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庫最重要的收入來源鹽稅,一年一個臺階的往下掉,而且還是百萬級別的下降,當今受不了啊。
兩年就下降了兩百多萬兩,國庫自然受到了極大影響。
當今勃然大怒,連續兩任揚州巡鹽御史倒了大霉,全都被貶去南疆煙瘴之地跟蛇蟲為伍去了。
要不怎么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呢。
林如海在任時,最起碼鹽稅的標準都超過千萬兩,絕對是難得的能臣干吏。
當今都有些后悔,不該調林如海離開揚州的。
要是林如海還在揚州巡鹽御史任上,國庫收入每年都能多上數百萬兩,能做多少事啊。
當然,當今也只是想想罷了。
就沖林如海任前干的那事,他也不可能讓這廝繼續留在揚州等死。
畢竟是能臣干吏,萬一要是真的死在揚州,對當今的名聲影響太大了。
不過眼下,當今很想提振國庫收入,倒是可以好好思量思量,林如海鼓搗出來的海鹽之法,能不能嘗試一番?
正好,京城不遠的津門,就有一處大鹽場。
話說,賈蓉看上的,也是津門。
作為漕運在北方的重要節點,津門是從明初才發展起來的。
此時的津門,不過一個通過漕運,才發展起來的繁華鎮子。
但凡后世過來的穿越者,都知曉津門的發展潛力到底有多大,單論經濟規模可以堪比京城的存在。
通過簡單的調查,賈蓉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兒。
就是,原本能夠作為京城海運門戶的津門,此時在海運方面卻是乏善可陳。
要知道,蒙元時期的津門,可是當時南糧北運的重要關口,一度取代了漕運的作用。
在短暫的明朝時期,由于朝廷更重視漕運,津門的海運節點作用被大為限制,可那里依舊是比較重要的北方港口。
起碼在紅樓世界的明朝時期,海運從來都沒有中斷。
大乾延續明制,同樣重視漕運,但海運也沒中斷過。
可就賈蓉探查所知,津門的海運量萎縮到了一定地步,完全不符合其京城海邊門戶的地位。
后來經過詳查,這才明白其中因由,還是利益作崇。
津門作為北方漕運重要節點,自然和漕運深深綁定了利益。
坐鎮此地的官員,以及百姓商賈等等,基本都是依賴漕運吃飯,自然不會待見有可能動搖漕運地位的海運。
在官民雙層打壓之下,津門的海運逐漸萎縮,甚至到了很不起眼的地步。
真真叫人感嘆,記憶中的津門何等繁華?
說起大乾海上貿易,延續短暫的明朝制度,一直都沒有中斷過。
紅樓世界的明朝在土木堡之變時,沒有力挽狂瀾的于少保,京城被瓦剌蒙古攻破,整個國家徹底崩潰。
那時候,明朝可沒有因為倭亂,實行所謂的禁海之策。
后面戰亂百年,對外的海洋貿易,一直都沒有斷絕過。
等到大乾太祖一統中原,徹底結束了亂世,自然更不可能主動禁止海洋貿易。
只是眾所周知的緣故,海洋貿易的大頭一直都握在東南沿海大族手里,朝廷并沒有吃到多少紅利就是。
大乾朝廷對待海洋貿易的態度,完全就是可有可無,不重視也沒有刻意壓制。
當然,明白其中利益糾葛的,都知曉海洋貿易的巨利。
金陵四大家族中的王家,在大乾開國期間,執掌的就是東南沿海的市舶司,負責處理外藩通商事務,賺得盆滿缽滿。
東海缺了白玉床,龍王來找金陵王!
聽聽,這是金陵王家最風光,也是最富裕時期的狀態。
靠的,就是海貿之利!
可惜,隨著第一代王家家主去世,身上的職權也被東南沿海的海貿大族奪去,王家的聲勢慢慢落下。
不然,若是王家還是那么有錢,單單用銀子砸,都能將王子騰給砸到三品以上。
別聽王熙鳳吹噓什么王家有錢,那是祖上闊過,可不代表此時的王家還這么有錢。
可饒是如此,就賈蓉打探到的消息,金陵王家和東南沿海大族之間,還是有藕斷絲連的聯系。
估摸著,每年能從這里,得到數萬銀子的利益。
賈蓉心中有所盤算,不知道能不能通過一些手段,將此時還不起眼的津門,徹底納入掌控。
金陵四大家族此時手里掌握的資源,還是相當驚人的。
若是能夠整合好,并且好好利用起來的話,想要讓津門徹底騰飛,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心中有這樣的想法歸想法,暫時還沒有行動計劃。
想要徹底掌控津門,也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說句不客氣的,那里畢竟是京城的海洋門戶,還是漕運在北方的重要節點,其中牽涉的利益也不是小事。
想要擺平,天時地利缺一不可。
至于人和,賈蓉有信心通過金陵四大家族的勢力,自行創造出來,并不是什么難事。
要不怎么說,有時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這邊,賈蓉只是心中起了念頭,那邊皇宮之中便傳出,當今有意讓林如海前往津門,負責當地的鹽場事務。
這樣的消息,著實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林如海此時可是堂堂的晉省布政使,從二品封疆大吏!
而津門鹽場的管理者,連四品都不到,林如海怎么可能到鹽場任職,玩笑不是這么開的。
若當今打算高職低配的話,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林如海會心甘情愿的做事么?
一些存在,巴不得林如海倒霉,在暗中推波助瀾,傳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一時間倒是叫人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就是榮府那邊,聽到了傳言之后,都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為此,老太太還特意將賈蓉喊去商討,最后自然什么都沒能商討出來。
只是,可以清晰感受到,榮府上下對待賈敏的態度,多了那么一點點冷淡和疏遠。
尼瑪啊,要不要這么勢利眼?
都還沒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呢,榮府上下就擺出了看衰林如海的姿態,簡直莫名其妙。
聽秦可卿述說,賈敏氣得最近都不怎么去榮府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