠的大地。
仔細看，有秩序神鏈鎖著他，將他綁在了石椅上，同時那層光幕原本應該是神圣的，也在鎮壓此地，不過被黑暗物質侵蝕成了黑色。
看起來，他跟人族并無二致，只不過龐大無邊。
那黑暗物質太濃郁了。
“嗷嗷嗷！！”
禿毛狼狗看到那尸骸又猛的叫喚幾聲。
石昊面色有些難看，他不過仙王境，還不到準仙帝的境界，來到這黑暗物質十分濃郁的地方，一時間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這時，一道光籠罩在了石昊的身上，將那些黑暗物質給祛除在外。
那是陸鳳秋隨手施法籠罩了石昊。
“多謝師尊！”
石昊朝著陸鳳秋施禮。
柳神身上神光閃爍，也在抵御著這黑暗。
柳神嘆道：“我終于明白為何蒼帝體內會有海量的黑暗之力了，他們來過這里。”
“這種濃郁的黑暗物質，長久的在此地徘徊，想不被同化也難。”
“即便是準仙帝在這里久居，也無法不受影響。”
石昊道：“師尊，這里為何會有這樣一尊強大而恐怖的尸骸！”
“此尸骸莫非生前已經成就仙帝？”
柳神也說道：“是啊，一具尸骸也有仙帝的威勢，生前又該何等強大。”
這時，陸鳳秋卻是說道：“他還沒有死透，執念尚存。”
“什么！”
“還活著！”
石昊和柳神同時一驚，猛然朝著那尸骸看去。
“不過，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副鳥樣，就算是活著，也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陸鳳秋又補了一句。
柳神驚疑道：“仙帝也會隕落嗎？到底是怎么樣的存在，才能將仙帝都給搞成這副鬼樣子。”
陸鳳秋微微一嘆，沒有正面回答柳神的問題，而是說道：“天地浩瀚，宇宙浩渺，強中更有強中手，仙帝又如何？”
“這宇宙之中的幻滅與恐怖，仙帝也不夠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沒有近憂，也有遠慮。”
“道無止境......想要求得永生不滅，逍遙自在，一天都懈怠不得啊。”
陸鳳秋想到了多元大宇宙可能也有崩壞的那一天，不由有些感慨。
柳神和石昊聽到陸鳳秋這番話，不由深以為然。
以前，九天十地、仙域的生靈踏入仙王境界，就已經是登峰造極。
然而，仙王境后邊還有準仙帝，還有仙帝。
如今，他們見到仙帝也淪為一具尸骸。
能讓仙帝也折戟的存在，那該是何等存在？
可見，道無止境，要永存進取之心。
正如陸鳳秋所言那般，想要求得永生不滅，逍遙自在，那是一天都懈怠不得啊。
“你們小心，我來喚醒他。”
說罷，陸鳳秋將手中的那團光抬起，在空中揚了揚，然后朝著那尸骸喝道：“老干尸，可還記得這團元神印記。”
下一刻。
在那黑暗中，有一雙空洞的眼睛，猛然睜開。
“你來自何方！”
“敢在本帝面前如此放肆，不怕身死道消嗎？”
那具尸骸張嘴，冷漠的聲音傳出，古地在顫抖，山河在哀鳴。
“放肆的是你。”
“你在這里沉睡了無數紀元，吸食無數生靈的精粹。”
“一滴黑血，染你之身，焚你之心，如今，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茍延殘喘在世間，還有什么意思？”
“貧道今日便來送你一程，幫你求得大解脫！”
陸鳳秋冷哼一聲，威嚴深重。
禿毛狼狗嚇的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黑暗中，那具尸體雙目發出刺目的光束，赤紅如血，噴薄出來，如同大片的赤炎，駭人心神。
一股意志降臨，朝著石昊籠罩而去，竟然是想要直接控制石昊。
石昊面色一變，被仙帝意志籠罩，非是他能抵抗。
陸鳳秋大喝一聲。
“找死！”
一聲喝下，如天降神音，浩大無比，直接將那股意志給震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