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改天換地
靈山。
陸鳳秋帶著哪吒踏入了大雄寶殿之內。
在殿外守候的那些妖魔見了陸鳳秋，也不敢阻攔。
陸鳳秋和無天佛祖交好，這些妖魔早已知曉。
陸鳳秋救起了哪吒之后，便當即替他恢復了元神法力。
哪吒沒見過陸鳳秋的本相，但陸鳳秋救了他，自然是十分感激。
哪吒見陸鳳秋法力深不可測，不知是三界之中隱藏的哪尊大神。
便當即請教陸鳳秋道場何處，想要探一探陸鳳秋的口風，看能不能讓陸鳳秋幫忙去解救天庭眾神。
畢竟陸鳳秋法力高深，若是有他一齊去阿修羅界，定然能將天庭眾神給救出來。
一番交談之后，陸鳳秋只透露他在人間有一道場，名為青云道場。
哪吒得知陸鳳秋乃是正宗的三清傳人，便是疑惑不已。
三界之中，法力如此高深的三清傳人可是不多見。
哪吒也算是久經歲月的大神，曾經經歷封神大戰，他知道封神之后，除卻上了封神榜的那些天庭仙神之外，那很多老牌大神都已經歸隱各處仙山。
有些仙神更是從此不在三界之中顯化。
便是他的授業恩師太乙真人，也早已經消失了很多年，便是連他也找不到太乙真人的下落。
但凡是法力高深的仙神在三界之中都有根底。
像陸鳳秋這般神通驚人的大神，不應該寂寂無名才是。
陸鳳秋本來沒想帶著哪吒一起前來靈山，但是哪吒聽到陸鳳秋是要前往靈山去見無天，當即一驚。
于是，哪吒一臉疑惑的朝陸鳳秋問道。
“真人為何要去靈山見無天？“
“無天法力滔天，如今他執掌三界，連天界眾神都關在了阿修羅界，真人難道要以身犯險？“
陸鳳秋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哪吒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哪吒，你成神多久了？”
哪吒不知陸鳳秋為什么要這么問，想了想才回道：“封神大戰之后，我入天庭，要說成神多久了，其實連我自己也不記得了。”
陸鳳秋又問道：“成神之后的漫長歲月，你覺得比起尚未成神之時的那些日子是有趣還是無趣。”
哪吒道：“當然是無趣了，天庭秩序森嚴，又豈能和在凡間時一般自在。”
陸鳳秋又道：“想不想再到凡間去呆上一些時日？”
哪吒眼中露出希冀之色，隨即又搖頭道：“還是算了吧，如今天庭遭逢大難，我好不容易從阿修羅界逃出來，當務之急，自然還得是趕緊找人去幫忙解救天庭眾神。”
陸鳳秋笑道：“哪吒，凡事都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天庭之中比你法力高深者不少，玉帝、老君，哪個不比你的本事大，他們尚且穩穩當當的呆在阿修羅界，你當真以為是無天將他們都給關押在阿修羅界嗎？”
哪吒聽了，有些糊涂了，他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陸鳳秋搖了搖頭，道：“無天法力雖然高深，但還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玉帝、老君等仙神之所以呆在阿修羅界，不過是覺得還不到時機出現。”
哪吒道：“不到時機？”
陸鳳秋微微頷首道：“沒錯，天道定數，魔漲道消三十三年，玉帝、老君都是順天而行。”
哪吒聞言，則道：“真人的意思是，三十三年一過，便是無天不放天庭眾神，那阿修羅界也困不住天庭眾神？”
陸鳳秋點頭道：“自是如此。”
哪吒聽了，有些難以接受，但又覺得好像很有道理。
天庭之中厲害的仙神可多了去了，他們似乎一點都不著急。
尤其是玉帝，更是穩坐阿修羅界。
“這么說來，我豈不是什么都不用做，等三十三年之期一過就行了？”
哪吒嘀咕道。
陸鳳秋笑了笑，道：“可以這么說。“
哪吒見陸鳳秋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人，那萬一三十三年期限一到，天庭眾神還無法從阿修羅界離開怎么辦？”
陸鳳秋道：“放心，到時候，便是他們自己出不來，貧道也會去救他們出來。”
哪吒聽到這里，就放心了不少，突然又想起陸鳳秋問了他一堆問題，還沒回答他的問題，于是便又道：“真人，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要去見無天。”
陸鳳秋道：“哪吒，你有沒有覺得如今的天庭，有些問題？”
哪吒下意識的問道：“有什么問題？自從天庭建立以來，就一直都是這般啊。”
