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心中急切,王重陽等人一路馬不停蹄,趕往京兆府。
金蟾道人放心不下王重陽這唯一的徒弟,暗中跟隨著。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多少知識可以學的了,做完這最后一件事,老夫也該走了。”
周凡站在后院的池塘邊,望著池塘里的龍脈模型喃喃道。
翌日傍晚,整個西面的天空,都被落日燒得火紅火紅的。
周凡將最后兩個班的學生聚集在一起。
“老夫要離開這京兆府,以后不會再回來了。
若是你等還想繼續完成學業,數日后,老夫的徒兒們會回來。
他們中有人想要辦學的,你們可跟隨他們。
明日便不用再來了。”周凡坐在首位上,悠悠道。
學生們面面相覷,都是十歲左右的孩子,與周凡相處那么久,一聽將要分別,不由得一陣難過。
哪怕學生們如何哀求,周凡依然無動于衷。
眾學生只得行了一大禮,然后離去。
留下最后一名面露茫然之色的孩子。
“春平,老夫知曉你已無親無故,若是無處可去,便跟隨老夫一起走吧。”周凡溫聲道。
“多謝先生收留。”周春平拱手道。
周春平小時候父親便已亡故,在母親的撫養下長大。
就在數日前,母親改嫁到一商賈人家做小妾。
那家人也不收留他,只是每個月給他一點生活費。
他也見不到母親的面,仿佛整個世界已經將他遺棄一般。
恰好周凡還需人幫忙,干脆帶上他。
私塾最珍貴的便是那些藏書。
周凡也不準備帶走,還是將書籍留給自己的徒弟們。
只讓周春平帶上天罡經以及一些換洗的衣物。
租上一輛馬車,往東行去。
而陳道生回到開封后,便繼續在全真太學教導學生,研究學問。
數日后,王重陽等人回到京兆府,發現全真私塾早已人去樓空。
通過傳訊木牌聯系周凡后,周凡只說了一句有緣再見。
王重陽的母親因為相公離世,大悲之下,身子日漸消瘦,兩月之后也撒手人寰。
此后,王重陽便開始了三年守孝。
另外七名全真弟子,要么回家繼承產業,要么到各地開辦私塾。
“重陽,為師要回華山了。”金蟾道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對著披麻戴孝燒著紙錢的王重陽說道。
“師尊一路保重,重陽守孝期滿后,便抽空來華山看望你老人家。”
金蟾道人猶豫一番,最終還是將心中之事吐露道:“為師有一心愿,我華山道門傳承三分,并未如其他道門一般駐于一地。
你若是愿意,可尋一風水寶地,建立門派,將為師的道統傳下。
這華山并不是為師一脈的華山,若是在華山建立,怕是其他師兄弟不喜。”
王重陽聞言道:“重陽遵命,今后定當尋一風水寶地,建立華山派。”
“莫要以華山命名,你在其他地方建立道統,取華山之名成何體統。
就叫全真吧,只要將為師傳承傳下去便可,些許名字并不重要。”金蟾道人沉聲道。
“重陽曉得,師尊放心,一切就交給重陽來辦。”
“為師近幾年不在華山,待你將門派建立后,有空再來尋為師吧。”
說罷,金蟾道人好似全身輕松了一般,往外走去。
王重陽對著金蟾道人離去的背影,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此刻的東瀛早已被大宋完全征服,并且有大量的大宋百姓被移民至東瀛。
同樣的,每一位大宋子民過去都會分到數畝地產。
現如今已經有兩艘海船不停的來往大宋與東瀛,用以運送百姓。
移民并不強求,全憑自愿。
周凡與學生周春平乘坐著海船,往東瀛進發。
因周凡年事已高,所以格外受人尊敬。
兩人居住的乃是最豪華的客艙。
當然,這么多年,像這種待遇,周凡早已習慣了。
到了東瀛之后,得知周凡的年齡后,東瀛安撫使秦檜親自將其領至府邸中。
“老先生,何故長途顛簸,千里迢迢到這東瀛蠻夷之地。
在大宋安享晚年豈不是更好。”
酒席中,秦檜疑惑道。
“老夫本是一名教書先生。
前來東瀛,乃是為了教化蠻夷。”
周凡淡淡回道。
“老先生大德,秦某敬老先生一杯。”秦檜當即干了一杯酒。
隨后道:“老先生此舉乃是利在千秋,這辦學之事就交由秦某,老先生這段時間便在秦某府邸將就些時日。”
“秦大人客氣了。”周凡回道。
秦檜如今可謂是東瀛的土皇帝,直接做主在富士山下劃了一塊地,命人動土建造了一座書院,贈與周凡。
周凡與周春平便在此地安頓了下來。
東瀛的全真教運稀薄不堪,根本不足以周凡推演龍脈構造。
周凡才會選擇重操舊業,在此地建立起了書院。
命名為:全真書院。
周春平也被周凡破例提前收入全真教。
同樣是俗家弟子。
畢竟周春平乃一脈單傳,父親早亡。
要是出家的話,他那一脈便絕種了。
三年后,王重陽守孝期滿,便變賣家產,遣散王府仆從。
通過通訊木牌,請求大師兄陳道生推算風水寶地后。
孤身一人前往終南山,建立了全真派。
開封府全真太學中,林朝英已經經過仙人撫頂儀式,加入了全真教。
成為一名全真三代弟子。
林朝英可謂是陳道生最得意的弟子。
武功方面,林朝英已經晉升先天。
要知道林朝英從入學才開始接觸內功,到現在才四年時間。
四年中,不但內力積蓄足夠,還領悟了武道真意,著實天縱奇才。
在陳道生心中,除了師尊以外,全真無人能及。
陳道生感知到林朝英的武道真意時,心中苦笑不已。
無敵。
一個幾乎沒有與人交手的女子,僅僅是聽見大宋滅金后,竟然心潮澎湃,領悟到了無敵的武道真意。
陳道生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武功只是小道,若僅僅如此,陳道生也不會對其刮目相看。
主要是林朝英的數理方面的天賦,簡直非人。
四年時間便已經熟練的掌握方程式、密度、浮力、壓強、幾何等知識。
要知道這些內容,陳道生都還自認為許多地方半生不熟。
以至于后來許多時候的數理方面的課程,陳道生都交由林朝英來上課。
林朝英更是憑借著數理方面的知識,結合那些儒釋道經典中理解的至理,自創了數門功法。
“師尊,師尊,王師叔真的立派了嘛。”林朝英一臉好奇的問道。
“不錯,九月九日,全真派開派大典,只不過你們臨近考試,為師卻是走不開。”陳道生一邊算著紙上的題目,一邊回答道。
“不如,讓朝英替師尊去吧,反正考試對我來說太簡單了,還不如讓我出去見見世面。”林朝英眼珠子轉了轉,打著小算盤道。
陳道生想了想,也行,林朝英武功不俗,安全有保證。
“你回家與你母親說說,若是她同意,你便去吧。
記得莫要惹事生非,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也不用顧慮什么,一切有為師。”陳道生鄭重道。
“好勒。”
林朝英歡呼一聲,拔腿便往家中跑去。
跑到一半時,路線一拐,往城外而去。
“這丫頭。”
陳道生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