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強者之心
陸鳳秋的話說的很明白。
入天庭者，方才是有緣者。
盤王看向混元仙王、太始仙王、敖晟仙王，作為仙域之中數得上號來的幾大仙王。
他們都是仙域的一方霸主。
能讓他們低頭俯首的人，也唯有這打破萬古神話的仙帝而已。
但終歸是仙王，雖然為了成帝法，可以拋棄一些東西，但真要入天庭，那他們還要權衡一番。
畢竟，一旦加入天庭，那意味日后可能就要聽命于人。
在他們的印象中，天庭不可立！
在無數歲月的過往當中，也曾有人立過天庭，但是無一例外，都覆滅了，遭遇了大禍。
如今，青云仙帝要立天庭，他們若是加入，定然會被黑暗提前清算。
盤王等仙王都明白，這是青云仙帝給他們這些人設下的一道坎兒。
成帝之法不比成仙之法，又豈能輕易授予他人。
道不可輕傳，更何況是成帝法？
有舍才有得，想要得到必須先得付出。
來自世界樹混沌古殿中的那個金發女子在聽到陸鳳秋要立下天庭時，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微微一嘆，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
此時，來自葬區的那霍恒，翰卓兩位葬王面有所動。
霍恒葬王開口道：“青云仙帝，天庭不能輕言立下，恐有大禍。”
“自古立天庭者，沒有一個好下場。”
“若是黑暗來襲，又將是一場大難。”
霍恒葬王此話一出，讓很多人驚詫無比。
并不是所有的生靈都能接觸到關于黑暗的秘辛。
上方的陸鳳秋看向那霍恒葬王，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立？世間萬事只有敢不敢，沒有能不能。“
陸鳳秋說的輕描淡寫，卻是透露出一股強大無比的自信。
霍恒葬王聽了，微微一怔，似乎才想起，眼前的這位已然是萬古神話，有足夠的底氣。
霍恒葬王微微一嘆，道：“仙帝恕罪，是我孟浪了。”
陸鳳秋道：“無妨，世上恐懼黑暗者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即便在界海的那些人，又有幾人敢真正的迎著黑暗去。”
聽到陸鳳秋這話，下方有人竊竊私語，大都是人道領域的一些天驕。
他們大概都知曉一些黑暗秘辛，但知之不多，所以聽起來有些云里霧里。
青云仙帝要立天庭，那不應該是好事嗎？
為何那葬王似乎不太同意呢？
有人疑惑，在向自家的長輩請教。
來自仙域的生靈比九天十地的生靈要知曉的多一些。
陸鳳秋看到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便朗聲道：“事無不可對人言，關于天庭之事，憂慮者甚重，盤王你知曉諸多秘辛，你且給大家伙講一講你的看法。”
盤王聽到陸鳳秋點了他的卯兒，朝著陸鳳秋遙遙拱手，然后說道：“青云仙帝讓我說一說我的看法，其實立天庭之事，我是支持青云仙帝的。“
“但有諸多秘辛，我覺得應該讓諸位知曉，我便講一講關于天庭之事。”
“霍恒道友所說的并非虛言。”
“自古至今，妄立天庭者都死了，沒有一個落下好下場。”
“從來沒有意外，甚至有快破開王境的存在，已經見到成帝曙光了，但到頭來也是凄涼落幕。”
“若是一代人也就罷了，而是幾代都如此，數個天庭，先后大崩，禍及各自的種族，近乎全滅！”
“我有一個好友，喚作屠夫，常年身在界海，這是一個蓋世高手，在界海中都可尊之為無上巨頭，他的祖上曾和人共同完善仙域修行之法。”
“屠夫的祖上，那當真是功參造化，同幾個老仙王一起實力逆天，都敢殺到界海那邊去，敢打落下來接引古殿。”
“但是到頭來幾個老仙王還是都死掉了，他們共創的天庭大崩于世，不復存在。”
“最后，那幾族只有屠夫與一兩人躲避過劫難，其余全部殞落，血脈滅盡。”
“這是血的教訓，歷史的悲歌。”
盤王的話音落下，讓在場的所有生靈都倒吸一口涼氣，幾個老仙王共同創造的天庭都覆滅了，到底是什么是樣的災難才能將幾個老仙王都給徹底覆滅。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讓人一時間難以相信。
就在這時，有一人又開口道：“我可以證實盤王所言，并非虛言。”
眾人聽到這個聲音，紛紛抬頭，去尋找聲音的源頭。
只見那天穹之中，背有雙翼的金發女子在嘆息，眼中有著稍許茫然，還有一些遺憾，道：“很久以前，我的祖父曾與幾位仙王草創仙域修行法，是一個險些破開王境的生靈，但他還是死了，臨去前，將我封在準世界樹上。”
“什么？”
很多生靈，甚至真仙，聽到這話都震驚無比。
這金發女子的祖父居然曾經草創仙域修行法！
這金發女子居然便是盤王口中所言的那古老仙王的后代？
這個消息也太令人吃驚了。
難怪青云仙帝會封其為東王母，這金發女子還不知道活了多少個紀元，身份太不一般。
