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盡管津門鹽場這邊出貨相當小心謹慎,可出貨量一高還是能夠追查到蛛絲馬跡的。
也就是整個津門一派喧囂工地架勢,加上眾多青壯勞力的存在,幫忙遮掩了絕大部分痕跡,外人才很難追查到鹽場那邊。
不然,忠靖侯史鼎此時,絕對沒有心情和賈蓉開玩笑。
就算他之前玩得再花,拿官鹽通過私鹽的路子在賣,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露出來。
北方私鹽的產量就那么大,突然多了許多的份額,就算一時能夠混淆視聽,也就是一時的事兒罷了。
一年時間,也夠忠靖侯史鼎,通過私下里的一系列操作,狠狠賺上十來萬兩的了。
這還是有所收斂的情況下,而且每一斤海鹽都交足了鹽稅,可見鹽利之豐厚。
看這廝的架勢,顯然是頗有些舍不得。
賈蓉也懶得勸說,一邊想要功勞升遷,一邊還想著獨霸海鹽私利,可能么?
等到海鹽鹽場徹底暴露,當今會叫他好好冷靜下來的。
自古以來,鹽鐵之利都是朝廷最重視的財政來源,想要伸手撈食的人和勢力實在太多。
若是自身體量不夠,還是別瞎參合的好。
更關鍵的是,往往和鹽鐵之利脫不了干系的,還有皇位更迭以及奪嫡大戰,那是隨便什么勢力能夠參合的么?
這樣的事情,以賈蓉的輩分,還有他和忠靖侯史鼎的關系,實在不好交淺言深。
反正事情發展到眼下這步,過不了多久海鹽鹽場就要曝光,按部就班行事就可。
史鼎對王子騰遇到麻煩的事情,倒是十分感興趣。
要知道,以前的王子騰可是光芒耀眼,被當做金陵四大家族首領培養的,聲望相當不俗。
起碼在名頭上,史鼎是不如的。
沒想到,這么一個人精似的人物,竟然頭鐵到和漕幫,以及漕幫衙門硬碰硬。
當然,金陵四大家族此時算是同氣連枝,他自然也清楚王子騰所為,乃是逼不得已。
利益之爭,沒什么好講對錯的,只講實力大小。
他之所以主動說出來,就是想問問有沒有什么地方,他能出手幫襯一二的。
畢竟,若是沒有王子騰的鼎力配合,他想和手下的兵丁保守秘密到現在,那就是在癡人說夢。
賈蓉本想說不用,不過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模糊的,大膽的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另一邊,王子騰遇到了新的麻煩。
往來津門的船只數量,在某一時間減少,而在另一些時段則是突然暴增。
官船和綱船自然沒有受到影響,受到影響的是民船。
很快,王子騰就知曉答案了。
有漕幫的船只,在距離津門數里外的運河河段,做那私自攔截之事。
當然不是直接攔截那么夸張,那和造反也沒什么區別的。
而是通過堵塞運河河道的方式,變相給運河某一段時間的船只通過量,進行增減。
這一手相當惡毒,將津門運河碼頭給整得不輕。
想想看,本來應該在早上以及中午之前,碼頭就能卸下絕大部分民船貨物,結果硬生生拖延到了下午以及晚上。
不說期間的調度麻煩,單單就是碼頭工人的成本增加,就不是一個小事情。
貨主可不會跟王子騰客氣,他們的貨船是因為王子騰的緣故受到攔截,卸載貨物的成本又增加不少,到時候全都得下沉到貨物價格之中。
反正事情相當麻煩,要是不 能及時處理的話,就是王子騰也吃不了兜著走。
可對方這是陽謀,不好應對的。
短短一天時間,王子騰的嘴角便有血泡顯現。
另外,漕幫高層還在距離津門不遠的運河大船上,擺下了英雄宴,邀請一干有心在津門有所作為的江湖豪杰參加。
目的不言自明,擺明了就是針對之前王子騰的一系列手段。
當賈蓉見到王子騰的時候,這廝的氣色可不怎么樣。
關鍵是,頭頂虛空原本氣勢昂揚的金黃帶青的氣運光團,不停晃動很有一絲不穩跡象。
和眼下,這廝遇到的麻煩倒是頗為契合。
「蓉哥兒,讓你見笑了!」
王子騰臉上露出尷尬神色,他也是確實沒轍了。
漕幫突然來這么一手,影響的只是津門碼頭,以及津門的局面,他就是想要動用某些手段都力有不逮。
人家背后也是有漕運衙門,以及一系列地方官員,還有朝堂官員支持的強大勢力。
至于玩江湖手段,那就更不用多提,人家就是江湖第一大勢力,貨真價實的那種。
「用不著氣餒,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愿意撞上!」
賈蓉不以為意,輕笑道:「放心就是,我明天就將那幫家伙趕走,不會影響到津門正常運轉的!」
「蓉哥兒,你這是…」
王子騰感覺很不可思議,看向賈蓉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叫他頭疼萬分的事情,在賈蓉口中好似微不足道,輕描淡寫就能解決,開什么玩笑?
「到了明天,你就知曉了!」
賈蓉也懶得啰嗦廢話,擺了擺手直接去住處修整。
第二天艷陽高照,賈蓉在王子騰的陪伴下,來到了本應該十分繁忙,此時卻只有少少貨船靠岸的津門碼頭。
尋了一處高地,目光順著運河河段朝南方看去。
因著視野開闊,眾人又多是練武之輩,視力相當不錯。
數里開外,運河段上數條大船橫截水面,將后面排得極長的船隊攔截的震撼畫面,也全都盡收眼底。
「這幫家伙,真是該死!」
王子騰眼中血絲密布,咬牙切齒慢慢都是憤恨。
「稍安勿躁!」
賈蓉的眼力何等強悍,橫截運河水面船只上的水手面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時,中間那條船的甲板上,布置了一張酒桌,正有幾條漢子圍桌而坐,推杯換盞氣氛好不熱烈。
若是將神魂力量也蔓延過去,就是他們說什么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過沒必要了,他只道了聲「弓」來。
立即有隨行護衛送來一把鋼絲纏繞的強弓,他一把接過拉弓搭箭一氣呵成。
鋼絲纏繞的強弓發出一聲叫人牙酸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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