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白馬站在大廳之中,名家公孫玲瓏以此白馬舌戰儒家眾生。
此時,名家公孫玲瓏已經連勝數場,將儒家一眾弟子給辯駁的無話可說。
陸鳳秋和荀子站在遠處的高樓之上遠眺。
荀子冷哼一聲,道:“名家自惠施和公孫龍之后,是一代不如一代,這么多年了,還是那么點花樣,難怪成不了氣候。”
陸鳳秋笑道:“名家的形而上學,混淆概念,的確是太小家子氣了些,在這惶惶大勢的洪流之下,名家能做的也只能是依附于帝國的縫隙生存。”
“不過眼下儒家眾位弟子已經被這位公孫玲瓏辯駁的丟盔卸甲,荀卿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儒家的聲威被人打壓。”
荀子的雙眼深邃無比,充滿了智者的光輝,他沉聲說道:“儒家的聲威若是被這一場辨合就打壓的尺寸全無,那這聲威不要也罷。”
陸鳳秋暗暗點頭,這一代儒學大家眼界果然開闊。
接下來的數日當中,陸鳳秋都來往于小圣賢莊和有間客棧之中。
將小圣賢莊內的藏書給一一通讀,閑暇之余,又與荀子下棋,順便研討各家經典。
陸鳳秋受益匪淺,自覺胸中溝壑又多了不少。
藏書樓內的書再多,卻也是有看完的那一天。
這一日,天光正好,陸鳳秋又前往竹林小筑,荀子見到他來,興沖沖的和他說道:“今日有一位少年天才要來與老夫弈棋,陸小友且做個觀棋人如何?”
陸鳳秋聞言,心中想著,這是張良來套路荀老頭了,荀老頭一向覺得自己挺聰明,但卻是被張良這個徒孫給擺了一道。
不過此事他不便插手,于是他說道:”既然荀卿有客要來,那我就先告辭了,觀棋就不必了,以免打擾了荀卿的興致。“
荀子聞言,也不勉強,任由陸鳳秋離去。
陸鳳秋出了小圣賢莊便準備回城,途徑山林之間時,只聽得一陣快馬急奔之聲朝著這邊行來。
陸鳳秋站在那樹葉之上遠眺,只見不遠處的山林之間,有一白袍公子正奮力策馬前行,后面有那數十騎手持長弓,背負刀劍巨斧的馬賊正在奮力急追。
有一名馬賊搭弓射箭,那箭倏然而出,直接射中了那白袍公子身下的白馬馬腿之上。
那白袍公子只得棄馬而下,那些馬賊轉瞬及至,將那白袍公子給包圍起來。
一眾馬賊驅馬圍繞著那白袍公子嗷嗷叫著。
駿馬的嘶鳴之聲夾雜在其中,響徹在山林之間。
那白袍公子臨危不亂,自有一番風度,還在有禮有節的和那些馬賊講理。
那為首的馬賊狂笑不已,揮舞著手中的馬鞭,直接說道:“你要大爺放了你,簡單的很,把大爺的腰包給添滿了,大爺自然就會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大爺只能是送你一程。”
那白袍公子還在據理力爭。
那馬賊卻是說道:“我看你生的細皮嫩肉,家里一定是富貴的很,不如你先跟大爺回山寨里住幾天,讓你家里再給大爺送點小錢花花。”
說罷,那馬賊頭領大手一揮,便吩咐一眾手下,要將那白袍公子拿下。
那白袍公子往后一退,沉聲道:“你們不要亂來!”
那馬賊頭領冷哼一聲,大喝一聲,道:“兄弟們,給我將這肉票綁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那林中奔出,直接朝著那馬賊頭領躍去。
那馬賊頭領眼中寒光一閃,側身一躲,直接從馬背之上躍起,在瞬息之間將背后的巨斧持在手中,嚴陣以待。
待那馬賊定睛一看,眼中露出愕然之色,只見前方有一頭大半人高的梅花鹿立于其間,正在很不屑的看著他。
那馬賊頭領心中回過味來,十分驚奇自己居然從一頭鹿的身上看出了表情。
隨即他面色一冷,大聲喝道:“老子還以為是什么鬼東西,原來是頭畜生,剛好老子追了一路,肚子餓的很,兄弟們,今天晚上咱們吃鹿肉。”
那十余馬賊紛紛大笑,其中一個馬賊道:“大當家看我的!”
說罷,那馬賊搭弓射箭,長箭倏的一聲射出。
那白袍公子見狀,大為皺眉,暗道一聲可惜,那馬賊箭法極準,剛才就是他射中了自己的坐騎,眼下這梅花鹿也難逃賊手了。
但就在白袍公子以為那箭要射在梅花鹿身上時,只見那梅花鹿直接化作一道殘影,卷起一堆塵土,讓白袍公子的視線模糊。
嘭!嘭!嘭!
