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董斌這一扇動,其余知青見他已經用力拽了,也狂熱的喊著口號上前幫忙。
胡八一見此,又見尉遲真金沒有說話,卻搖了搖頭的樣子,心里瞬間咯噔一下,來不及細問,便上前阻攔,表示這些石像也是貧苦大眾出身應該團結。不過沒等他說完,就聽見董斌說他放屁,這些都是反動的東西,不打就不倒,說著更加賣力的拉扯起來。
“使勁拉阿。”
“排除萬難,爭取勝利。”
董斌說完,眾多知青也在次喊起了號子。胡八一見阻止不了,不由更加著急,回來就要問尉遲真金知青們這么做沒事吧。
而在胡八一著急的時候,胖子卻沒想那么多,正在縮頭縮腦的偷偷打量周圍的石像,而且他對尉遲真金說的可是深信不疑。所以這會一邊打量,一邊抱拳小聲嘀咕著:“多有打擾,多有打擾,見諒,見諒啊!”
于此同時,胡八一剛到尉遲真金身邊,不等他開口詢問,身后便傳來一聲巨響,卻是那尊石像被眾多知青給拉倒了。
而那些知青拉著石像之后,好像獲得巨大成功一般,有的爬上石像,有的站在原地歡呼起來。卻誰也沒有看見,隨著石像倒下,原地露出了一個大窟窿。
“同志們,同志們,這是咱們的偉大勝利。”
“接下來讓我們搗毀其他石像。”
石像倒下去后,董斌第一個爬到石像上面,大聲喊了起來,不過在喊的同時,明顯看了一眼胡八一他們的方向。而他喊完之后又有一個女知青,也跟著喊了起來,說著跳下石像,就要去搗毀其余的。
董斌這會站在石像上,看著擁護的眾人,下意識以為自己是領導了,同時心里也想著一會怎么擠兌擠兌胡八一幾人。而他此念剛起,就感覺后頸上趴了一個東西,揮手掃過之后,也沒有理會。見知青奔第二個石像去了,就跳了下來,對著一直沒有舉動的老倪點了點頭,就向尉遲真金幾人走去。
他這會見老倪這個“領導”不發言,也不管事,便不怎么尊重了,其實他也知道老倪不是什么領導,再說以后還要走的,心里也就沒有多少敬畏。想到沒下鄉之前到處串聯的小隊長大隊長,心里不由一片火熱,卻是已經把目標定在那個位置上了。
甚至就這么一會,他已經想著要在插隊這個地方,掀起屬于他的斗爭。
都說人性是多變的,就這么一天之內,早上還被牛群嚇哭過,晚上竟然有了這么大抱負,還認為胡八一幾人是刺頭,想著拿他們當筏子立威,不得不說董斌這小子可以。
要是沒有尉遲真金和胡八一幾人的話,沒準還真讓他出頭了,以后不得整垮多少人。但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當他起了邪念,后果就已經注定。
而且他的算盤也是打錯了,有些人可不是他能當筏子踩的。
董斌走到胡八一幾人跟前,見到胖子懷抱古刀,眼睛又一亮,開口就要找茬。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就聽見尉遲真金說道:“都到我身后,不要害怕,出來了!”
“出來了,什么出來了?”聽到尉遲真金這么說,董斌不由一愣,他本就對尉遲真金有所恐懼,這會聽他這么說,下意識有些發毛起來。
而胡八一和胖子聽尉遲真金這么說,臉色瞬間大變,拉著丁思甜就躲到了尉遲真金身后,并且二人將其擠在中間,四面警覺起來,胖子也刷的一聲,拔出了寶刀。
雖然他們同樣不知道尉遲真金說出來的是什么,但卻知道尉遲真金絕對不會無故放矢。而丁思甜還沒明白,就被三人擠到中間,但隨后看見的景象,卻是讓她目瞪口呆,甚至驚呼起來。
只見一陣“唰唰”“嗡嗡”的聲音之后,之前拉倒石人漏出的窟窿里,驀然飛出一只好似巨龍一般的事物,渾身漆黑,張牙舞爪,并且伴隨著陣陣轟鳴,好似老龍吼叫一般。
“我的老天爺啊,這什么東西。”見到這好似巨龍的東西猛然飛出,胡八一下意識嘀咕起來;胖子也是一哆嗦;前方的尉遲真金卻看出來了這東西根本不是什么妖龍,而是一群變異的紅眼,黑身,手指頭大小的草蜢子。
這些變異的小東西一只還無所謂,要有數十只在一起,赤手空拳的普通人都不是個。如今這數十萬只聚在一起,其威力可想而知,雖然沒有成妖,但絕對不比一般的妖物威脅小。
再說董斌過來本想找茬,聽尉遲真金那么說,又見丁思甜等人神情有異,頓時也知道不好了,立即身回身去看。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獸,隨后還不等他有所反應,就被吞了進去。
董斌雖說被群蟲包圍,但沖擊力也將他推到,正好到了尉遲真金等人身前,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也如福至心靈一般,知道尉遲真金能救他一命,便向尉遲真金伸出手來。
“救…救…額啊…”
這是董斌發出最后的聲音,隨后伸出的手就被蟲群淹沒,連嘴里都有蟲子爬了進去,因此是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不過他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最后的意識還在,這種萬蟲食心,千刀萬剮的痛苦,是都能清晰感覺的到了。而且在死亡的放大下,甚至連蟲子啃食自己血肉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如今的痛苦對他來說,已經不僅僅是上的,而是精神上對死亡的恐懼了。
當生命只剩最后一刻,尉遲真金那深邃的眼神,不禁浮現在他心中,這一剎那,他突然好像知道自己為什么死了。不過卻是說什么也都晚了,一念起,萬惡生,一念起,因果定。
這一切說來很長,但從蟲群撲倒董斌,在到他只剩骨架,只是一瞬的時間,這時丁思甜驚叫的聲音才剛剛傳開。
而那蟲群在啃食完董斌之后,下一瞬便張牙舞爪的向尉遲真金撲去,絲毫不怵的樣子。
于此同時,這恍若巨龍的蟲群,也分出數股,好像能飛的黑蟒一般,向已經炸鍋了的知青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