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起了三體樁,身形站如勁弩,四肢開始生出暖流勁氣,周身得到氣血逐漸的沸騰起來。
武者氣血為根本,凝練氣血,增強筋骨,將這周身筋肉的氣力合攏如龍,便是明勁。
夏墨身體素質本就不凡,這樁功一起,雖然只是初入明勁,但是那股氣血在宮寶森眼睛,不亞于一團烈火。
夏墨站好的樁,宮寶森點了點頭,他道:“你可知道你現在算是什么境界?”
“明勁?”
“不錯,初入明勁”
宮寶森接過了話,他道:“你是塊好料子,僅僅站了樁功便能調動氣血,暗生勁氣,若是換了常人就算一年半載都入不了這門,你知道你大師兄馬三幾時入得明勁?”
夏墨搖頭不知,宮寶森道:“一十五歲氣血始盈入了明勁,你師姐一十六歲堪堪入門。”
宮寶森說的不假,但是卻也不絕對,兩人自幼隨他習武,便一直被他壓著,打基礎,夯實根基,輕易不讓他們突破。
到了十多歲,便是不再壓著,師兄妹兩人先后踏入了明勁之列。
之后更是一番不可收拾,二十入暗勁,二十又六成化勁,一朝如龍,名滿天下。
師妹宮若梅更強幾分,一十八歲入暗勁,二十四歲化勁有成。
宮寶森有意不說,便是為了激起夏墨的斗志。
他看向夏墨,便看見了夏墨眸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習武強身,夏墨可極為渴望的。
“師父,明勁之后是什么境界,在往上呢?”
宮寶森目中暗笑,口與夏墨解釋道:“明勁鍛體練就一身氣力四五倍于常人,這往下便是暗勁,氣力入骨傷人無形,在往上便是周圓如意的化勁,抱守如一的丹勁以及勁氣外放天下無敵的罡勁,為師現在也不過是丹勁大成。”
上一輩的武道宗師逝去之后,丹勁大成已經算得上一頂一的高手了。
若是再過幾年,宮寶森說不定也跨過了最后一步,勁氣外放如罡。
“罡勁之后呢?”
夏墨下意識的一問,宮寶森搖搖頭,答道:“不知道,江湖傳說是陸地神仙。”
罡勁之時,已經近乎萬人敵若非陷入困境,想要殺他千難萬難。
只不過古往今來,豪杰無數,強中自有強中手,拼殺隕落也不再少數,這才顯得罡勁不多,也因此才留下了無數奇談。
在宮寶森的記憶中,或許只有當年的項羽、李元霸這軍中不世猛將,才有可能是罡勁之上的修為,舉世無敵。
宮寶森回過神來,目光落回到夏墨的身上,他道:“你氣血充盈,天生神力,這明勁一關難不住你,從今天起每日站樁兩個時辰明白了么?”
宮寶森下了死命令,夏墨咬著牙也得接下來。
兩個時辰便是四個小時,意味著夏墨小半天的功夫都得花在這站樁之上,這可不是件簡單地事情。
打個比方,平時光是站著四個小時便是叫人累得不輕,這站樁那可是比起站軍姿都苦。
打磨筋肉,時間長了渾身泛酸汗如雨下,更加嚴重的是對氣血的消耗和精力的消耗。
古時有言窮文富武,半句不假,尋常習武之人站樁練功,凝練氣血通常一天不會太長,因為氣血跟不上反而空耗身體。
因此站樁習武的人,都會大魚大肉補充身體的消耗。
而夏墨這個天賦異稟的家伙卻是不在此列,氣血充盈堪比七八個普通人,這站起樁功自然更加持久。
一連七日,夏墨白日里便是站了三體樁功,天方才蒙蒙亮便是起來練功,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便開始收功。
樁功停下,可不意味著夏墨可以歇息,反而是練拳的開始。
有道是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拳,猶如無舵船。
夏墨的樁功練得再好,若是不通打法,與人對戰便是個活靶子,還是打不贏別個。
要知道,這武字自古以來可不是什么止戈,而是人以持戈,打斗廝殺才有武者。
