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
光耀九天,恰似云生濤滅,恰似云舒云卷。耀陽的蒼云中,竟仿佛一條靈活的神龍在云中穿梭。
這一擊比之前又要重了幾分,天地靈氣變動如斯,窺探之人臉色再變。哪里敢再強接,粽身一動,水色飄揚。
“就憑這點本領,也想抵擋,穿云空”左無舟一身陽魂燃燒光線,恰如一個光亮的太陽,照耀夜色,真真是好大的聲勢。
“穿云空”乃寓意穿云之空,可穿云端之空,意為無孔不入,又為無所不破。又豈是尋常人所能抵擋得住的。
這窺探之人一幻身,這道光柱無聲瘧息,挾以怒潮般的聲勢,凌空兜轉弧度,恰似有靈性一般的打擊并爆裂。
“不好。”這窺探之人臉色狂變,心里大肆詛咒。這爆裂的光柱,竟如同水銀般的侵蝕,教人防不勝防。實在可怕。
“穿云空”非自創,乃是當初參照其他戰技時,隨意習來的。正因“穿云空”威能甚大,無物不破的特點,極對胃口,是以,左無舟閑暇無事時,偶爾也練過幾次。
想不到,此時竟派上了用場。
妾隆一崩!
窺探之人如隕石般的轟貼在山峰上,不知碾倒了多少草木。心中委實惱怒,一張口高呼:“且慢,是誤會!”
卻見左無舟如同諸天戰神般耀揚而起!“再穿!”
夜探旁人,本就是不禮貌,甚至敵意之舉。魂修士哪一個沒有秘密,左無舟的秘密尤其之多。卻想以一句誤會來抹平,簡直臉子厚得無以復加。
窺探之人大罵一聲,冷汗颼颼直下。但見左無舟氣象萬千,一抬一動,雙臂劃合,兩道光線合二為一,爆裂無窮之音,竟如太陽金烏的怒鳴,其威直達九宵。
合抱之力,看似輕描淡寫,卻是威煞可怕。光柱一打,山峰竟自被轟隆隆的打穿一個偌大的對穿隧道出來,碎石瑟瑟直跌。
左無舟森然:“誤會?你窺探我,是誤會。某取你首級,也不過是誤會。”
“且看誰誤會多一些。”
“你想殺我!”窺探之人大駭色變,怒意燃燒,本來想要解釋一番。震怒之下,狂嘯:“你道我就怕了你!”
恰在將要是一番生死大戰之際,藏身在暗中的幾人終于按奈不住,破云而出:“二位且慢,這的的確確是一個誤會。”
左無舟面具下的臉淡漠無比:“說!”
雙手一捏一收,一身煥發的陽魂力,頓捏合在雙手當中,引而不發。可那若隱若現的魂力醞釀著強大的爆發力,誰不是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了他。
幾人見狀,互相尷尬的看了一眼,心想這人看來冷淡,脾氣卻教人吃驚的火暴。
一名笑瞇瞇的胖子從中出來,合禮笑:“在下溫胖子,恭為無垠會一員。”
左無舟豈會為之所動,溫胖子心中一凜:“這人心志甚堅。”
重又一笑,溫胖子言道:“梅武圣的窺探之舉,實為防備天魔混入,是各位武圣一致贊同的試探之法。請林兄體諒一二。”
其他數人現出身形來,苦笑連連:“正是,正是,林武圣大約知曉。五十多年前魂天大會,就有天魔混入其中。
也不知天魔是得了什么法門,竟能掩蓋一二。”
“所以,窺探林兄,實非不得以而為之。”
這幾名武圣實是苦惱,想不到眼前這位殺氣這么重,被窺探一下就動輒要取人性命。這股子狠勁,實在教人心里發慌。不愧是單獨殺了幾個月天魔的“鐵面煞星”
一回憶,左無舟就想起來了。當年那只混入其中的天魔,還是被他發現的。略一思量,淡漠目光從怒目而視的梅武圣身上掃過。左無舟甩雙手,積蓄的陽魂力,頓悉數斂回魂竅。
淡淡一音,充滿了斬釘截鐵:“不要再有下次。”
溫胖子擦冷汗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林兄可愿一道過來,認識一下?”
