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笑錘猴子狗頭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這座形似五指的大山，便因為鎮壓著一尊絕世大妖而聞名于世。
此時，五指山四周，十方山神，八方土地，五丁五甲，佛門揭諦，眾多成仙得道的存在靜靜守護在周邊，防備著那個大山下，僅露一個猴頭的家伙。
那五指山下的猴頭，狀況算不上好，遠遠沒了曾經屬于妖王的無法無天，猴頭臟兮兮的，就連猴頭也已經分叉，看起來很……可憐？
可憐一詞，用在曾經大鬧天宮，曾經橫推地府，曾經盛名整個三界的絕世大妖身上，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而唯獨還能夠顯露絕世大妖風采，大概也就只剩下那一雙眼睛，桀驁不馴，似乎充斥著敢把蒼天鬧翻的野性。
野性的眸子打量著四周的眾多仙佛，嘴角微微抿著一抹不屑。
待到目光轉向蒼穹之上的時候，那野性十足的眸子里，又是驚天煞氣涌動，煞氣之中，夾雜著無盡的怨憤，怒恨！
只是，這煞氣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掩蓋了下去，嘴角勾動著一抹自嘲，也不知道在自嘲一些什么，只是那眼中的桀驁，卻沒有消散分毫。
身上的大山重若天穹，四周的仙佛守備森嚴，似乎，一生就只能這么過去了吧。
但是，不甘心啊！
猴子盡量昂了昂頭，即便是被封印住，他也想盡力顯示自己的不服氣。
因為高昂的頭顱，視野難得的寬闊了一些，猴子余光暼了一眼四周，桀驁的眸子忽然一忽閃。
他忽然注意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可惜，被封印的他已經沒法施展任何神通，沒法看清楚遠方的場景。
大概，是錯覺吧？
畢竟，這種地方，守備又那么森嚴，又怎么可能出現生靈。
然而，雖然不太相信，猴子的目光卻不由的頻頻向著那個方向瞅去。
作為猴子，他已經受夠了這千篇一律，如今也算找到一點趣味。
只是，很快，猴子的目光就變了。
不是錯覺，真的有人！！
只見，遠方有一道身影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很快就徹底來到了他的不遠處。
那人走的不快，周身沒有任何神通的韻律，也未曾動用任何術法，但是一步踏出，便似跨越了時空，出現在另一端。
這般步伐，猴子看不太懂。
等到來人徹底出現在猴子的面前的時候，猴子目光又是一變。
這到來之人，很奇怪，明明看起來就是一個人類，但是渾身的氣息很是脫俗，那一雙眼睛，深邃如海，猴子只是認真看上兩眼，居然就有種整個被吸入其中的感覺。
好可怕的家伙！
這是猴子生平第一次，碰到這么奇怪的家伙。
猴子這一生，上打天庭，下戰地府，生平僅有寥寥無幾之人可以一戰，又如何遇到過這般恐怖的存在，似乎之需要一雙眼睛，就能夠壓制他。
孟陸一步踏出，下一刻，身影便出現在了猴頭的一側，也不在意地面上的臟亂，就那么坐在了猴頭的一側。
這個時候，猴頭卻詭異的注意到，上方那些一直在防備他的眾多仙佛，此時卻像是根本看不到這個神秘人一樣，依舊保持著之前那般姿勢。
這個發現，讓猴子心中一震。
這個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孟陸目光打量著面前的猴頭，頭發上有分叉，整張臉臟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曾經齊天大圣的風采，更像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猴子。
看起來，好可憐。
可憐到，孟陸伸出手，輕輕為猴子捋了一下雜亂的頭發。
孟陸的動作很慢，但是卻很仔細。
而就是這并不算多么驚人的舉動，卻讓猴子心兒猛的一顫，那一雙桀驁野性的眸子，不由的有些泛濕。
被如來擊敗，猴子沒悲傷過，被鎮壓于此五百年，猴子沒服過，而今天，他卻忽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
不行，不行，我堂堂齊天大圣，怎么可能哭！
搖了搖頭，猴子拼命的想要把這種不正常的感覺壓下去。
“啪嘰！”
而就是這一晃，猴頭卻忽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伴隨著這聲音，一道略微嚴厲的喝令傳來：“勿調皮！”
而這一巴掌，卻差點把猴子氣炸了。
猴子是什么身份，那是真正桀驁不馴的妖王啊！
曾經上打天庭，下戰地府的齊天大圣！！
何曾被人打過腦袋！
沒聽過猴子腦袋摸不得嘛！更何況是猴王！
猴子頓時呲牙咧嘴，怒氣沖沖的瞪著孟陸。
只是，雖然看起來表情很兇。
但是，實際上，更像是那種傲嬌一樣的奶兇，眼眸深處，卻沒有煞氣和殺意。
孟陸卻沒在意猴子那看起來和自己以前養的小貓咪炸毛差不多的表情，而是繼續慢條斯理的撥弄著猴子的猴毛。
最終，將猴子雜亂的猴毛徹底梳平，而后隨手一招，一面玄水鏡出現在猴子面前：“瞧瞧，我這手藝如何？”
猴子表示很不爽，誰讓你弄俺的腦袋！你讓俺看，俺還非不看！
心中雖然傲嬌，余光卻不自覺的暼了一眼。
只見，往常雜亂成一窩蜂的頭發，此時已經被梳理的很平滑，很勻稱，可以想象，動手的人是多么的認真。
