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章 古怪的榮府陰盛陽衰

　　紅樓十二金釵，不是千金小姐就是貴族夫人。

　　到了又副冊，就多有知名丫鬟上榜。

　　晴雯，絕對屬于知名丫鬟里的一員。

　　凡是能上榜的，都是有一定氣運在身，并且天資都頗為不俗的存在。

　　本來，榮府里的大丫鬟們，并沒有高低上下之分。

　　能比的，就是跟隨的公子小姐在府里的地位，以及她們本身在房里的得寵程度。

　　說實在的，就是乞丐削弱版的宮心計。

　　一幫青春靚麗，美貌動人的丫鬟們，圍著公子小姐們打轉轉，活動區域就是在榮府內院。

　　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就能鬧騰得厲害。

　　像是老太太身邊的首席丫鬟金鴛鴦，王夫人身邊的金釧兒，王熙鳳身邊的平兒，算得上榮府丫鬟屆的天花板了。

　　可她們的活動，或者說影響區域，也被嚴格限制在榮府后宅，基本上也是深陷內宅事務不可自拔。

　　本來這沒什么，大家都差不多，只不過有的丫鬟更風光，有的丫鬟混得很一般罷了。

　　可賈蓉的出現，以及一系列手段，間接打破了榮府丫鬟圈子的固有狀況。

　　三春身邊的丫鬟，得到了培訓和歷練的機會，一下子顯拔出來，無論是見識還是能力都提升了一大截。

　　和她們經常接觸的丫鬟可以清晰感應，至于那些不在乎的丫鬟們，自然不會輕易察覺這些變化。

　　晴雯正好是感應到察覺的一員，頗有上進心的她，自然不敢落于人后。

　　大家都是丫鬟，憑什么司棋等丫鬟就能擁有更高層次的見識和能力？

　　她表現出來想要讀書識字的意愿，司棋等丫鬟倒也沒有嘲笑的意思，相反還在暗地里幫了不少。

　　別的不說，時不時幫其啟蒙，卻是不成問題的。

　　可惜時間太少，就算晴雯的學習天賦，比起司棋等人要高一籌，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

　　好在司棋等丫鬟也沒羨慕什么，晴雯讀書天賦高又如何，沒有機會接觸系統教育，想要追上來可不容易。

　　她們在寧府女學，可是經過了五六年的培訓，時間上的優勢可不是說著玩的。

　　見晴雯確實有想法和行動，她們倒是幫著想到了主意。

　　很簡單，晴雯想要得到系統教育，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寧府女學學生的貼身大丫鬟。

　　如此，便可以跟隨自家小姐，在寧府女學接受培訓。

　　而晴雯最好成為史湘云的貼身大丫鬟，這也是她唯一可能進入女學培訓班的機會。

　　和紅樓故事不同，史湘云在寧府女學建立后，就一直在女學上學讀書。

　　待在榮府的時間，自然少了太多。

　　雖然在此之前，襲人通過服侍史湘云，進入了老太太和王夫人的法眼，并且一路從老太太身邊，混成了賈寶玉房里的首席大丫鬟。

　　可等史湘云進入寧府女學學習后，襲人卻并沒有跟進，這就是晴雯的機會了。

　　反正不清楚老太太究竟是什么心思，總之她很樂意在史湘云身邊，安排一個榮府出身的貼身大丫鬟。

　　司棋等丫鬟出主意，讓晴雯努努力，爭取成為這個貼身大丫鬟，到時候就能和她們一樣了。

　　晴雯很是心動，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畢竟，史湘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寧府女學住校，就算來榮府也是暫住幾天便匆匆離開。

