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你們究竟在過去做了什么
獨斷萬古的荒天帝。
他此刻就站在這一堆大墳中央。
這些墳中，是他記憶里一些人的墳墓。
這些人有戰死的，也有壽元耗盡而死的。
可是他最近卻感知到…
記憶里，這些人一個個都還在。
并且，還多出了一些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事情。
以及兩個陌生的人…
這時。
荒天帝目光落在了諸多大墳上空的空氣里。
那里忽然顯化出了兩道身影。
一位腳踏大鼎，鼎身外環繞諸多星辰虛影，宛若一個縮小版的星空在他周身，是個男子。
另一人，也是男性，他身軀高大，頭懸一柄如意，雙目開闔之間，深邃若宇宙未開之時。
這是兩尊天帝般的人物。
荒天帝與從過去而來的周乙和葉凡對視。
荒天帝、周天帝、葉天帝。
三尊天帝！
在各自的時代中，他們都曾被稱呼以這個名號。
然而，現在卻顯然是荒天帝最強，高出另二人一個境界，乃是自蘊永恒的仙帝。
三人目光在這諸多大墳丘上空的空氣里碰撞。
一直沒有人說話。
突然。
“你們來自那片被改變了的過去，雖然是異時空來客，卻不用擔心對我說話，只要不作出太嚴重的舉動，都不會觸動禁忌，反倒需要擔心的是我…”
荒天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咔嚓！
天道驚雷示警，打在了荒天帝的身上。
與此同時。
現實時空里與鴻鈞交戰的完美世界天道被影響了幾分，又讓鴻鈞抓住了破綻，吞噬了一部分完美天道的意志。
大墳前。
荒天帝似乎是感知到什么，露出說不出意味的無奈：“時空禁忌，是因為有人想要改變過去的命運造成的，你們本就是過去之人來到了未來，一切行為，都是現實，而我，卻成了未來之人，對你們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改變你們的過去。”
說到這里，驚雷已經連續不斷的劈向了荒天帝。
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你是古今第一人，竟也不能影響過去，仙帝不是已經可以無視因果，不懼時空反噬了嗎？”
葉凡直接開口，不管哪一個時代的他，都對于荒天帝的存在很是神往，如今終于跨越時空，見到了這尊真正的“荒天帝”。
不是年少時的他，而是獨斷萬古的荒天帝真身！
而葉凡才對于仙帝的領域有所了解，這一刻，卻又被荒天帝親口承認的禁忌所迷惑。
荒天帝看著葉凡。
在他的記憶里，他曾與滅世老人大戰的時候，這個未來之人曾經來助過自己一臂之力。
但是現在過去一切都被改了。
只有他自己是永恒不朽的存在，即便過去被修改，他的記憶和存在也永久存在于永恒現實里。
不過也正是因為記憶里對葉凡的好感，荒天帝不吝所知，負手說道：
“我的確超脫了因果，但卻仍不能完全超脫命運。”
“我可以改前因，卻不能無視隨后而來的命運反噬，若反噬太強，我也難以承受。”
葉凡蹙眉，問道：“因果？命運？有何不同？”
荒天帝緩緩說道：“因果乃是后天誕生，人心生一念，便生無數因果，由因及果，發展出了無數未來。”
“而命運…恕我也不盡知曉。”
荒天帝慢慢說道：
“你們只要知道…”
“仙帝雖然成就永恒身，擺脫了過去現在未來，人生之中沒有了前后之別，超脫了因果，別人休想通過對過去的我出手，來影響現在的我，在這一境界的我，也可以通過去到過去來改變一些事情，但這也有限制，我能改變的事情，必須是在我能承受的代價范圍之內，若想改變的命運越強，我自己也需要承受的反噬越大。”
譬如說一個人穿越回盤古開天的時候，阻止了盤古開天，那么世界就不會誕生，時空長河也不會存在了，就算仙帝圣人級在時空長河中自蘊永恒，超脫過去未來，但一整條時空長河都被命運修改的不在了，時空長河內的仙帝圣人自然也不復存在。
圣人和仙帝是在時空長河內自身孕育出了永恒不朽的歲月，才不懼過去未來的因果，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超脫出了時空長河，他們仍在其中。
當然，根本就不存在未來之人能去阻止盤古開天的事情，這就是要舉這個例子想說明的問題了。
改命的代價。
