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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嗤嗤…”
數不清的箭矢,在空中閃著鋒銳的寒芒,劃過一道道弧線,輕易的穿透防御的布甲,帶走一條條生命。
“轟…”
三千戰馬齊動,裹挾著無匹的氣勢,勢要撕裂眼前的五萬人馬。
這三千精銳騎兵的前面位置,一個身披甲胄的將領,跨坐馬上,身形并不寬厚,雙眼盡是冷漠,手中持著斜舉的長槍。
身后的三千鐵騎,以他為首,重重鑿入敵方大軍中。
登時喊殺聲震天而起。
持槍將領每一次手腕轉動,槍尖有鋒銳氣機閃動,光點一閃,便收割走一條敵方士兵的生命。
大軍中,一個身材粗矮的漢子,身著鐵甲,臉上橫肉兇狠,見這人殺自己兄弟猶如割草,頓時大怒,策馬奔來,雙手一盾一刀,分量極重。
來至近前,這漢子縱身而起,左手大盾橫擊,挾著古怪巨力,像是小山一般砸下。
同時,大盾背后,鋒寒的長刀緊貼盾身,不住顫動,仿佛是一條隨時露出獠牙的毒蛇。
持槍將領見此,感受到那股惡風鋪面,眼睛一凝,長槍抖動,劃出無數道殘影。
“叮叮…”
槍尖劃過盾牌,擦出點點火星,將盾牌的巨力卸到一邊。
盾牌下藏著的刀光炸現,如毒蛇吐信兒,迅疾而狠辣,直奔持槍將領胸口而來。
持槍將領眼神微訝,似是沒想到外表粗莽的惡漢,武功路數卻陰狠刁鉆。
不過他雖驚卻不懼,他這前半生跟隨北涼王南征北戰,對敵經驗何其豐富。
只見他猛地側拽韁繩,戰馬吃痛,馬頭猛地一側,連帶著他的身體也發生擺動,長槍抽回的同時,右手猛地砸出,竟將長槍當做暗器。
“鏘”刀槍相擊。
將軍丟了槍,身子順著馬兒擺身的勁,身子側彎,左手往馬腹一拂,一柄短矛已在手中。
短矛在手,該將雙腳脫離馬鐙,身體靈活如猴一般彈射離開戰馬,縱身而起后,身形轉動,來至那惡漢身后。
“嗚嗚…”
短矛顫動,帶著一股極為凌厲的鋒銳氣勁,發出嗚嗚的凄厲響聲,仿佛將周遭的空氣抽出,迅疾如電往惡漢后腦而去。
那惡漢頓時頭皮發麻,來不及轉身,手腕翻轉,右手的長刀橫擊腦后,欲以刀身格擋。
“嘣”
“嗤…”
惡漢眼神一突,嘴巴中一點金屬閃現。
只見短矛直接刺穿刀身,從惡漢腦后貫入,從嘴巴中出來,這惡漢登時身死當場。
說來話長,不過兩三個呼吸。
該將毫不停留,拔矛而出,縱身接住下落的長槍,順勢落回戰馬。
一手短矛,一手長槍,繼續殺敵。
三個時辰后,廝殺聲消歇。
持槍將領端坐戰馬上,看了眼正在打掃戰場的兵士,低頭看著手中的短矛,短矛不過半丈,通體由鋼鑄成,矛身光滑能映出人影,矛尖在落日余暉下,閃著微紅的寒光,極顯鋒銳。
這根戰矛是北涼軍方最新出的,還未能量產。
該將不是別人,正是徐驍六位義子之一,北涼軍方有“右熊”之城的葉熙真。
葉熙真乃是奉命往西域而來“割豬草”,也就是擄掠人口。
作為北涼集團的主要人物,北涼高層和戴道晉的事情,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葉熙真不在被瞞之列。
葉熙真左手摩挲著短矛,想著確實是神兵利器,剛才敵方那惡漢修為不高,戰力卻不俗,手中的刀盾材質不如自己手中短矛,否則也不會被穿透刺死。
自己雖能取勝,但如此迅捷結束戰斗,還是借了這短矛之力。
只是可惜現在冶煉谷都在給那人制作那些讓人看不懂的玩意,沒有專門制作兵器來武裝手下兒郎,不然北涼軍的戰斗力肯定要再次拔高一截。