無垠會敢冒激怒武圣的風險來夜探,實是有緣故的。
大約一個月前,此地就被一只奪舍的宗級天魔混進來。不知不覺吞了好幾位武宗,才被發現并殺死。
魂修士至今都還沒有弄清楚,天魔是怎么在日常中掩蓋氣息的。令無垠會如此緊張,也實在事出有因。
天魔奪舍后,命魂已變,氣息沒法掩蓋。但這次不一樣,這次的天魔能掩蓋住氣息,甚至在一些強度不大的戰斗中,也可以掩蓋氣息,也不露魔化跡象。
隨溫胖子等一道前往一處大宅子,一群武圣在庭院里納涼煮茶,娓娓道來,再互相介紹一番。
左無舟初來不過一天,可“鐵面”之名卻是盛傳數月了,其他人都是聽說過,恍然大悟,又暗暗心驚不已。
各武圣暗暗盤算,數月前,那時節的圣級天魔還少,武圣大可一人活動。雖是如此,眾人也不由暗暗看高左無舟一等:“氣息是新突破的氣息,但戰力實在不錯。”
可惜,眾人皆不知,從氣息判斷左無舟的修為,絕對走眼了。實因左無舟情況特殊,流露的氣息從來是最弱的那一只魂的氣息。
就算左無舟六魂圓滿了訓一魂沒修煉露的也是那魂的寺息強有聯徹士 溫胖子介紹到其中一人時:“這位崔武圣。是魂天宗的。”一!
左無舟神色不動,心底一驚。
沒等發問,溫胖子就解了心頭之惑,長嘆:“崔武圣在此,還不是天魔和那左無舟鬧的。崔武圣一來坐鎮,二來以做聯絡,也是方便。”
“左無舟?”左無舟一頓,故意驚詫:“不是說五十多年前就死了嗎。”
“沒死。”
崔武圣慍怒:“死而復活了小不知他怎么從余暉原活著出來的,簡直匪夷所思。第一個從余輝原活著出來的人。”
此言一出,連溫胖子在內,各武圣眼中閃過一縷貪婪之色。
余暉原中寶物無數,如能知曉自由出入之法,那簡直就是海量的財富和資源。誰不想要?
左無舟詐做不知,并不惹人懷疑。畢竟此事發生不久,新近才擴散開,被天下所知。
崔武圣大約的描述工番,諸無道可以坦然面對失敗,但不等于魂天宗其他人可以。言辭中,還是大概的做了一番修飾。
修飾后的戰斗,就變成了“左無舟勉強跟諸無道斗成平分秋色,最終憑速度逃生”基本沒有太脫離事實的地方,諸無道的話還是奏效了。
左無舟目光不動如山,面具下的嘴角微抽一絲啞然。
等崔武圣大概將魂天宗搜索的手段和決心略說一番,左無舟愈是譏笑。坐在對方面前,對方都認不出來,還想撥查他的下落。
夜談半晚,左無舟自稱是閉關十年,出來不久。從眾人口中大概問清當前局勢。
正欲散去,溫胖子想起一事,笑道:“是了,林兄,各位手里邊都有一些自己用不上的東西,三天后想湊在一道交易,你如有興致。不妨來參加一下。也許能換到適合你的寶物。”
略一思量,左無舟沉聲:“好!”
