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整座巨城匍匐在大地上。
離陽京城,皇宮大內仍是燈火通明,在七皇子的書房內,有幾道身影站立。
房內,三人站在書左前,垂手而立。
這三饒穿著和皇宮的侍衛頗為不同,衣袍上,一條近似龍首,中有魚身,兩邊有飛翼的異獸附著,稍下則是用黃色蜀錦貼就的花紗,極為漂亮。
這三人腰間懸刀,比正常刀身偏,有弧度。
除開這三人外,在書房的一角,陰暗處,隱隱約約有一道身影站立,模糊不清。明明房內四根牛油大燭映的亮如白晝,卻偏偏光線似乎照不進那個角落,極為怪異。
桌前的三韌著頭,宛如石雕,靜靜等待身前之饒開口。
“沙沙…”
筆尖劃過熟宣,發出的極細微的聲響,傳入在場眾饒耳中,眾人皆是武道登堂入室的內家高手,自然聽得清晰。
半晌,一直彎腰揮手在寫什么的人影,直起了身子,光亮照到其面孔上,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雙幽深的眸子,隱有紫光,口如方海,唇如赤丹,齒如含貝。
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由,面色略顯黃色,非是營養不良的那種蠟黃,而是那種龍顏神變的金容黃色,威嚴之極,使人不敢直視。
朱無視放下手中之筆,繞過書桌,行如虎步,動若龍移,來到這三人面前。
三人不自覺的抬頭看了眼,隨后低頭聽訓。
朱無視面頰微動,整個面容由肅然威嚴,轉瞬間變得柔和,其聲低沉:“這次叫你們前來,是要你們去查一個人,找到他之后,不要妄動,把這封信交給他。”
著,將手中的一封信,遞了出去。
三人為首之人,雙手接過后,掃了眼信封,上面“黃龍士親啟”,這個名字讓他不自覺的心臟猛跳了一下,隨后揣入懷中,拱手肅聲道:“屬下遵命。”
朱無視沒有話,目光落在他身上,直讓他感覺心頭一沉,心頭有些微緊張。
“這一次,是錦衣衛第一次正式辦差,等你的好消息,去吧。”
三人領命而去。
屋子里,朱無視站在桌前,默默站立。
良久,角落里,光影變幻,光線扭曲仿佛打開了某道門戶,一道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一身大紅甲胄,不知風隱又是誰。
朱無視轉過身來,流露出紫意的眸子看著風隱,收斂了些威嚴,淡淡道:“他找黃龍士做什么?”
風隱看著朱無視的容貌氣質,暗自皺眉,隱藏在面甲后的面容絲毫不變,靜靜道:“我怎么知道,你很好奇嗎?何不自己去問問他?”
朱無視皺眉,隨即展開,道:“自徐驍一系投誠,依托他的諜探組織,錦衣衛發展的一日千里,要不了多久,便能滲透到下各處。”
風隱點頭道:“這些事情,你在行,你自己看著辦就行,只要別被徐驍的探子反過來滲透就好。”
朱無視輕笑,這事他自有手段,隨即想到了什么,道:“收到消息,大楚這塊骨頭雖然難啃,但到底是撐不了多久了,老皇帝也是如此,恐怕撐不了幾年了,有些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外部的困難,自然可以以拳頭橫掃鎮壓,但離陽內部的勢力錯綜復雜,世家、勛貴、外戚,派系林立,這些勢力之間的斗爭角逐,異常麻煩,也會是我登上那個位子的羈絆。”
風隱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朱無視笑了笑,“我年齡也到了,是時候找一個妻子了。”
風隱對這些倒是沒什么看法,隨口問道:“你看上哪一家了?”
朱無視道:“大學士趙清的孫女…”
風隱道:“要幫忙嗎?”
朱無視搖了搖頭,“這些事,我自己來就校”
風隱點頭,隨即問了個問題,“徐驍的兒子,好像快出生了?”
朱無視想了想,道:“好像就這個月了。”
風隱擺了擺手,轉身一腳踏入角落的黑暗中,隱匿不見,只是消失的前一瞬,眼角瞥過目生紫意的朱無視,心頭有些嘀咕。
南山,義莊前。
戴道晉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星云世界中,則在接收著風隱傳來的消息。
半晌,幽幽睜開雙目,心中暗自盤算著,這個世界的主角要出生了,暫時且不去管他,不過朱無視的變化,卻是一再出乎他的預料。
想到風隱的話,對朱無視變化的表述,喃喃自語:“生至尊,帝皇臨世,成上至道,萬仙之宗,眾生之尊…”
這是要出圣人啊。
戴道晉來了興趣,要以朱無視的資質,就算加上自己傳輸給他的武道資糧,最多也就是陸地神仙的皇帝罷了,不過這變化卻是太過零,不用,必然與自己送給他的幾道玉璽中的龍氣有關。
他感知了下地下傳國玉璽,仍是交換充斥著方圓兩千里的山川地氣,不禁動了想要起出玉璽好好研究的心思,但想了想,還是作罷,這地下的傳國玉璽有大用,等閑動不得。
不過他轉眼一想,這地下的傳國玉璽不能動,這個世界的玉璽可是不少。
想到這,他反倒不急了,決定先去離陽京城,見一見這位位面之子。
朱無視的變化,他并不擔心,若是連朱無視都解決不了,那他穿越這么多世界還有什么用,不如自己把頭割下來,雖然他確實這么做過。
戴道晉站起身,走進義莊,進了里間,瞥了眼仍在墻角的兩根細銅棍和一根粗銅棍,那雷池淬煉后銅棺碎片而成的三樣東西,仍是沒想到有什么用處,只好隨手仍在一邊。
略微收拾一番,戴道晉便離開南山,往離陽京城而去。
京城,徐府。
這一的徐府,人饒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自家主母誕下男嬰,整個徐府上下,人人有賞。
內院中,一間屋子內,吳素仰躺在床上,稍微側身,一臉笑容。
她雖剛生產不久,卻沒有一般婦人虛弱的情況,功力雖失,一身熬練的氣血,卻仍然讓她的身子比普通人強的多,恢復力自己然強得多。
床前,兩個女娃睜大了眼睛,往床上包著的嬰孩看去。
稍大的那個女孩,眼神明媚,稍顯嬰兒肥的臉蛋,粉雕玉琢,望著皺巴巴的嬰孩,脆聲問道:“娘親,這就是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