即便是象征性的身份，也要封給這昔日天庭創始人的后人。
“準確的來說，仙域之法是一群生靈開創的，我祖父只是其中的一個，是那個時代的天驕之一，亦是很多個紀元以來的最強者之一。”
“他在界海重傷，最后死在了接引古殿。”
金發女子看似在訴說著一段過去，但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氣息。
歲月的厚重感，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很多人感慨，嘆息。
能夠開創某種修煉體系的人，哪怕只是其中之一，是群策群力，險些破開王境，已經足夠驚人。
在場的生靈之中，又有幾人可有這樣的成就？
連這樣的人物最終都不免逝去了，真是令人心底發寒。
很多人來不及細細思量金發女子話語中的細微處，只是覺得既然立國天庭的古老仙王曾有過這么凄慘的經歷。
那為何青云仙帝還要再立天庭呢？
青云仙帝作為萬古神話，超越了所有前人的存在，不可能不知曉這段秘辛。
但是他為何還要執意立下天庭呢？
在場的生靈沒有幾個蠢人。
能走到人道絕巔的，能走到仙道的，又有幾個是傻子。
他們知道，青云仙帝此舉必有深意。
盤王等諸王也想知道青云仙帝為何要執意立下天庭。
這背后到底有何玄機？
這時，陸鳳秋開口了。
“不錯，在過往的無數紀元當中，的確有過天庭覆滅，但是貧道要問諸位一句。”
“你們覺得你們在這世上最大的敵人是誰？”
陸鳳秋的話音落下，直入人心。
很多人都在思考陸鳳秋這一句話的意思。
最大的敵人？
盤王等諸王在考慮，深思。
他們都明白，青云仙帝這個問題更多的是在問他們。
他們縱橫宇宙無數歲月，斬過不知多少敵手，但是最大的敵人恐怕便是那黑暗的侵蝕。
面對黑暗，他們無法抵御。
即便是仙王也要沉淪。
這是歷史曾經證明過的。
有來自仙域的一位真仙說道：“我此生最大的敵人，便是黑暗的侵蝕。”
幾位仙王沒有開口。
陸鳳秋微微一笑，道：“在貧道看來，看得見的敵人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看不見的敵人。“
“恐懼才是每一個人修行路上最大的敵人！”
“無論是對于未知的恐懼，還是對于已知事物的恐懼。”
“在場的諸位，無論是高高在上的仙王，還是令人仰視的天驕。”
“你們都應該明白，修行路上，要戰勝的敵人，永遠不是看得見的敵人，而是看不見的敵人！”
“的確，在過往的歲月當中，天庭曾經遭受黑暗侵蝕，被覆滅了。”
“但是不是不立天庭，黑暗就不會降臨呢？”
“不，完全不是，該來的，總歸會來，不會因為你的恐懼，不會因為的你的畏懼而消失不見。”
“如果因為恐懼黑暗，就不敢再立天庭，那是弱者行徑！”
“強者恒強，無論是人道領域，還是仙道領域，只有永存一顆強者之心，才能走的更遠！”
“無論是多高深的道法，還是神通，如果沒有一顆強者之心，即便是成帝之法擺在諸位的面前，諸位又有幾人能最終踏過那一步！”
“為何無數歲月來，此方天地間，準仙帝也不過出現了一位而已。”
“最大的根源不在于黑暗的源頭，不在于天地的限制，而在于你們的內心深處在恐懼黑暗。“
“前人可做的事情，到了你們這里，卻不敢再做，連天庭都不敢立，連前人都無法超越，你們如何去戰勝黑暗？”
“今日，貧道要立天庭，要重現上古輝煌，開啟新的時代，創新的修行法，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天庭再被滅一次而已。”
“諸位，前人可做之事，到了你們這里，你們可還敢再做一次？”
陸鳳秋的話鏗鏘有力，直指人心。
讓很多年輕人的血都要燃燒，都要沸騰。
饒是一眾真仙也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這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仙帝在引領他們這些人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不論成功與否，他們這些人都將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濃重的一筆。
然而，修行者，最渴望的不是這些，最渴望的只是長生而已。
仙王亦有熱血，但歲月太久，活的太長，熱血早已埋葬多時。
如今，陸鳳秋的一番話，讓來自仙域的幾大仙王，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們都明白，是該到做一個抉擇的時候了。
如果選擇加入天庭，好處與壞處都一目了然。
好處便是可以聽青云仙帝講道，求得那成帝之法。
