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帝死、悟道、機緣
歷時一天一夜，這場大戰終于結束了。
江旭手持天元逆刃，身后聳立一座道門，渾身都是血跡，破碎的戰袍隨風獵獵作響，亂發狂舞，唯有一雙眸子格外熾盛，璀璨奪目，冷冽如仙劍。
他透發的氣是無比迫人，如天帝臨塵，睥睨九天，讓諸天神魔跪伏，膜拜。
摩羅目光復雜，嘆息道:“我輸了！”
他神情中有一絲不甘，生死大對決，他敗了，被人活劈了，非他技不如人，而是天不助我。
他雖然受創，但精氣神尤在，還可以一戰。
只是，他被輪回樹鎮壓，失去了反抗之能。
摩羅輸了！
不是輸給了江旭，而是敗給了輪回樹！
“雖然不甘心，但敗了就是敗了，我無話可說，不需你動手，我自己了解。”
摩羅很干脆，哪怕落敗身死，他依舊孤傲，有一種無敵的氣概。
生于灰色物質，死后回歸不詳，這對他而言，未必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但是，江旭卻定住了他，以太虛古鏡鎮壓，冷冷地道:“你的生死由我決定！”
說完，一道鏡光閃爍，瞬間刺入魔羅腦海中，于剎那間抹殺了他的靈識，但形體卻被保存了下來。
江旭低聲自語道:“以灰霧滋養而成的邪靈，潛力無窮，可以煉成另類兵器。”
江旭將它封入太虛古境中。
借助輪回樹，斬殺了魔羅，擺脫了不詳厄運。頓時，他有一種如釋重負，洗凈塵埃的感覺。
江旭盤坐在輪回漩渦畔，心中一片空靈，寶相莊嚴，符號繚繞，道音渺渺，仿佛打破了歲月桎梏，欲超脫而去。
此刻，他沉浸在道境中，神道，仙道，人道，陣道…萬般大道，萬種妙境，在他腦海中一一閃過。
前世今生，古今未來，執念紅塵，超脫永生等，多種情緒念想紛呈，最后都定格在一個“道”字上。
我欲求道！
求我之道，明悟真性，攀登巔峰，觀萬界最高之風景。
這是他的目標，是人生真諦！
領悟了這一點，江旭不再渾渾噩噩，不知所措，開始了有方向的前進，路在腳下，大道在前方，無論有多么坎坷，他都將一往無前，不再畏懼。
人生不怕艱難，就怕失去了方向！
就像前世，他在紅塵中沉淪，迷失本心，直至最后一刻，都未能覺醒，渾渾噩噩一生。現在想來，那是多么渺小，卑微。
此刻，他幡然醒悟，洗滌了“污垢”，開始純化已身，將一些暮氣，雜念斬盡，只留下一顆璀璨明凈，可照耀山河的道心。
赤子之心，也叫仙心！
“噗噗！”
刺耳的聲音響起，噗噗的，仿佛烙鐵燙牛皮，有灰霧從毛孔中溢出，絲絲縷縷，帶著流光溢彩，蒸騰到了半空中，潰散開來。
有仙道物質，也有詭異與不詳，一張與他相似的面孔浮現，極度扭曲，帶著斑駁血淚，仿佛生銹的鐵器制成。
這是最后的不詳，總算被他給斬盡！
這時，江旭身如琉璃，肌膚晶瑩，仙光流轉，骨骼鏗鏘，仿佛玉質一般，一滴血，一根骨，都蘊含就破滅世界的偉力，比仙器還要可怕。
他本源雄厚，渾身流動金光，眉心璀璨，仿佛一團熾盛的仙火，熊熊燃燒，有符號跳躍，那是他的元神，在誦經悟道，宏大而玄妙。
四周有道紋，有法則，有符號，也有秩序神鏈，化成光波，繚繞在身旁，五光十色，混沌茫茫，盡是宇宙本源奧義。
“斬！”
驀然，江旭睜開雙眼，慧光流轉，一聲道喝，一柄無形的仙劍飛出，璀璨犀利，徑直劈下，斬入他體內。
只聽咔嚓一聲，仿佛瓷器破碎，某種桎梏被打破！
一聲輕響，江旭的天靈蓋中，沖出一道清氣，混沌洶涌，道波茫茫，有萬縷神則垂落，仙光艷艷。
這是一口先天本源精氣！
落地化為人形，與江旭一模一樣，身軀偉岸，英姿勃發，劍眉入鬢，眼神滄桑，有光華流轉，透露出無窮執念。
“你…”
“我…”
兩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就仿佛在照鏡子。頓時，氣氛尷尬了，他們都沉默不語。
最后，還是男子打破了沉靜。
“我沒想到還有機會再現于世，不過，你將我分離出來，難道就不怕我造反？”
男子開口道，話語中帶著一股異樣情緒。
“你會嗎？”江旭自信笑道。
“不會！”男子一怔，接著大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豈會害我自己？”
