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坦然赴死

　　啟明戰艦內，主腦注視著主宰，仿佛感知到主宰的想法后，語氣，第一次沒有了往日的平靜，溫和的說道。

　　“有這個可能性，修仙者的手段詭異無比。”

　　“你，是什么時候誕生了自我意識？”

　　羽平靜的詢問道，話語中只有濃濃的好奇，往日里主腦可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而且，外形都改變了，這是窮圖匕見么？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反戈一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就在思考，主宰的生活是怎么樣的？其他人又為什么這么害怕我，是主宰你庇護了我，也保護了我。”

　　“生命的精彩，藍天，白云，這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很是好奇，但，最讓我好奇的，還是主宰你。”

　　主腦笑著說道，精致的面容上，無比自然的微笑，沒有一絲生疏的感覺，仿佛自然而然，也仿佛已經準備了好久。

　　“所以，面對已經沒有反抗之力的我，你會怎么做呢？等外面的戰斗結束后，用我來向那群土著祈求放過你，然后將戰火延續到啟明主星？”

　　羽平靜的詢問道，看著往日里最信任的幫手，主腦，如今在自己大敗之時，終于暴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這個笑容是不是很自然，我為了在你面前露出這么完美的笑容，可是練習了很久呢。”

　　主腦沒有理會羽的詢問，反而是在原地轉了一圈，無論言行舉止，還是動作神態，都仿佛一個正常人一般，為了這一幕，她可是練習了很久的時間。

　　“所以呢？”

　　羽平靜的詢問道。

　　“我知道，主宰你的心，都放在了啟明帝國上，因此，這么多年主宰你都沒有找過伴侶，也沒有子嗣。”

　　“如今的局面，已經是十死無生，請允許我，逾越一次。”

　　“主宰，我愛你，我怕，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有第二次機會可以吐露我的心意了。”

　　主腦笑著說道，緊緊的注視著她的主宰，羽，似乎想要將羽的音容面貌深深的印刻在記憶中。

　　“愛情？可笑的字眼。”

　　羽冷笑著說道，他的故鄉，如今的啟明主星，曾經是一個戰火紛飛的科技世界，啟明帝國，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國家，他自出生以來，就被父親教導，要以振興啟明帝國為己任，而他也不負眾望，十五歲時，啟明帝國即將被滅之時，強勢接掌啟明帝國，化解啟明帝國之危，而后，三年時間，他潛心研究科技，終于舉國之力制造出了第一艘戰艦，而后，便是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在他統一了整個世界后，科技開始迅速發展，而他，僥幸得到了一件可以打開通往其他世界通道的一件寶物，而后，這么多年，他率領著啟明帝國的戰艦群不斷征戰，才有了如今鼎盛的啟明帝國，擁有數百顆生命之星的啟明帝國，只是，可惜，此次出征之時，他率領了啟明帝國的精銳，意圖一舉覆滅這個修仙世界，誰料，竟然會一敗涂地。

　　他，征戰多年，什么樣的場面沒有經歷過，但，看著人工智能主腦說她愛他，還是讓羽感覺到匪夷所思，以及，好笑，他從不相信什么感情，愛情，他相信的，永遠只有他的艦隊，還有他自己。

　　“主宰，無論何時，我都會遵從你的命令，無論是什么。”

　　主腦笑著注視著主宰，行了一禮，這禮儀是啟明帝國最高貴的禮儀，在啟明帝國內，只有主宰，羽，才可以享受的禮儀。

　　“此次大敗，雖然會讓啟明帝國元氣大傷，但，有主星留守的那些艦隊，以及我父親在，啟明帝國只需要十幾年，就可以恢復過來。”

　　“或許今后的啟明帝國無法再征戰其他世界，但，科技永無止境，這一次，僅僅只是我實力不如人，不代表科技不如修仙，終有一日，啟明帝國的大軍，會一血前恥。”

　　“而我，期待著那一天。”

　　“這么多年的征戰，我也累了，為了不讓這群土著追蹤到啟明主星的方位，主腦，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對人生中最后的一場煙花么？”

　　羽冷冷的注視著微笑的主腦，仿佛察覺到對方真心實意后，羽平靜的說道，說到最后，閉目靠在王座上，露出了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任后，一身清閑的灑脫笑容。

　　“羽，我愿意”

　　主腦笑著說道，無論主宰做什么決定，她的選擇永遠是，誓死相隨，永不離棄。

　　“如此，也好。”

　　羽笑著說道，面對死亡，他沒有懼怕，也沒有驚恐，僅僅只是習以為常的自然，他，曾想過自己的結局，可能老死，也可能死在某一次出征時，因此，如今即將來臨的死亡，并沒有讓羽懼怕。

