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化天道
遠處天穹處的動靜，驚動了神山上的所有人。
一個人傲然而立，雪衣無暇，皎潔若月，一縷縷白霧彌漫，在其身邊充斥著三千光團，那是一個又一個世界！
每一個光團都是一方天地，內蘊眾多古國，在那里有數不盡的神魔，在對著它頂禮膜拜，誦經聲傳出。
諸天萬界，無盡神魔祈禱在禮敬，晶瑩點點，光輝朦朧，讓這道身影仿佛成為天地中的唯一，永恒不朽。
不僅僅是青云道宗所在的神山能看到這一幕，便是整座原始帝關中的生靈都能看到這一幕。
陸鳳秋先前看到桃花盛開，便感覺到了來自柳神的氣息。
雖然相隔了很遠很遠，依舊能感覺到那股熟悉的神念。
當年柳神離去之時，也沒有和陸鳳秋說他要去何處，陸鳳秋自然也沒問，但陸鳳秋自然也能猜測出一二來。
柳神，不止涅槃一次，它曾在很多地方都留下一些遺蛻、法體。
如果他選擇走上那條路，注定會進入黑暗，最后依舊徒勞無功，以他的實力，即便他臻至巔峰，踏入界海的那一端，也無法阻止黑暗，除非他能變得更加強大。
以柳神的實力，即便恢復全盛，想要渡過界海海、抵達界海的盡頭，所耗的歲月也太漫長了。
陸鳳秋在界海外斬殺了諸多異域不朽之王后，曾經一眼望向界海深處，想要找到柳神的身影，但并沒有找到。
當時，陸鳳秋心中便有所猜測，柳神應該還尚未選擇走舍去軀體的那一步。
于是，陸鳳秋便有七成的把握，柳神應該會回來找他，畢竟與異域不朽之王那一戰，震動諸天，只要能步入仙王序列的人物都能感覺到那一場大戰。
果不其然，如今柳神回來了，陸鳳秋松了一口氣，柳神完整的出現，也省卻了他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柳神的出現讓石昊等人驚訝無比。
特別是石昊，眼中泛起了淚花，朝著柳神迎去。
很多年前，還在石村的時候，便是陸鳳秋還有柳神一起在教導他。
在陸鳳秋離去的歲月里，柳神曾經和石昊有過一次會面。
從那之后，便再無音信。
如今，終于再次相見。
柳神白衣飄舞，讓它看起來超塵脫俗，如同入世的謫仙。
柳神褪去身上的神光，露出真容，白衣如雪，面容美麗，清秀絕倫。
沒有人敢忽視它，因為它是一個風華絕代的強者。
柳神像是女性，但是卻穿著男子的衣服，也是男子打扮，豐姿絕世。
除卻陸鳳秋、石昊、石玉、鹿小花外，在場的人中也就是是清漪見過柳神一面，其余人沒有見過柳神的真面目。
柳神散發出來的氣息要遠遠比他們見過的很多老祖都要強大。
“柳神......”
石昊朝著柳神激動喊道。
柳神從天穹落下，走到神山之上。
天角蟻等人木愣愣的看著風華絕代的柳神，訝然道：“這是一尊不朽之王。”
“我的天老爺，我沒看錯吧......”
那股氣息著實太強大，若非柳神收斂，他們這些人現在都得伏首。
在青云道宗的神山中守山門的一尊王看向神山深處，臉上亦是露出震驚之色。
那一尊王的身旁還有一個老者，他們如今都好像是最平凡的普通人。
每日都只是靜靜守候在青云道宗的山門前。
一個是邊荒七王中僅剩的一尊王，他雖然稱王，但其實只是真仙境界，在陸鳳秋給他撫平傷勢之后，他只差一步，就可以破入真正的仙王境界。
他比旁人更能感覺到柳神的強大。
與此同時，帝關震動，各族的老祖紛紛出動，朝著原始帝關飛去，想要探知消息。
對于不朽之王的氣息，他們可以說是太熟悉了。
當年安瀾、俞陀不止一次從異域施展手段襲擊九天，那股強橫無比的氣息，令人心悸。
如今異域不朽之王被斬殺了不知多少，眼看著青云道宗開山大會在即。
一個不明身份的不朽之王出現，這是一件讓諸多古族無法忽視的大事。
柳神朝著石昊微笑，拍了拍石昊的肩膀，道：“長大了......”
