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游地府,魏征夢斬龍…
好熟悉的情節…
難不成這種劇情也能產生造化投影映射?
陳亦念頭閃過,對于此方世界的興趣卻更濃了。
不說天上地下,這人間的水,就比他想的要深得多啊。
聽著皇帝憤恨地碎碎念,一夜就這么過去了,陳亦倒是從其中聽聞了許多此世秘聞。
這卻是在民間中難以得知的。
也只有皇家才能掌握這么多的信息。
這倒是提醒了陳亦。
這個皇帝除了能成為他入局的契機之外,還是一個未開發的大寶貝啊!
別的不說,那皇宮中浩如煙海的典藏,就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想到這里,陳亦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皇帝陛下…”
這幾日里,長安城中突然熱鬧了起來。
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在議論紛紛。
最熱的話題,莫過于剛剛登基不久的皇帝,突然宣布要冊立太子。
那也正常,畢竟一國儲君,對于臣民來說都是越早設立越讓人安心。
而且要冊立的太子是那位皇長子,廣陵郡王。
無論是身分,還是名聲,這位郡王都讓人很放心。
至少明面上,算得上是人心所向。
只是市井有傳言,皇帝冊立太子,是因為不想干了!
要撂挑子!
這就是曠古未有之奇聞了。
當皇帝的,竟然還有想撂挑子的?
這就讓人有了八卦的欲望了,撲都撲不滅那種。
有人從一些雅集、酒館之中,聽某些大人們這幾天都在痛罵一個人。
據說就是那人讓皇帝起了退位禪讓之心。
據說,那人是一個和尚,佛法精深,乃是天上羅漢下凡,專門來度皇帝的。
皇帝就是受了感化,才想退位,隨那位高僧去參禪念經。
還是所說,那是一個很俊俏的和尚,皇帝是不愛江山愛“美人”…
反正私下里是說什么的都有,傳得有模有樣。
幾位當事人之中,屬那位即將成為太子殿下的廣陵郡王最為懵比。
這位郡王本來是住在宮外的王府中,但這幾日卻是突然被下旨,遷居到了太子東宮。
雖然還沒有昭告天下,正式冊立為太子,卻已有太子之實。
可以說是穩穩地坐實了東宮之位。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位準太子,生得倒是俊秀英挺,一表人才。
行舉之間,也頗有威嚴。
就是此刻威嚴之中,還有一絲懵比。
同樣一臉懵比的太士在下面躬著身子,滿頭大汗,在準太子的目光下,也不敢抬頭。
他也是真的懵啊。
當日他確實是奉了郡王之命,去助皇帝一臂之力。
雖然這位郡王表面上說的是冠冕堂皇,絕不能做此大逆之舉。
他卻深知,這位郡王是打的一手好算盤,想要兩頭下注。
無論哪邊成了敗了,最終受益的,都是他。
他確實差點完成了任務,同時也滿足了自己的私心,將那部道經注疏給拿到手了。
怎知最后卻被不知哪個殺千刀的無恥之徒暗算了。
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暗算他,竟然一下就讓練成了玄陰尸身,渾身堅逾鋼鐵的他昏迷不醒,腦袋到現在還腫了個大包,生疼生疼的…
更讓他不解的是,他醒來之時,是在王府邊上的一條巷子里,那部道經注疏竟然還在。
這種丟臉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敢說的。
現在這位主可是要做太子了,將來就是皇帝。
到時,只要他練成了祖天師的道經手稿,那國師之位,舍他其誰?
做為曾經的龍虎山弟子,他深知在人間修行,莫過于得皇朝之力相助。
否則古往今來,一向怕麻煩、懶動彈的佛道兩家修士,又哪里會前赴后繼地出山巴結皇帝,爭奪正統?
“殿下,聽說…”
太士小心翼翼看著準太子殿下的神色道:“是陛下那晚受到了驚嚇,起了厭世之心,要拜一個和尚為師,出家修行去了。”
“荒謬!”
準太子猛地一拍桌子:“這種話市井之人說這次也就罷了,你竟拿到孤面前說?”
太士低頭諾諾稱是。
準太子突然道:“聽說,那和尚生得十分俊秀,你可見過?可是真的?”
“呃…殿下恕罪,貧道未曾見過。”
太士擦了把冷汗。
別說沒見過,就算見過也不敢瞎說這種事啊…
“不過,貧道找了宮人打聽,說自那夜之后,這個和尚一直住在弘文殿中,翻閱歷代藏書,除了昨日,曾去了一趟大慈恩寺,得見智周大師,其余時間,一步也不曾邁出。”
“什么?”
準太子殿下一驚:“智周大師竟然親自見了他?”
不怪他吃驚,實是因智周此人不是一般人。
乃是當世佛門有數的尊者。
傳聞這位智周大師是高宗年間的人,現在已經年近兩百歲。
天下間的和尚,有大半都要叫他一聲老祖。
更師從過當年的玄奘法師。
那位可是如仙佛一般的人物。
當年就算是跋扈如武氏,也不敢對那位法師有半分不敬。
“這和尚究竟是何人?能令父皇如此信任,竟還能讓智周大師這般另眼相待?”
準太子一臉驚異。
實在是因為這位智周大師已在慈恩寺中閉死關多年,先皇曾幾次求見,都未曾得償所愿。
若非早知他在閉死關,俱文珍也決不敢暗通陰司,去謀害皇帝。
準太子也一樣是忌憚這位端坐長安城中百余年,如人間仙佛般的老和尚,才想著要兩頭下注。
否則,他也就裝傻充愣,坐收漁利了,何必去摻這趟渾水?
“嗯…”
準太子沉吟了一會兒,對太士說道:“你速去查清,再來報孤。”
“是!”
太士其實心里是極不情愿的。
雖然他不認識那個傳聞中的和尚,但能跟智周那老東西扯上關系的,就不可能是個善茬。
那可是和龍虎山上代天師是一個時代、一個層次的人物,他敢去招惹?
不過現在這位主風頭正盛,他也實在不敢忤逆,只得先答應了再說。
弘文殿,就在皇城之西。
其中有座弘文館,聚天下藏書百萬余卷。
進了這里的陳亦,就像是進了米倉的老鼠。
那個歡樂啊…
別人以為他躲在這里面看書,其實他是在搬書…
在這幾天里,把他看上的經籍全部搬進了須彌空間里的小雷音寺中。
等以后回去了,都復印一遍,再還回來,絕對不是偷…
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
幾天之內,從百萬余卷藏書里搬出他需要的,就算是他,也有點吃不消。
好在也搬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離開長安了。
昨天大慈恩寺一行,讓他的緊迫感更強了些。
那個老得快沒牙的智周老和尚,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似的。
他剛找去慈恩寺,這老和尚就大開寺門,將他迎了進去。
他還沒開口,老和尚就知道了他的來意,直接告訴,玄奘大師早已圓寂多年。
至于他想找的三藏手札,卻沒提到,似乎是沒有。
只是說到當年他師從玄奘大師,在玄奘圓寂之前,曾經提起過陳亦這個“變數”。
雖然似乎有用的東西一點都沒有得到,但是僅此一點,就足以讓陳亦感到心中發沉。
同樣是玄奘,同樣是預知了他的到來…
這個角色簡直是如影隨形,怎么好像他就擺脫不了這個影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