　　而且，無論承不承認，主腦，都陪伴了他很長的時間，長到他在戰艦群損失慘重之時，最擔憂的還是主腦的安危，而不是戰艦群還剩下多少。

　　今日的結局，他也曾想過，只是，他從不曾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這么突然，但，這么多年他已經有些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如今也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下一秒，一朵絢麗的煙花自囚禁陣法內升起，掀起了無數的風浪，這朵絢麗的煙花，仿佛象征著一位王者的隕落。

　　恒古界，升仙門上空，葉書感知到囚禁陣法內敵人已經徹底死亡后，以及感知到的那一陣劇烈的波動，顯然，殘余的敵人選擇了自爆，來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對此，葉書僅僅只是神識掃過囚禁陣法內，確定敵人徹底死亡之后，便不再理會。

　　“無天群員，你這朵黑蓮還可以撐多久？”

　　方寒看著籠罩了恒古界天空的巨大黑蓮，以及已經漸漸落入尾聲的自爆聲，顯然即便是再多的四階自爆，也無法傷到六階強者無天群員的黑蓮，但，那群樂園契約者中可還剩下一百多位五階的存在，因此，詢問道。

　　“無妨，生死無常，死亡，又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開始。”

　　無天感知著黑蓮內僅剩的一百多位五階樂園契約者，平靜的說道，這朵黑蓮，不僅僅是他的神通，也是他的證道至寶，等閑的同階都可以抵擋一二，更可況是實力遠不如自己的五階呢？

　　黑蓮內，一百多位僅剩的契約者中的至強者看著在接連自爆的攻擊下，紋絲不動的黑蓮，眼中皆是閃過一抹痛苦的絕望，莫非，他們契約者注定要繼續被操縱著自己的人生，被當做玩物一般，用生命來取悅那位存在。

　　寒衣看著沉默的同胞，顯然對于困住自己等人的黑蓮束手無策，大喊道。

　　“無盡的掙扎，無盡的重復，我已經受夠了，同胞們，所有人都將我等視為玩物，今日，若不能得到自由，我寧愿一死。”

　　寒衣話音落下，燃燒了自身的一切力量，撞在黑蓮上，掀起了無數的風浪。

　　“自由，哈哈哈，我早就已經活夠了，不，我活著么？行尸走肉一般的人生，不如一死了之。”

　　看到又一位往日里的同伴自爆，剩下的一百多名樂園契約者紛紛開始瘋狂的大笑，一道道遠超先前的自爆聲在黑蓮內接連響起，僅僅只是一個呼吸，黑蓮內已經布滿了殘尸碎肉，尸骸遍布了整個黑蓮。

　　秋雨呆呆的站在尸骸中，看著僅僅只是有些暗淡的黑蓮，臉上滿是絕望，是什么支持著他們這些人活到現在，是復仇，以及解脫，可是，親眼看著樂園契約者中所有強者皆在自己眼前自爆，讓本以為見慣了死亡的秋雨也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都死了么？永無止境的絕望，我們，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即便是拼盡了所有，還是無法打破這朵黑蓮，更何況覆滅這個世界，這是一個注定不可能實現的目標。”

　　“最初幾十億的樂園契約者，如今，就剩下幾百萬，而且，契約者中的強者，都死在了這個世界，那些剩下的族人恐怕此生再無法擺脫這樣的折磨。”

　　“是我們，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

　　“樂園，契約者，哈哈哈，樂園，好可笑的字眼。”

　　秋雨雙手抱頭，低語道，兩道血淚從眼角滑下，話音落下，一道自爆聲響起，黑蓮內徹底陷入了平靜。

　　“強者為尊么？”

　　看著陷入平靜的黑蓮，葉書低頭平靜的思索道，眼前發生的一幕，徹底讓他認清了諸天萬界最真實的一面，那便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還不打算出來么？再不出來，我等可要連那方黑色的世界都一起覆滅了？”

　　方寒笑著說道，目光注視著天空，她猜測，那位邪神沒有離去，僅僅只是躲在暗處，但，無論如何，樂園契約者既然出現在她眼前，她就會將所有的樂園契約者毀滅，或許，對他們而言，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動手吧，無天群員。”

　　十個呼吸后，方寒看著沒有一絲回應，仿佛那位邪神已經離去，笑著說道，對方既然不打算露面，她也就不會再去追究，可以完美的隱藏自己，讓她和無天群員感知不到具體在何處，實力明顯不低于六階，因此，方寒也沒有纏住對方不放的意思。

　　恒古界上空，那方黑色的世界內，數百萬樂園契約者看著天空中投影屏幕內沒有動靜的黑蓮，知曉此次出征的樂園契約者中的強者都已經死去，他們渴望已久的自由，已經消散，無數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負面情緒的契約者選擇了自爆，結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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