葉熙真將短矛插回馬腹,抬頭看向戰場。
察藍國是西域還西邊的一個國家,整體落后,人口卻是不少,不然也不會僅僅初始,就能派出一支五萬人的隊伍。
只是察藍國的軍隊整體戰斗力不行,而他們碰上的又是橫行天下的北涼軍。
盡管是三千騎兵對五萬,但依然兵敗如山倒。
葉熙真并無什么高興神色,他心高氣傲,對這些西域小國一直是俯視的態度看的,這樣勝利在他看來,再正常不過了。
像他這樣,外出“割豬草”的隊伍,還有三支。
他看了看天色,后面的北涼步卒,應該快要到了,這次三萬多降卒交給他們,自己還要繼續深入。
北莽西南邊鎮,軍帳內。
六位身披重甲的大將俯身跪拜,正中,一個身著灰色衣袍的中年漢子居中而坐,這漢子面容削瘦,皮膚黃黑,猶如地頭的老農。
此人正是北莽的軍神,拓跋菩薩。
拓跋菩薩并沒有讓眾人起身,只是平靜問道:“查出來緣由了嗎?”
他并沒有發怒,但為首的大將呼吸卻一緊,答道:“回大將軍,北涼陳芝豹、袁左宗、齊當國陳兵邊關,據聞當年名震天下的軍師李義山也在其側,對我軍嚴防死守,根本無法突破。”
拓跋菩薩點了點頭,“就這些嗎?”
那將領忙道:“大將軍,末將覺得北涼邊境陳兵,卻不叩邊,明顯不合常理,李義山此人詭計多端,肯定是在防著我們什么。”
“而且,末將曾派出手下暗中查看,發現西域多地都有北涼軍的影子,這些人很是奇怪,并沒有占地占城,反而打過之后,擄了人就走,不知在搞什么鬼。”
拓跋菩薩聽了,眼神閃動,低語道:“擄了人就走?”
那將領道:“是的,大將軍。”
拓跋菩薩頓了頓,擺了擺手,命眾人起身。
眾將領心中一緩,起身后,羅列兩旁,等候指示。
半晌,似在思考的拓跋菩薩緩緩道:“看來需要派人潛入北涼腹地查看一下了。”他知道,依靠這些兵士去查探,肯定是有來無回的。
這種深入敵方的刺探,還是得武道修為高深的武者來做。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做一件事。
拓跋菩薩目光一閃,并不高大的身軀微微一挺,露出不動如山的氣勢,無形的威壓蔓延開來,露出了北莽軍神的一絲威勢。
“安圖,高隆,傳我命令,調集三十萬兵馬,嚴陣以待,隨時南下。”
安圖也就是那為首的將軍,精神一震,這十幾年來,雖然和北涼多有摩擦,但也只是局部幾千人練兵罷了,還從未有過幾十萬兵馬參與的,看來大將軍要干一票大的。
眾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將,聞言皆興奮起來。
眾人轟然,“是,大將軍。”
離陽帝國,太安城,皇宮。
早朝的大殿中,韓貂寺“有事早奏,無事退朝”的聲音剛落下,就有聲音疾呼。
“臣有本奏,請陛下誅殺北涼王徐驍,徐賊妄動刀兵,置國家于危難之間,置百姓于水火之中,驕橫自大,目無圣上,按罪當斬。”
“臣附議…”
“臣附議…”
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登時炸開。
不少文武百官愣了一下,心想以前彈劾徐驍無非逾制不守禮,這次玩這么大,直接要斬了北涼王?
文官一側為首之人,碧綠的眼眸盯著近前的御階,如老僧入定,眼神動也不動。
端坐御座如坐九天的朱無視眼睛瞇了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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