石昊用力的點頭，道：“柳神，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
柳神笑了笑，不可置否，抬眼朝著陸鳳秋看去。
石昊給眾人介紹柳神的身份。
天角蟻等人了解到柳神居然是石村的祭靈，一個個都張大了嘴，不敢相信。
這個消息太驚人，一尊不朽之王居然是石村的祭靈，這個村子太厲害。
一眾天驕朝著柳神見禮，柳神朝著風波亭走去，石昊帶著一眾生靈在一旁呆著。
陸鳳秋朝著柳神微微頷首。
二人遙遙相望，給人一種難分高下的感覺。
柳神道：“我以為在很久之后才能再見到你。”
陸鳳秋道：“看來，很多事情已經出乎了你的意料。”
柳神的目光落在陸鳳秋的身上，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然，緩緩點頭道：“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我可能會意外，但是發生在你的身上，我倒是覺得似乎就在情理當中。”
說到這里，柳神頓了頓，然后繼續說道：“你的進境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陸鳳秋將葉傾仙介紹給柳神，柳神淡然自若，葉傾仙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似乎是在好奇柳神到底是男是女，畢竟這股風華絕代的氣質似乎連她的風采也要壓過去。
陸鳳秋請柳神進玉泉觀中一敘，葉傾仙湊熱鬧的跟了進去，似乎打算聽一聽兩個人聊一些什么。
陸鳳秋也不理會她，任由她自便。
玉泉觀中，一切未曾改變。
柳神觸景生情，雖然只是過去短短十年而已，十年光景對于柳神這種活了無數歲月的生靈來說的確不值一提，但是不知為何，今日柳神再次回到玉泉觀，突然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明明一切未曾改變，可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感覺。
柳神和陸鳳秋坐了下來，和陸鳳秋說起他這幾年去了什么地方。
“我的實力差不多已經完全恢復，我回想起了一些關于前世的記憶。”
“去一些地方看了一些人。”
“本來，我打算追尋過去，去尋找關于異域源頭的秘密，探究大恐怖發祥地的過去。”
“但是我身在仙域，還未走到界海，便聽到了關于你的消息，得知你在界海堤壩將異域的那些不朽之王殺了個一干二凈，所以我打算先來見你一面。”
陸鳳秋點了點頭，道：“你還打算去界海的深處？”
柳神道：“我感覺得出來，你似乎不贊成我現在去。”
陸鳳秋道：“沒錯，即便你融合過去，也無法臻至極境，進入帝境，不如再等等看。”
柳神蹙了蹙眉，道：“等，要等多久。”
陸鳳秋道：“不會太久。”
柳神道：“你似乎比我了解的更多。”
這時，陸鳳秋看了葉傾仙一眼。
葉傾仙努了努嘴，對著陸鳳秋翻了個白眼兒，道：“哼，不用你說，我懂，有什么大不了的，出去就出去。”
“小氣鬼，你知道的我都知道，還不讓我聽。”
葉傾仙嘀嘀咕咕的走出了觀外。
陸鳳秋抬手將觀門掩上，繼續說道：“在界海盡頭，有三尊黑暗準仙帝。“
“帝落時代曾經有帝隕落，就是在界海堤壩上留下腳印的那位。”
柳神聞言，蹙起了眉宇。
“這么說來，帝落時代的那一位準仙帝便是被那三尊黑暗準仙帝給殺死的。”
陸鳳秋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跨過界海，那三尊黑暗準仙帝會在那里等著走到那里的所有生靈。”
“即便是準仙帝也無法抵擋三個黑暗準仙帝的聯手圍攻。”
“這三個黑暗準仙帝用黑暗牢籠掠奪宇宙中強者的本源，用來修煉自身。”
柳神看起來有些沉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種藥收割的藥田理論同樣適用于他們，看來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對抗。”
陸鳳秋道：“不是你一個人無法對抗，便是仙域這么多紀元來所有的仙王巨頭前去，也無法抗衡。”
柳神點了點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黑暗動亂恐怕在不久之后就要降臨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柳神看向陸鳳秋，他當年就看不清陸鳳秋的境界，如今更是看不清了。
“我在界海時，聽人稱你為帝。“
“有人說，你有成帝之法，此事已經幾乎傳遍界海，令仙域震動。”
