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恐怕不會答應。”
大禹搖搖頭道:“九鼎事關重要,若是落在獨孤星夜手上,恐怕會鬧出大亂子。”
“那就沒什么好說了。”
顧少傷也不勉強,緩緩閉上眼睛。
大禹見顧少傷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只能搖搖頭,在空中散去身影。
畢竟每次他出來,都要消耗世界底蘊。
“呼!吸!”
顧少傷盤膝坐在懸崖邊上吐納。
這自然不是為了吸收天地靈氣,而是將打磨穴竅之時的廢氣排出去。
蒼茫大陸之上,氣宗之后,開啟十二個穴竅就是氣宗前期,開啟三十六個就是氣宗中期,開啟八十一個就是氣宗后期,而圓滿需要三百六十五個主穴竅同時貫通。
但這并不意味著人體只有三百六十五處穴竅,而是氣宗壽命有限,這是晉升凝神的基礎而已,就如穹天級秘籍佛我獨尊經,就是涵蓋一千九百六十處主穴竅以及無數附屬穴竅的修煉。
將周身全數穴竅打通,那就應經是穹天巔峰的范疇了,可不是將所有穴竅全數打通才能晉升凝神。
不然,以顧少傷每一個穴竅都要打磨完美的態度,怕是沒有進階凝神的一天了。
以顧少傷在追道老人的記憶碎片中得知,即使穹天強者,也不是每一個都能開啟十二萬九千六百穴竅的。
至少,追道老人,也是在進階幻界之后,方才將周身所有穴竅打通,擁有超越凡俗的恐怖力量。
穴竅的打磨,與凝神境界的晉升,并無直接關系,以顧少傷的底蘊,一旦開辟三百六十五個穴竅,就可以隨時進階凝神。
不過,凝神這個境界,對顧少傷并無太大意義,因為他早已開啟神識,只待神識壯大到巔峰,自然凝聚一尊“神”出來。
他的野望,自然是將十二萬九千六百處穴竅全數開啟,戰力一舉超越穹天!
之后,在以“神”繪畫出其獨有的穹天之圖。
這才是顧少傷的《太初金章》與蒼茫大陸修行的不同之處,沒有晉升凝神,也足以進階穹天!
寒風呼嘯著,顧少傷在懸崖邊上,陷入深深的沉思。
此時擺在他面前最大的難題,自然是堪比穹天的獨孤星夜,據顧少傷此時的估算,他即使手段盡出,在使用有其本命神通的情況下,取勝的希望,也只有四成。
九鼎世界的至強者與洞虛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超乎想象之外。
那么,他想要戰勝獨孤星夜,在修為暫時不夠的情況下,自然只有以神通著手。
為了這門神通,顧少傷已經以光腦推演了十年之久,離完成,也僅僅只差一步。
“快了,快了......”
雪空中,顧少傷的聲音隨風飄蕩著。
“哈!哈!”
“嘿!嘿!”
“拳要緊,勁要松!”
神斧山山腰處,神拳道山門之內,乃是一處占地數千丈的巨大廣場。
此時,神拳道的七千多外門弟子在一個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的指導下,習練著拳法。
“我神拳道乃是天下最強的門派,你等必須珍惜此等大機緣。”
那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聲音洪亮,整個廣場都有所聞。
勁風激蕩,數千人的呼和練拳聲,簡直要沖破云霄。
白玉般的臺階上,顧少傷踏步而來,面色平淡,在其身后一身白色羅裙的澹臺晴兒亦步亦趨的跟隨者。
她比之十年前多了一絲雍容,秀麗絕倫的臉上,白皙如玉,整個人就好像那溫潤的白玉,讓人看起來自慚形穢。
顧少傷緩步走過,未曾打擾眾弟子練拳。
十年的時間,最早收下的弟子們,自然早就出了師門,行走于端木大陸,乃至整個九州世界。
這一點,從他源源不斷的獲取的源力,就知道。
“師傅。”
那位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快步走過來,躬身拜倒:“弟子王龍五,拜見師尊。”
“嗯。”
顧少傷點點頭。
這十年中,他只手下兩名記名弟子,其一就是王龍五,其二就是傅刀。
這兩人也是繼澹臺晴兒之后,最快晉升虛境的人物。
“去吧。”
顧少傷一擺手,踏步走下山門。
神斧山山下卻是過往行人不絕,當初的官道如今也擴寬不少。甚至于在神斧山下,還有著不少豪奢府邸建筑,顯得很是繁華。
當年的南山城與神泉鎮更是早已貫通,占地巨大,乃是端木大陸第一大城“少傷城”。
走到山下,顧少傷袖袍展動,看了一眼神斧山上的神拳道。
雖然于神拳道,顧少傷并未花費許多心血,但是,再次盤踞多年,自然不是沒有感情。
“師傅,您為何一定要挑戰神道盟的玄天神帝呢?”