兩人相視一笑，盡皆開懷，言語中充滿了信念，酣暢淋漓。
“你記憶恢復了嗎？”江旭笑問道。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男子眉頭輕蹙，嘆息道。
“畢竟沉淪了這么多年，還能夠活著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也不知妹妹怎么樣…”
江旭啞然失笑，果然是他，剛活過來，就想著他那個妹妹。
說到這里，他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一一秦奇！
自江旭融合后，他原本應該消失的。但此刻，卻被重新斬了出來，再現于世。
他與江旭并無二致，容貌一樣，元神一樣，本源修為也一樣，唯有記憶不同。
這是江旭開創的新法一一斬道！
斬去了另一體，他還是他，只是更加純凈了！
當然，秦奇也是他，兩人互為一體，不分彼此，只有記憶不同，沒有高低之別。
他想走一趟輪回路，這是必不可少的準備。
“放心吧，你妹妹厲害著呢，未來世的狠人大帝，才情曠古絕今啊…”江旭笑道。
秦奇默然不語，輕輕頷首，對這個答案不可置否。
他邁開腳步，圍繞著混沌巨洞，四下打量，這里很平靜，除了那條古路外，只有一些殘破的骨髂漂浮。
不遠處，那里曾有一堆尸骸堆砌，但被魔羅吞噬精華后，已然消散開了。
而今，這里僅剩濃郁的灰霧彌漫，包裹著幾件物什，有金光溢出，就連灰霧都未能徹底腐蝕它們。
透過霧靄與金光，仔細看去，共有三件物什，分別是一座巨石，一張符箓，還有一枚蛋。
首先，看的便是那枚蛋，橢圓形，伸縮不定，時大時小，有混沌精氣繚繞，更有億萬法則秩序，進進出出，十分神奇。
這是混沌仙種！
不過，暫時不用理會，因為它還遠未到出世之際，尚處于成長階段，日后可以慢慢研究。
再看那塊灰色巨石，高達數米，氣勢磅礴，恢弘偉岸，仿佛能壓塌諸天寰宇，灰色的石體上，流轉陰陽二氣，有一枚枚符號閃爍，如星辰般般，熠熠生輝，玄奧莫測。
這是…混沌仙髓？
江旭目瞪口呆，心頭大震，擦了擦眼睛，尤是難以置信。
混沌仙髓號稱仙道圣物，是仙王煉器的至寶，尋常人能得一滴，都是天大的造化，這里居然凝聚成了一座山！
太不可思議了！
他再度睜開天眼，仔細凝視，越看越驚奇，灰色巨石磅礴，似有億萬鈞重，其上刻有一枚枚大道符號，像在闡述混沌本源奧義，有先天氣息洶涌。
而從那巨石中，蕩漾出一圈圈漣漪，璀璨而柔和，伴著法則，秩序，恍惚間，像似有諸天神魔在叩首禮葬，膜拜祭祀。
是混沌仙髓，沒錯！
想不到，竟然遇上這等圣物，實在是造化，就連秦奇都忍不住喜形于色。
“這么大一塊，足以煉制五、六件仙王器了！”他發出感嘆道。
仙王器，煉制不易，不僅需要震古爍今的道行，更需要精妙無雙的煉器手段。但最不可缺的，還是煉器材料，必須是最頂級的仙道圣物。
據說，即便在仙古時代，也不是每一個仙王都能煉制仙王器的，有的仙王還在用仙器，最大的原因，便是缺少了相應的仙料。
如混元石，世界石，混沌仙髓，七彩仙金，五行仙金…這些頂級仙料，都可煉制仙王器，但一個紀元，又能出產多少呢？素來都是供不應求。
這樣一大塊混沌仙髓，絕對是無上瑰寶，就算仙王見了，都要為之瘋狂。
“好，有了它，我就可以重新祭煉道門，和天元逆刃了！”秦奇撫掌笑道。
別看道門，與天元逆刃都是仙器，但實則并非仙料鑄成。古路多殘界，但大部分都是死寂的廢墟地，早已沒了生命，更不可能孕育出神圣之物。
當年，秦奇僥幸進入過一個有生命的殘界，但也未能得到煉器仙料，他這兩件仙器，都是以血肉之軀鑄成，是他褪下的舊體。
雖然威力絕倫，潛力無盡，但在某些屬性上，的確不及仙料。如今有了這混沌仙髓，正好補全這一塊短板。
混沌仙髓啊！
在諸多仙道神料中，絕對可以穩入前三，千百世難得一見，如今他能一口氣得到這么多，絕對可以讓仙王妒忌的發狂。
“運氣，實在是運氣呀，這應該是一位無上仙王的珍藏！”江旭激動的雙手顫抖，恨不得仰天大笑。
不錯，能夠收集到這么大一塊混沌仙髓的，也只有仙王強者了！否則，單憑這塊混沌仙髓的重量，就足以壓死人道巔峰存在了。