“你真的有成帝之法？”
“你走到了哪一步？”
柳神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如果他能成就破王成帝，他有信心和陸鳳秋聯手一起去將黑暗驅除。
柳神看著陸鳳秋，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陸鳳秋頓了頓，沒有立即正面回答柳神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知道我來自什么地方嗎？”
柳神聞言，心中一怔，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當年在下界時，陸鳳秋突然出現，柳神也對陸鳳秋的來歷有過推測。
但是經過這些年的走動，柳神又將那些推測給全部推翻。
“應該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界，不是九天，也不是仙域，也不是異域。”
柳神如實說道。
陸鳳秋點了點頭，道：“我來自盤古大陸。”
柳神疑惑道：“盤古大陸？”
陸鳳秋繼續道：“此事說來話長，你且聽我給你慢慢道來。”
柳神點了點頭，他也希望搞清楚陸鳳秋到底來自什么樣的地方。
陸鳳秋將盤古大陸的來歷給柳神講述了一遍。
當柳神聽到多元大宇宙之時，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像柳神這種見識廣博，活了無數歲月的仙王巨頭，自然能理解陸鳳秋所言。
良久之后，柳神不禁感慨道：“宇宙浩瀚，果然令人贊嘆。”
“原來在多元大宇宙當中，還有這樣的仙土。”
“難怪我看不透你的修為，原來你修行的法門，根本不屬于這里。”
“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陸鳳秋道：“法與道其實都是相通的。“
“如果按照仙域的境界劃分，我的實力應該在仙帝的范疇。“
“但這種境界無法憑空對比，我也只是預估而已。”
“沒和真正的仙帝較量過，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此方世界沒有天道，甚至連天道雛形也不曾誕生，世界雖然廣袤無邊，看起來力量強橫，但其實也無比脆弱。”
“如果有人可以身化天道，籠罩一切天地，便足以將黑暗驅趕在外。”
柳神疑惑道：“身化天道？”
陸鳳秋點了點頭，道：“世界必有其規則，是為天道。“
“越是強大的世界，便越需要天道的束縛，類似于這般按照天地的慣性發展，只能是被無窮無盡的外敵侵蝕，淪為別人的后花園。”
“一旦誕生出天道，天道便可以用眾生之力抵抗外敵。”
“像此方世界如此廣袤，擁有那么多的仙王，真仙，還有很多走到了人道巔峰的生靈，一旦將這種力量全部加持到天道力量之中，那便是仙帝也無法抵擋。”
柳神聞言，心頭一跳，道：“那怎樣才能身化天道？”
陸鳳秋臉上泛起一絲難色，道：“我也只是有一些初步的計劃，但無疑，第一步便是要立天庭。”
柳神道：“立天庭？”
陸鳳秋點頭道：“沒錯，立天庭，正名分。”
柳神道：“古來能立天庭者，萬中無一，據我所知，在過往的無數歲月當中，曾經有過天庭鼎立，但無一例外都被黑暗侵蝕了。”
“如果要重立天庭，恐怕只有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陸鳳秋搖了搖頭，道：“不，我并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柳神疑惑道：“那是為何？”
陸鳳秋道：“身化天道之后，應該有些束縛與桎梏，可能無法在離開此世，我身有重任，況且我也不是此方世界土生土長的生靈。”
柳神道：“那你可有合適的人選？”
陸鳳秋道：“有，只不過這個等待的時間可能有一點長。”
柳神道：“是昊兒嗎？”
陸鳳秋道：“他只是其中一個人選。”
柳神疑惑道：“還有比昊兒更合適的人？”
陸鳳秋笑了笑，沒有回答柳神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據我所知，造成黑暗動亂的根本原因是來自世界另一頭的黑暗仙帝。”
柳神聞言，眉頭蹙的更深，若非知道了陸鳳秋來自世界之外，知曉了外面還有更加廣袤的多元大宇宙。
柳神恐怕也要絕望了，有三個準仙帝也就算了，這又冒出一個黑暗仙帝，這還怎么打......
強敵實在是太多了，饒是柳神歷經多世，心志堅定，也無法在一時間徹底消化這么多難以預想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