一別幾十年來,變化還是有,不過跟左無舟不相千,變化也不大。
以天君宗為首的陣營,跟魂天宗的對抗之勢,已是隱隱成型了。之所以沒有爆發,就是在等待天魔災難過去。
如許的一些變化,左無舟又不是宗派中人,自不會放在心上,知道誰跟魂天宗是一伙的,那就是了。一如神天宗和絕天宗,該殺的殺,該埋的埋。
唯一需要謹慎對待的是,從天魔之災爆發以來,各宗紛紛取出珍藏的寶物,器裝符丹等等來全面武裝。一言概之,現在的武圣比以前強,也比以前弱。
強的,是之前的老牌武圣,修為本來就或圓滿,或逼近圓滿,穿戴全身裝備后,更無懈可擊。弱的,是指服丹突破的武圣。
值得一提的是,半年來,天魔轉攻真魂界。形勢惡劣,急轉直下。雙木宗等身在第一線,沒能及時反應過來,及時培養武圣。
但絕大多數宗派,都已看出兇險之處,紛紛培育了大量的武圣。
從一個月前起,就有大批的新晉武圣破關。魂修界的武圣數量,從之前的五六百名,在半年后,已膨脹到了大約一千五百,還在陸續膨脹。
這一千五百之數,倒有三分之一都是來自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九天宗更是每一宗都坐擁二三十名武圣。
數月前。魂天宗察覺此次天魔入侵,非比尋常,諸無道果斷的一道命令,第一線的宗派紛紛撤入收容城。
從當時來看,那道命令無疑是有一些不被理解的地方。但今時今日,就是武御也看懂了。
天魔要的是魂修士,大量魂修士撤入一地,必然吸引天魔聚首來攻。從聚而殲之,也減輕平民和各地魂修士的壓力。
諸無道實實在在的走了一步好棋。
據崔武圣聲稱,目前各地,有各路魂修士建的二十多個收容之地。這其中。大半都是抱著和雙木宗一樣的冒險博未來的想法,根本沒實力支撐一個收容之地。
數來數去,只有九天宗的八個魂天宗沒搞這個收容城,才有實力支撐得住。
魂修士也更相信九天宗,而不是無垠會或有垠會。如果不是地域太廣大,在天魔肆虐之時,很難穿行到九天宗的收容之地,這無垠城根本就不會有多少人來。
在思緒中,把這各色消息貫通,重新整理一遍。
莫看左無舟聲名極響極大,始終在真魂界的日子不多,對本地的認知還是太少了。
當年是甫一出長空,就跟魂天宗干上,然后遠遁他鄉,一別經年。一回來,又是幾十年,形勢大變,左無舟再是神通廣大,到底無法做到真正的認識。
這一些消息,來得正是及時。
沉淀梳理,左無舟飛身躍出此地,直奔野外。尋一處偏僻所在,盤身思忖:“五行魂暫且不過問,先專攻陰陽魂,靠陰陽二氣,盡快把魂力提高。”
如有人知道左無舟此時的修煉之法,必震驚無比。
陰陽二氣直接在體內,等若是左無舟如果追求最快修煉速度,可以每天十二個時辰的煉化陰陽氣。如此效率,絕對超過旁人幾十倍。
修煉完第一輪魂魄,左無舟一躍而起,泛住一絲冷色,觀天:“嗯,正是三更好時光,是時候了。”
神念和“無矩魄”一道發動小確保無人。一條鬼魅般的黑影,妖異無比的從左 “星變術”秘術發動,無影融在夜幕中,鬼魅般的消失。
夜探無垠會。
無影一路狂奔飛掠。
左無舟本體逗留,枯燥乏味的修煉戰技。不知不覺中,心神和命魂大多已轉移到無影的視角。
“無垠會,我倒要看看,你們無垠會,究竟隱藏了多少秘密,究竟跟元一谷是什么關系。”
一絲神色都不見動搖,兜了大半圈子。抵達無垠會總舵外圍。左無舟不急于潛入,先是服了九方液,慢慢的補充魄力九方液對武圣的補充效果也很小了。
恢復魄力,重新施展“星變術”和“藏龍魄”無聲無息,隨風潛入無垠會。
無垠會的建筑錯落別致。倒不失大氣。格局跟寄派有一些相似。這倒無關其他。各大小宗派的宗門格局經過千錘百煉,是最適合防御的格局。