陸鳳秋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哪吒，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去見無天嗎？“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就跟我一起去一趟靈山吧。”
就這樣，哪吒跟著陸鳳秋到了靈山。
從頭到尾，哪吒也壓根沒將陸鳳秋和無天聯系到一起。
因為如果陸鳳秋和無天是一伙兒的，那為什么要救他？
直接讓無天的手下將他帶回阿修羅界關押不就行了。
大雄寶殿之中，陸鳳秋和哪吒剛剛走進大殿。
耳邊便傳來了無天的聲音。
無天道：“真人在南瞻部洲布局，短短二十二年，便將南瞻部洲給整合在一處，真人做事的效率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陸鳳秋在大殿中央停步，哪吒跟在陸鳳秋的身后。
當他看到觀音菩薩也在大殿之中時，也沒有過于驚訝，眼中反而是閃過一絲不屑之色。
在哪吒看來，這觀音菩薩定是無天手下的妖魔假扮的。
無天連天庭眾神都能用偽造出來，造出一個假觀音菩薩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陸鳳秋手持拂塵，看到站在一旁的觀音菩薩，微微一笑道：“無天佛祖，看來你的進展也不算慢了。”
無天明白陸鳳秋話中的含義，臉上泛起三分笑意，道：“離真人的要求還差的遠呢。”
哪吒在陸鳳秋身旁，聽到二人的對話，心頭有些疑惑。
這青云子真人莫非早已經見過無天？
聽這二人的語氣，似乎是舊相識。
這下，哪吒心里有些打鼓起來。
這時，一旁的觀音菩薩突然開口道：“小僧見過青云子真人。”
陸鳳秋道：“觀音尊者客氣了。”
無天看向陸鳳秋身旁的哪吒，道：“真人，你身旁的這位想必便是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了。”
哪吒看到無天在看他，一臉冷漠的看向無天，道：“我是哪吒，你就是無天？”
無天淡笑著說道：“是我。”
哪吒道：“無天，你這個邪魔，囚禁天庭眾神，搞得三界大亂！你難道不怕天譴嗎？”
無天聞言，不禁搖頭失笑道：“我若是怕天譴，就不會坐在這里了。”
哪吒道：“無天，你別得意，邪不勝正，你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無天聽了，只說道：“誰是邪？誰是正？”
哪吒道：“你就是邪，天庭眾神便是正。”
無天道：“不不不，我并不是邪，我是佛，天庭眾神也不是正，他們只是天庭里的神而已，代表不了正義。”
哪吒不由氣急，道：“無天，任你再如何狡辯，也擺脫不了你就是邪魔的事實。”
無天瞇著眼睛，朝著觀音菩薩問道：“尊者，你可認為我是邪魔？”
觀音菩薩一臉莊重的說道：“無天佛祖并不是邪魔。”
無天看向哪吒，一臉笑意。
哪吒冷聲道：“無天，這菩薩定然是你的手下變化的，你騙不了我！“
這時，一旁的陸鳳秋悠悠出言道：“哪吒，這位觀音尊者的確是如假包換的觀音尊者。”
哪吒聞言，一臉不信的看向陸鳳秋，道：“真人，你不是在說笑吧？”
陸鳳秋一本正經的看向哪吒，道：“哪吒，你覺得我有必要說謊騙你嗎？”
哪吒看到陸鳳秋這個表情，心頭不禁十分驚訝，再將目光落在觀音菩薩的身上。
“怎么會這樣？”
“若這觀音菩薩是真的，那豈不是說觀音菩薩已經投入了無天麾下？”
哪吒只覺震驚無比。
觀音菩薩是什么人物，那是佛界之中少有的大神通者，便是很多佛也比不上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的威望在三界之中十分之高。
她應該是如來最堅定的支持者啊。
怎么會投靠了無天這個大魔頭？
哪吒越想越是不敢相信。
這也太魔幻了。
哪吒在陸鳳秋的幫助下恢復了法力，他也能感覺到陸鳳秋對他并沒有惡意。
所以，他并沒有懷疑陸鳳秋的話是誆騙他的，是假的。
哪吒看向觀音菩薩，道：“菩薩，真的是你嗎？”
哪吒也是見過觀音菩薩的，他如今法力盡數恢復，自然能感覺到從觀音菩薩身上散發出的那股熟悉的氣息。
觀音菩薩微微頷首，面帶笑意的看向哪吒。
哪吒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不可思議的說道：“怎么會這樣？”
