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最近江湖上,一則消息轟傳天下。
龍虎山掌教,在世仙人齊玄幀,在斬魔臺羽化登仙,江湖中人無不艷羨。
南山,義莊。
“吱呀”風隱推門而入。
昏暗的燈光下,義莊前屋的大廳內,十多具棺材,靜靜的放在長桌上,陰森可怖。
風隱扭頭看到角落里,一個人影正低頭動作。
走到跟前,看到本尊站在長桌前。只見長桌上,一個渾身著黑甲的人躺在其上,戴道晉手持毛筆,蘸著碗中不知什么的黑紅色顏料,正在往那黑甲上,畫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
風隱皺了皺眉,這黑甲內的人,是陰陽道的送上山的,為數不少,都是瀕臨死亡,只留了一口氣。
他親眼看到,本尊以秘法將這垂死之人的靈神鎖死在這軀體之內,在以陰甲附著,再之后,就如現在這樣,畫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和符篆。
戴道晉手中的毛筆,筆走龍蛇,一撇收尾,結束了動作,低頭看了看這黑甲,滿意點頭。
風隱明顯的感覺到,在本尊的手中筆停下的時候,這黑家人所有的氣息頓時沉寂,再無活人跡象,只剩下愈發濃郁的陰氣。
“咔咔…咔嚓”
長桌上的黑甲人,僵硬的坐直了身體,下了長桌,自動的走到一具棺槨前,縱身一躍,躺了進去。
風隱見怪不怪,在他眼中,這人已經不算一個活人了。
戴道晉拍了拍手,隨口道:“怎么,有事?”
風隱道:“龍虎山的齊玄幀飛升了。”
“哦。”戴道晉道。
風隱奇道:“我以為你會在他飛升前,去會一會他。”
戴道晉搖頭,“會他干嘛?論道?我和他的路不一樣,論不出什么玩意,再說了,龍虎山里,可還藏著一位垂釣人間的家伙呢,我如果堂而皇之的去找上門,對之后的影響頗大。”
風隱聽后,點了點頭,也不再深究。
戴道晉問道:“你如今也算是穩在了天象,沒想過出去走一走。”
說道這個,風隱有些郁悶,他如今這身紅甲可謂是穿上了,就難脫下了。頂著這身紅甲出去,太過招搖,不符合他的性格,因此他有些郁悶。
戴道晉呵呵一笑,也不管他,轉身離開了。
“七皇子,今日是讀史還是兵書?”小太監望著對鏡梳洗的主子道。
他偷偷瞥了眼鏡子,那是一個相貌約八九歲的少年,面容俊秀,一雙眸子幽深湛然,沒有什么表情,正在用錦帕擦干凈臉上的水珠,聽到小太監的問話,淡淡道:“兵書。”
小太監低頭躬身,“是。”
就在小太監轉身出去后,他的主子,也就是離陽王朝的七皇子趙棣,眼中綻放出一抹燦然的金色光芒,若是看的仔細,便能看到那金色的光芒中,有金龍游走。
這異象一閃而逝,雙眸又恢復了平靜。
趙棣,也就是前世的鐵膽神侯朱無視,此刻不禁想起了靈魂中的那縷氣息,那人說這氣息是他從華夏傳國玉璽中弄來了,給了他。
朱無視前世的看家功夫就是《吸功大法》,這一世自然也以此為主,盡管那人給了他更好更高明的內功,他卻沒有去練,包括那繁雜的武道知識在內,也只不過作為借鑒而已。
那人的人品,他信不過。
讓他詫異的是,這傳國玉璽中的金色氣息,被他融入《吸功大法》后,好像產生了某種不可預料的變化。
原本上一世中,他的《吸功大法》的真氣是白色的,這一世卻變成了金色的,而且其更為霸道,透著一股萬道昌盛為我所用的氣勢。
朱無視體內真氣流轉,面容并無變化,但一身氣勢陡然變化,垂眸之間,一股上位者的威勢顯露出來,隨著時間推移,氣勢更盛,透著一股俯瞰眾生的味道。
“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朱無視面色平靜,輕聲道:“嗯。”轉身走了出去。
小太監眼中帶著疑惑,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好似面前站的不是幼年皇子,而是權傾朝野的藩王,更甚至是那一位。
想到這,他駭了一跳,又看了看前方的普普通通的七皇子,搖搖頭,驅散了剛才的錯覺。
而走在前面的朱無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這種變化,那種威勢,他原本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以為是上一世的精神殘留,不自覺的帶了出來,但后來那種生殺奪與、高高在上的尊貴,讓他感覺這種變化很可能與那傳國玉璽中的金色氣息有關。
畢竟那傳國玉璽,所代表的的東西,太過驚人。
御書房內,皇帝正在批閱奏章。
半晌,皇帝停下手中的御筆,好似想起了什么,問道:“貂寺,我那七皇兒最近怎么樣了?”
韓貂寺恭敬的遞上一杯茶,輕聲道:“回稟陛下,七皇子前幾日已經入了四品。”
皇帝濃眉一挑,饒有興趣的道:“按你們江湖人的說法,他的練武速度,應該是不錯吧。”
韓貂寺苦笑一聲,道:“陛下,何止不錯,便是武道圣地的傳人也有所不及。”他也不禁有些感慨,這皇家中人,真的是個人都是人精,這七皇子八九歲的年紀,偷偷摸摸入了四品,關鍵還少年老成,故意藏拙。
皇帝哈哈一笑,甚是愉悅。
若是這老七,稍有所成就就驕狂放肆,他還懶得如此關注,畢竟他有九個孩子,太子之位早定。但偏偏這孩子聰慧卻低調,善于隱忍,就不得不讓他如此側目了。
本來在太子之位已定的情況下,另有如此出色的皇子,皇帝本該擔心將來百年之后,自己的兒子們為了皇位大打出手才對,為何如今面帶喜色?
因為一個人,一個在外面戰功越來越大,大的幾乎要壓不住的人。
皇帝想到這,面上的喜色頓時淡了許多。
韓貂寺見狀,識趣的開口,講了許多皇子皇女的趣事,半晌,皇帝面上的笑容,又多了起來。
吳家,劍冢外。
長老吳海,看了眼面前的孩子,對這旁邊賠笑的夫婦二人,撫須笑道:“吳清,你們這一支,這一輩倒是也出了幾個好苗子,記得上一次你們這一脈有人進劍冢,還是五六十年前了吧?”
吳清忙笑道:“長老說的是,吳荻這孩子還得麻煩長老多多照看。”
吳海聽到這名字,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少年,忍不住笑道:“這孩子名字…”
獨孤求敗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他雙眼直盯著前方,看到的不是其他,而是那沖霄的劍氣,還有那如大海般浩瀚卻斑駁不純的劍意,無聲無息間,他一直壓制的劍心,打開束縛,悄然綻放。
“錚…”
“錚…錚…”
“錚…轟…”
吳家劍冢,二十萬把劍,轟然錚鳴,天上的白云被沖散消失。
“嗖…嗖…”幾個身影,如劍光縱橫,瞬息而至,站定后,幾人的眼睛沒有看別人,只是盯著那少年看,老眼中神芒迸射,仿佛在看一把稀世劍胚。
吳海目瞪口呆,怔在了原地,口中喃喃道:“…起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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