　　和紅樓故事不同，史湘云經過五六年的系統教育，心中的怨氣可沒那么大。

　　畢竟，讀書明理可不是說著玩的，是真的有效果。

　　別的不說，通過讀書她可是知曉，自己雖然是個孤女，可保齡侯夫婦對她不薄。

　　對比三春就知曉了，保齡侯和忠靖侯夫人一旦有機會，便會帶她出席各種勛貴夫人圈子的聚會。

　　而三春，就算有祖母和太太，也很少有這樣的機會。

　　另外，保齡侯府的日子雖然看起來一般，可那是裝給旁人看的，真正的享用也沒有刻意避開史湘云。

　　再有，就是保齡侯最近幾年的日子好過不少，府里也沒表現得那么拮據。

　　加上很小的時候，就在女學上學住校，可沒有養成紅樓故事里，那種看似爽利卻頗有些叫人不喜的性子。

　　史湘云的性格，那是真的爽朗大氣，很有男兒風范。

　　參與女學組織的事情之時很有決斷，只是年紀太小閱歷不夠，不然以她的性格和能力，完全可以獨當一面的。

　　出身不同，帶來的性格和處事方式也是不同的。

　　私下里，賈蓉就對史湘云的性格和能力十分看好。

　　雖說她的學識比薛寶釵略遜，可同樣的環境，一樣的物資和人員，若是在外海發展的話，賈蓉更加看好史湘云。

　　薛寶釵雖然天資不凡，可身上的商人氣息有點重了。

　　在該放手一搏的時候，估計自身的性和，以及出身帶來的習慣，會影響到她的決斷。

　　閑話不提，史湘云的日子過得順遂，可對榮府的親近一如既往，這是很容易就能看出的東西。

　　晴雯也是有決斷，等到史湘云來榮府小住的時候，找了個機會直接上門，將自己的想法和請求說道清楚。

　　“你這是，想要成為我的貼身丫鬟？”

　　史湘云很是吃驚，看到眼前容貌出眾的榮府知名丫鬟。

　　晴雯鄭重點頭，也將自己羨慕三春身邊丫鬟，能夠得到讀書識字機會的事情說了一下。

　　“不想，晴雯你還有這樣的上進心！”

　　史湘云很有些吃驚，這不是假裝出來的。

　　雖然對榮府親近，可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不清楚榮府家生子和仆役們的尿性？

　　一個個都是勢利眼不說，根本就沒有什么上進心可言。

　　晴雯她自然知曉，而且之前也有過接觸。

　　寶玉房里排名第二的大丫鬟，相當的得寵。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有決心脫離寶玉房里，史湘云不得不鄭重幾分。

　　賈寶玉雖然沒有紅樓故事里的地位，可依舊是老太太和王夫人的掌心寶。

　　府里內部的資源，向寶玉有相當明顯的傾斜。

　　起碼，當初賈珠就沒有這樣的待遇，其身邊的配置，比之府里的繼承人都要夸張。

　　不管是長隨還是小廝，又或者房里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是精挑細選，都是榮府最上層那一撥的家生子。

　　別的不說，作為寶玉房里二號大丫鬟的晴雯，平時能夠動用的銀錢資源，甚至比史湘云更多。

　　夸張么，一點都不夸張！

　　紅樓故事里，襲人和晴雯都不是正兒八經的榮府家生子出身，一個是被賣入榮府，一個則是賣入賴家，之后才轉送榮府這里的。

　　襲人的家里，可以說窮得叮當響。

　　可她才當上了寶玉房里首席大丫鬟多久，家里的經濟狀況便大有改善，甚至比之尋常小地主都要富有。

　　錢哪來的？

　　傻子都知曉，畢竟作為賈寶玉房里的首席大丫鬟，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指責，就是掌管寶玉的私財。