壞處便是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歲月當中徹底被黑暗侵蝕。
太始仙王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青云仙帝，黑暗的源頭，可以被平定嗎？”
陸鳳秋看了那太始仙王一眼，淡淡說道：“不可知。”
柳神聽到陸鳳秋如此回答，不禁暗道，仙帝勘破人心，即便是仙王在仙帝的法眼之下也無所遁形。
這世上哪里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
太始這個家伙曾經在上個紀元和敖晟聯手對他出手，他心中無恨，對于這種人，他一向瞧不上。
什么好處都想沾，卻不肯付出，著實令人不齒。
陸鳳秋的話讓幾大仙王、葬王還有很多真仙的面上泛起一些難色。
太始仙王和敖晟仙王對視一眼，二人似乎在用神念交流。
他們今日前來，自然很大程度是為了成帝之法，但是如今情況已經明了，不加入天庭，便無法在三千年后入青云道宮聽道。
也就無法獲得成帝之法。
如果青云仙帝當場說，可以平定黑暗動亂，那他們當然要加入天庭。
但如今青云仙帝都說了，黑暗動亂能否平定，還未可知。
成帝之法尚且不知是真是假，畢竟萬古歲月也就出了一位準仙帝。
青云仙帝更是不能用常理而視之。
即便將來真的得到了成帝之法，他們又有幾分可能破王成帝呢？
太始仙王、敖晟仙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商量一番，覺得還是暫時不要表態為好，使用拖字訣。
太始仙王頓了頓，然后道：“青云仙帝功參造化，曠古絕今，您要立天庭，我是支持的，但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要回去和幾位道友參詳一番，改日，改日定然會給青云仙帝一個答復。”
陸鳳秋聞言，面色平靜，道：“無妨，加入天庭之事，并不強求，你情我愿而已。”
“有緣者自來之。”
太始仙王起身，朝著陸鳳秋拱手施禮，然后道：“青云仙帝萬古無雙，請恕太始無禮，我先走一步。”
陸鳳秋微微頷首，道：“今日大事已畢，請便。”
陸鳳秋這話音落下，在太始仙王一旁坐著的敖晟仙王也急忙起身，朝著陸鳳秋遙遙施禮，道：“青云仙帝，請恕敖晟無禮，我也先走一步。”
陸鳳秋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一時間，來自仙域的幾個家族之主，都是真仙，也紛紛起身告辭。
他們都是和太始仙王、敖晟仙王有密切關系的家族、道統。
太始仙王、敖晟仙王這要走，他們也只能跟著離開。
太始仙王、敖晟仙王二人和一旁的盤王、混元仙王告辭，帶著自家的后輩子弟離開了青云道宗。
被帶走的還有來自仙殿的殘仙。
那幾個真仙道統也跟在后面離去。
一時間，神山之上少了不少人。
太始仙王和敖晟仙王的突然離去，讓很多人始料不及。
畢竟是仙帝道場，青云道宗開山立教，雖然說青云仙帝已經傳了成仙法，該說的事情也已經說了，但畢竟提前離場，有些不太說的過去。
陸鳳秋倒是不在意，今日來的人魚龍混雜，大部分人無非是沖著成仙之法和成帝之法來的。
他雖然有心要立天庭，重建規則與秩序，但并不強求。
人走了，那也就代表和成帝法無緣。
天庭當立，不可能將所有的生靈都收攏入天庭之中。
就在這時，只見下方的盤王和混元仙王起身，朗聲道：“青云仙帝說的對，古人能做到的事，今人也一樣能做到，不超越古人，談何戰勝黑暗，我二人愿入天庭效力！“
陸鳳秋聞言，微微一笑，抬手道：“天庭有四大天王之位，二位可居其二。”
盤王和混元仙王聞言，當即躬身道：“多謝青云仙帝成全！”
有盤王和混元仙王開頭，一時間，神山之上的生靈也紛紛開始表態。
仙域來客，除去離開的那些，剩下的都表示愿入天庭效力。
九天十地的那些道統、長生皇朝、長生家族的人紛紛面面相覷，他們這些人都可都是得了青云仙帝的莫大好處。
一部《青云仙經》，再加上青云仙帝補天之舉，讓他們成就仙道有望。
什么黑暗侵蝕，那些都太遠了，入天庭，就等于抱大腿，不入天庭，日后很可能就被邊緣化。
于是，九天十地各大道統，家族，紛紛有人站出來表示要入天庭效力。
即便是長生皇朝也派出人來表示愿意加入天庭效力。
一時間，場面極為壯觀。
陸鳳秋道：“貧道所立之天庭，與前人所立之天庭還是不太一樣的。”
“天庭不是單純的一個道統，各家各教都可派人加入。”
“貧道不僅要立天庭，還要設地府，掌輪回，讓死者有歸魂之處。”
“霍恒，翰卓二位葬王，可愿掌地府輪回？”
霍恒，翰卓二人一聽，當即打個激靈，朗聲道：“仙帝在上，我二人愿掌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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