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3章、你敢叛國?

當然，方小悅也不是那種喜歡吃獨食的人，大家在商議之后，隨即便將銅達斯汗的頭顱用鹽腌制，與其印璽一并派人送往京城報功。殦　　那份報功的奏折乃是眾人聯名撰寫，其中方小悅為首功，李青書等人也分潤了一些功勞。

　　向京城報功之后，李青書部就隨即轉向，準備前往鐵頭山谷，支援西北軍。

　　而方小悅這次倒沒有與李青書部同行，而是先帶著縣兵回了窮水縣，讓在山谷里蹲得渾身發臭的窮水縣百姓返回縣城。

　　不過窮水縣縣城的重整，農作物的補種等等工作，方小悅就交給了主簿錢遇水。

　　他留下來，用處也不大，倒不如前往支援西北軍，爭取早一些時間將蠻族擊退。

　　那樣的話，既能夠減少蠻族對綠原省造成的損失，又能夠早一點完成支線任務晉升官階。

朝廷計算軍功都是戰后計算，像那些火線提拔的將領，都只算是臨時職務，真正的升官都是戰后計算軍功之后實行。殦　　安排好窮水縣的事務之后，方小悅讓縣兵留在縣城，協助錢遇水處理諸多事務，自己只帶著表哥張元明以及十七名道兵上路，朝著鐵頭山谷而去。

　　他之所以這么做，還是因為縣兵的實力有些弱了，與其讓他們在接下來的戰斗里被葬送掉，倒不如讓他們固守縣城。

　　畢竟縣城也是需要有人把守的，整個窮水縣幾千號人，光靠那點衙役是很難的。

　　要知道，之前這些百姓在山谷里躲藏的時候，如果不是外有蠻族的威脅，不知道會出多少狗屁事情。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并不是每個百姓都是淳樸無害的。

　　再說了，就算是善良的百姓，也有貪小便宜，惹出大麻煩的時候呢。

之前錢遇水坐鎮山谷的時候，差一點沒累死，就這樣，等方小悅再度見到他的時候，都嚇了一跳，發現對方的頭發都白了小半。殦　　再說了，這近四百號縣兵可是基本上將整個窮水縣的青壯都抽調了出來，他們如果跟著方小悅離開了，窮水縣的補種等等事務可能就會缺少勞力了。

　　就算是留了一些耕牛下來，縣城的修補等等，也是需要青壯勞力的。

　　方小悅一行人由于都是一人三馬，趕路都是日夜兼行，將自己捆在馬背上，累了就放緩馬速，抱著馬脖子困覺。

　　這樣的行進速度比李青書部快多了。

　　李青書部還先出發一天多，可等他們抵達鐵頭山谷的時候，方小悅一行正好快馬加鞭的趕到了。

　　不過讓方小悅有些驚異的是，此時天色還早，怎么李青書部堵在山谷外沒有進入。

等方小悅趕到谷口的時候，才發現李青書部與把守山谷的白山省援軍一部正對峙著，雙方都紛紛張開了弓箭，一個不小心就得火拼一場。殦　　“這是怎么回事？”

　　方小悅找到親衛保護之下的李青書問了起來。

　　“還不是那些夠鈤的白山人，想要搶功勞，把山谷給堵上了，說什么都不讓我們過去！”

　　此時的李青書已經是氣得額頭青筋暴起。

　　這由不得他不生氣。

　　大家都是援軍，憑什么你白山省的人想要獨吞功勞就將山谷堵上？

如果不是考慮到大澤國朝廷有過嚴令，嚴禁友軍之間火拼，否則的話，李青書可不會管對方是什么人，直接就下令殺過去了。殦　　“讓我來！”

　　方小悅問了問李青書得到的消息，得知省城戰況危急，不由得也怒上心頭。

　　這些白山省的援軍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他們的主力去增援綠原省省城，一個不小心吃了虧，被蠻族一部騎兵突襲，損失慘重。

　　換成任何人都應該立馬去增援自己的主力，可這把守鐵頭山谷的白山省將領可好，極為死板的執行著之前的命令，絲毫不放人過去。

　　方小悅隨即便帶著自己屬下的道兵撥開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來者止步！”

還沒等方小悅靠近谷口，白山省援軍里就有一位將領跳了出來，厲聲阻止他們。殦　　“本官乃是甲子年會試會元，殿試狀元，前翰林院修撰，窮水縣現任縣令方明瑞，從六品，敢問這位大人官居幾品，是何身份？”