澹臺晴兒輕咬嘴唇,眸光如水般閃動。
她并不太懂,如今的神拳道早稱霸整個端木大陸,無數人學習神拳道的拳術秘籍,即使神道盟中人來到端木大陸,也絲毫不敢招惹神拳道。
這種情況之下,根本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挑戰玄天神帝。
“小女孩長大了,知道關心師傅了。”
顧少傷微微一笑,手掌輕輕撫摸澹臺晴兒的腦袋。
一切,正如十幾年前一般。
“為師自然不會做沒有把握之事。”
他淡淡一笑,面色平和。
世界意志的妥協比之他想象的還要快,不過半月時間,就將其余的幾枚九鼎全數交給他。
此界的目標已然達成,自然是時候挑戰獨孤星夜了。
對于這位自神兵玄奇世界而來的強者,他自然是心中極有興趣。
這到底是機緣巧合,還是主神殿?他心中很想知道。
澹臺晴兒眸光流轉,不再開口。
她與顧少傷生活十年,自然知道她這位師傅的脾性是何等霸道。
“來了。”
顧少傷心中微微一動,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抬首看向高空 唳!唳!唳!
數聲清亮的鳴叫聲劃破長空,空中氣流滾動,吹散了漫天的云朵。
極遠處,一道金光閃動,在空中接連擺動跨越數十里之地。
澹臺晴兒抬首看去,只見,數里之外,一道周身閃爍金光的巨鷹呼嘯而來,那只巨鷹展翅足有十丈,翎羽閃爍的金光比之浩日還要強烈。
輕輕鳴叫一聲都要撕裂長空,微微展翅間,滿是顧盼睥睨,霸氣四射。
隨著它的緩緩逼近,數十里之內,一切人,馬匹乃至駝獸,都止不住的心生顫抖,強橫的氣息壓蓋之下,一切獸類都匍匐在地,任其主人如何叫罵,都紋絲不動。
“憤怒!”
顧少傷微微一笑,腳下一點,破空飛上高空。
“師傅等等我。”
澹臺晴兒輕呼一聲,同樣踏步而行,隨著顧少傷的腳步,踏上憤怒的背上。
赫然,已然是虛境大成修為!
憤怒興奮的鳴叫一聲,數十里之內都被尖銳的鳴叫充斥。
“好了,好了!”
顧少傷輕輕撫摸憤怒的翎羽,輕輕安撫著。
憤怒在鳳凰之母處呆了十年,后來的幾年中更跨越整個九州世界,將此界一切含有龍類血脈的妖獸全數吞噬,終于進一步的激活了血脈。
雖然還未曾進階三星,但也已經僅差一線了,比之此時的顧少傷,也不過僅差一線而已。
“憤怒現在比那只鳳凰還要強大了!”
澹臺晴兒微微笑著。
她幼年就曾乘坐憤怒,此時自然認得,而她如今也是僅差一線就可以進階洞虛之人,自然看的出,此時的憤怒,比之洞虛強者還要強上一線。
憤怒輕輕鳴叫一聲,表示自己認得她。
“憤怒,走,去九州!”