要想阻止盤古開天，修改一切誕生的最大一條命運線，任何人都無法承受住命運的反噬。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縱然仙帝可以修改命運，卻也是要看自己能承受代價多少而定的。
“你為仙帝，我二人只是準仙帝。”葉凡慢慢說道。
荒天帝不用葉凡解釋，就明白葉凡的意思。
仙帝還能承受不住影響兩個準仙帝的代價？
荒天帝目光落在二人身后，看向了周乙與葉凡來的過去領域。
“若在過去未改變之前，我在鎮殺了那具尸骸之后，這條時間長河內只要不是命運大勢，我都可改。”
周乙目光閃動。
仙帝就是圣人。
若無諸天王令重寫現實，能改一切命的無壽級力量在身。
就算是圣人，也是沒辦法改寫命運大勢，只能改小勢而已，否則就會受到天道命運的本能校正，反饋給想改大勢之人，即為反噬。
但因為有諸天王令的護身，長生道人在洪荒行事的時候，完全無視了那些反噬。
至于什么是大勢，什么是小勢，唯有立足那境界得人才能看見歲月長河里的大勢流向。
接續荒天帝的話語。
葉凡目光閃動：“那現在，你…”
荒天帝目光莫名的看著周乙二人：“在你們沒有改寫過去之前，這條命運長河中，我便是永恒的現實，我所在處，才是命運長河中的現實，其他如過去未來所發生的一切，相對來說，都是虛幻。”
時空長河中，唯有仙帝永恒存在。
似原本帝關前的石昊，只不過是眼前荒天帝的一道過去身罷了，就算殺了石昊，也不會影響荒天帝的現在。
“可，當你們在過去改變了一切之后，這條時空長河就變了，我再不是時空長河里的現實標準，現實的標準，出現在了你們所在的古史之中，我真的只成了一個未來之人。”
葉凡震撼問道：“這是因為…”
荒天帝閉目答道：“因為你們所在的古史中，降臨了一尊比我代表的‘現實’更要龐大千萬倍的‘現實’，在時空長河里爭去…不…”
他無奈的接道：“不應該說是和我爭去了現實，是我直接被那團龐大的意識擠走了，去到了它所代表的現實里的未來！”
葉凡明白了。
這個問題要相對來看。
荒天帝口中在過去的那龐大的“現實”未降臨之前。
他就是時空長河里，相對于過去未來的唯一現實，因為只有他一尊仙帝。
但在那過去現實降臨之后，荒天帝的體量，相對于那一現實，太過渺小了，標準立刻就去到了過去那邊。
“你口中的那團巨大的現實，是因為我們交戰，所引來的那一神秘大陸中的那團意志，那似乎是那片大陸的天道…”葉凡思索說道。
然而，荒天帝卻立刻搖頭，道：“不，你口中所說的那異世大陸的天道，我還能感受到其盡頭，雖比我強大很多，但與我仍處于同一領域，等若整個時空長河的一切具象化身，但我所說的那團真正的‘現實’，根本不是你所說的那尊異世大陸的天道意志，而是…”
“一種更恐怖，無上、涵蓋一切的超然存在。”
“它的體量，覆蓋了無數條時空長河。”
葉凡震撼，他被荒天帝的回答嚇到了。
他以為過去的改變，就只是他們引來的那一大陸中的天道意志，誰料，荒天帝竟然告訴他，真正降臨的東西，要比他所看到的還要龐大恐怖千萬倍。
荒天帝此刻悠悠說道：“就是這樣一尊涵蓋了千萬條時空長河的龐大存在，降臨在了你們那片古史，讓那里成為了現實的刻度，我因此被擠到了未來，更是自身的人生，都不能往前走，要等它的現實來到我這里后，才能開啟未來。”
“也就是因為它所代表的現實，無比強大，我想對它所在的現實做一絲絲改變，都要承受其恐怖的命運反噬！”
現在的荒天帝，就如之前所說，等于被封印在了未來的這一流域。
真正的現實出現在過去。
他這個未來便不在流動。
只有現實才有未來。
未來是沒有未來的。
葉凡面露不可思議，需要慢慢消化過去竟然發生了這樣意外之外的巨變。
而說到最后的荒天帝，則是平靜問道：“所以，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究竟在過去做了什么，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巨變。”
說話的時候，荒天帝看向的是周乙。
雖然這個人一直沒有說話。
但是在荒天帝的記憶里，葉凡旁邊的這個男子，才是在過去促成了一切大變的源頭。
荒天帝的目光看不清楚喜怒，就這樣悠悠落在了周乙的身上，卻有一股威勢無形中朝前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