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死氣沉沉
第四山海，極為廣闊，但也是按照山海傳統分布。
一山一海，日月四星。
第四山周圍永恒的環繞四顆星辰，上空有日月雙星的投影。
第四海形成界域，隔斷山海，獨立世界。
四星各自占據一方，以天地玄黃為號，玄冥道人沉吟片刻挑選了一顆最大的星辰，同樣也是暮氣最重的星辰之一。
天星幅員遼闊，靈氣斐然，宗門林立，世家云集，不乏大能之修。
玄冥道人游歷了幾番，見識不少道境老祖，古境老怪，以及當代的仙人，沒有發現太多異常。
千丈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 大能亦是凡人修行而來，玄冥道人沉吟片刻落入凡間紅塵。
玉華國，東部一小國。
玄冥道人化身老者行走在鄉間小路，小路泥濘，飄蕩著土腥味，倒是不遠處金黃色的麥田讓人向往。
走了一會兒，抵達一處小鎮，小鎮十分和諧，每個人都低頭干著自己的事情，但是過于和諧，沒有一點點煙火氣息，偶爾有聲，也是極小的討論聲。
玄冥道人化身的老者，找到一家店鋪，上前討了一碗水喝。
店主平淡給了一碗水，給玄冥道人。
喝完水，玄冥道人低聲問道：“老哥，你這么怎么回事，這么安靜。”
店主抬起頭，眼中閃現一絲驚愕，但是很快恢復平淡，低聲道：“你是外來的吧，清遠鎮，還有整個玉華國十年來都是這樣子的。”
玄冥道人詫異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國師喜歡安靜。”店主捏緊碗，緩緩道 “喜歡安靜，也不至于整個國家都這么死氣沉沉吧。”
玄冥道人搖頭道 店主放下碗，一抖腳，指了指南方的高樓，苦笑道：“你知道什么。”
“國師也有弟子，弟子還有弟子，全國都是國師的弟子，他們都喜歡安靜。”
玄冥道人皺眉道：“你們就沒有抗議過嗎？”
店主猛然抬起頭，仿佛見了鬼一樣，顫顫巍巍道：“你到底是誰，從哪里來！胡言亂語”
“國師是仙人！高貴的仙人！國師的弟子都是仙師。”
“我們這些人怎么可能反抗。”
玄冥道人連連道歉，鞠躬行禮：“我錯了，錯了。”
店主卻惱怒道：“走走走，快點離開這里。”
“晦氣，晦氣，大早上就遇上瘋子。”
說著，就把門關上了。
玄冥道人看著人來人往，卻安靜異常的大街，無奈的搖搖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玄冥道人走遍了整個玉華國，卻是如店主所說，整個國家安靜，安靜得像個死國。
洞察玉華國情況，玄冥道人心中有點數了，緊接著前往鄰國四羅國，查探情況。
相對于玉華國的死寂，四羅國卻是載歌載舞，熱鬧非凡，只不過人有點怪。
玄冥道人故技重施，化身一個身著華麗的男子，前往集市一家酒店喝酒。
“尼生，給我來一瓶青酒。”
玄冥道人喊道 酒店老板尼生熱情喊道：“來了，來了，大人來了。”
端著一盤精美的酒壺過來，臉上擠滿笑容。
玄冥道人喝著酒，聽著酒肆中的扯淡，吹牛。
忽然間，不遠處傳來破碎聲，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龜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尼生怒不可揭大罵道：“一個賤種，也敢邁進來！”
說著，就要拿起墻上的皮鞭抽過去，酒店內的看客，連連叫好，甚至有些開始鼓掌歡呼。
聽到這些掌聲，尼生臉色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 “出手。”
玄冥道人搖頭，拉住了尼生，讓其動彈不得。
“誰？”尼生剛剛露出一絲怒意，轉身看見是身著華麗的玄冥道人，連忙賠笑道：“哎呀，大人您怎么過來了。”
“為了一個賤種，不至于，不至于。”
“他是一個祖上連半個仙人都沒有出過賤種，怕是玷污了您的法眼。”
玄冥道人眉頭一皺：“給他點吃的，打發出去便是了。”
尼生聞言連忙賠笑，扔了點食物給黝黑男孩。
黝黑男孩連忙磕頭，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引起一陣叫罵聲。
窮與富永遠都存在，但是賤種二字，引起玄冥道人的好奇，給了尼生一個金幣，讓他說一說黝黑小男孩的事情。
尼生兩眼放光，滔滔不絕的講起來。
原是四羅國等級森嚴，階級斷絕極大，分作四個等級，為首是仙人以及仙人的子嗣，名曰仙中，第二個是身懷靈根，修煉天賦的凡人，名曰貴種，第三則是祖上出過仙人，有靈根者后裔，名曰凡種，第四個則是跟修煉仙道扯不上任何關系的賤種。
尼生就是凡種，而剛才的黝黑小男孩就是賤種。
凡種殺賤種，要陪一只手臂，貴種殺賤種，凡種，陪一頭畜生就行，至于高高在上的仙中，凡種與賤種觸碰一下都是死罪。
“死氣沉沉。”
玄冥道人嘆息一句，如果玉華國腐爛是皮膚，那么四羅國連核心都爛掉了。
在四羅國盤旋一些時日，此下一些造化，玄冥道人一路北上，來到了北部最強大，最繁華的大周國。
不巧得是大周國現在打仗，分裂成了兩個國家北周與南周。
一處戰場，兵戈四起，戰火綿延。
北周將士神色狂熱，高喊：“為了原神！”
另一側的南周戰士，同樣透露瘋狂，高喝：“殺死這群異端，為了至高的毀滅大尊！”
雙方交織殺戮，不顧生死。
玄冥道人在山上望著一切，看見一道道乳白色的信仰之線浮起，看見一道道迷茫又狂熱的靈魂漂浮上天，然后被兩尊身著同一色法袍的神靈收集。
虛空之中，兩方信仰的神靈收割靈的同時，時不時談笑風生，點頭示意。
玄冥道人眉頭一皺：“神道設教？病入膏肓。”
看完戰場，玄冥道人來到北周國內，化身一位廟祝，手持符箓，行走在大街上。
不一會兒，諸多信徒上來誠懇布施。
玄冥挑了一位，走入他的家中。
這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面帶慈祥笑容，口口不離原神。
“至尊原神，賜我福祉。至尊原神，賜我福祉。”
玄冥道人微笑問道：“老丈，原神賜你什么福祉啊。”
老者自豪道：“我信原神三十多年了，再過幾年就能上神國，受仙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