猴子的心里又是被什么抓了一把的感覺，感覺很奇怪。
一雙猴眼，不由的頻頻暼向孟陸，想說些什么，卻發現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猴子居然，有點緊張 孟陸眼神深邃平靜：“想說什么，就說吧。”
猴子足足想了很久，才問出一個問題：“你，到底有多強？”
孟陸攥起手，直接給了猴子一個腦殼蹦：“想了半天，就問這么個白癡問題。”
猴子直接被敲的整張猴臉都黑了，咬牙切齒道：“不準再打俺老孫的腦袋！”
孟陸卻沒在意猴子那小表情，而且淡然道：“不過，既然你問了，那倒是也可以告訴你。”
猴子目光一亮，很是期待的望著孟陸。
“你問我有多強，這個，我自己也想知道，不過，肯定比你強就是。”
猴子臉色又是一黑，你這不是和沒說一個樣嘛。
轉而一想，猴眼開始滴溜溜的轉動，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你，能不能幫俺老孫把上面的封印扯下來？”
孟陸搖了搖頭。
猴子頓時臉色暗淡了下來。
然后就聽孟陸說道：“取走那符咒何難，不過那是你的劫數，我所不能隨意破壞你的命數。”
“劫數？命數？俺老孫早就得道成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何來劫數命數之說？”
孟陸笑而不言，只是留給猴子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罷了，你問了我兩個問題，那我也問你兩個問題，如此方為公平，你說可對。”
猴子連忙點了點頭：“沒錯，沒錯，這很公平。”
雖然心中不斷吐槽孟陸的回答根本沒什么用處，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聽想和孟陸聊天的。
孟陸眸光一閃，而后便問道：“我且問你，若有朝一日，有人能夠放你出來，而要求便是要你皈依，你可愿意？”
猴子認真的想了想。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愿意，他堂堂齊天大圣，怎么可能皈依他人，但是如今被封印了五百年，他已經和以前不太一樣。
而且，他也不想欺騙孟陸。
認真想了一想之后，便回答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俺老孫會先隨著他，等俺老孫脫困，到那時嘿嘿……”怪笑之間，眼神再度充盈出十足的野性光芒。
猴子這怪笑屬實有點膈應人，孟陸想都不想，再度一巴掌掄了過去。
“啪嗒！”
這一聲很響，但是卻不疼，即便如此，猴子的表情也是很是不爽，呲牙咧嘴的直瞪著孟陸。
孟陸面色平凡的和猴子對視，眼中古波不驚。
最終，猴子敗退了下來，不服氣的嘀咕著：“你難道就不能不打俺老孫的腦袋，俺老孫是猴王，猴王！”
“不能。”孟陸淡淡的回了兩個字，差點把猴子氣的吐血。
“那么接下來是第二個問題，妖王，天神，佛陀，如果讓你選擇一個，你會如何做選擇？”
這個問題，讓猴子陷入了沉思。
講究，猴子才抬起頭，認真的望著孟陸，開口道：“如果讓俺老孫選擇，俺老孫都不想選，俺老孫只想回到花果山，做一個自由自在的猴子。”
“哦，那不是還想做妖王？”
“不不不。”猴子連忙搖了搖頭：“俺老孫不想做花果山的王，只要能夠留在花果山就好，至于什么妖王，那是以前的想法，現在不想了。”
“真的不想了？”
“不想了！”
孟陸目光有些復雜的望著這個猴子。
過了一會兒，二話不說就掄起巴掌，再度給了他一巴掌。
“啪嘰！”
這一次，尤為響亮，甚至打的猴子有些頭昏腦漲，直接把猴子都打懵了。
孟陸沒在意猴子的反應，只是站起身，背對著猴子，仰抬著頭，長呼出一口氣。
這只猴子，也是個可憐人啊！
以前的孟陸，恨他，怨他，弱小之時，萬分的恐懼他，加上對于未來的不忿，導致對這只猴子沒有半點好印象。
而當現在，當孟陸的實力突破到一個高度，遠遠凌駕于這頭猴子，站在更高的高度往下看的時候，一切都不太一樣了。
這只猴子，也只是一個旗子罷了。
孟陸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是這個只想著宅在花果山自由自在的宅猴子，而是那個，高高在上，以半騙天地為旗的佛教！
想到這里，孟陸忽然感覺自己對于這只猴子沒有多大的恨意和殺意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不想殺，也不代表不能殺，若是他日這個猴子觸犯了自己的底線，那孟陸自然不會蠢到留手。
“猴子，你我之間的因果，算是兩清了。”
“好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切勿亂了本心。”
說完，便背負著雙手例如，就像來時那般一步一步，步伐不快，但卻直接跨越時空的壁障，幾乎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唯獨留下一個一臉迷惑不解的猴子，在那里不明所以。
“因果？俺老孫何時與他人有了因果。”
“還有，為何這因果了解要敲腦袋，好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