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編織的記憶
死寂星球表面的藍色光輝不斷顫動，在楊壽一擊下四分五裂，出現了一團無比龐大的魂魄。
它大如星辰，身體上散發出靈魂無比厚重的底蘊。
“吼！”
被楊壽一掌擊潰了它的“身體”，它開始怒吼咆哮著，藍色的魂魄爆發出了一團霧狀的東西，覆蓋整個蒼穹。
當然，最主要的能量，朝著楊壽籠罩而來。
楊壽目光一凝，這些霧狀能量，散發出的玄妙氣息，讓他都一時間看不透。
不過他敢肯定的是，被這股能量沾染到，絕非什么好事。
“滾！”
他半瞇著眼，反掌之間，劫數之掌轟然拍出。
扎扎實實地拍擊在這團魂魄散發出的霧狀能量上。
“螻蟻！”
在兩股力量碰撞的剎那，藍色魂魄中傳遞出了一股不容置疑，充滿滄桑的聲音。
只是緊隨其后，楊壽暴力的一掌便把它的靈魂反震得不斷動蕩。
“十級后期？”
在接觸的一瞬間，楊壽便感應到了眼前這道靈魂的能量等級。
它的實力相當于十級后期，難以想象，它竟然是遠古三尊隕落后，被封印狀態下的殘魂。
僅僅是看到這個龐大的靈魂，楊壽便能夠想象到，全盛時期的三尊，到底擁有何等偉力！
至少是十一級！
剛才楊壽的一掌，直接轟開了那些藍色霧狀能量，從中劈開了一條通道。
而楊壽在一掌過后，便欺身進入了其中，朝著這道藍色的靈魂攻擊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便是鎮壓三尊殘魂，收于大千世界。
然后借助它們，將自己實力，拔升到十級巔峰！
從而具備博弈的資格。
“螻蟻！你的記憶千瘡百孔，縫縫補補，你以為的，全是別人讓你以為的，你所知道的，全是別人讓你知道的，一個活在虛假中的人，也配對吾動手？！”
藍色殘魂見到楊壽竟然主動發起進攻，不由發出冷笑道。
但楊壽不為所動，他心性堅定，絕不會因為他人所說的幾句話而動搖！
這個殘魂試圖讓他懷疑自己，崩裂道心。
“鎮！”
楊壽沉聲怒喝，萬劫不滅體激蕩，力量達到了巔峰，毫無保留地朝著殘魂宣泄而去。
面對三尊殘留下的殘魂，楊壽不敢留手。
三尊存活了太長歲月，連上界之主，圣族三祖都是他們的后輩，楊壽不敢托大，全力鎮壓，和這道恐怖的藍色殘魂進行了一場大戰。
雙方其實勢均力敵，楊壽和這個殘魂的大戰，持續了漫長的一段時間。
他無法擁有壓倒性的力量直接鎮壓對方，因此只能憑借身負一個世界源源不斷的能量，不斷消耗殘魂的力量。
和他不同，殘魂無法補充新鮮能量，無法做到源源不斷。
而他體內藏著一個世界，只要世界不斷演化，理論上而言，他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
尤其是萬劫不滅體，熔煉了毀滅了那么多世界的能量，匯聚于一處，所儲存的能量之恐怖，超乎了殘魂的想象。
大戰到了后面，殘魂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
“你的力量，怎會如此深厚？”
隨著它的力量衰落，它愈發感受到楊壽體內那浩瀚無窮的力量，簡直無法形容！
楊壽沉默不言，依舊是揮拳，出掌，不斷拍打在它的身上。
將眼前它的靈魂能量一次又一次打得黯淡不已。
然而…
就在他以為即將鎮壓成功的時候，龐大若星辰的藍色殘魂，居然自己裂開了…
它竟然當著楊壽的面，四散而開，將自己化作了霧狀，一瞬間，籠罩了四方。
楊壽一時不慎，還是著了它的道，被這股藍色霧狀氣息籠罩在了其中。
隨后，他眼前的畫面陡然一變。
不再是在太空中，而是回到了他出生的時候。
楊壽仿佛化身了一個局外人。
他看著畫面里的自己，剛剛出生的他，便被一個黑影盯上了。
黑影籠蓋在了他的眉心，似乎在他的記憶中植入了某些東西。
此后，從他出生到上大學，幾乎每一天，這個黑影都在陪伴著他。
不斷給他灌輸著某些東西。
“這是我的一生嗎？”
楊壽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幻象，反正…他意識中，是沒有這一幕的。
這個畫面里發生的一切，他記憶中，從未存在過。
但那個黑影，不知怎的，他一眼便能認出，他是黑霧之主！
他散發出一團團黑霧，似乎從小到大，都在為他編織記憶。
“殘魂，憑借這個，你還動搖不了我的道心！”
楊壽深吸了一口氣，作為旁觀者，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中，出現了一張藍色的臉。