　　方小悅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步一句話的逼了過去。

　　不得不說，方小悅這幾句話的震撼力還是挺大的。

　　畢竟白山省雖說不是邊疆省，文教搞得比綠原省強一些，但也就只是強一點罷了。

　　在內陸各省的眼里，白山省和綠原省一樣，都是窮荒僻壤之地。

　　每三年一次的會試之中，白山省的舉子能夠混個三甲就算是光宗耀祖了。

要知道，像這些窮荒僻壤之地，一省也就一個三甲同進士的幾率。殦　　而內陸各省至少也是一省三四個，至于京城等直隸之地，十個八個不在話下。

　　再加上大澤國日益嚴重的重文輕武思想，也使得文官在武官面前更具有威嚴。

　　“下官倉山郡把總汪德喜，見過方大人。”

　　那把總汪德喜一聽方小悅的話語，頓時氣勢就掉落一大截下去。

　　沒法，區區一個把總也就只是正七品罷了，且不說重文輕武，光是品階都要比方小悅低上一階。

　　更何況，方小悅所顯現出來的氣勢著實驚人，就算是跟在其身后的十多名縣兵，也顯現出了百戰殺氣。

這把總又如何能夠抵擋。殦　　“本縣率兵增援省城，你敢攔我？你敢叛國！？”

　　方小悅腳步不停，步步緊逼，嘴里說出來的話，卻讓那把總汪德喜后背一陣冷汗冒出，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將路讓了出來。

　　看到把總都退了，圍上來的白山省郡兵也紛紛讓出路來。

　　不過即便是如此，方小悅帶人剛闖進山谷，就被一位游擊給攔住了。

　　“方大人慢步，本將乃是白山省巡防營千總薛平山。”

　　這千總乃是正六品武官，官銜自然比方小悅高出一級。

方小悅看了看對方，卻絲毫沒有半點停步，依然是那句話，你敢叛國？殦　　這薛平山之前是沒聽到方小悅說的話，現在聽到，也是不由得后背一陣冷汗冒出。

　　沒法，雖說他們是遵守軍令，但這阻擋友軍，原本就算有錯。

　　如果只是像李青書這樣的援軍武將，薛平山是絲毫不怕的，雖說對方官銜比自己高，但武將在不是直屬的情況之下，還真不用在乎對方。

　　可方小悅就不一樣了，且不說其是綠原省本地的縣令，有一方守土之則，再加上人家是文官，又是一科狀元，前翰林院修撰，從京城來的，在朝廷也不知道有什么人脈關系，只需要一張奏折遞上去，自己恐怕吃不了兜著走啊。

　　如果不遵軍令，最多也就是戰后貶職、流放等等罷了，畢竟那位白山省援軍的主帥到了戰后，可管不了自己。

　　說到這里需要解釋一下大澤國的軍制。

這大澤國的軍制是比較復雜的。殦　　之前就說過了，其分為邊軍，郡兵，縣兵等等。

　　其中邊軍自然不用多說，西北軍這樣的地處邊疆省的就是邊軍，他們以方向為號，統領主帥被稱為某某將軍，從二品官銜。

　　郡兵、縣兵以白山省為例，他們沒有像邊軍一樣一省一軍，而是以郡城、縣城為單位建立軍制，相互之間并沒有上下從屬的關系。

　　這一點和文官的縣令、知府不一樣的。

　　其之所以會這樣，主要還是大澤國朝廷為了防止軍將造反作亂。

　　在一地一軍的情況之下，就算是你掌握了省城的郡兵，想要造反作亂，其難度之高是可以想象的。

稍有不慎，從全省各地匯聚而來的郡兵就將你這個逆賊給滅了。殦　　除此之外，大澤國京城還有歸屬于九門提督掌管的巡防營，有皇帝親領的大內禁軍，有勛貴聯合掌管的大都督府麾下三營。

