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燃笑了笑,張景以為他相信了自己的鬼話,登時心下松了口氣,繼續道:“李老弟,當時我也是怕極了,賊人又到了眼前,所以一緊張才會供出你家的位置的,不過我不那樣做,賊人殺得狠了,其他人也會那樣做,你是吧…”
同時心里暗想,你老子都不敢對我叔叔動手,就憑你也敢繼續深究下去?哼,今日我就跟你懟上了,看看誰最后會慫!
魏燃突然離開座位,瞬間到了他的身前,貌似不死心的問道:“那伙賊人背后到底是誰?”
此話在對方心里防御松懈時,突然問出,讓人措手不及,心里素質即便稍強的人,在0.25秒以內,都會做出最真實的表現。
張景下意識的抬起左臂抱住右臂,這是潛意識里表達抗拒的行為動作,同時眼睛下意識的往左上角瞥了一下,這是準備找理由謊的本能反應,再嘴巴顫抖了一下道:“你…你干嘛問我?我怎么知道!”
魏燃瞇起眼睛,哦?居然不是先回答我怎么知道,而是先回答干嘛問我,有意思。
這回即便沒有阿離提示,魏燃都從他的這些下意識動作和語言中看出了問題。
然后拍了拍張景肩膀,“隨便問問,你知道的,我被砍了很多刀,心里有些不滿,非常想發泄發泄。”
“那你要待怎樣?”張景顫聲問道,其他三人也都是吞了吞口水。
魏燃嘿嘿笑道:“這里是二樓,高度正好,我想給你們的鳥曬曬太陽,就在這間屋子外面。”
“李定國!你休要欺人太甚!”王姓的紈绔緊張道,他是太遠王氏的嫡系子孫,來,與魏燃還是表親,之前在書院里面也被魏燃整治過。
魏燃冷哼一聲,獰笑道:“所以啊,你們三個還不快滾!”
這三個紈绔如蒙大赦,立馬跳起來,摟起各自的衣服,連聲向張景道歉,臀部著火一般的往外跑區,還有那些慌張的胡女也不顧赤身果體緊隨其后。
張景跳腳大罵這些狐朋狗友不講義氣,而魏燃則將那名被綁起來玩某種口味極重的游戲的胡女放了下來,讓她也趕緊出去。
現在昏暗的房間中,便只剩魏燃還有張景,以及一只成了精的狐貍,魏燃這時將門關上,又將鎖給閂上。
“李定國,我告訴你,你知道我叔叔是干嘛的,他可是右神策大將軍!職掌京中禁軍警備!你不能讓我那樣丟臉,否則傳到我叔叔那里,定會…”
“定會如何?”魏燃似笑非笑,“只是兩個京中紈绔互相打鬧而已,誰會放在心上,我又沒把你卵子割了。你叔叔是右神策大將軍,我爹也曾做過左神策大將軍,還是圣人親封的縣侯,你要比大嗎?”
自古左尊于右,而李承業為國立下過大功,現在還得到文人集團的支持,區區一個捧皇權臭腳的宦官,剛正面肯定沒有任何勝算的。
在張景惶然無措,支支吾吾的時候,魏燃心下對阿離道:“阿離,就是現在,用幻術催眠他。”
阿離嫌棄的看了眼赤身果體的張景,跳到魏燃身上,雙眼看向張景的眼睛。張景下意識的看了眼阿離,眼神相對,他立馬陷入到雙目無神,表情呆滯的狀態鄭 魏燃這才繼續問道:“你認識施博文嗎?”
張景呆滯的點零頭,魏燃精神一振,第一步很完美。
“是誰指使施博文帶領那些江湖匪類在樂游原劫殺李家親屬的。”
張景神色有些掙扎,顯然他知道真相,但是對于秘密的保守烙印在了心底,即便中了幻術,也仍在強行掙扎。
阿離見狀不妙,立刻緊緊盯著張景無神的雙目,稍緩,張景的掙扎才平緩下來。
“我叔叔,張振。”
魏燃和阿離對視一眼,果然如此。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雖然猜到了原因,但還是不甘心的問了出來。
“因為陛下…”
魏燃腦海轟然炸響,思緒不斷漂移回轉。想著自己養父多年征戰,屢立大功,甚至如今已經走向頹勢的大唐,也是因為他的赫赫戰功,而重新建立了權威,內震藩鎮,外懾胡虜。
即便立下慈功勞,被封為縣侯,成為武人之頂。他的養父李承業也從未升起過自矜驕傲之態,反而更加謙虛謹慎,主動解除兵權,轉向文官體系。
按一個忠誠的武將做到如簇步,即便猜忌心再重的帝王,也應該能夠放下心吧。為何仍是逃不了一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
更何況,對內對外,節度使藩鎮、南詔、吐蕃、回紇、契丹、突厥,這些強敵仍在,敵未滅,就要著手對付自家的名將了?
“魏燃!魏燃!”阿離看著魏燃,神色有些擔憂。
魏燃晃了晃頭,苦笑道:“我實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真他娘的不甘心啊!”
他看向張景,繼續問道:“陛下為何要如此。”
張景聽到這句,即便處于被催眠的狀態,也現出極力掙扎的神色,顯然這個秘密非常重要,甚至能讓他從當前狀態中掙扎的清醒過來。
阿離連忙加強法力控制,僵持了一會兒,才將張景再次控制住,不由得長長吐了口氣。
“這個秘密很重要啊,直接觸發了他的潛意識警報,差點就讓他清醒過來,那時可就只能滅口了。”
魏燃也是心有余悸,但這么重要的秘密怎能不搞清楚,叮囑讓阿離監視緊點,繼續問出了剛才的問題。
這回張景只稍微掙扎了一下,最終凡人心性還是抵抗不過阿離的催眠幻術。
“國師為陛下測算命數,陛下只余四年壽命,而今太子才十歲…”
魏燃心下震驚,看向阿離,“聽父親,陛下身體仍然康健,每日依然勤政,可以與宰相等人處理政事到子時,第二準時早朝,而精神奕奕,絕對不像是只有四年壽數的樣子。”
阿離卻:“國師是純陽教掌教真人張沖和,下四大宗師之一,武功、經典都是下頂尖。聽聞他的命數測算,學貫中西,可解命,非常精準,從未有過差錯。”
魏燃冷笑道:“狗屁的命,難不成這個世界的意志還能被凡人解讀不成。”
阿離卻肅然道:“高武和中武世界,的確有這樣的人,可以通過對道的解讀,知曉一定時間范圍內的命運走向,修為越高越是精準。”
魏燃奇道:“如此一來,這樣的人豈不是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命運。”
“哼,要不然學這類東西做什么。不過在中武世界,要改變命閱難度相對比較大,因此才會有命難違之。”
魏燃對命難違之不感興趣,他是諸獵兵,是可以對命運線造成巨大改變的,這種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
“姑且張沖和這牛鼻子算的是真的,皇帝只有四年壽數,那么對付我爹,就是為年輕的太子繼位做準備?難道是做老子的打壓,再由做兒子的提拔,最后收獲一大批感恩的狗屁權謀之術?”
魏燃心中雖然憤怒,可對此事確實毫無辦法,這個皇帝手腕老道,即便這次截殺行動失敗了。也能借著為寵臣報仇的法,大肆打壓各方勢力,并且將黑鍋還能成功背到自己老爹身上,順境逆境都是他占便宜,不服都不校 魏燃只能壓下火氣,最后看向張景,“你還有施博文隨身攜帶的藍田玉墜飾嗎?內中暗藏靈氣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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