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來自過去的凝視
身懷幾乎所有假面騎士的力量，楚讓已經實質性的成為了整個騎士多元宇宙都不容被忽略的一個存在。
放眼望去，基本上就沒有幾個能打的人。
在給予了暗曜一個最終的選擇之后，這位首領的內心如楚讓所預料的那樣沒有任何光亮存在，也許是他的經歷導致的，也可能是這家伙天生就如此。
但這并不是楚讓該去思考的事情了，當暗曜走向死亡的那一刻起，縱橫潛伏在多元騎士宇宙的至暗組織就已經宣告走向滅亡。
缺乏一個核心強力的領導，除了本來就是歸屬于至暗組織的怪人之外，另外更多的只能算是盟友關系的怪人很難繼續去依仗著至暗組織的信念行事。
將目光轉回至暗世界，所有人也都齊齊看向楚讓。
假面騎士們還好，基本上都是處于欣喜和激動當中，可那一個個原本還兇神惡煞的怪人們有不少都顫栗起來，哪怕是心智堅定甚至有打破過命運的稀有怪人都感到了絕望。
那些杰出的怪人們不會選擇放下自己的驕傲投降，他們更可能拼死一搏，試著多干掉幾個假面騎士！
然而當楚讓的目光掃過這一個個怪人，他們內心那不安分的想法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毫無征兆，楚讓又抬起了自己的雙手，掌心浮現出和送走暗曜時一模一樣的白光。
他的思路很簡單，一口氣把這些怪人全部給打倒也不是什么一勞永逸的辦法，而他又擁有這篩選的手段，那么為什么不用？
對怪人們來說似殺星一樣的白光唰地從楚讓手里飄飛而出，星點樣的光輝精準命中不同的怪人，無須他們自己去回答那直指靈魂的問題，白色光輝自動就能夠分辨。
霎時，連串的爆炸聲在戰場上響起，但最后驚人的還留下了不少的怪人。
有一個理論的確沒錯，只從身體特征來區分人與怪人是太淺薄了，就算是實力強勁的怪人里未嘗沒有心懷光芒的家伙。
“士，這些家伙就麻煩你了”，楚讓突然望向門矢士，后者稍微一愣，然后迅速理解了楚讓的意圖，發動自己的時空之壁，凝聚著時空力量的灰白色壁障立馬出現，將還活著的怪人們一一籠罩進去。
“我把他們送去了一個無人的世界，暫時應該是不會有什么事了。”，門矢士輕聲道，“現在你有什么打算？是去處理還在其他宇宙肆虐的至暗組織軍團嗎？”
門矢士能夠這么快帶著援軍趕過來支援，并不是像暗曜以為的那樣已經解決了至暗組織派往各個新生世界的至暗分隊。
真正的原因是門矢士和海東大樹二人分工，一人負責帶走新生世界的騎士，另一人則不斷召喚騎士騷擾至暗分隊們。
畢竟，至暗組織對普通人的興趣并不算大，他們的核心目標始終都是干掉承載著不同世界本源的假面騎士們。
“那些事，就交給你們吧。”，楚讓的答案出人意料，不僅是門矢士，亞茲和一眾羈絆伙伴們都向著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楚讓大人你...”，亞茲小心翼翼說著，湛藍色的電子眼在看著楚讓的時候竟然出現了一些不確定，她對楚讓現在散發的氣息有些陌生。
但與其說是陌生，亞茲感覺除了楚讓熟悉的氣息之外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還散發著更宏大的一股力量，如果非要讓她那描述的話那么也許只能用時間或者命運來形容現在楚讓帶給她的感覺。
“比起至暗組織的余孽，有一個更重要的目標需要我去解決。”，楚讓既像是在回答亞茲，又像是對著自己說話，在講完之后慢慢抬起頭仰望至暗宇宙的天穹，銳利的眼神仿佛直接穿透了那黑色的天空。
“我...看見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了。”
多元宇宙的縫隙之間，兩道對立而坐的暗金色身影就像是失去了生命得到雕塑一樣，但這卻是他們倆之間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常態。
這是一種對抗，在表面的平靜之下是洶涌到足以波及整個多元宇宙的強烈對抗！
忽地，兩道暗金色身影同時身軀一震，然后默契的朝著一個方向忘了過去。
一道被光輝包裹的身影正在不斷向著他們倆的所在飛來，以極快的速度不斷縮短距離，差不多花了幾分鐘，那道光影抵達了目的地。
