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道晉面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住所。
坐在椅子上,戴道晉面露思索,自己做的那些事,也沒打算永遠的瞞下去,永遠別把人當做傻子,更何況能做到一教高層的人。
自己做的那些動作,雖說隱秘,但卻瞞不了有心人,瞞得了一時滿不了一世。
戴道晉自己也有心理準備,做了幾個預案。
今日,被信玄子叫過去,被當面指出,戴道晉其實心里并不怎么慌亂,因為木已成舟,即使信玄子想改變什么,他也無能為力。就算他想硬來,也自然有武當的其他長老阻攔。
由利益捆綁的戰車,滾滾而來,誰擋誰死。
就算到了最糟糕的情況,信玄子老邁昏庸,為了自己的徒弟不管不顧,戴道晉也有信心“撥亂反正”,高舉“為了武當安穩發展”的大旗,鎮壓信玄子和清虛一系的人,而且戴道晉相信,武當弟子中,沒有多少人會想看到武當內訌。
不過,好在信玄子最后的選擇還是清醒的。
作為武當掌教,信玄子將權利交接所產生的動蕩,壓到了最低,使武當安穩度過兩代人的交替,幾乎是平穩過渡。
作為清虛的師傅,信玄子為了自己的徒弟,爭取到了最后一絲機會,面對徒弟,他再無愧疚。
戴道晉想到這,也有些感慨,也有些佩服。
想到今年的大比,戴道晉眼神幽深,葵花真氣,蠢蠢欲動,戴道晉有種直覺,大比過后,大概自己登上武當掌教前后,自己便能突破到葵花寶典最后一層,也是最后一層。
對于清虛,雖然久未與他交手,但戴道晉卻自信,能勝過他。
雖然有這個自信,戴道晉卻是打算接下來的三個月,潛心修煉,比試之前讓自己達到最佳。獅子搏兔,猶用全力,更何況對手可不是軟弱的兔子。
戴道晉閉上雙眼,心神沉入星云,默默體悟自己的武學。
日月神教,黑木崖,一處院子中。
一桌幾個人,正在飲酒。
其中一個,身著黑色盡裝的大漢,端起面前的一碗酒,一飲而盡,甚是豪氣。
大漢喝完酒后,擦了一下嘴,對著一個身穿月白長衫的年輕人,道:“東方兄弟,我神教兄弟甚多,但還是和你們幾個處著舒坦。”
扭頭對坐在另一旁的一個瘦高漢子和一個矮胖的男子道:“向兄弟,童老弟,你們說是不是?”
瘦高漢子笑了笑:“任兄說的是。”童百熊在旁邊也點了點頭。
月白長衫的年輕人,端起酒杯飲了,抬頭道:“任大哥,這樣的話,卻是少說為妙,若是讓教主他老人家聽到了,怕是很不高興。”該人,面色俊秀,整個人略顯陰柔。
東方柏接著道:“任大哥以后是要繼承教主之位的,教中兄弟都是自家兄弟,卻是沒有親疏遠近之分的。”
任我行打了個酒嗝,道:“教中的其他弟兄,自然是我任某人的弟兄,但你們幾個更是我的親兄弟。”
說著便又打了個酒嗝,道:“便是那教主之位,你們若是想要坐,嗝,我也是可以讓給你們的。”
向問天聽了,臉色變了變,道:“任兄,慎言。”
東方柏眼睛閃了閃,笑著輕聲道:“任大哥卻是喝多了,再說胡話呢。”
任我行煩躁的揮了揮手,一把拽過東方柏的手,道:“我沒醉,嗝,東方兄弟,你想要做教主嗎?你想的話,我明天就去找教主,讓他以后把教主之位傳給你,你我兄弟二人,誰當教主還不是一樣。”
東方柏臉色沉了沉,道:“向兄弟,任大哥喝醉了,卻是不能再喝了,扶他回去休息把。”
向問天站起身,扶起任我行,向二位告了個罪,道:“任兄,我老向扶你回去休息。”
任我行東倒西歪的,暈乎乎道:“嗝,我沒醉…”
看著向問天扶著任我行走出院子,東方柏的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童百熊站在他旁邊,皺著眉道:“任我行,這是真醉了還是故意的?”
東方柏神色陰沉,卻是沒有答話,眼神幽冷,不知在想寫什么。
另一邊,向問天將任我行扶回房間,剛把任我行扶著躺在床上,任我行突然坐起來,睜著的雙眼,精光爍爍,哪里還有一絲醉意,卻是無比清醒。
向問天見了,驚訝道:“任兄,這是何意?”
任我行笑了笑,道:“我本想把教主之位這份大禮,送給我那東方兄弟,唉,可惜我那兄弟卻是不愿。”笑容里,神色玩味。
向問天楞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又不傻,只是對任我行臨時作出的試探動作沒有反應過來而已,隨即,有些沉默。
向問天,心里暗嘆,早年一起拼命的兄弟,現在武功地位都有了,心卻走不到一起了。
不過作為任我行一系,向問天感慨過后,還是開口問道:“不知任兄,察覺出什么了嗎?”
任我行,搖了搖頭。
戴道晉,站在院子中,閉目體會自身。
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過,這三個月內,戴道晉除了處理武當外事的一些重要事情之外,卻是都沒有離開這個院子,每天除了練武,便是研讀武當前輩的武學手稿,或者是研讀道藏。
剛開始,心里還有著為了年前大比而準備的心態,到后面,卻是心無雜念,將大比之事拋在腦后,不作他想,整個人的身心都變得異常純粹。
戴道晉的心神,從來沒有的放松和寧靜。
人體的神乃精神或是心神,神的興衰直接關系到人體生命的存亡。
神散則生萎,神衰則生弱,神亡則生亡,所以養生至要在養神。
對于練武之人來說,精氣神三寶。
神為氣之母,氣為神之子。養神則可養氣,養氣亦可養精,神凝氣聚,氣聚精生,故凡欲寶精養氣,必須養神為先。
“神靜則心和,心和而神全。神躁則心蕩,心蕩則神傷。將全其形,先在理神。故恬和養神,則自安于內;清虛棲心,則不誘于外也。七竅者,精神之戶牖也;志氣者,五臟之使候也…”
戴道晉的心頭緩緩流過這些真意,神活潑潑,體內的真氣汨汨流動。
戴道晉沒有管他,任由葵花真氣自行運轉,真氣運行到任脈時,恍惚間“砰”,似氣泡聲響,戴道晉回過神,任脈通了。
不慌不忙,運使真氣,默默回憶起葵花第四重。
以心為室,掃除塵垢,反樸歸真,澄明寂然,可以妙洞三界,無所不能,其法將真氣升之,兩手相疊,左手壓右手,右手摩頂,三千功后自化神.
良久,戴道晉睜開眼睛,這雙眼,宛若妖邪,似攝人心魄,戴道晉又合上雙眼。
調整心神,隨即睜開,眼睛雖然依舊深不見底,但卻沒了剛才的妖異之感。
戴道晉暗自沉思,卻是明白自己,本以為至少要大比之后才能突破,卻是不想提前了許多。而且這次的,是自己的“神”先突破,神動而氣動,引起了內力的突破。
戴道晉的眼睛,之所以會如此,就是因為沒有控制好變強的心神。
戴道晉嘴角微微一笑,暗道:提前突破的感覺,也是不錯呢。
不久,院子中傳出一道無奈苦惱的聲音。
“皮膚好似變得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