觀音菩薩似乎知道哪吒心里在想什么，只聽得她平靜說道：“哪吒，三界一成不變太久了，需要一場大變革，無天佛祖有大慈悲，大勇氣，我想看一看不一樣的三界，你想看看嗎？”
哪吒有些難以理解，站在一旁看向陸鳳秋。
陸鳳秋朝著哪吒微微頷首，道：“哪吒，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來靈山嗎？“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那是因為我和無天佛祖有著同樣的目標。”
哪吒聽到陸鳳秋這話，當即臉色大變，道：“真人，你和無天也是一伙兒的？”
陸鳳秋笑道：“哪吒，觀音尊者說的很對，這三界一成不變太久了。”
“我們都想改造出一個全新的三界。”
“三界之中，無論是人是妖，數萬載來一直都在殺伐不斷。”
“凡間的王朝即便鼎盛一時，也難以保持長久，無法令百姓長久的安居樂業。”
“每一天，都在有無辜弱小的人死在強權之下。”
“自上到下，從天庭到凡間，森嚴的等級秩序，讓處在最底層的人，性命猶如草芥。”
“他們想要活著，即便是拋棄了尊嚴有時候也難以做到。”
“天庭眾神佛界諸佛高高在上，享受著這人間香火，但真正能替人間著想的又有幾個？”
“哪吒，你曾經也是凡人，你應該知道，這世上的不公與苦難是何其之多。”
“你覺得三界就應該一直這么繼續下去嗎？”
“無天佛祖、觀音尊者，還有我，我們都看夠了這三界之中的沉淪。”
“這就是我們為什么想要改變三界的理由，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我們都想希望這三界不再有無意義的戰爭，不再有無意義的殺伐。“
“不再會因為什么狗屁天道定數，而讓凡間陷入無休止的征伐之中。”
“我們都希望，將來的三界會更加美好，太平永存。”
哪吒聽到這番話，愣在那里，久久無言。
他剛才聽到了什么，他居然聽到了青云子真人在辱罵天道。
良久之后，哪吒才回過神來，道：“真人，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陸鳳秋微微一笑，道：“改天換地。“
“改天換地？”
哪吒嘴中念叨著這四個字，越是咀嚼，越是感覺到其中的大恐怖。
“莫非他們是要伐天？”
哪吒都不敢將這話給說出來，只敢在心里暗自嘀咕，生怕引得天道的注意。
天道是三界的規則與秩序，無處不在。
凡人經常對天發誓，尚且能引得天道注意。
像他這種天神，若是敢說出伐天這兩個字，恐怕很快就有噩運加身，說不準直接身犯殺劫，身死道消也是大有可能。
哪吒的心里很不平靜，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本來以為無天只是想執掌三界，卻是沒想到無天居然是要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與秩序。
與天道一戰！
更離譜的是，無天這魔頭瘋了也就算了。
青云子真人乃是三清傳人，為何也要趟這趟渾水。
還有觀音菩薩這等佛界大圣，居然也選擇了幫助無天。
哪吒只覺他們都瘋了，敢和天道作對，是嫌命太長了嗎？
但是，哪吒一想到陸鳳秋所言，哪吒又覺得他們要做的事情好像并沒有什么錯。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哪吒看向無天，突然覺得這個概念有些模糊不清了。
本是世人眼中的魔頭，居然在準備為三界眾生改天換地。
自盤古開天辟地，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三界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發生了。
“哪吒，你愿意加入我們嗎？”
陸鳳秋朝著一旁發愣的哪吒問道。
“加入你們？”
哪吒臉上泛起驚疑。
“我可以嗎？”
陸鳳秋道：“當然。”
哪吒看了一眼無天，又看向陸鳳秋，躊躇道：“真人，無天真的是佛不是魔嗎？”
陸鳳秋笑道：“哪吒，你也曾經被世人誤解過，你應該清楚那是什么滋味。”
“如果你認為他是魔，那你和當初那些認為你是妖魔的世人又有什么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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