“你終于來了”，分不清是哪一道暗金色身影在說話，亦或是兩者異口同聲都這樣在講。
但剛剛抵達這里的楚讓沒有回答的打算，而是靜靜的端詳起身前兩道長得一模一樣的暗金色身影。
“有意思，兩個逢魔時王嗎？”，楚讓笑了一聲，眼前二者竟然都是假面騎士時王劇中逢魔時王的造型。
身軀以黑色和金色為主要色調，眼部是暗紅色的文字，只需要立在那里就會讓人心底自然而然浮現出兩個字——王者。
逢魔時王也確確實實算得上是王者，既是假面騎士中的王者也是統領時間的王者，無論是設定還是表現都是無可爭議的第一王者。
很早之前，楚讓對秦爭的猜測便是他這位兄長是否就是擁有了逢魔之力的存在，后續的一切證據也都在加強他對這一點的判斷。
尤其是當他貫通騎士末日游戲中的所有騎士本源之后，近乎掌握了所有騎士力量的他便感知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居然在世界之外，而他也擁有了穿破世界的壁障游走在世界之間的能力。
沒想到，跟隨著直覺一路過來，在世界間的混沌處發現的力量來源竟是兩個逢魔時王。
并且看他們的第一反應，明顯都是認識自己的。
“都現身吧，是否處于變身狀態應該對你們都沒有太大的影響。”，楚讓凝望著兩個逢魔時王沉聲道，他知道這里面一個人就是自己苦苦追尋已久的秦哥，另一人應當就是至暗組織真正的最高首領。
現在的情況是他分不出誰是誰，單獨對上其中某一個也斷沒有獲勝的可能性，不過兩個時王的最佳的選項理應都是先聯合他打倒另一方。
按楚讓的想法，應該沒有任何一個會同意他的請求解除變身，但這本身就是一種試探，以便讓他有機會去觀察細節動作。
然而，出乎楚讓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兩個逢魔時王...都解除了變身！
“怎？！怎么會？！”，萬萬沒想到最后亂了陣腳的反倒是楚讓自己，眼前出現的兩個人竟然長得一模一樣，他們——都是秦爭！！
“小讓，辛苦了。”
耳畔響起楚讓熟悉的聲音，但大腦已經陷入一片混沌的楚讓無法再思考任何東西。
眼前的兩個秦爭盡管長相一模一樣，但氣質還是略有不同，其中一個楚讓能夠肯定就是曾經和自己朝夕相處一并長大也即是給予自己騎士末日游戲的兄長。
而另一個秦爭他居然也不陌生，從氣息上足夠讓他確定這人就是在上個任務世界騎士之血世界曾遭遇過的過去世界秦爭！
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為什么...會是你？”，根本沒有機會品嘗與兄長重逢的喜悅，楚讓心中更多的是一份痛楚，他看著來自于過去世界的秦爭，面上寫滿了不解與疑惑。
有足夠的證據讓楚讓去相信秦爭是與自己一伙的，那么也就是說“過去秦爭”便是至暗組織的首領。
“為什么不能是我？”，過去秦爭的回答則徹底坐實了楚讓的猜測。
比起楚讓的失神，兩個秦爭的反應顯然都要更加平淡，并且他們倆之間也少有對抗的氛圍。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過去秦爭輕輕一笑，雙眸猶如平靜的湖面那樣沒有半點漣漪，“或者說不是命運，而是我們當初各自的選擇便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楚讓不知道該說什么，面色無比復雜地盯著過去秦爭，他們倆之間的見面對于楚讓來說也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但誰知道對于過去秦爭而言又是多久的事了呢？
“你的世界...怎么樣了？”
“我失敗了。”，過去秦爭如是道，面部肌肉沒有任何的活動，“我不像你的大哥那么好運，雖然我和他都拿到了同一個系統的力量，可惜的是在最后決戰的時候我卻失去了得到最強力量的資質。
“因此我敗了，我的世界自然也就走向了末日應該的歸宿。”
話不是很多，但楚讓的心隨著過去秦爭的講述隱隱抽動起來，他意識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你缺失的資質...不會就是...”