所以每日樁功結束之后,夏墨練得就是這形意拳中五行拳的打法。
鉆拳、劈拳、橫拳、炮拳還有崩拳,五大招式一個都不能落下。
宮寶森教的認真,五種打法仔仔細細的教了夏墨幾遍,夏墨得了教學,又憑著體質蘋果喂出來的身體素質和協調能力,短短幾輪就將這打法記了下來。
第一日夏墨打的生疏,一日下來不過打了三四套,打的極不流暢。
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夏墨的進步便是大了幾分,打法逐漸流暢,能夠多打兩三通了。
等到了第七日,夏墨練得越好,這督促他修煉的老姜心中越是欣喜,手頭上的動作卻是越發的嚴苛。
“墨小子,你這形意打的跟貓似的,再練三遍,今日須得打斷這木樁。”
老姜是宮家的家仆,這么多年來找早把自己看做了宮家人,自然不想看見夏墨這個宮家關門弟子平庸無能的情況出現。
所以他自第二天開始便是承擔起了監督習武的差事,即是監督也是教學。
木樁是特質的木樁,一人合抱,也不知道老姜把這木樁浸了什么東西,黑乎乎的,打起來好像打在了石頭上邊一般。
日色漸暮,夏墨的形意拳不知道打了幾拳,終于即將日落的時候,他上前半步,一招崩拳將這木樁打斷,身上汗水浸透,拳頭上滲出血水。
“老姜叔,你看這般如何?”
“雛虎下山”
老姜微微點頭,雖然嘴上說的是雛虎但是暗自卻是滿意幾分,夏墨練拳有拼勁,短短七日從一個只知道蠻力的普通人,變成了粗通拳腳的眀勁武者,離小成不過半步之遙,是個好料子。
他道:“墨小子,藥浴準備好了回去泡著,吃過晚飯在立半個時辰樁功。”
夏墨臉色微變,不由道:“老姜叔,你這太狠了吧。”
“呵呵,狠?墨小子,你是老爺的關門弟子,是門面,旁人要見老爺這座山先得拜過你這個廟,你覺得現在的你守得住?”
關門弟子,這關門二字便是帶了幾分收山的意思,從此不在親授弟子,故而這關門弟子也是最受人注目的。
挑戰宮寶森的、想要拜師但是再無可能的,江湖尋仇的,一個個都會先找宮寶森的弟子,夏墨這點本事可守不住。
“行了,回去泡藥浴。”
老姜伸手去拍夏墨的背,夏墨只覺得背后一涼,寒毛炸起,他身形猛地一動,想要躲開,但是卻如何也躲不開老姜的這只大手。
大手好似鬼頭刀,他便是那待刑的死囚。
“啪”
大手落在了夏墨的肩上,一拍反倒是讓夏墨松了口氣。
“墨小子,老夫的刀你現在想躲,可還躲不掉,回去吧,明日繼續連連。”
“老姜叔,您別笑,笑的我瘆得慌。”
夏墨臉色微垮說了一句,然后轉身離開,自己不過粗通武藝,怎么能掉以輕心,這一座座高山可得一座不落的見過才是。
“是個好料子。”
老姜看著夏墨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了笑容,他走到了木樁旁邊,開始收拾起來,今日能破木樁,過幾日便能掌握好勁道,夏墨的進境沒丟宮家的臉。
“這是師弟打破的?”
他正收拾間,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了聲音,扭頭一看,便看見宮若梅走了過來。
“姑娘,你來了。”
“半裂半碎,這拳勁開始凝了。”
眀勁練得就是整合身體的力量,打磨并且不斷增強,若是只憑蠻力夏墨打斷的木樁,斷就是斷了,卻也不會出現拳勁集中崩碎木樁的情況。
“師弟的眀勁到了哪了?”
“再過幾日,眀勁小成。”
“好快的速度,打法如何?”
“拳路已經學好了,但還沒和人交過手。”
老姜一五一十的把情況與宮若梅說了,宮若梅原本清冷的目中微微閃爍,當真是不差的資質。
“老姜,明日我來教他。”
“姑娘,你......”
“練武是打出來的,既然學了打法,那便不用再打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