　　賈寶玉其實相當富有，不說那些價格不菲的擺件玩意，單單就是逢年過節得到的金銀玩器賞賜，就是一個不菲數字。

　　襲人只要隨隨便便拿出來一些，寶玉也不可能知曉，幫助家里迅速擺脫貧困成為富戶一點不難。

　　晴雯作為寶玉房里的二號丫鬟，自然也是能從寶玉房里拿東西的，只是看其兄嫂對她的態度，估計應該很少拿或者沒拿過，不然再怎么樣也不會那么絕情。

　　晴雯的資質擺在那里，又有榮府當差的經歷，只要治好了病隨便嫁給一個小地主或者秀才公，一點問題都沒有。

　　其實晴雯也是運氣，若是按照紅樓故事發展，此時她差不多已經香消玉損了。

　　可因為寶玉大部分時間，都要在族學窩著的緣故，不僅沒有和王夫人身邊的頭號大丫鬟金釧兒有什么曖昧舉動，自然也不會牽連到晴雯身上。

　　賈寶玉從族學回來，最多就是在王夫人那請安問好，然后迅速離開回到居處，和丫鬟們玩耍嬉戲。

　　畢竟，她和丫鬟們玩耍嬉戲的時間，并不充足的說。

　　寶玉房里的事情，有些史湘云知曉，有些則是并不了解。

　　見晴雯態度堅決，史湘云也是豪爽性子，對于晴雯這樣直接的動作很有好感，干脆利索跑去老太太那，將晴雯要了過去。

　　至于為何不找寶玉，知曉的都知曉。

　　老太太和王夫人看重他不假，可寶玉也是被兩位府里大佬牢牢把控，根本就沒什么話語權。

　　只要說動老太太，寶玉那里根本就不是問題。

　　果然，老太太對于史湘云的請求，一點都沒有遲疑，直接就答應下來。

　　事實上，她早就像給史湘云，安排府里的丫鬟了。

　　晴雯也是聰明，特意等賈寶玉出府，襲人也不在房里的時候，匆匆將自己的家當收拾了一番，弄了個小包袱就走。

　　至于房里其余丫鬟的詢問，她只說以后就是史家小姐的貼身丫鬟了，讓她們幫忙轉告一聲便匆匆離開。

　　對于晴雯的突然離開，寶玉房里的丫鬟們先是詫異，之后便是暗自歡喜了。

　　實在是，晴雯的容貌太過出眾，很得寶玉的喜歡，加上又是牙尖嘴利不饒人的性子，自然成為了房里丫鬟們的公敵。

　　起碼，比起會做人的襲人，晴雯合房里其余丫鬟的關系，都一般得很。

　　等到襲人知曉消息，她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甚至有意隱瞞一二。

　　待寶玉知曉晴雯已經離開，成為史湘云貼身丫鬟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

　　可見這廝，不僅被老太太和王夫人死死掌控，就是房里的丫鬟們，都能將他輕易糊弄過去。

　　雖然情緒很是低落，甚至還在房里好好鬧騰一回，可也就是如此了。

　　他沒膽子去老太太那要人，也抹不開面子找史湘云。

　　反正晴雯此時是史湘云的貼身丫鬟了，只要史湘云在榮府暫居，他就是見到晴雯。

　　如此自我安慰，加上房里丫鬟們的溫柔攻勢，這廝很快就將晴雯拋在腦后。

　　只有在史湘云身邊見到她時，便忍不住露出溫柔公子哥的架勢，不停噓寒問暖好像以往多么想念一般。

　　晴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對于賈寶玉的表現早就看在眼里，哪里還會在意，心中的那點小內疚也消失干凈了。

　　不得不說，作為榮府知名丫鬟，晴雯的天分真的不差。

　　進入女學培訓班后，表現真的相當出彩。

　　蒙學用的書籍，她幾乎只用了小半年時間，基本上全部都學會了。

　　甚至就連女學的先生們，都被驚動了。

　　若非女學不可能讓丫鬟出身的晴雯進入正式班級，怕是女學這邊會破格一回。

　　賈蓉對于出身之類的，自然并不是十分看重。

　　可問題是，大乾就是這么個狀況。

　　女學學生也不會輕易答應，那就只能靈活運用了。

　　晴雯很努力，也感覺很充實。

　　對于女學的安排，沒有絲毫遲疑全都坦然接受，用最努力的姿態應對。

　　這樣的勤奮努力勁兒，就是秦可卿和賈敏都頗為動容。

　　賈蓉則是輕笑，看來紅樓故事里，但凡有些名氣的丫鬟，也很是不錯啊。

　　若是可以的話，他自然不介意好好培養一番。

　　說起來也真是無奈，有時候天分就是天分，真的由不得人。

　　看看榮府的那幫丫鬟，再看看賈家族人的表現，真的沒法子比較，云泥之別有木有？

　　而且，某些丫鬟的上進心，那也不是賈氏族人能比的。

　　晴雯不是特例，只是她能夠把握機會罷了，其余有上進心的丫鬟，自然也進入了賈蓉的視線之中。

　　賈氏族人中，比較有上進心的賈蕓，和晴雯的表現就沒法比，起碼在努力程度上完全沒可比性。

　　當初，賈蓉坐鎮族學的時候，又不是沒給賈蕓讀書上進的機會。

　　就算當時族學請的夫子水平一般，也不是他只能考上秀才的理由。

　　能在紅樓故事里留下名姓的存在，都是有氣運在身的，賈蕓自然也不會例外。

　　可他最后只是止步于秀才功名，然后便加入了寧府成為了工具人之一，到處積累各種經驗。

　　要知道，寧榮二府能夠給予族人的，可不僅僅只是教育資源，還有安寧的讀書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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