白袍公子只聽得一陣重物落下的聲音。
待煙塵散去,那十余馬賊已經一個個倒地不起,一個個好似受到了什么巨力沖撞一般,死的不能再死。
而那煙塵中央,梅花鹿揚起高傲的頭顱,朝著樹林深處,“呦呦”的叫個不停。
下一刻,白袍公子只聽到一個平和無比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
“干的不錯,回去獎勵你一壺酒。”
白袍公子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色道袍的俊朗男子從天而降,落在那梅花鹿的身旁。
白袍公子見狀,當即拱手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陸鳳秋笑語吟吟的望著那白袍公子,這白袍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公子扶蘇。
公子扶蘇從咸陽來到桑海城,是為始皇帝東巡掃清障礙和危機。
他趁此機會可以結識扶蘇,日后可以通過扶蘇引見,進入始皇帝的視線。
“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扶蘇眼力不俗,一眼就看出陸鳳秋一副道家高人做派,不禁想到了道家天宗,此次前來桑海,打壓儒家,他亦請動了道家天宗掌門人曉夢大師。
眼前這人高深莫測,僅僅是其養的一頭鹿便能將這數十名武功高強的馬賊在瞬息之間給盡數殺死。
莫非也是道家不世出的高人?
只是不知這人是隸屬天宗還是人宗。
扶蘇心中念頭轉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拱手道:“敢問恩公尊姓大名,容在下日后報答。“
陸鳳秋負手道:“貧道青云子,扶蘇公子不必客氣。”
扶蘇聽到陸鳳秋點破他的身份,心中一驚,驚疑不定的看向陸鳳秋,出言問道:“恩公怎知扶蘇在此?”
陸鳳秋卻是答非所問,負手道:“公子身份尊貴,此來桑海城,必然受到諸多勢力的關注,公子往后出門還是要多加派人手,小心為上。“
扶蘇聞言,只覺陸鳳秋更加高深莫測。
就在這時,從那遠處的大路之上,數十騎身著黑甲的秦國騎兵如同疾風一般奔騰而至,身后揚起大片塵土。
為首的那騎兵統領朝著扶蘇半跪在地,低頭執手道:“末將護駕來遲,請公子恕罪!”
公子扶蘇面露威壓,負手道:“若本公子靠你們保護的話,早已經命喪賊人之手。”
那一眾精騎聞言,紛紛朝著公子扶蘇不停叩首,顫聲喊道:“公子恕罪!”
公子扶蘇道:“算了,幸好有青云子大師相救,本公子無礙,只可惜了我這匹好馬!”
公子扶蘇又看向陸鳳秋,頗為禮敬的說道:“不知青云子大師下榻何處?不如隨我一同回桑海將軍府一敘,讓扶蘇設宴感謝大師救命之恩。”
陸鳳秋正有此意,扶蘇顯然還在對他的身份持疑,不過,這都不是問題。
陸鳳秋頷首道:“公子相邀,貧道怎能推辭,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桑海城將軍府。
占地極廣的將軍府,戒備森嚴,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巡邏隊晝夜巡邏。
圍墻的四角都有哨樓,有秦兵日夜守候。
陸鳳秋跟著扶蘇來到將軍府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天色漸暗,扶蘇將陸鳳秋請到內院之中。
內院之中有一座高達數丈的千機樓,十分惹人注目。
陸鳳秋多看兩眼那千機樓,那千機樓之中放置著能解開黑龍卷軸的千機銅盤。
里面機關重重,設計十分精妙。
這讓在大唐世界之中和研究魯妙子研究過機關建造之術的陸鳳秋頗感興趣。
秦時世界之中兩大機關術非同凡響,墨家非攻機關術,公輸家霸道機關術,一個善守一個善攻。
如果有機會陸鳳秋不介意去學習學習。
小圣賢莊的藏書樓之中,關于記載墨家和公輸家的機關術典籍可是少之又少。
將軍府內院,主廳大殿之內,陸鳳秋見到了相國李斯,還有兵家蒙恬。
扶蘇居于殿中上首,設宴款待陸鳳秋。
席間,李斯對陸鳳秋的身份存疑,出言道:“不知青云子大師師承道家天宗哪位前輩高人?”
陸鳳秋悠然說道:“貧道的身份暫時不便宣之于眾,日后相國大人自會知曉。”
李斯聞言,也沒有繼續咄咄逼人,有公子扶蘇在場,他不宜太出風頭。
李斯心中暗道,道家天人二宗高人前輩不少,但從未聽說過一個叫青云子的,不過,道家人宗素來屬于叛逆份子,此人應該不屬于道家人宗。
否則沒理由救公子扶蘇的性命。
此人難道是道家天宗之人?
此人遮遮掩掩,欲蓋彌彰,待天宗曉夢大師一到桑海,此人的身份或許就能水落石出。
如今桑海城之內暗藏墨家叛逆份子,如今再增添一個身份不明的道家之人,李斯的心頭思緒良多。
在將軍府用罷晚宴之后,陸鳳秋便離開了將軍府。
這一次救下公子扶蘇,對他往后行事有不少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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