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辟宮之下,于我無困惑
什么是道，什么是法，什么是道法。
道是物理公式，原子彈公式，法是制造原子彈的工藝，術是如何合理的使用原子彈。
圣賢曾言，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掌握道的哲學家，不能影響世界，掌握道法術的圣賢才能影響世界。
張大戶給予仙魔洞主宰是一條道，還是一條假設的道，其中法與術，需要仙魔洞主宰自己去影響。
仙魔洞主宰可能沒看出來，但也有可能看出了，可他不在乎，因為他有漫長的壽元可以耗，一點點磨出真理，從《愛因斯坦說世界核平經》中領悟大道。
對此，張大戶只能默默祝福，希望兩個宇宙的物理常數是一樣。
另外，祈禱長生蕭氏的高數天賦極高，畢竟物理與數學直接掛鉤，宛若夫妻。
人在憤怒的情況下可以干出任何事情，但是高數這玩意，不會就是不會。
從仙魔洞主宰身上賺了一筆，張大戶決定跑路了。
萬一，那天仙魔洞主宰長生蕭氏回過神來，那可就不好了。
雖然張大戶自認為自家是一個誠實小郎君，但是世人總是誤解他。
“溜了，溜了！”
遣散家仆，先是將府邸賣于官府，又將百畝田地送于李氏夫婦，讓其富貴一生，了解失子因果。
張大戶踏上漫漫修行之路。
此界修行頗為繁瑣，叩宮，拓疆，蘊體，辟宮，壯壽，真命，華蓋，涅浴，天元，育神，玄命，摘星，古圣，圣尊，圣皇，大賢，以及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仙帝。
一共十九重境界，如果再細分，上百重境界，也有可能。
任何體系都有核心，仙道核心在練氣，佛道核心在涅槃，而此界修行的核心，在于命宮。
叩宮，拓疆，蘊體三境合一，練得是體，完成第一次鍛體，開始開辟命宮。
壯壽，真命，華蓋三境界合一，壯得是齊，完成第二次鍛體，為開辟命宮做準備。
天元，育神，玄命，三境合一，圓得是神，尊為王候，開始開辟命宮。
摘星，是為開辟命宮做準備，積蓄能量。
古圣，圣尊，圣皇，三圣道是最后一次開辟命宮。
大賢境界是命宮開辟完成，準備證道的境界。
十二命宮注定仙帝，十三命宮比肩蒼天。
可以說，此界修行，不是開辟命宮，就是在開辟命宮的路上。
張大戶不準備，利用手中坑來的資源，成就一名大賢，走資源修仙流。
大羅者與其余生靈都是眾生，大羅者特殊的原因在于選擇權，其余生靈只有一次機會，只有一種概率，而大羅者有無數的機會，無數次堆集下去，總有一次會成功。
一旦成功一次，可以進行完美復制，其余全部成功，這便是一證永證，一得永得。
資源流對于大羅毫無意義，張大戶是要將命宮體系研究透，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竹樹繞吾廬，清深趣有余。鶴閑臨水久，蜂懶采花疏。
酒病妨開卷，春陰入荷鋤。嘗憐古圖畫，多半寫樵漁。
此為小隱。
大隱者，大隱于朝。
張大戶一出家園，途徑數千里，來到一方古國邊疆。
世無仙帝，或者說仙帝這個境界，還沒有出世。
沒有仙帝，意味無人橫壓一世，天下以大賢為尊，紛紛開宗立派，建國封疆，征戰不休。
頗有春秋戰國，紛亂不止的味道天行古國就是其中之一，據說是一位古老大賢創立的，已傳三世，國 祖是否在世，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天下紛爭，天行古國亦在招兵買馬。
一位持筆書吏問道 “姓名？”
“洛天依。”
“師承？”
“云霞觀。”
“修為？”
“嗯，扣宮。”
辟宮境界的書吏抬起頭，鄙夷看了一眼張大戶，這年頭修為如此低下的修士，還是少見。
這點修為，還游歷天下，怎么沒讓妖獸一口吞了。
不耐煩遞過一張木碟，揮揮手：“去后面報到。”
張大戶不氣不鬧，笑瞇瞇接過木碟，溜到后面報到。
新人修士進入天行古國，一般有兩種途徑，第一種去當兵，戰場走一圈，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只要不死，資源就會發下來，晉升也比較快。
第二種則是去做苦力，修建法陣，搭建大型法寶，切割神金；就算立功了，上升途徑不過一個工頭。
一般而言新人修士都是要臉的，基本選擇第一種，選第二種去當苦力都是壽元將近的年邁修士，或者戰力奇差的修行者。
看到張大戶走向苦力的一行，書吏越發確定自己的判斷，嗤笑一聲：“真是一個廢物。”
張大戶默默無言，不反駁，不斗嘴。
書吏討了個沒趣，加上還有事情，不再理睬張大戶。
這是一個年老白發工頭走過來，拍了拍張大戶肩膀，低聲道：“做苦力，沒有什么不好的。”
“苦點，累點，不算什么，總比沒命好。”
張大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活著，才有希望。
見張大戶如此識趣，白發工頭滿意地點點頭道：“我姓李，叫我一聲李老哥就行。”
“好好干，跟著老哥走，老哥罩著你。”
張大戶拱拱手：“多謝李老哥。”
李工頭欣慰地笑了，做領導最討厭刺頭，張大戶顯然不是。
在李工頭的帶領下，張大戶進行了漫長的苦力之路。
第一年，無事，第二年，平平無奇，第三年，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戰爭。
古國與古國之間，大賢不出世，滅國大戰是沒有的，但是小規模的疆域沖突，卻是時常發生。
畢竟將領們要升官，還可以順手消耗一下寄生蟲，何樂而不為呢。
在這場戰役中，死了不少人，而嘲諷張大戶書吏從中得利，晉升壯壽，官位也從書吏變成一名百夫長，春風得意。
四年，五年，六年，七年，八年，九年，十年…直到三十三年，又一場戰役。
真命境界的百夫長死了，死了干干凈凈。
李工頭領著張大戶上前哀悼，事后轉身叮囑道：“看到了嗎？還是我們這一行安全。”
“這是我見過第四個書吏，沒有一個例外，全都死在戰場上。”
“李老哥英明。”
張大戶贊嘆了一句 三年又三年，李工頭沒有土坡，越來越老，倒是張大戶日積月累下，晉升拓疆境界。
八十年后，李工頭送走了第五個書吏，張大戶送走了李工頭。
這一年，張大戶晉升蘊體，成了新的工頭，不過也即將步入中年。
三年，十年，百年，一百二十年。
二百歲的張大戶嘗試開辟命宮，失敗。
坐化前夕，張大戶喃喃一句：“辟宮之下，于我無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