　　總之，大澤國通過一系列的軍制設定，最終讓地方想要造反無力。

　　薛平山想明白之后，就隨即下令自己麾下兵丁讓開道路。

　　隨著方小悅不斷前進，李青書也靈機一動，隨即指揮兵丁跟上。

　　雖說這山谷里有三位千總，可薛平山敞開了道路，剩下的兩位千總猶豫片刻之后，也就跟著下令讓兵丁讓開。

　　沒法，在面對方小悅的時候，他們所承受的壓力也絲毫不比薛平山低。

等穿過鐵頭山谷之后，方小悅就準備快馬加鞭前往省城看看情況了。殦　　可還沒等他下令，薛平山就帶著另外兩位千總過來了，舔著臉跟方小悅套近乎。

　　一番寒暄之后，方小悅終于明白了三人的用意。

　　他們說白了就是想要跟著方小悅混點功勞，以避免被白山省援軍主帥上奏彈劾不遵軍令。

　　方小悅想了想，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畢竟自己此行過去，雖說加上張元明、方尚鷗一共有十八名道兵，個個實力高強，但總歸是人少。

　　別的不說，就算是打了勝仗，光是大批的俘虜、戰利品都沒法收取。

有了這三千兵丁，運輸隊至少有了。殦　　在得到方小悅的準確答復之后，薛平山等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并且轉即就將自己當成了方小悅的下屬，言聽計從。

　　這并不奇怪，他們在過來之前，就找李青書部里幾個相熟的將領打聽過了，知道了方小悅之前的駭人戰績。

　　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就對方小悅有著極大信心。

　　要知道，光是擊殺銀布魯汗、銅達斯汗這兩樁功勞，方小悅在這場抗擊西宛蠻族入侵的戰爭里就可以算是首功了，除非有人將金魯汗的擊殺功勞拿下，否則的話，壓根就不可能超過方小悅。

　　這把妥了！

　　別以為武官就只知道沖殺陷陣，不知道動腦子。

不管哪個世界，名將都是腦子很厲害的。殦　　像薛平山這些武官，能夠當上將領，從眾多的小兵小將里脫穎而出，自然也不只是靠著武藝精湛。

　　要知道你武藝再精湛，最多也就只能當上掌管百人的巡檢罷了。

　　想要當上千總，至少情商要過關，不然誰愿意提拔你？

　　在接受了薛平山等人的投靠之后，方小悅就有那么一點頭痛了。

　　原因很簡單，薛平山這三千人都是步兵，一個騎兵都沒有。

　　這也正常，騎兵都帶走了，留著鎮守鐵頭山谷也沒啥用處。

可如此一來，薛平山這三千人就跟不上趟了。殦　　方小悅帶的道兵雖說可以騰一些戰馬出來，但最多也就幾十匹，沒啥用處。

　　想了想，方小悅便讓薛平山等人在后面行軍，自己先帶著道兵前往省城查看情況，至于雙方的聯系，方小悅給了薛平山幾道符箓。

　　這符箓和道官使用的通訊法器差不多，能夠遠程傳送消息，但更輕便。

　　如此安排一番之后，方小悅就帶著道兵匆匆上路，一人三馬，疾速朝著省城趕去。

　　實際上，為了防止被大澤國的援軍偷襲，西宛蠻族將斥候偵查圈擴得特別大。

　　中午出發，到傍晚的時候，方小悅等人就遇上了一隊蠻族斥候騎兵。

這隊蠻族斥候騎兵的人數不多，也就八人。殦　　但他們極為精明，與道兵略微交鋒之后，就丟下三具尸體迅速逃竄。

　　方小悅帶著道兵追了整整一刻鐘，方才將剩下的蠻族斥候抓住。

　　一番拷問之后，方小悅得到了一些信息。

　　簡單來說，省城還是被西宛蠻族包圍著。

　　包圍省城的蠻族兵力大約為三萬多人，除此之外，還有兩萬多蠻族騎兵分為二十個騎兵隊，分散綠原省各處，燒殺搶掠，征繳糧草。

　　當然，這個敵軍數量與方小悅之前掌握的不同。

這是因為在金魯汗的命令之下，西宛蠻族又增兵了，從大草原又調來了兩萬多蠻族騎兵。殦　　而這新增的兩萬多蠻族騎兵正是擊潰白山省援軍的罪魁禍首。

　　說實話，如果不是西宛蠻族新增了兩萬多騎兵的話，僅僅以三萬騎兵圍困綠原省省城的金魯汗，在白山省援軍出現的時候，就應該撤退了。

　　可偏偏就在白山省援軍抵達省城之前，兩萬多蠻族騎兵快馬加鞭趕到。

　　在白山省援軍剛到，立足未穩的時候，金魯汗合并一處，以五萬騎兵對白山省援軍發動了迅猛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