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材不高,長相也不出眾,說話倒是客氣。
“七星螳螂門的?”
夏墨雖然不認識兩人,但是他們的練功服夏墨卻是認得,正是七星螳螂門的練功服。
“這李重山找我是個什么主意?”
夏墨雖然心有疑惑,但卻不是很擔心,這李重山再怎么大膽,這宮家未倒,他定然不敢在這奉天街頭動手。
“走吧,帶路。”
兩人在夏墨牽頭帶路,也沒見他們拐到什么角落,走到了街道中段繁華的地方,進了奉天茶館。
茶館里面,雖未滿桌,但是人也不少。
兩人帶著夏墨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讓這茶館的伙計上了幾壺好茶,然后恭敬對夏墨道:“夏先生,我家門主一會就到,請您稍等。”
茶水上了,夏墨沒碰,他也沒等多久,這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夏墨尋聲看去,目中卻是閃過一絲冷光。
包間進來了兩人,其中一個是李重山,而另一個卻是身穿和服的日本武人。
短發鷹目,嚴肅的臉上掛著看似和善的笑容。
兩人坐在了夏墨的面前,李重山不在主座,反而是讓那個日本人坐在了主位上面。
“看來找我的不是李門主,而是你?”
“黑龍會頭山賢次見過夏先生。“
頭山賢次和聲與夏墨打著招呼,然后解釋道:“鄙人聽李門主說了這奉天酒樓的事情,仰慕夏先生這樣的少年英才,才拜托他約見先生。”
夏墨聽到黑龍會二字,卻是眼底閃過冷光。
這黑龍會又叫玄洋社,可不是各個電影當中那么友好,反而是一直鼓吹這占黑龍江流域作為日本的領土,他們臭名昭著的口號就是“到黑龍江去”。
夏墨此前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黑龍會是個什么樣子,但是眼前這幕,再加上如今關東完全落入日本的手里,這黑龍會扮演了什么角色已經顯而易見了。
只怕這關東三省陷落便是有這黑龍會的功勞,現在的鎮壓也不乏黑龍會出力。
夏墨臉色冷了幾分,直言道:“有事就說。”
李重山見到夏墨這般模樣,目中寒光一閃,“哼,這般無禮,我到要看看日本人容不容得下你。”
盯梢夏墨是李重山自奉天大酒樓之后便叫人做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想要取代宮寶森尚且做不到,怎么可能還會讓他多出這么個厲害的徒弟?
盯梢夏墨是為了下暗手暗殺夏墨,只要出手的不是明面上的七星螳螂門的人,宮寶森拿不到證據,也無法奈何與他。
宮寶森的地位與名聲,沒有證據,那是不能壞了規矩,規矩壞了人心就散了。
日本人威脅在側,國難當頭,他宮寶森不敢這么做。
只不過還沒等李重山養的黑幫暗子動手,這頭山賢次卻是找上了他,讓他約見夏墨。
李重山等著看戲,但是他沒想到頭山賢次竟然沒有半分惱意,反而是若無其事的道:“夏先生快人快語,鄙人就不轉彎抹角了。“
“進來”
頭山賢次輕喝一聲,隔間的房門被推開,外邊的兩個跟班走了進來,手上都抱著一個木箱子。
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兩人退了出去。
頭山賢次打開了兩個箱子,第一個箱子裝滿了數十條小黃魚,滿滿當當換成大洋只怕不下數千大洋。
李重山目中精光一閃,轉為嫉恨,沒想到這個頭山賢次這么重視夏墨。
夏墨只是瞟了一眼,便是不感興趣,黃金這東西如果他想,要多少有多少。
“另一個箱子呢?該不會是珠寶吧。”
夏墨的語氣淡然倒是讓頭山賢次略微驚訝,這個年頭武人習武不外乎出人頭地,沒想到夏墨竟然毫不在意這些黃金。
“不是黃金,是對我們武者有用的東西。”
頭山賢次回過神便是將這第二個箱子打開,里面只有三只人參,都成了人形,比起夏墨那七八十年份的人參那是強了不止一籌。
“這是三只百年老參,中間那個足有三百年,有了這人參可以助夏先生武道更近一步了。”
此間世界的武道隱隱高出一般層次,但也因為這般原因,需要的資源更多,金錢、藥材都是練武少不了的東西。
“你想要我做什么?”
夏墨問了一句,那頭山賢次目中大定,他道:“黑龍會求賢若渴,尤其是對夏先生這樣的少年英才....”
“你們想我改投門戶?”
夏墨打斷了頭山賢次的話,頭山賢次卻是露出了更為善解人意的笑容,他道:“自然不會,夏先生在宮大師門下學習與加入黑龍會并無矛盾,若是擔心宮大師誤會,我們幫夏先生隱瞞也無不可。”
夏墨心中越發的冰冷,隱瞞?只怕是為了以后暗害自己師父做準備罷了。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這都是我們土地上的東西,頭山先生拿著我們國家的東西來籠絡中國人,打得一手好算盤。”
冰冷的話,讓頭山賢次的笑容漸漸收斂,變為淡漠的神色,他合上了小箱子,直視夏墨的眼睛,好似頭狼。
“夏先生不再考慮考慮么?”
“考慮什么,像他一樣當你們的狗么?然后暗地里與我們前輩武者們廝殺?”
武人報國,血濺三尺。
民國雖然人多,但是能夠學的起武功的人卻不過了了之數,比之軍隊少太多了,他們做不了抵御千軍的人物。
便去做了暗地里的殺手,但是這暗地里又何止是華夏的這些武者?
暗中廝殺,流血無數,有些武者擔心連累的師門,隱去姓名,舍身報國。
這些東西,都是夏墨暗地里尋老姜問的。
投敵絕無可能。
“何必呢?年紀輕輕,資質又好,怎么學那些暗地里的老頑固?”
暗殺的武者從在來不在少數,那些明面假死,然后做了里子的老家伙更加不少。
只不過黑龍會這么多年積蓄的力量,配合著軍部,武者暗殺多半有去無回。
“怎么?頭山先生想要在這里留下我?”
夏墨冷聲回應,暗地里卻是做好了翻臉的準備,李重山半步抱丹,這頭山賢次只怕也是不弱于化勁。
“怎么會?今日不過是相與先生認識一下,自然不會做這些事情。”
頭山賢次忽然一笑,卻是換了說辭。
夏末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豁然起身,大步出了門去。
不能成為朋友,自然會是敵人,出了這個門,只怕自己就有危險了。
“頭山先生,就這么讓他走了?”
“你在教我做事?”
頭山賢次目光變得冰冷,完全不是方才那副模樣,對于自家的狗,他可沒什么客氣的。
李重山目中怒色一閃而過,但是頭卻是低的更低了,他諾諾道:“不敢。”
頭山賢次用白手帕擦著手,冰冷的目光中露出思索,他并非不想將夏墨擊殺再此。
但是他不能,至少明面上不能。
暗地里出手,什么都好說,明面上出手宮寶森暴怒,此間關東武者以他為最,黑龍會擋不住。
若是動用軍部的力量,只怕關東要亂起來,壞了帝國的大事。
而且明面上做的太過了,支那的武者全都瘋起來,黑龍會可抵擋不住,也消耗不起。
武者與軍隊相依相離,在那群上位者眼里,少數的,被控制在手里的武者才是好武者。
這一點,自古以來在中國是這樣,日本也是這樣,并無不同。
“李重山,你不是盯上了他么?讓你的人動手。”
中國人打中國人,不管是明面還是暗地出了事情,與他黑龍會都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