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幫主見到余春秋,一拍桌子,冷聲問道:“書生,你這幾天在搞什么鬼?怎么不傳信回來?”
余春秋略微恭敬說道:“幫主,我剛去衙門,忙著打聽消息,太忙。我正準備今晚來給幫主傳消息,您就提前讓人來找我了。幫主,是我不對,你別往心里去。以后每隔兩天,我就給你傳一次消息。”
服軟,道歉,不要一分錢。
余春秋是張嘴就來。
面子?
要做官,想掌權,就不能有面子這個東西。面子是和地位權力掛鉤,余春秋現在只是個低賤的衙役,毫無地位可言,當然不可能有面子。
沙河幫主聽到余春秋道歉,怒氣消散了一些,說道:“不行。以后你每天都要向我傳遞消息。”
事到如今,沙河幫主還是沒有完全相信余春秋,防著他呢。
余春秋能怎么樣?
只能同意。
“好。那就按幫主的意思,我以后每天晚上傳一次消息回來。”余春秋點頭說道。
沙河幫主說道:“那你說說,這幾天你都打聽到了什么消息?”
余春秋說道:“幫主,衙門里那些當官的我差不多都認識了。就算是提督大人,我都遠遠地見過一面。他們之間的關系,我也大概知曉。”
衙門里的關系,可以說是相當復雜。
有本地官員和空降來的官員。
本地官員有相互聯姻的,有合伙做生意的…
提督,不是佛山本地人,是外調來的官員。
余春秋還沒有說完,沙河幫主就被衙門里的人際和利益關系給繞暈了。
沙河幫主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書生,你他娘的說得也太復雜了。老子心里是一團亂麻。算啦,以后這種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不要再跟我說。”
余春秋暗自鄙視,果然是草莽匹夫,這些信息在關鍵的時候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他竟然不愿意聽。
余春秋說道:“幫主不喜歡聽,那以后我就挑幫主感興趣的事情說。”
沙河幫主點了點頭,說道:“要是有可能,幫我盯著寶芝林。老子要知道黃飛鴻的一舉一動。”
余春秋說道:“幫主,我是在衙門里當差,盯著寶芝林怕是有點不現實。不過我會竭盡全力向衙門里打聽跟寶芝林有關的消息。”
沙河幫主說道:“我就知道,書生你一定不會讓老子失望。好了,今天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余春秋臉上的表情一陣猶豫:“幫主,能不能再給我點銀子。”
沙河幫主驚訝道:“什么,那二十兩銀子你用完了?這才幾天時間?你以為老子搶銀子很容易嗎?”
余春秋說道:“幫主,我要租房,要吃飯,還要請王捕頭和其他衙門的大人喝酒吃肉,搞好關系。不然我哪里能套到消息?”
沙河幫主看了余春秋一眼:“要多少?”
余春秋說道:“一百兩銀子。”
沙河幫主冷聲說道:“一百兩?沒有!”
最后,沙河幫主給了余春秋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銀子,是余春秋的心理預期。喊著要一百兩,不過是為了討價還價。
回到出租屋,余春秋把銀子藏好:“沙河幫,到底搶到了多少銀子?”
余春秋活動了一下身體,做了熱身運動。
接下來。
余春秋要練拳!
“燃燒民意值1點。”
1點民意值 燃燒,只能維持大概一分鐘的時間。而這一分鐘之內,余春秋的精神和身體會和諧統一,思維極大程度地控制身體的骨骼肌肉。
余春秋渾身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這相當于是內家拳大師“筋骨齊鳴”的層次。
一分鐘之后,余春秋額頭上冒出汗珠。
“再來!”
“繼續燃燒民意值。
“我一定要把渾身的筋骨全部拉伸開。哪怕燃燒掉系統中所有的民意值都在所不惜。”
不是余春秋要急功近利,而是當下的社會環境,讓余春秋沒有一點安全感。權力系統并不能給余春秋提供戰斗力,只能輔助。
要提升實力,還是要靠自己努力。
燃燒完了系統中僅存的民意值,余春秋終于把渾身的筋骨關節拉伸開,并且能打完一套嚴家拳法。
倒在硬板床上,余春秋渾身的汗水把衣服被單都打濕了,他現在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渾身酸痛,可是筋骨和肌肉卻在不斷顫動,又給人帶來暖洋洋的感覺。
痛并快樂著。
余春秋剛躺下不到半分鐘,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王捕頭來到余春秋的住處,滿屋子的刺鼻汗味,余春秋還沒有睡醒。
“余春秋,你小子是不是生病了?”王捕頭搖了搖躺在床上的余春秋。
余春秋被驚醒,說道:“王頭,你怎么來了?”