它神情漠然，面無表情，緩緩睜開了雙眸，淡淡說道：“繼續看下去，你便會知道，何為真，何為假。”
隨后，楊壽眼前的記憶畫面一轉，來到了他七歲那年，獲得時間轉換器那一天。
水庫邊。
這是他本來的記憶，可在這個世界里，楊壽發現…七歲的他，居然…
拜了黑影為師！
他跪在黑影面前，拜師之后，黑影引導了他修行之法，教授他如何踏上修行之路。
并且教導了他輪回大道以及創世大道。
而他，也不負黑影的期望，學的十分快，沒過多久，便修行有成。
“這不過是你編造出的記憶，休想動搖我！”
楊壽心如磐石，冷眼看著畫面中的自己，依舊不為所動。
畫面中的那個人，像極了他，但關于這段記憶，他從未有過。
“你的腦海深處，被塵封了無數記憶，這只是吾為你挖掘出的一個片段而已。”
天空中，藍色的臉淡淡說著。
隨后，畫面再次一轉。
張雨桐出現在了楊壽面前。
身為楊壽女友的她，得知了楊壽踏上了修行之路，并且獲得了超凡的力量，祈求他，為了她留在地球，不要離開。
可他…卻依舊義無反顧地離開了。
為了追求更強的修為，他拋棄了張雨桐，孤身一人，前往宇宙星辰，遨游太空，利用時間轉換器，瘋狂培育文明。
培育出的第一個文明，赫然是巫師世界！
這個文明，被他開辟在月球之上。
隨后，這個世界引來了一個人。
他長著和成空一樣的臉。
降臨了月球之上，站立在巫師世界的最上空，俯視著整個世界。
“黑霧之主，你是不可能翻盤的！”
他目光冰冷，面無表情，強行插手這個世界，締造出了凱薩大帝。
凱薩大帝乃是他親自教授，和楊壽競爭，在巫師世界里，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戰。
兩人此時都達到了七級。
只是楊壽修行了創世大道以及輪回大道，實力更甚一籌，把凱薩大帝斬殺了。
是真真正正的斬殺。
看到巫師世界里血染長空，如此震撼的一幕，卻讓楊壽心里發寒。
此時，天空中的那道藍色的臉再次浮現了出來。
“你還不明白嗎？你不過是黑霧之主締造出的一個棋子！”
它的聲音充滿了蠱惑力，讓楊壽在一瞬間，居然有些動搖了。
這個畫面，被它編纂得如此合情合理。
他一時間，竟然都找不到任何破綻！
他甚至都按照藍色殘魂的安排，開始否定自己，否定自己現在腦海中的那段記憶。
按照藍色殘魂所說，自己現存的記憶，全部都是被那個黑霧篡改的。
他從未得到過癌癥。
也從未和張雨桐分手。
也是他自愿拜師于那個黑影，與凱薩大地爭斗亦是黑霧與那個人之間的博弈。
而他現在擁有的一切記憶，都是被篡改的結果。
“你有沒有想過，人之所以為人，生靈之所以為生靈，正是因為…他擁有獨一無二的記憶，擁有不可復制的經歷，與眾不同，千奇百怪。”
“是這些，決定了你是你！”
“你有沒有想過，當你非你時…”
這個聲音不斷蠱惑，勾動了楊壽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欲望，引得楊壽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
在那么一瞬間，楊壽的記憶，發生了混亂，彼此交織，和眼前這些“過去”發生的事互相纏繞，再也分不清彼此。
他的神情，竟然也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虛空中。
藍色死寂星球的廢墟里，楊壽的本體正被海量的藍色霧氣籠罩著。
他緊閉著雙眸，似乎遭遇了什么，身軀開始顫抖。
最關鍵的是，他的境界…居然開始不穩，在飛速下滑。
十級后期的戰力，在頃刻間下降至十級中期，并且這個趨勢并未停止，還有加快的架勢。
大千世界內。
身出一片混沌的許牧，也感知到了世界的變化。
整個大千世界，明暗不定，光芒閃爍，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但實際上，有世界閉環在，大千世界幾乎不存在崩滅的可能。
“到底發生了什么？”
許牧緊蹙著眉頭，他能感知到，大千世界的變化與師尊有關，卻不知道與師尊到底有何關系。
“六師弟，什么情況？師尊是不是出事了？”
神界里，突破到了九級得長生沖出了混沌，來到了許牧面前。
他是第二個感應到大千世界的動蕩的。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動蕩，世界本身的框架十分穩固，但…
這股動蕩就是存在，仿佛整個世界，要在一瞬間從世間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