顧少傷盤膝坐在憤怒的背上,淡淡說道。
憤怒雙翅展開,掀起颶風,瞬間就到了一里之外,連連閃動之下,不過幾個呼吸,就再也看不到神拳道山門所在。
氣流浮動間,顧少傷兩人一鷹離開了端木大陸,踏足北海之上,直逼九州大陸而去。
九州大陸,幽州,神帝城,神道盟大殿。
曾經在天雷之下毀于一旦的神道盟大殿,乃至整個神帝城,此時已經修復完好。
不過,偌大的神帝城中,此時卻幾乎沒有人煙,在陰郁的天氣之下,好似一方鬼城。
神道盟大殿之中,獨孤星夜面色漠然,眸光深處一絲血光閃現。
在其下方,一位身穿赤紅戰甲的禿頭壯漢,以及一位身穿青色神甲的大漢,正跪倒在地,眼中含淚。
這兩人,正是原洪天城,此時神道盟的兩位長老,尤石金與鄒天長。
“神帝,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神道盟三十八萬兒郎哪里去了?”
身穿紅色戰甲的尤石金,咆哮著問道。
獨孤星夜斜躺在大殿之上,面色淡漠,不喜不怒,唯有其眸中深處,流露著一抹無情的光芒。
“獨孤星夜!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見獨孤星夜不答話,尤石金站起身來,咆哮著:“他們之中,有多少是你的師兄弟?是你的后輩?你將他們弄到哪里去了?!”
鄒天長面色一變,一只手去拖拽尤石金,卻被其一把甩開。
“尤師叔,你真的想知道嗎?”
淡漠無情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之中回蕩著:“那我,就送師叔去見他們吧。”
聲音陡然變得冷漠無比,大殿之中,陡然掀起一陣颶風,一只大手自大殿之上探出,在兩人面色狂變之中,一只手按在了尤石金的頭上。
“獨孤星夜!”
鄒天長瘋狂咆哮一聲,陡然抽出腰間長刀,化作滾滾刀浪,就要斬向獨孤星夜的大手。
在鄒天長瘋狂咆哮之中,尤石金的腦袋轟然碎成一片。
紅的,白的,頃刻間噴灑的遍地都是。
而直到其發力的瞬間,尤石金的臉上,還帶著一抹不可置信。
他沒想到,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竟然會向他下毒手,以至于,以他洞虛的力量,都沒有絲毫動用,就被獨孤星夜抓碎了腦袋,捏碎了泥丸宮。
尤石金無頭的尸體呆立片刻,轟然栽倒在地,流淌的鮮血在其身下化作一灘小溪。
鄒天長腦海之中嗡鳴作響,一時間,眼球充血,好似癡傻了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獨孤星夜。
“啊!你這個畜生!畜生!我要殺了你!”
他猛地仰天咆哮一聲,戰甲激蕩,直沖大殿寶座之上,面色淡漠的獨孤星夜。
長刀之上,赤紅色的世界之力激蕩不休,勁力狂暴之下,整座大殿都在顫抖,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之聲,幾欲倒塌。
“千刀不盡......”
大殿之上,微微震蕩,獨孤星夜淡漠無情的聲音,緩緩響起。
錚錚錚 無數聲刀鳴響徹一片。
一瞬間好似千萬刀盡出,來勢混無止盡,一刀后還有一刀,十刀后還有十刀.......
無數森森的刀光,像大江大河一樣奔涌、蕩漾,陰暗的大殿之中,好似陡然升起一輪銀色的太陽。
在這樣瘋狂慘烈的一刀之下,大殿之中一切有形無形的物質全數在刀光之下消散。
“你這個魔鬼......!”
鄒天長以及其身影好似譙石一般,瞬間被這無窮無盡的刀光所淹沒。
只留下一聲凄厲莫名的喊叫聲,就消散在大殿之中,尸骨無存。
輕鳴聲中,長刀歸鞘。
一片黑暗的大殿之中,一聲嘆息聲響起:“源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