王捕頭說道:“你小子還問。你瞧瞧,現在都是中午了,你還沒去衙門。我怕你出事,就過來了。”
余春秋沒想到自己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而且還睡得那么死。
不管,這一覺睡得是真香啊。
渾身的肌肉更加酸痛,昨晚過度練拳的后遺癥出現了。
余春秋說道:“王頭,我沒事,就是睡過頭了。”
王捕頭疑惑地看著余春秋:“真沒事兒?”
余春秋說道:“真沒事。”
王捕頭說道:“沒事兒就好。要我說,你吃了午飯,還是去寶芝林,讓黃師傅給你開點藥。”
王捕頭又嘟囔了幾句,便離開。屋里的味大,太上頭了,王捕頭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余春秋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趕往寶芝林。他想去找黃飛鴻開點泡澡的藥,最好能強身健骨。
來到寶芝林。
余春秋抱拳道:“黃師傅,咱們又見面了。余春秋在此有禮了。”
黃飛鴻正在給一個菜販處理傷口,疑惑地看了余春秋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余春秋今天沒有穿衙役“官服”,黃飛鴻一時間沒有想起他來。
黃飛鴻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了余春秋是衙門里的衙役。
黃飛鴻笑著說道:“原來是余大人。阿蘇,快點給余大人上茶。”
余春秋是衙門中人的身份地位,在此刻很好地被體現了出來。
如果余春秋不是衙門中人,黃飛鴻未必會這么客氣。
余春秋說道:“黃師傅客氣了。余某不過是一個衙役,可當不得‘大人’這個稱呼。”
見到菜販的上傷口,余春秋眉頭一皺,說道:“是槍傷?!”
黃飛鴻給菜販包扎好了傷口,憂心忡忡地說道:“佛山的洋人多,租界多,各國的國旗讓人眼花繚亂。大叔分不清美國國旗和英國國旗,送菜的時候上錯了船,被美國人用火槍打傷,好在子彈沒打中要害,否則,怕是性命不保。”
余春秋沉默不語。
黃飛鴻問道:“余大人,不知你來寶芝林,可是身體有哪里不舒服?”
余春秋伸出手腕,說道:“先給我把把脈吧。”
余春秋是想要考究一下黃飛鴻的醫術,確認中醫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黃飛鴻微微一笑,直接給余春秋把脈。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黃飛鴻摸清楚了余春秋的脈象:“余大人,練武要循序漸進,切不可過急,不然會損害身體根基。”
黃飛鴻還真的摸準了余春秋身體狀況。
余春秋說道:“黃師傅,能不能給我開幾服藥,最好是能強身健骨,增長力氣。”
黃飛鴻搖頭說道:“寶芝林的藥材沒那么神奇。我可以給余大人開藥,不過藥效最多只能消除筋骨疲勞。余大人你沒病,多吃點雞鴨魚肉,修養幾天就能好。”
多吃肉類,補充營養。
說起來容易,可是購買好的食物,需要銀子啊。
窮文富武,是至理名言。
沒有點家底,想要練武?是不可能的事情。
習武練拳,那是富家子弟做的事情。寒門唯一的出路就是讀書。為何?因為讀書的成本低。
余春秋提著幾包藥材,付了銀子,準備離開寶芝林。
黃飛鴻說道:“余大人,我和你一起去衙門。菜販大叔受傷,我要替他個公道。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自在人心?
黃飛鴻幾十歲的人,思想還那么天真幼稚。自古以來,公道就不在人心,對錯在于實力。
公道,尊嚴,只在劍鋒之上。
拳頭就是硬道理。
誰實力強,誰就正確有理。
余春秋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就一起去衙門。”
黃飛鴻在衙門里見了好幾位大人,甚至還見了佛山提督。
可是,涉及到了洋人,沒人敢插手。
就連紫禁城里的老佛爺慈禧太后都畏懼洋人,甚至喊出了“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的口號。
小小的佛山衙門,豈敢得罪洋人。
黃飛鴻一臉怒氣,顯然是被衙門里那些當官的氣到了。
余春秋說道:“黃師傅,我送你。”
余春秋把黃飛鴻送出了衙門。
黃飛鴻悲憤道:“老百姓受了委屈,居然無處伸冤,沒人主持公道。余大人,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
余春秋說道:“老百姓怕官府衙門,清廷怕洋人。菜販的死活除了黃師傅會在意,其他人誰會關心?”
黃飛鴻握著拳頭:“此事,衙門就不管了嗎?”
余春秋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說道:“衙門不管,我來管。余某雖然只是一個衙役,但也是官府中人。替老百姓伸冤,余某責無旁貸。”
黃飛鴻盯著余春秋,抱拳施禮:“多謝余大人。”
權力系統反饋信息:收到黃飛鴻的民意值10點。
余春秋心中暗道,又有10點民意值了。
余春秋說道:“黃師傅,你回去告訴那位菜販大叔,讓他等幾天,我一定替他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