“就是他給予你的東西。”，替過去秦爭回答的是楚讓的自家兄長。
難言的情緒頓時席卷楚讓的心靈，他怔怔的望著過去秦爭嘴巴張開又閉合，想要攥緊拳頭卻發現自己那傲視多元的身軀在此刻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你不必如此，小讓。”，秦爭，那個給予了楚讓騎士末日游戲的男人在此刻站了出來，“這件事與你有關。但卻并不是只與你有關。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現在也許就是最好的時機讓你知道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楚讓機械的點點頭，秦爭則是瞥了一眼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并且也是自己最大的對手一眼后緩緩開口道：
“如你所見，無論是我還是他，我們都是秦爭。只是來源于不同的世界線罷了，巧合的是我們倆的世界竟然都遭遇了末世。
“我們也都拿到了一份力量——假面騎士系統。
“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們最終走向了不同的結局。”，秦爭說到這里停住了，而過去秦爭則自然而然的把話給接了過去。
“除了我把拿到最后力量的資質交給了你之外，真正讓我和他走向不同道路的原因是我們的經歷。”
過去秦爭的雙眸一下暗沉下去，音調也出現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變化：
“我...失去了我所有的伙伴。
楚讓就這么出神的聽著，無法察覺時間流逝長短的他就一直處于一種朦朧的狀態聽完了多元騎士宇宙最大的秘密。
倘若稱呼兩個秦爭分別為秦爭和至暗秦爭，那么導致他們走向不同結局的就是他們曾經的經歷，或者說是他們所做的決定。
秦爭的時間線要比至暗秦爭的快上那么一些，并且他也算是沒出多大意外的走完了自己的世界，最終獲得了最強力量逢魔之力。
而至暗秦爭卻不那么幸運，相比于秦爭在歷經末世的苦難黑暗后最終就贖回了光明，至暗秦爭的生命就是不斷在黑暗中沉淪，從末世一開始一直到最后。
唯一幸運或者悲哀的是，在即將死去的最后一刻至暗秦爭看見了另一條道路猝然突破，可打敗了末日世界的最后boss后他除了力量也一無所有了。
再之后，便是秦爭收束多元騎士宇宙世界線，然后與至暗秦爭相碰撞，兩者不斷斗爭至今的故事。
直白來講，雖然共同擁有“秦爭”這個名字，但二人的理念是天差地別。
“那騎士之血世界...通往過去世界的大門是誰制造的？”，楚讓猛地抬頭，目光灼灼的先后盯著兩個秦爭，他想要知道更多！
“我。”，至暗秦爭無比平靜，“因為你兄長秦爭的原因，世界線被收束之后不可能再大范圍的重啟時間。
“只能在局部區域制造這樣的回溯窗口，并且也只有我能做到。
“你口中的騎士之血世界，是我的故鄉，而那個世界的窗口是用來留住我的伙伴陳龍的。因為我沒辦重啟時間挽回他的生命。”
楚讓麻了，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憋了良久才緩緩道：
“那么，既然世界線被收束了，時間也不容倒流，那么我為什么能夠回到過去見到你？？”
楚讓指明的乃是一個悖論。
而聽了他的疑問，至暗秦爭則是扭頭望向秦爭。
“那是我打開的豁口。”，秦爭發出一聲輕嘆，“小讓你不用去想什么時間循環，并沒有任何的循環。
“你所進入的過去世界只是一個窗口，那段時間的確是過去，可我們都不會陷入循環。
“那只是一段被截取出來的過去影像罷了。時間只會滾滾向前，不容有半點差錯。
“而那個豁口被我留出來的目的很簡單，我想讓你和他見山一面。”，秦爭瞥了一眼至暗的自己，“在過去世界他做的反應會是他當年真的遇見你也會做出的一樣的反應。因為我說了那就是我截取出的一段歷史。”
“那，那為什么他會失去了資質？！”
“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失去資質了。”，秦爭的聲音里隱隱聽出一些心痛，“伙伴盡失的他，在心靈上便崩塌了。”
作為自己的真正宿敵，率先取得逢魔之力的秦爭對至暗秦爭的了解簡直不要太深。
也正是因為知道的太深，他也才會感到發自靈魂的心痛與悲傷。
“可是你如果愿意放棄對多元世界的枷鎖不就行了？那樣我自然能夠重啟時間救回我的伙伴們！”，至暗秦爭語氣激動起來，但轉瞬又歸于平靜。
這個話題，他們倆在無盡的宇宙混沌里不知道吵了多少次了，是不可能說服對方的。
“玩弄時間，最終受到傷害的將會是所有的多元世界。”，秦爭輕聲道，將目光投向了楚讓，“我們的世界，就是我重啟過的世界...
“而惡果，便是至暗組織。”
其中的糾纏太過于復雜，短時間里甚至無法讓人搞明白，楚讓也幾乎要被這一波接一波信息給沖擊暈了。
千言萬語最終匯聚成一句話：
“我的存在，是為了什么？”，掌握幾乎所有的騎士力量時楚讓都為感受到迷茫，但在見到兩個秦爭后的短短時間里他卻一下子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自己了。
為什么，秦爭大哥要給自己騎士末日游戲，而至暗秦爭在過去又會愿意給予自己那重要的資質呢？
兩個秦爭齊齊望向楚讓異口同聲道：
“因為，你是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