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夏墨對上了馬三的目光,絲毫沒有退讓,“老爺子知道你成了協和會會長,大怒。”
“寧可一思進,莫在一思停,這是老爺子教我的拳理,他要十年后再出頭,我不肯,而且...”
馬三目中滿是復雜,一對眸子目光閃爍不定,直直盯住夏墨的臉,“有師弟在,出頭的永遠只會是師弟你。”
馬三是老爺子收養的孩子,自幼便是跟著老爺子,對于他的性子,最為清楚。
從老爺子宣布收夏墨為關門弟子的時候,他便明白了幾分老爺子的心思,師弟只怕才是接班人。
夏墨天賦好,好到嚇人,僅僅是入門一月,便是學了形意、八卦兩門絕學,修為一路到了暗勁,可謂妖孽。
有這么一個師弟,作為師兄的,怎么可能沒有壓力。
夏墨拿起小刀,給自己割了塊肉,一咀嚼,一邊平靜地道:“師兄,回頭吧,那是條不歸路。”
馬三冷哼一聲,臉色平靜如淵,他道:“回頭,我為什么要回頭,這世道弱肉強食,那日本人勢大,投了又如何?我行事,有進無退。”
出人頭地,聲名遠揚,這是進,是馬三的出頭。
只不過馬三未曾理解,老爺子教他的寧可一思進,莫在一思停不是教的為人冒進,而是教的出拳果決,指的是武功進步。
夏墨拿刀割肉的動作緩緩停了下來,他抬眼看向馬三,凝聲問道:“師兄真不愿回頭?”
“回不了頭了。”
馬三沉聲道了一句,言語中滿是決然。
若是數年之前,回頭自然不難,但是現在這數年之間,在那些漢奸和日本人的侵蝕下,深陷其中,如何還有回頭機會?
“師兄回不了頭,那么師弟只能僭越了,幫師兄回頭,也幫師父討回點東西。”
夏墨聲音平靜,但是其中的冷意卻好似風雪。
“師弟,你想要和我動手?”
馬三目色變得凌厲了起來,如同鷹隼,直勾勾盯著夏墨,身上的氣勢毫不掩蓋的向夏墨壓去。
他已經是抱丹,氣血如洪,威勢如虎。
夏墨目色一凝,卻是半點都不避讓,反倒是壓向了馬三。
只見夏墨伸手取下了溫著的兩壺酒,將一壺遞給了馬三。
“師兄,喝酒吧,喝完這杯師弟七日之后上門討教。”
“我等你來。”
馬三接過了酒壺,一飲而盡,然后將這酒壺往身側一松手。
酒壺落地,壺碎難圓。
今日是師兄弟約見,兩人不會動手,但是下次,便是生死相搏。
馬三霍然起身,大步向著外邊走去,風雪依舊呼嘯。
他走出百步之后,身形忽然一停。
“師弟,聽師兄一句勸,風大雪大,走路危險,小心了。”
馬三的身影消失在了風雪里面,而夏墨卻是留在了亭子里面。
風雪依舊呼嘯,夏墨割著烤肉。
口中卻道:“怎么來了這么久還不出來么?”
聲音傳入風雪,小山附近的林子里開始涌出許多人。
方才與馬三說話之時,林子里便開始有人潛入,數量不小,來者不善。
夏墨抬眼看去,約有數十人,面色不善,來勢洶洶。
數十人里,大半是暗勁,手里都拿著武器,帶頭的有三人,都是化勁。
正中一人,夏墨竟然還認識,竟然是當年與夏墨擂臺交手的王橫。
“哈哈哈,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回到奉天,真以為宮寶森護得住你么?”
王橫笑得極為放肆,看向夏墨的目光滿是恨意。
當年他信心滿滿想要擂臺打敗眾人出頭揚名,但是沒想到竟然被夏墨打成重傷。
暗勁不敵眀勁,成為了眾人笑柄。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苦練武功,就是為了找夏墨報仇,這一找便是數年。
“難怪師兄說回不了頭。”
夏墨沒有將王橫放在眼里,目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自己約的是馬三,雖然沒做什么保密工作,但好歹是臨時起意,知道的人不多,未曾想卻還是有人跟了過來。
由此可見馬三手底下人,不少都是別人的暗子,他既是不想回頭,也是回不了頭。
方才臨走之時,那一句話提醒夏墨,至少良心還沒壞透。
夏墨的輕視讓王橫怒火中燒,身旁一個武士打扮的人,陰翳得看了夏墨一眼。
“王君,動手吧,頭山大人不想看到宮家再有繼承人。”
宮寶森抱丹大成,雖然厲害,但自始至終沒有突破罡勁,一身實力隨著年歲會越發衰弱,已經成不了太大的威脅了。
更不要說,這些年他們不斷經營,老爺子的威名隨著退隱江湖越發衰弱,接拳弟子馬三更是成了協和會會長,北方武林明面上已然被壓下去。
暗地里的反抗依舊還有,但是卻不是那般激烈了。
這般的大好形勢,他們可不想再回來一個扛鼎的人,將夏國武者的力量凝聚。
王橫雖然領頭,但是卻不敢不聽身邊日本武士的意見,當即冷聲道:“動手。”
一聲令下,身后那群武者快速的沖向了夏墨。
夏墨意念一動,身前十個異形陡然出現,宛如一堵黑墻。
“殺了他們。”
夏墨一聲令下,異形快速的沖了出去,尤其是異形皇后,接近七米高的身軀,宛如可怕的巨獸,尤為嚇人。
“該死,那是什么東西。”
“這.....這是惡鬼!”
那些個暗殺武者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心中驚恐到了極點,將這異形看作了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他們還在驚恐,異形卻已經沖入了他們當中,開始殺戮。
不是每一個暗勁,都能和夏墨一般厲害。
自然也不是每一人,都能夠輕松應對異形。
尾刺穿透心臟的聲音不斷響起,鮮血染紅雪地。
“該死的怪物。”
王橫飛身沖向其中一頭異形,手中出拳,打在了異形的頭上。
他是初入化勁,力道不小,將這異形打得踉蹌,但是異形的抗打擊能力可不是吹的。
身形無傷,尾巴在它踉蹌之時,就再次差穿透了其中一個暗勁的身體。
寄生獸類的它們,比起寄生人類,得到了更強大的力量。
日本武者,看到情況不妙,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武士刀,想要將身邊的異形斬落。
但是這時候,夏墨動了起來,身形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他武士刀斬落,夏墨手中出現了柳葉刀迎上,輕輕一碰,武士刀當即斷裂。
日本武者臉色大驚,但是已經晚了。
夏墨揮刀將他手臂直接斬落,鮮血在雪地濺出了血花。
夏墨上前一刀,刀鋒劃過脖子,腦袋應聲而落。
“該還債了。”
夏墨只是說了一句,便沖向了王橫。
那王橫聽到身后惡風襲來,連忙回身,見到是夏墨,臉色大驚。
他出拳應對,但是夏墨卻是迎了上,斷手落地。
“啊,我的手!”
他不知道夏墨哪里來的刀子,下一刻,夏墨近身刀子就已經穿透了他的心臟。
三個化勁,頃刻死了兩個,余下的那個本想和異形纏斗。
但是異形皇后卻是兇猛非常,尾刺穿透的他的心臟,手爪一拉,直接將他的脊骨撕扯出來。
宛如十八層地獄執行刑罰,恐怖嚇人。
來襲的人紛紛四散逃離,異形追了出去。
若是抱團,或許死得慢些,逃命,只怕逃離的二十余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風雪當中,尸體滿地,到處都是血色。
夏墨收起刀子,便向著奉天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