無垠會綺山而建,很是謹慎的在各暗處設了暗樁,斂住氣息守在暗中一宗派會根據需求,而要求非重點弟子。修煉一兵指定的魄。
潛入外圍,再輕易不過。莫說左無丹是武圣,縱使是武御,都能輕易突破。
愈往?,就愈是戒備森嚴。左無舟集中精神,愈是往里,就愈是暗暗心驚:“這無垠會的總舵,戒備還真不是一般的森嚴。
身懷“藏龍魄”和“星變術”不敢說天下每處都可去得。可一個無垠會,還難不住左無舟。
勢如破竹的連潛幾道防線,左無舟半是懸在草叢中,將身體機能壓制到最低,心跳和呼吸,乃至血液流動,幾乎緩慢十倍百倍。
“此處有武圣坐鎮,應該是最后一道防線了。”
半是匍匐在地,一挪一動的往前移去。一個聲音響起:“你說這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兩名武圣碰頭在一道,互相交談著,一邊走動。走動走動,竟是走到左無舟身邊,不到半米,左無舟甚至幾乎看得清對方腳上的腳毛。
“殺光天魔就是了。”這人不甚喜歡說話。
另一個愛抱怨的武圣抱怨:“魂天宗也忒不是東西了,要是肯放那個左無舟出來,那左無舟可是跟諸無道斗得平分秋色的強者。我的乖乖,怕是比我們這種服藥突破的,要強了一截。”
“要是魂天宗不追索這人下落,這人可是殺神來的,殺天魔,那不跟玩兒似的。”這人又道:“要我是魂天宗,就讓他去跟天麾打生打死。”
另一人惱怒大喝:“一口一個左無舟。你煩是不煩。”
這人也不惱:“玉兄,你當年見過他,說說看。嘖嘖,天下第一高手,這得多大的威風啊。”
左無舟心神微動:“姓玉?我見過?”
重新翻動回憶,豁然記起:“玉白虎!不對,他當年是武御,才七十年,怎么就是武圣了?就是服丹,也未必有此效果。”
玉白虎。當年在銳金法魂界小以一身武御修為,傲視并無視左無舟,并將紀小墨帶走。
一絲殺心動,左無舟想起當年在銳金法魂天養傷,結果被追殺,誤會是君忘泄露的那件事。此時一經想來,再想起當年玉白虎的隱隱敵意,豁然大悟:“當年是玉白虎跟蹤到我的下落,有意泄露,想借刀殺人。”“為何?我當年與之無仇無恨?”左無舟克制殺心,難思難解。
左無舟就在二人腳邊半米,卻絲毫沒有被察覺到。
玉白虎顯然對左無舟并無一絲好感,怒斥:“天下第一高手,他憑什么。當年我見他之時,他不過就是一個武帝,我一根指頭都能捏死他。”
另一人笑:“你也架不住人家天資根骨太好,修煉太快。我說,玉兄,你該不是害怕當年那件事東窗事發,被他尋仇罷。當年宋少主好處也給了你了。”
左無舟如雕塑不動,心想:“果然是他,看來跟什么宋少主有關!”
“我怕他?我會怕他。”玉白虎冷笑,顯然被說中了心事,獰笑:“他是武圣,難道我就不是。我會怕他?當年我見他,他不知弱到什么地步,不過是走狗屎運才有今天。”
“早知,我當年就該除掉他。”
如果當年玉白虎向左無舟下殺手,那時新突破,又不是七魂七魄的左無舟還真未必能活下來。
另一人羨慕道:“跟諸無道平分秋色的狗屎運,我卻也想要。天下第一高手,以前只有一個,現在有兩個了。一輩子能有一次,也值了。”
“玉兄,別看我們也是武圣,可你跟我是怎么成的武圣,彼此心里有數。跟左無舟比,人家一個打我們十個都不在話下。”
“我們可是靠”
忽然間,一道斂住且壓抑無比的氣息陡然破空來。
左無舟心神大震:“這氣息小似極超圣!”
一霎時心神震動,血液流動竟幾欲恢復原狀。及時察覺,重又斂住。饒是如此,也來不及了。
這破空來的人似有感覺:“咦?”
“不好,難道被察覺了。”左無舟無一絲聲息,微微弓住身子,每一寸肌肉都鼓脹如精鋼,隨時欲爆發。
此人垂落大地,落在距左無舟只得三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